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相視一眼,並沒有去相信陳靜芙的話。

    陳靜芙現在情緒比較激動,說出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認為的。說白了,再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指認兇手完全行不通。

    “您說兇手就是給您每月打款的人,這個您有證據嗎?”蔣雪小聲的詢問著陳靜芙。

    陳靜芙咬牙切齒的表情突然止住,流露出一種黯然神傷的神色。

    蔣雪繼續輕聲的說著:“阿姨,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要調查清楚兩年前的案子。如果您能全力配合的話,我們就能很快的抓到真正的兇手。那個時候我們也能知道您兒子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了。”

    我發現蔣雪的話還真的挺管用,在聽完蔣雪的話以後陳靜芙的情緒明顯的穩定下來。

    得到想要的結果之後我們也沒有耽誤,紛紛開始尋問起兩年前的事情。

    既然要將兩年前的碎屍案翻案重查,那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性的線索。王子慶被斷定為兩年前碎屍案的兇手,可查的地方很多,所以尋問陳靜芙的時候我們幾個也是格外的認真。

    我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眼睛看著陳靜芙平靜的問:“在您兒子的屍檢報告中我們發現,您兒子在兩年前的時候就是身染疾病,這事兒您清不清楚?”

    說起王子慶,陳靜芙的表情明顯變得心痛起來。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天下最為讓人忍不住心痛的事兒。

    雖然已經時隔兩年的時間,但還是能夠看得出陳靜芙對於王子慶的事情記憶猶新。

    “我兒子是得過病,不過那些都是兩年半前的事情。”陳靜芙雙眼無神,機械般的開口道:“在那之前我兒子還在工廠工作,等著知道自己身染疾病之後我兒子才停下了工作去醫院接受治療。”

    從陳靜芙的話中我不難聽出一個問題,那就是王子慶身染疾病的時間是兩年半前,也就是說距離碎屍案發生還要往前半年的時間。

    而那個時候王子慶還是一位工廠的工人,在得知自己身體有問題後就去了醫院檢查。從始至終陳靜芙都沒有提到過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就是關於王子慶是一個賭徒的說法。

    我們沒有打斷陳靜芙,靜靜的聽著她說。

    “隻是……隻是沒想到那個時候已經晚了。肺癌晚期,醫院診斷子慶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陳靜芙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

    蔣雪從兜裏拿出紙巾幫著陳靜芙擦拭了一下眼角流出的淚水。

    陳靜芙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子慶得了病,而且還是這麽嚴重。子慶那孩子懂事,他怕我擔心就將這件事情給隱瞞了下去。”

    我皺著眉,忍不住插嘴道:“您是說王子慶當初得病的事情您不知道對嗎?”

    陳靜芙點了點頭,道:“起初我並不知道子慶得了病,他也沒有告訴我。我那段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麽反常,不同的是子慶那個月拿迴來的錢比以前都要多。我找子慶尋問,子慶卻跟我說是工廠給工人漲了工資。”

    “剛開始我沒有懷疑,直到最後我在收拾子慶房間的時候卻發現了子慶的病曆單……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兒子他患了疾病。”說到這裏陳靜芙又忍不住輕輕嗚咽起來。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一時間有些不明白。

    從陳靜芙的話中不難聽出,王子慶是個孝順懂事的人,不說別的單單是對自己的母親這一點,就能看得出王子慶這個人並非是那種沒有任何良心的殺人狂魔。

    問題也就出現在了這裏,一個懂事孝順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殺人?我相信王子慶當初非常的清楚自己的情況,如果他殺了人的話那麽他的母親就沒有人照顧。

    我想這背後還有著什麽秘密。

    陳靜芙稍微平靜了一下,繼續為我們講述道:“看到病曆單以後我就將子慶叫了迴來,當著他的麵將病曆單拿了出來,並且想讓他去接受治療。可是子慶卻不同意,還和我大吵了起來。”

    “王子慶之所以不同意,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吧。”蔣雪歎了口氣插嘴道。

    陳靜芙雙眼無神的點頭:“到後來我才清楚,子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才拒絕去治療。這樣的話他就能省下很多錢。子慶同樣也知道,如果他出事兒了的話,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無依無靠了。那個時候我才清楚,子慶那一次拿出那麽多錢並不是工廠給工人漲工資,而是子慶白天在工廠上班以後等到晚上就去一個小賭場裏麵做服務員。”

    “賭場?!”我驚訝的失聲。

    “就是賭場!”陳靜芙點頭說:“那個時候子慶怕他走了以後我沒辦法生活就想努力多賺些錢存著,為我養老。”

    我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王子慶難道並非是一位賭徒,而是一名在賭場工作的服務員?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又想到了梁子文。

    梁子文是一名賭徒可以確定,如果王子慶和梁子文認識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是在賭場中認識的!

    我屢清楚思路以後繼續聽著陳靜芙往下說。

    陳靜芙不清楚為什麽提起賭場兩個字我會這麽驚訝,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麽,繼續迴憶著那段讓她心痛不已的往事。

    “因為賭場的都是在晚上工作,而且工資很高。所以子慶到了晚上就去那裏工作,每天都會忙到後半夜才迴家。我知道了子慶的事情,每天都是以淚洗麵,子慶於心不忍每天迴家的時候都安慰我,但是我怎麽能不傷心?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活不了長時間,我卻又無能為力,怎麽可能不傷心?”陳靜芙難過的搖著頭。

    一個人如果死了,他家裏的人或許會心痛,會難過。但是肯定不如像這樣明明知道人要死,卻無能為力更加的痛苦。

    所以這或許也是王子慶隱瞞自己病情的原因吧。

    “後來呢?”沉默著的趙繼佑開口詢問。

    “後來我知道子慶沒有了多少時間,就想要陪著他過完最後的時光。隻是沒想到一切都來的那麽快!”我發現說到這裏陳靜芙的目光又一次變得兇狠起來。

    “我記得那一天子慶迴來的時候帶著一個朋友迴來,迴家以後子慶和我說了一聲就和他的那個朋友進屋聊去了。當時我沒有怎麽在意,也不清楚他和他的那個朋友說了些什麽,直到他那個朋友走了以後我才去問子慶,但是子慶卻什麽都沒有跟我說。”陳靜芙迴憶著說道:“唯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那個朋友走了以後子慶就變得不安起來,不僅如此子慶還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話?”我似乎已經猜測到來找王子慶的人是誰了。

    “子慶那個時候跟我說:媽,您放心吧,就算是我走了你依然能夠生活的很好。當時我沒有在意,以為是子慶安慰我。”陳靜芙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讓我沒想到的是,子慶第二天迴來的時候就拿了很多錢迴來。”

    “剛開始我以為子慶做了什麽犯法的事情,可是子慶卻堅持說這些錢是他自己賺的,還說他以後的一段日子要跟著一位老板工作,還能賺更多的錢。我不相信,就讓他找那位老板過來,子慶也想讓我安心,就找那位老板過來。等著來了以後我才知道那位老板就是那天晚上子慶帶來的朋友。”

    “王子慶口中說的那位老板是不是嘴角處有一顆痣,而他的名

    字叫做耿陽秋?”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就是他!”陳靜芙激動的握著手,身子都有點兒顫抖起來:“就是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

    這後麵肯定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我沒著急,繼續讓陳靜芙說下去。

    陳靜芙稍微平靜了一下說道:“當時我真的以為他的那個朋友會帶子慶做事情,隻是從那天以後子慶迴到家的表情就變得沉重、不安起來,雖然他很用心的在隱藏,但還是被我擦覺到。隻是在問他的時候他都不說,直到那一天……”

    講到這陳靜芙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蔣雪給陳靜芙端了一杯水安慰她不著急慢慢說。

    陳靜芙喝了一口水,顫抖著手放下水杯說:“那天晚上十二點多鍾的時候,子慶迴家敲門。他每天都是那個時間下班,所以我也沒在意,等我開開門的時候卻看到子慶身上有血跡。我就問他是怎麽迴事兒,子慶含糊不清的解釋說是賭場裏麵有人打架出血了,再幫忙的時候沾到身上的。而且子慶的樣子也很是緊張。我雖然年起大,但也知道賭場那地方很亂,也就是沒有懷疑子慶。”

    “不一樣的是,從那天晚上過後子慶就沒有繼續去上班每天都將自己鎖在屋子裏。我擔心他會出事,就想要進去看他,可是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肯開門。”陳靜芙臉色露出痛惜的神色,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道:“直到三天後家裏突然多了許多的警察……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後麵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當時肯定是夏隊他們調查出兩年前的碎屍案的兇手就是王子慶,所以才來拘捕王子慶的。隻是讓我們不明白的是陳靜芙為什麽堅持王子慶沒有殺人,兇手不是他?

    “您是怎麽知道王子慶並非是殺人兇手,兇手是另有其人的?”我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說到這裏陳靜芙的表情又一次變得激動起來,緊張的握著蔣雪的手,咬牙切齒的道:“我兒不是殺人兇手!兇手就是那個找我兒子的人!”

    蔣雪皺著眉輕聲道:“阿姨,您的心情我們都了解,但是說這些話要憑證據。”

    “我有……我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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