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從外麵迴來說,為了舉行這場繪畫比賽,她決定咖啡館關門停業,這樣梁小姐和弗拉博先生可以盡情地比,一決雌雄。


    眾人都鼓掌歡迎,他們來了情緒,都想一睹這場繪畫比賽的場麵。


    老外叫板梁曉秀,給她下了戰書;梁曉秀迎頭而上,準備痛擊老外。


    宋福祿為梁曉秀擔心,害怕她被比下去。幾個月前,她在快餐店和一個老外比過喝酒,喝得昏天黑地,最後把那個老外灌醉了;如今她又要和老外比繪畫,人家可是繪畫老師,她一個業餘繪畫愛好者哪能比得過專業畫家呢?


    妮娜提議,梁曉秀和弗拉博畫她的咖啡館內景,這樣既有人物又有景物,可以看出兩人水平的高低。


    眾人都說妮娜的提議非常好,畫咖啡館對他們倆都公平;兩人畫同樣的題材才能見出高低。他們大都認為,梁曉秀不是弗拉博的對手,她肯定會敗下陣來。


    弗拉博想了想說:“好,我同意畫咖啡館。你呢,梁小姐?”他曾畫過街頭咖啡館,自認為勝任這種題材。他根本就沒把梁曉秀放在眼裏,認為她不過是一個美術業餘愛好者。


    “我同意。”梁曉秀毫不猶豫地說,她雖然沒畫過咖啡館,但來妮娜咖啡館的次數多了,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有把握畫出一幅咖啡館的油畫。


    眾人當裁判,妮娜騰出兩張桌子,讓梁曉秀和弗拉博各自使用一張桌子畫畫。


    梁曉秀已經構思好了咖啡館的內景和外景,她問弗拉博:“先生,我們同時畫,你需要多長時間?”


    “時間不確定,畫完為止。”弗拉博不屑一顧地說,他在構思咖啡館的內景。


    “既然是比賽,我們就得確定一個時間長度,否則怎麽能比賽呢?”梁曉秀從那家夥的迴答中判斷出他的畫畫速度不快,她至少可以在速度上擊敗那家夥。


    “你需要多長時間,梁小姐?”弗拉博反問道。


    “一個小時怎麽樣?”梁曉秀也反問道。


    “你說什麽?一個小時?”弗拉博瞪大了眼睛說,“一個小時怎麽能畫出一幅油畫呢?我們的油畫和你們的水墨畫可不一樣,這幅畫至少得需要一天時間;如果是精品,有的畫則需要幾年時間的創作呢。”


    “我不管你需要多長時間,我隻需要一個小時。我不會陪你畫那麽長時間,我晚上還有工作。”她想起晚上還要賣卷餅,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一幅畫,速戰速決。


    “那你就趕緊畫吧,梁小姐!”邏輯教授已經等不及了,他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總想看梁曉秀的笑話。


    梁曉秀和弗拉博在兩張桌子上同時擺好了畫布、顏料、畫筆,眾人圍成兩圈觀看他們畫畫。


    一場繪畫比賽就那樣開場了。


    弗拉博拿出鉛筆先在畫布上構圖,他在一尺見方的畫布上準備畫三個人物喝咖啡的場景。他輕輕地勾勒草圖,先勾出一張咖啡桌,然後在咖啡桌三麵安置了三個喝咖啡的人物……


    穆爾和妮娜先看了一會兒弗拉博作畫,他們沒看出什麽名堂,便趕緊走過去看梁曉秀怎麽畫油畫。


    梁曉秀沒有用鉛筆打草稿,她直接拿起畫筆在畫布上創作。她腦中已經有了一個整體構圖,整幅畫都已顯現在腦海中。


    眾人注意到梁曉秀使用畫筆猶如使用毛筆一樣輕鬆自如,她幾筆就勾勒出一個人物的輪廓,接著勾勒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人物。


    穆爾站在一旁看到梁曉秀勾勒出6個人物,便想起了梁曉秀曾說過的話:“六六大順”。他想梁小姐這是要畫“六六大順”呀。弗拉博隻畫三個人,而梁曉秀則畫六個人,其難度顯然超過弗拉博的畫。


    邏輯教授不斷挑毛病,說梁小姐不用鉛筆打草稿,違背了油畫創作的規則,屬於不正規的創作,而且她勾勒出的人物看不出什麽名堂,隻是幾個人影而已。


    梁曉秀已經完全進入了創作狀態,她神情專注,畫咖啡桌、咖啡壺、咖啡杯,隻用15分鍾就勾勒出咖啡館內景的全貌。之後,她畫了一個窗戶,透過窗戶展示外麵鮮花盛開的場景。


    妮娜看了暗暗啊讚歎:真不得了,梁小姐的構圖巧妙、漂亮、生動,在反映室內場景的同時,又展示了室外的場景,這樣的油畫難度極大,不是一般畫家能駕馭的。


    整個構圖完成後,梁曉秀開始在細節上下功夫,她對6個人物進行了生動細致的描寫。


    靠窗戶坐著的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他們望著窗外的景色,手裏拿著咖啡杯,表情歡快,熱烈,似乎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另外兩個人是兩位老者,他們叼著煙鬥麵對麵坐著,似乎在討論嚴肅的學術問題。最後兩個人物是咖啡館的招待,一人在洗咖啡具,一人在端著咖啡行走。


    她用一個小時畫完了這幅畫,題為《妮娜咖啡館》。之後,她用宣紙蓋上了那幅油畫。她放下畫筆往弗拉博那邊瞅了一眼,他還在用鉛筆畫草圖呢。


    她故意說:“弗拉博先生,我畫完了。你怎麽樣?”


    “我在畫草圖呢。”弗拉博說。


    邏輯教授幫腔說:“專業畫家和業餘愛好者最大的區別就是作畫的時間。”


    穆爾看不過去,便說:“我看弗拉博先生今天晚上都不一定能畫完他的畫。你們說是不是?”


    觀眾開始嘀嘀咕咕議論起來。


    梁曉秀說:“大家請安靜。我提議讓弗拉博先生繼續畫,我利用這段時間再畫兩幅同樣的畫,一幅水彩畫,一幅水墨畫。我再有一個小時就能畫出兩幅畫。”


    梁曉秀埋頭繼續作畫,她隻用15分鍾就畫完了一幅水墨畫。接著畫水彩畫,用了半個小時,題款依然為《妮娜咖啡館》。她把三幅畫在桌子上擺好,用宣紙蓋上,迴過頭看著弗拉博。


    她說:“弗拉博先生,我畫完了三幅畫,請你過來給鑒定一下吧。”


    “梁小姐,我還沒畫完,正準備上色呢。”他已經勾勒出全景,準備用畫筆在上麵描,在上麵塗色。


    “我們這是繪畫比賽,總得有一個時間限製吧?這樣:你先過來看畫,然後再繼續畫。”


    “對,讓弗拉博先生過來看畫。”邏輯教授說,他希望弗拉博用專業畫家的眼光批判梁曉秀的畫,讓她當眾出醜。


    眾人都說弗拉博應該過來看畫,對梁小姐的畫作出一個權威評價。


    弗拉博過來後,眾人圍成一圈,等著看一場好戲。


    梁曉秀慢慢掀開了她畫的油畫《妮娜咖啡館》。


    弗拉博站在那幅畫前久久不發表評論,他看得非常仔細,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誰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邏輯教授等得不耐煩,便問道:“弗拉博先生,這幅畫怎麽樣?”


    弗拉博不言語,作思考狀。


    妮娜看得也很認真,她看著看著,看出了一些名堂:梁曉秀畫是她的咖啡館,她覺得這幅畫裏包含了太多的內容和信息,她一時理不出頭緒來。


    穆爾看得更認真,他從這幅畫中看到了一種力,看到了一種激情,一種對生活的渴望。他覺得梁曉秀通過這幅表現了一種對生活的企盼和渴望。


    文學教授看弗拉博始終不發表意見,便率先對梁曉秀的幅畫發表了評價。


    他說:“總整體上看,這是一幅難得一見的好作品。我雖然不會畫畫,但我會欣賞畫。你們看,這幅畫整體布局合理,構思巧妙,給人以很大的想象空間。”


    文學教授的評價出乎梁曉秀的意料,她沒料到教授會客觀評價她的作品。


    教授繼續說:“梁小姐對色彩和構圖的把握在這幅畫中表現得尤為突出。她以完美的色彩和精確的構圖,給予畫麵令人難以置信的縱深感,把人們的視線從前景一步步引向遙遠的天際,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梁曉秀在畫中透過窗戶勾勒出遠方的天空,具有一種神秘感。


    文學教授的評價頗有文學色彩,梁曉秀聽了心裏暗暗想:難道我畫的真的那麽好嗎?眾人聽了教授的評價,都有梁曉秀的那種想法。


    文學教授開了頭,妮娜接著評論道:“梁小姐的油畫《妮娜咖啡館》深深地感動了我。我從這幅畫中看到了美好的生活場景。我看了這幅畫浮想聯翩,我想,這就是藝術的魅力所在吧。”


    一位老者附和著說:“我看了《妮娜咖啡館》這幅畫也有同感。我喜歡這個場景,這就是我們的真實生活,同時又高於生活本身。”


    一位哲學教授評論說:“梁小姐把妮娜咖啡館寧靜、溫馨的氣氛,用絢麗的色彩以及歡快、祥和的情緒表現得如此徹底,如此精妙,如此出神入化,令我非常欽佩。妮娜咖啡館我們天天來,天天看,這是我們熟悉的場景,但是經過梁小姐的藝術創作,現實場景有了一種生命的象征,一種令人向往的藝術境界。我想:這就是藝術家的天賦和創造力。”


    哲學教授的評價更高,他從哲學角度分析了梁曉秀的作品。


    梁曉秀私下想,她畫的咖啡館不過是綜合了她看到的景色,在腦子裏經過思索加工後形成的一個場景。她描寫了咖啡館的場景,進行了藝術化的處理方式。她在裏爾大廣場看到過許多咖啡館,她喜歡那些咖啡館,在各種咖啡館中,她認為最理想的咖啡館是那種具有田園牧歌式的咖啡館,所以她特意畫了一扇窗戶,展示外麵的自然景色,而那景色正是田園牧歌式的景色。她通過自然景色營造出法國鄉村的天空、空氣和風景。在她看來,法國鄉村的靈性和浪漫情調具有永恆的藝術魅力。


    漢學家尼克一直在梁曉秀身旁觀察她的表情,他發現梁曉秀在看自己的作品時陷入了沉思,他便問梁曉秀在想什麽呢。梁曉秀把她剛想到的事告訴了尼克。


    尼克說:“梁小姐,你的《妮娜咖啡館》一眼看去,美輪美奐的畫麵就映入我的腦海中:這就是藝術化的法國鄉村咖啡館的生活場景呀。”


    “我們還是請專家點評吧。”邏輯教授提醒說,拍了拍畫家索阿讓的肩膀。


    索阿讓已經看了半個多小時畫,始終沒有發表意見。


    眾人這時都看著他,等待他發表權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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