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在大學食堂賣出80份卷餅,宋福祿激動不已,他終於看到了希望,終於相信他們可以靠賣卷餅為生了。多少委屈和多少煩惱此刻都煙消雲散,不值一提了。他激動地說:“曉秀,你讓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你真有一手!”


    “福祿,我們還有一手,”梁曉秀深情地望著他說,“下午3點鍾我們還要在妮娜的小咖啡館賣卷餅呢。”


    下午2:30,梁曉秀和宋福祿準時來到妮娜咖啡館,一進屋,梁曉秀就對妮娜說:“夫人,今天我們帶來了20份卷餅的食料,應該能都賣出去吧?”


    “我們試試吧,”法國女人說,“能賣多少不取決於我們,而取決於顧客。”她說話總是有所保留,留有餘地。


    梁曉秀對她的話不以為然,認為她根本就不懂做生意的竅門,白白浪費了咖啡館的資源。咖啡館的咖啡一杯賣1歐元,一天最多才賣出50杯咖啡。此外,咖啡館還提供啤酒和飲料,但買的人並不多。梁曉秀認為妮娜經營不善,要不是妮娜擁有咖啡館的房產,她肯定賠本。


    梁曉秀這次讓宋福祿製作卷餅,她自己拿出4個小紅燈籠對妮娜說,她要把4個小紅燈籠掛在櫥窗裏,增加卷餅的喜慶氛圍。


    妮娜和她兒子穆爾對4個小紅燈籠很感興趣,好奇地看著梁曉秀擺弄著那幾個燈籠。梁曉秀在每個燈籠裏麵放了一支小蠟燭,然後點上蠟燭讓兩個老外看燈籠的效果。


    “你們看怎樣,這些燈籠好看嗎?”她問兩個老外。


    “不錯,挺有情調,和我們咖啡館的情調相吻合,”妮娜發表評論說,“我們的咖啡館是大學咖啡館,講究的是文化氣氛,而不是商業氣氛。”


    她兒子穆爾則說:“這4個小燈籠做得很精致,是純手工製作的吧?”


    “對,純手工製作的,”宋福祿插話說,“梁小姐親手做的。”


    “梁小姐的手真巧,她不僅會做卷餅,還會做燈籠,”穆爾誇獎說,“我看這些燈籠就是工藝品,小巧玲瓏,令人愛不釋手。”


    宋福祿暗暗發笑:幾個小燈籠就把兩個老外吸引住了,他的梁曉秀招兒還多著呢:她一會兒拿出她的兩幅畫,還不得讓你們感到驚訝!


    梁曉秀把燈籠掛好後,又從汽車後備箱拿出兩幅畫,擺在櫥窗上麵看效果。那兩幅畫是剛才在學生食堂掛過的《宋餅圖》,一幅油畫,一幅水墨畫。一中一西,兩幅畫交相輝映,頓時咖啡館裏有了一種靈氣和藝術氣氛。


    妮娜看著兩幅畫暗暗吃驚,她拿不準那兩幅畫是不是梁曉秀畫的,站在那裏發呆。她兒子穆爾反應快,問梁曉秀那兩幅畫是誰畫的。


    “是我畫的,一幅是中國的水墨畫,一幅是西方油畫,”梁曉秀驕傲地說,“兩幅畫都表現了中國宋代卷餅的盛況。”


    穆爾評論說,他在畫裏看到了宋代卷餅的真實麵貌:古色古香,招人喜歡。


    妮娜認為兩幅畫擺在櫥窗上,增添了咖啡館的文化氣氛,是咖啡館特有的情調更加濃厚了。


    “梁小姐,你的畫很有意境:中國水墨畫若隱若現,飄忽不定,給人以極大的想象空間;而油畫則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中國古代飲食生活的場景,給我們以直觀而又生動的印象。這就是藝術品的魅力所在。”


    “你很懂畫嘛,夫人。”梁曉秀認為妮娜的評價準確到位。


    “談不上懂畫,但我喜歡看畫。你這兩幅畫準備長期擺在這裏嗎,梁小姐?”


    “不,明天我還要換兩幅畫,兩幅風景畫。”


    “那太好了!”穆爾迫不及待說。


    三個人一直在聊著畫,昨天來的兩個教授進到咖啡館,他們居然沒有注意到。宋福祿雖然一直在後廚做卷餅,但他眼睛沒閑著,一直在看著他們三人,他忽然看到兩個老教授進來了,他們站在梁曉秀後麵觀看那兩幅畫。他想跑出去告訴他們來客人了,但想到妮娜說的話,忍住沒有動。


    “這是誰的大作呀?”高個子教授輕聲問道。


    “哦,朗格教授,你來了?”妮娜說,“我光顧看畫沒注意到你進屋了。這兩幅畫是這位小姐畫的,表現的內容就是你們要吃的中國宋代卷餅。”


    梁曉秀向高個子教授點點頭,又瞅一眼另一個教授,那是一個矮個子教授,但很有風度,溫文爾雅,態度很好。


    矮個子教授說:“這麽說,這位小姐還是藝術家嘛!藝術家製作的卷餅錯不了,我們要兩份。”


    梁曉秀這才恍然大悟,她是來賣卷餅的,不是來展覽畫作的。教授的話提醒了她,她說:“教授先生,我去給你們拿卷餅。”還沒等妮娜反應過來,梁曉秀就進了廚房,宋福祿剛好做出了8份卷餅。她顧不上說話,用托盤托著兩份卷餅便往咖啡館裏麵走,一直走到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旁,把兩份卷餅放在桌子上麵。妮娜昨天吩咐過梁曉秀,他們隻能在後廚呆著,不能到前台來,梁曉秀對此很反感,認為那是對他們的歧視,她此刻就打破了這個規矩,心裏暗暗得意。


    “兩位教授先生,你們的卷餅來了,請慢用。”梁曉秀用法語說,這幾句話她練了無數遍,說得既流暢又準確。


    四個老外迴過頭看梁曉秀,妮娜仿佛如夢初醒,趕緊吩咐兒子給兩位教授送咖啡。她似乎忘了自己立過的規矩,還用趕緊的眼光看了一眼梁曉秀。梁曉秀也不多說話,又迴到廚房。


    “老外看傻了吧?”宋福祿問。


    “可不是嗎嘛,人家老外點卷並,妮娜都沒反應,我就趕緊給送去了。”


    “這迴可有好戲看了。每個人進來都評論一番你的畫,咖啡館成了畫廊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說的‘愛屋及烏’太形象了,老外喜歡我的畫,他們就必然喜歡我們的卷餅。這買賣做得多好!”


    他們再說話時,陸陸續續又有十幾個人走進了咖啡館,絕大多數人看起來都象教師。他們象兩個老教授一樣,也開始評論那兩幅畫,梁曉秀看了樂開了花:這幫老外肯定得點他們的卷餅。那兩幅畫隻是引子,賣卷餅才是她的正業。


    果不其然,妮娜和那些顧客說:“兩幅畫的作者是專業廚師,擅長製作中國卷餅,各位先生,請你們點卷餅,一邊吃著卷餅,一邊欣賞大作吧。”


    妮娜成了義務宣傳員,那些客人都點了卷餅,一共12份。穆爾走進廚房說:“宋先生,12份卷餅。”


    宋福祿已經把20份卷餅都做出來了,他把卷餅放在托盤上遞給穆爾,穆爾端著托盤走了。


    僅僅在十幾分鍾,他們就賣出了14份卷餅,手頭隻剩下6份卷餅。宋福祿一再說他們帶的食料少了,要知道能賣出那麽多卷餅,他們多備一些料好了。


    梁曉秀說:“沒關係,我們這叫定量供應,控製總量。你告訴穆爾,隻剩下6份卷餅了。賣完卷餅後,我要和那傻小子談談。”


    “你和他談什麽?”


    “談賣卷餅的事唄!”梁曉秀宛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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