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當著塗山鈴的麵笑嗬嗬的,迴過頭卻把塗山鈴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塗山鈴有什麽了不起,什麽都不懂,居然敢把她的功課批得一無是處。


    隔天那姑娘還對塗山鈴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話我跟你講,昨天有個小賤人把我氣壞了,害得我摔壞了我最喜歡的一件法器。那種人多討厭啊,自以為很了不起,看誰都不如她,嗬,依我看啊,她才是最沒用的那個。等著吧,我遲早要把她我踩在腳下。


    那時候的塗山鈴並不知道姑娘嘴裏的小賤人指的是她,她還很是關心了姑娘一陣,表示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


    姑娘哼哼哈哈的,麵上笑嘻嘻,之後卻離開了竹山,隻是每隔三個月過來聽一次講學而已,當然了,她的功課還是照交不誤的。


    一年之後,那姑娘的某一篇功課做得很好,得了道祖的誇獎,道祖還命人將那一段時間做得不錯的功課集結成冊,準備派發給各大世家以供參考。


    姑娘第一時間找到塗山鈴,“我的研究得到了道祖的認可呢,功課也要集結成冊發往各家了,嗬嗬,你知道的,要想成為尊聖,還得有名,我已經走在前麵啦。”


    塗山鈴相當真心地說“恭喜你啦。”


    姑娘臉上的得意掩都掩飾不住,“都是努力的結果。你要相信自己,隻要努力,你也可以。哎呀,不說了,文稿還需要校對,我去忙啦。”


    塗山鈴“需不需要幫忙?”


    姑娘瞄了塗山鈴一眼,“不用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道祖安排了專業的人幫忙,校對、排版、印刷各個細節都有人把控呢!”


    塗山鈴點頭笑笑,“哦,那你加油哦!”


    她到這時依然沒反應過來姑娘到底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話,直到她睡了一覺後,把之前的事情迴想了一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了。


    那個姑娘啊,不是真心跟她做朋友,也不是真心請教她的,隻是想從她這裏聽到誇獎的話。


    之後,她便不再理會那個姑娘了,虛偽的人,她不跟她做朋友。


    有的人表麵上朋友很多,隨便到了一個地方就說本地的誰誰誰是我朋友,弄得好像“天下誰人不識君”似的。


    然而真正遇到需要幫忙的事情時,這些所謂的朋友未必會搭一把手。


    隻見過一麵的人,你把別人當朋友,別人轉頭也許就忘了你。


    從本心來講,塗山鈴特別理解不了把誰都當朋友的人,所以在她的心裏,朋友很少,唯二三人而已,其餘認識的人,要麽是前輩,要麽是合作夥伴,要麽是下屬。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個姑娘徹底不來竹山了,塗山鈴也沒了她的消息。


    再後來,塗山鈴成了道祖的親傳弟子,但她的文稿從未獲得過派發眾家傳閱的機會。


    她做過那麽多功課,難道就沒有一篇道祖看得上的,值得眾家傳閱的嗎?當然不是的。


    她的功課全都被珍而重之地收在了藏經閣內,隻有做出了大貢獻的竹山弟子才能翻閱。


    因為法不輕傳。


    頂尖的修道理念不是誰有資格看的。


    這個道理塗山鈴明白得晚,而那個姑娘恐怕未必有機會領悟了。


    塗山鈴眼下的情況跟當年多麽相似,隻是那一道題從“如何提升氣衝百脈晉階氣境的幾率”變成了“如何提升了治安署的工作效率”。


    而祁天澤又不是尹玄琛那種傻白甜,是以她不可能直愣愣告訴祁天澤治安署有什麽問題。


    祁天澤被塗山鈴的眼神弄得有些心裏發毛,心想治安署到底是出了多大的問題,才讓宋家的道友難以啟齒啊!


    宋潛淡淡道“休息。”


    塗山鈴便朝祁天澤擺了擺手,上樓去了。


    祁天澤在上樓迴房和去治安署之間來迴搖擺了幾次,終於還是決定星夜前往治安署問明情況,不然他一想到丟臉可能丟到南野去了,他就睡不著覺。


    治安署的祁家門人剛剛迴到床上躺好,找到個舒服的姿勢,睡眠好的,唿吸也才剛剛平穩下來,而睡眠差的,則還在醞釀睡意。


    祁天澤揚起手嘭嘭敲門。


    祁家門人齊齊睜眼,心中翻湧的起床氣如海嘯般席卷過境,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祁家門人“我特麽的!”


    脾氣最為暴躁的一個,迴身拔出了他掛在架子床上的劍,赤著腳就衝了出去。


    先前來的那個女娃,他們打不過也就忍了,可不代表他們什麽人都會忍!


    他一把挑開門閂,長劍伸了出去,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祁天澤“……”


    他的思維當時就停頓了。


    祁家不算特別大的家族,但下轄三城五十七鎮三百零九個鄉,大大小小的治安署好幾十個,這麽鬧幺蛾子的,確實是第一個。


    這樣的治安署,哪個百姓還敢來報案啊,你說!


    試問,人家懷揣著洗雪冤屈的心情來到了治安署門外,門都還沒進去呢,伸出來一把劍架到脖子上,潛台詞是你要來報案?你這是來給我們找麻煩!敢報案試試,看我劈不劈了你!


    祁天澤的腦殼劇烈疼痛起來,他一言不發,就那麽靜靜看著門人。


    借著治安署門口紅燈籠發出的微弱的光,祁家門人在稍稍冷靜下來後,看清了來人的臉,然後腿就是一軟,劍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祁家門人不可能認識祁家所有的核心子弟,但是他們一定認識家主和少主,巧的很,祁天澤正好是少主。


    祁家門人跪在冰涼的地上,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宋家的道友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害我。


    循環往複,無窮無盡。


    他的邏輯很奇怪,覺得塗山鈴隻說祁家來了人,沒有明說來的是祁家少主,就是在害他,因為如果他知道來的是少主,他今晚絕對不會睡覺,且要演技爆棚地表演出他奮發努力工作的模樣。


    然而……他沒有機會了。


    祁天澤沒有叫起,他邁過了門人,朝治安署裏麵走。


    門人兩隻膝蓋連動,轉過了身,麵朝祁天澤,他沒有被叫起,也不敢起,同樣的他也不敢發出示警,隻能在心裏為同伴說了句自求多福。   網址77d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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