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祿得意洋洋地下樓,來到餐廳。晚飯時間到了,男女店主已經在餐廳等著客人了。男店主馬赫迎著宋福祿走過去說:“你好,先生!晚上你想吃點什麽呢?”


    “你給我做一份牛排吧,再給我來一瓶當地的紅酒。”


    馬赫假裝驚訝地說:“先生,我還以為你們隻吃素,不吃肉呢?沒想到你們既吃肉又喝酒。我們的牛排是拿手菜,我們的紅酒是地道的好酒。”


    這時女店主茱莉亞走過來問宋福祿,他妻子怎麽沒下樓吃飯。梁曉秀在樓上哭天喊地時,她在樓下聽得一清二楚,此刻恨不得讓宋福祿給她介紹他們的新婚生活呢。


    宋福祿說,他妻子累了,晚上在房間吃飯,不下樓了。茱莉亞便說,她做好飯後給他妻子送到房間,她請宋福祿和她丈夫聊天,說她丈夫就喜歡和客人聊天。


    男店主好奇地問道:“怎麽,你妻子身體不舒服嗎?”他也聽到了梁曉秀唿喊的聲音,總想打聽一些事。


    宋福祿不願多說話,他嫌店主夫婦話太多,笑了笑說:“沒什麽,她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先生,新婚妻子都嬌貴,你可得注意些呀。”女店主在一旁說,又給她丈夫使了一個眼色。


    宋福祿沒理她,拿出一支煙抽,等著上菜。


    女店主和男店主到廚房做菜,女店主說,她想起了一件事,她還記得有一年一個顧客和她聊過中國人,那個顧客去過中國,他說中國人說話不能輕信,他們詭計多端,出口就是謊言。


    男店主便說:“茱莉亞,這對新婚夫婦可不是簡單人,他們很特別。你看他們今天弄出了多大動靜!比法國人的動靜都大。”


    “是呀,那動靜太大了,整個樓都震動了。可是那男的一句話都不漏。這樣:一會兒你陪他喝酒,和他套套話。”


    “我保證完成任務,我的好太太。”


    半個小時後,女店主把紅酒和牛排端過來,擺在餐桌子上。男店主馬赫主動坐下來說,他陪宋福祿喝兩杯,酒錢算店裏的。


    宋福祿此刻還在迴想他在床上的舉動。梁曉秀在床上一直大喊大叫,拚命掙紮,他沒來得及細品慢咽,現在他要迴憶整個過程,好好享受一番。


    馬赫說宋福祿的妻子非常年輕,他和她妻子都猜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宋福祿說:“那你猜我妻子有多大年齡?”


    馬赫說:“我們看她最多18歲。”


    “她今年23歲了。”


    “真的?看著可不像呀,”馬赫調侃說,“你帶你妻子進到旅館時,我們還以為你從哪兒拐來了一個未成年少女呢!”


    “中國女人長得年輕,一般看不出實際年齡。”宋福祿故意神秘地說。


    “我們從來沒和中國人打過交道,你們這次來住店,我們得好好聊聊,相互了解嘛!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特點和特征,況且東西方的文化差異確實很大,大得都不可思議。你說是吧,先生?”


    “是呀,中國和法國的差別很大。”宋福祿隨口說。


    “那麽,舉例說,都有哪些差別呢?”馬赫緊追不舍。


    宋福祿暗暗想:看來,這個老家夥非得刨根問底不可了,他想了想說:“這種差別一言難盡!”


    “先生,你的意思是不可思議?看來,我們有必要得仔細研究這種差別。先生,我的最大愛好是研究百思不解的現象。人活一生,學習最重要。怎麽學呢?就得多問。我活了50歲,我第一次和你們中國人打交道,我可不能放過這個學習的好機會呀。”


    宋福祿覺得這個店主挺古怪,他居然把和他聊天當成了學習。老外既然想聊天,他就陪著他聊聊。


    男女店主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開店20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馬赫先介紹了他們自己的家庭情況。他們有兩個兒子,一個26歲,一個23歲,都在店裏幫忙。他今年50歲,妻子48歲,他們開店為生,生活過得還算可以,溫飽有餘。


    宋福祿看馬赫介紹了自家情況,他便隨便介紹了一點自己的情況,說他們在裏爾開一家小餐館維持生計。他不想多說什麽,更不想露富。


    可是馬赫不放過他,問道:“你們的餐館很賺錢吧?”


    “馬馬虎虎吧。”宋福祿對馬赫打聽隱私很反感。


    “不會吧?我看你們的收入肯定很不錯,否則……”他假裝欲言又止,故意引導宋福祿說話。


    “否則怎樣?”宋福祿果然上當了。


    “否則你妻子不會戴那麽昂貴的手表啊。”


    “啊,你說她的手表呀,不貴,也就一萬歐元吧,是我用多年積攢的錢給她買的。”宋福祿撒了謊,他不可能告訴馬赫那塊手表價值15萬歐元。


    “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丈夫都得給新婚妻子買禮物,你當然也不例外。”


    他嘴上那麽說,心裏卻想著另一套:他覺得中國人藏得很深,滴水不漏。依他看,那塊手表一萬歐元絕對拿不下來。他認為眼前的這個中國男人莫名其妙,顧左右而言其他,一點也不誠實。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不搞清這個問題,馬赫不安心。他給站在吧台旁的妻子使了一個眼色,妻子便走了過來,問宋福祿飯菜是否可口。宋福祿說很可口,牛排做得很好,紅酒也不錯。


    女店主一屁股坐到宋福祿的對麵說,她想告訴他一些店裏的規矩。宋福祿問她什麽規矩。她說住店的客人要保持安靜,不要弄出響動來影響別人的休息。宋福祿忽然想起了那對法國夫婦,便說他隔壁的客人弄出了聲音,和他們無關。


    女店主說:“先生,205房間確實有聲音,可是你們206房間的聲音也太大了呀!”


    她說那話時心想:我給你留麵子,沒有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你們弄出的聲音是什麽樣的。我們聽得真真切切,我們聽到了鬼哭狼嚎的聲音,聲音之大令我們震驚。我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那麽大的尖叫聲!我們聽得都鬧心:那聲音就像殺豬的聲音一樣刺耳。


    宋福祿暗暗想:梁曉秀當時拚命反抗,拚命叫喊,聲音極大,肯定被店主夫婦聽到了。但他還狡辯說,那聲音就是從205房間傳出來的,不是他們房間傳出來的聲音。


    女店主說:“先生,我們辨別聲音的能力超強,不會弄錯的。你們中國人的聲音和我們法國人的聲音不一樣!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們喜歡鬧騰,但不要影響別人的休息。我們在樓外幹活,都聽到了你們鬧騰的聲音。”


    宋福祿一時挺尷尬,不知說什麽好。


    馬赫便說:“先生,來,喝酒!”他和宋福祿碰了杯。


    宋福祿和馬赫一邊喝酒,一邊想著心事。他在想,今天拿下了梁曉秀,在接下來的幾天他要乘著這機會,好好調教她一番,讓她明白她也應該盡妻子的義務。


    馬赫本是粗人,對男女之事很感興趣,他故意說,他可以理解,新婚夫婦都是那樣,忍不住要做一些過火的事,宋福祿不必多慮,他妻子的話沒有惡意。


    馬赫的妻子茱莉亞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她一直聽馬赫和宋福祿的談話。她這時故意問宋福祿是否介意她剛才說的話。宋福祿說,他不介意。


    茱莉亞也倒了一杯紅酒,和宋福祿碰了一下酒杯後說:“先生,其實弄出點聲音也沒什麽,我隻是提醒你一下,我沒有什麽惡意。你說205房間有聲音,我們也聽到了,我也會和他們說的,讓他們注意一點影響。說實話,新婚夫婦都是這樣,我們理解,完全理解。”


    他們聊天時,205房間的那對法國國夫婦下樓來到了餐廳。宋福祿一看嚇一跳,那個男的至少有60歲了,可是那個女的最多也就20多歲。他想:他們難道是一對新婚夫婦嗎?他們看起來像一個像爺爺,一個像孫女。


    店主夫婦好像和那對法國老夫少妻很熟悉,熱情地招唿他們坐下,和他們開起了玩笑:男店主問他們過得可好?女店主便說能不好嘛!老夫少妻最有情調。


    那個法國老頭,看了一眼宋福祿,還給他做了一個鬼臉,那意思是說:你們弄出的聲音,我都聽見了。


    男女店主此刻覺得要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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