汽車快到海德堡時,米拉顯得很激動,她說,海德堡才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德國城市。她認為,不到海德堡看看,就不算到過德國。


    梁曉秀問她為什麽那麽說。她說海德堡是一座風景獨特、充滿活力的城市,在她看來,勝過德國任何一座城市。


    梁曉秀說既然如此,他們在海德堡就多住幾天,好好看看這座風景獨特的城市。她的話就是聖旨,米拉和布朗都同意在海德堡多住幾天。他們的任務就是陪同梁曉秀觀光遊覽、考察市場。


    梁曉秀想在海德堡多住幾天,是有想法的:一來她想體驗、感受、考察德國最好的城市海德堡;二來一路走過來,她感覺挺累了,想休息幾天,放鬆一下。


    海德堡位於一個山穀中,遠遠望去一片紅瓦屋頂、白色建築在青山綠水中格外耀眼。汽車進入市區,梁曉秀聽到了內卡河河水流淌的聲音,那聲音就像一股清泉從山中流出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在酒店住下後,梁曉秀迫不及待地獨自一人走出酒店看海德堡的市容。


    海德堡的城市景色果然美麗非凡。她獨自一人在慢悠悠地城裏轉了二個小時,飽覽了城市風光,之後才迴到酒店。布朗和米拉都和梁曉秀說,他們有充足的時間看海德堡,她不用那麽急著看海德堡。


    梁曉秀說她不是急著看,而是先睹為快。她要體驗一下米拉說的那種感覺:不到海德堡,就不算來過德國。初看之下,她認為米拉的話沒錯。


    米拉很高興,梁曉秀那麽喜歡海德堡,與她的看法一樣。梁曉秀的品位高,一般東西看不上。


    梁曉秀感覺這次出來遊覽德國,考察德國餐飲市場,她收獲很大:在各方麵都令她滿意。布朗和米拉是兩個好伴侶,他們對她百般照顧,細心為她講解,使她獲益不淺。她雖然拎出來之前讀過有關德國的書籍和資料,但是在實地察看,感覺還是不一樣。


    她想,德國她是來對了,將來她會專門來德國南方旅行度假。這一帶非常幽靜,不想法國藍色海岸那麽吵鬧、喧嘩。


    第二天早晨,他們三人共進早餐時,布朗說他們先去參觀海德堡城堡,那是所有遊客比看的景點。


    到城堡後,梁曉秀興致勃勃地走在城堡裏,布朗為她擔任向導和講解員,米拉則伴隨在她左右。他們倆都喜歡和梁曉秀一起旅行,對她很尊敬。


    海德堡城堡建在一座山上,比城市高出100多米。布朗告訴梁曉秀,觀看海德堡全景的最佳地點就是海德堡城堡。幾乎所有到海德堡的遊客都要先看這座城堡,在城堡上觀看海德堡的全景。


    梁曉秀發現一個規律:德國和法國的城堡大都建在山丘或山上,而下麵就是一座城市或一個小鎮。站在城堡上可以俯瞰城市。


    她站在高出城市100米的城堡上俯瞰海德堡全景,秀美的街道與迷宮般的紅瓦屋頂盡收眼底。她看到一座古橋橫跨在內卡河上,為海德堡山穀的景色增添了柔和的美色,成為海德堡的經典景觀。她在畫冊上看過這個景點,但覺得還是不如現場看這麽直觀。


    她站在城堡上看著城市全景,浮想聯翩。她才24歲,正處在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時期,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她就做出了別人想象不到的成就,憑借著手中的中餐館賺到了一大筆錢。金錢的作用巨大,別人尊敬她,那是因為她有錢;倘若她是一個窮光蛋,這兩個老外哪能陪同她觀光遊覽呢?她的事業還在發展之中,她早晚會成為億萬富翁,那時候人們才會真正對她刮目相看。賺錢的路已經打通,她不必急著擴張,她必須穩打穩紮,步步為營。


    她在思索未來的發展計劃時,布朗走過來對她說,海德堡的景色千姿百態,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迷人景色,那是海德堡的獨特之處。


    梁曉秀讓他形容海德堡四季的景色變化。


    他說,春天的海德堡,萬物複蘇,一片翠綠,城市生機勃勃;夏天,花香鳥語,樹木茂盛,城市浪漫可愛;秋天,城市在金黃色的樹葉襯托下,顯得更加嫵媚、多情;冬天,雪景把城市打扮得分外妖嬈,宛如童話世界。


    她覺得布朗的形容很美,就像一首優美的詩歌,便問他那種形容從何而來。他說他把海德堡看作為一個美麗的少女,一年四季都美麗如畫。


    梁曉秀站在城堡上長時間地看著下麵的景色,眼睛緊緊盯著最美的幾個景色看,紋絲不動。


    米拉看到梁曉秀的神色,猜到她已經看得入迷了,這種時候她不喜歡別人打擾她。她和布朗站在距離梁曉秀不遠的地方,一邊看海德堡風景,一邊留意梁曉秀有什麽要求。他們的任務很明確:照顧好梁曉秀,為她提供決策信息。


    梁曉秀看了好長時間,之後才招唿布朗和米拉過去。米拉走過來說,看海德堡的最好時間是在清晨。她想第二天清晨再帶梁曉秀來城堡看城市全景。


    梁曉秀說海德堡的景色看一遍遠遠不夠,應該多看幾遍。她同意明天清晨和米拉來看海德堡清晨的景色。米拉說她們第二天清晨5點就得起床,要趕上看太陽升起的壯觀場麵。布朗說他的任務就是開車把她們安全送到城堡上。


    第二天清晨5點鍾,梁曉秀和米拉登上了海德堡城堡。


    清晨站在海德堡城堡上俯瞰全城,景色之美令梁曉秀驚歎不已。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剛剛睡醒的城市呈現出一片寧靜的風光:純淨,雅致,神聖。她望著眼前的景色久久不說話。米拉站在她身邊,觀察著她的表情,想說話,但又怕打擾她。這時梁曉秀扭過頭看著米拉,示意她說話。


    米拉問到:“梁小姐,在清晨看海德堡,是不是有不同的感受?”


    “和白天看的感覺確實不一樣。這座城市真美,真安靜,真讓人喜歡。”


    “要是在黃昏和夜色中看海德堡,還有不同的感覺呢。”


    “有什麽不一樣的感受嗎?”


    “黃昏站在海德堡城堡上觀看城市景色,夕陽映照在以紅色為主調的建築物上,折射出金黃色的光源,把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種神秘、柔和、迷人的色彩中,給人以無限的遐想。我想,那種時候就像夢想一樣,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是嗎?那我要在黃昏再來一次城堡,看迷人色彩中的城市風光。那麽,夜色下的海德堡又是什麽樣的呢?”


    “夜色下的海德堡宛如傾瀉而下的銀河,給人以無限的美感。”


    “宛如傾瀉而下的銀河,這個形容太美妙了!米拉,這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詞匯嗎?”


    “不是,是書本上說的。”米拉如實說。


    “米拉,你看下麵的內卡河,像不像一條天上的河?”


    “天上的河,這個形容更妙。梁小姐,這話是書上說的嗎?”


    “不是,我是有感而發,觸景生情。”


    米拉便說梁曉秀可以當作家,詞匯把握精準。她說帶著梁曉秀到城堡下麵,再從另一個角度看海德堡。


    她們在城堡上已經待了一個小時。她們從城堡走下來,來到內卡河的岸邊。清晨的內卡河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就像梁曉秀形容的一樣:象一條天上的河。


    米拉顯然做足了功課,她說站在內卡河的河邊觀看海德堡的全景,海德堡的景色又有了新的變化:景色變化多端,色彩更為濃重,呈現出一種讚揚生命,頌揚生活的柔和的美。


    梁曉秀稱讚米拉的形容太美了,就像一首詩!米拉說她不會寫詩,但她喜歡讀詩。


    她們沿著內卡河河岸慢慢往前走,米拉挽著梁曉秀的手臂一路走下去。


    她們走走,停停,看河水,看山峰,看城市。梁曉秀覺得很有浪漫情調,而米拉更是心中充滿了美好的感覺:跟著梁曉秀出來就是好,吃住一流,觀光遊覽也是一流。她有許多話和梁曉秀說,她總是想好了才說話,每一句話都經過提煉、修飾後才說出口。


    不知不覺她們已經走了幾公裏,離城市越來越遠,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有原野的味道了。


    梁曉秀就喜歡那樣漫無目標地走路,米拉已經習慣了梁曉秀的做法,她和梁曉秀並排走路,邊走邊看風景,心情放鬆,心情愉悅。米拉是法國女人,心思雖然沒有梁曉秀那麽縝密,但這兩年來在梁曉秀的熏陶下,她無形中深受梁曉秀的影響也有了一些中國女人的味道:細膩、委婉、含蓄。她欣賞梁曉秀的風度,總想模仿她,和她一樣優雅可愛。


    她們那天早晨5點鍾出來,現在已經10點鍾了,兩人走了很長時間。這一路上,米拉一直在觀察梁曉秀,看她的舉止,聽她的言語。這次出來前,她丈夫穆爾和她說,在梁曉秀身上有一種語言難以相容的力量,值得米拉細細體會,加以學習。


    “米拉,我們迴酒店吧,謝謝你一大早陪我來看海德堡。”


    “好吧,我們迴去。”米拉已經走累了,額頭上有了汗珠。


    她們往迴走,兩人並肩而行,速度不快,但一直沒停下來。她們在海德堡的內卡河邊行走,兩人都感覺甚好。梁曉秀說,內卡河就是一幅多彩的油畫,她將來一定要畫油畫,好好表現內卡河的風采。


    她們走到市區時,梁曉秀發現不時有人好奇地看她們一眼,起初她沒有什麽感覺,但慢慢地有了感覺:這些德國人在看什麽呢?在看她這個中國女人嗎?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美:身高1.62米、身材婀娜,正在與一個20歲的法國姑娘散步。那些德國人或許對她產生了好奇心,所以才注意看她呢。


    她又想,不對呀,她有孕在身,挺著大肚子,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孕婦,而不是一個純情少女。


    她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產了,在這種時候她還出來遊覽,惹得路人對她側目相視;但她不能現在就呆在家裏哪兒不去呀。


    她故意放慢了走路的節奏,慢慢往前走,偶爾和米拉說幾句話。這時她才感覺她們走到了挺遠的地方,迴去的路還挺長,好像總也不到終點。她後悔沒讓布朗在城堡下等她們,而讓他迴酒店休息了。


    11點鍾,她們走到酒店門口時,看到布朗坐在室外露天咖啡廳悠然自得地喝咖啡。他看見她們,招唿她們過去喝咖啡。


    梁曉秀說,她們看完城堡後,下到底下,沿著內卡河走了很遠的路,一直走到城外,所以迴來晚了。


    布朗問他們清晨看海德堡景色有什麽感受。


    梁曉秀說她看到了海德堡最美的景色,在清晨看海德堡的景色別有韻味。她還要在黃昏到城堡上看一次海德堡的景色。米拉附和著說,梁曉秀非常喜歡在清晨看海德堡的景色;黃昏時她還要陪梁曉秀去看風景。


    布朗看出了梁曉秀疲倦的神態,於是說黃昏他開車送她們過去,然後在附近等著她們,等她們看完風景再把她們接迴來。他的意思很明顯:不讓梁曉秀感覺到累了;如果那樣,就是失職。


    梁曉秀看出了布朗的心思,笑了笑說她喜歡散步,她並沒感覺累,隻是覺得路走遠了。


    她告訴布朗,米拉的講解很到位,很精彩,可以稱之為妙語連珠。


    米拉坐下來喝咖啡,梁曉秀迴房間衝了一個熱水澡。她走了一路,身上有了汗珠。


    梁曉秀離開後,米拉和布朗說梁小姐文采很好,很多成語、妙語張口就來,她這個法國人都自歎不如。


    布朗讓她舉例說明梁曉秀的文采。她說梁曉秀形容內卡河像一條天上的河,給她留了極深的印象。


    “天上的河?”布朗反複琢磨著那種形容,感覺梁曉秀的比喻具有深不可測的內涵。他承認梁曉秀的確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她不僅擅長經商,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還是一個有很好文化修養的人。他願意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工作。


    梁曉秀進到房間,走進浴室衝了一個熱水衝澡,感覺舒服多了。她下樓來到露天咖啡廳,坐下來喝咖啡。


    她說這次出來收獲很多,布朗和米拉都為她付出了很多,陪她看風景,為她講解,幫她考察市場,還陪她聊天。


    米拉說她最願意跟著梁小姐出國,感覺特別有意思。這一路走來,他們的吃住行樣樣都是一流的,她不僅享受了旅行的愉快,還在旅途中學到很多東西。布朗也說這次出來感覺甚好,多年來他都沒有這麽好的感覺了。


    梁曉秀問他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說三言兩語難以形容,總之就是一種奇妙、美妙的感覺。


    梁曉秀暗暗想:你們兩個老外跟著我吃好的,住好的,你們感覺能不好嗎?再說我是什麽人?我是一個興趣廣泛,舉止優雅的人,你們雖然是生活在歐洲的老外,可是你們哪有我這麽高的境界和眼界呀。我生活在西方世界,發現了許多你們沒發現或沒注意的事情,開辟出一片天地。就這一點而言,你們和我學一輩子都學不好。


    她對自己的變化感到驚訝,她的思維方式這兩年開始轉向西方的思維方式,她對西方的了解甚至超過對中國的了解。她每天說的是法語,看的書也是法語書,接觸的人都是法國人和歐洲人,她已經融入了法國,融入了歐洲。


    她是中國人還是法國人呢?她一時感到迷茫、迷惑,對自己提出了疑問。她無疑是中國人,這些年和老外打交道,她都是用中國人的思維、中國人的辦法,事實證明那是行之有效的。老外總體來說還是單純,他們似乎不會拐彎,隻知道直行。


    她的生活經曆告訴她一個道理:老外守著大金礦,似乎不知道怎麽開采。她想這是因為老外傻呢,還是因為她本人太精明了?她開發了市場,雇傭了老外;而老外心甘情願地為她工作,幫她賺錢。


    這個想法讓她產生一種本能的優越感:有些話是不能和老外說,必須讓他們繼續糊塗下去。從今往後她要充分利用老外,把他們的潛力挖掘出來,讓他們為她創造更大的經濟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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