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氣急敗壞地把門拉開,對著程楚馨吼道:“你給我滾,馬上滾!臭婊子,滾!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該滾的應該是你,我自己會走!董明,你聽著,我要十萬,少一分都不行!不然,就讓孩子來起訴你。”

    程楚馨摔門而去,淚水在臉上肆意奔瀉,她跑到廁所盡情地哭泣,董明的話還在耳畔縈繞:

    “你以為你是什麽?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連雞婆都不如!第一次見了我就急不可耐地獻身,你以為你是什麽?死八婆!”

    “不知道你同哪個臭男人睡在一起把帳賴在我頭上,算我倒黴,你想要十萬,沒門,給我滾!”

    十點的鍾聲敲擊著耳鼓,震撼著心靈,程楚馨關在廁所間任苦澀的淚水打濕衣領。還有什麽事比這更痛的呢?當初自己相信他的甜言蜜語,相信他的謊言,投入全部身心去愛他,結果呢?沒想到他是如此絕情。這種人,還有什麽好依戀的,還有什麽值得自己去愛呢?從失聲痛哭到無語哽咽到無淚沉思,她閉上眼,低下頭埋葬了昨日的愛和恨,對自己說,夢醒了,夢境已消逝,為了孩子,要堅強起來。

    程楚馨拖著沉重的步伐迴到學校,關在屋裏捂著被子失聲痛哭,哭出心裏所有的悲傷和失意,委屈和不滿。劉陽進屋聽她哭得如此傷心,關切地問:“阿程,發生什麽事?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些。”

    “他媽的王八蛋,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程楚馨說完這句後一個勁地哭,劉陽勸她:“阿程,我了解你心中的痛苦。不要把所有的痛苦都扛在自己肩上,你必須扔掉過去一些舊的東西,跟過去說再見。”

    “嗚……嗚……忘得了嗎?如果郝輝不要你,你能同平常一樣快樂?嗚……”

    是啊,如果郝輝真離自己而去,我能用一顆平常心去對待嗎?不能,我還沒有那種境界。劉陽沉默著,程楚馨止住哭:“對不起,劉陽,我不該那樣說你。”

    “你沒有錯,你說得很對,如果他離我而去,我一樣會痛苦,會傷心,會流淚,會哭泣。”

    看劉陽神情黯然,程楚馨說:“我們都不要為男人難過。我也懂得人要學會接受,學會懂得品嚐各種生活中的滋味,甜蜜、酸澀、苦楚和淡薄,懂得要學會坦誠麵對。可是,麵對突如其來的打擊,心裏還是無法承受,無法坦誠麵對。”

    “阿程,你休息吧,我幫你打飯。”劉陽強忍眼裏的淚水,硬生生地吞進肚子,沒讓它流出來。

    家長會後,學校加強教學工作管理,王鐵生發出通知要求老師備課和教案同步,上課必須帶備課本,他說教導處有時會搞突然襲擊,去課堂上聽課。

    星期五最後一節程楚馨有課,牛明亮和王鐵生去她的班級聽課。程楚馨看見領導來聽課很不高興:“這節課我們講練習,請大家把《一課一練》拿出來。”

    牛明亮眉頭微皺,耐著性子坐下聽她講練習。下課後,牛明亮看著她手中的書問:“程老師,你帶備課本沒有?”

    “沒有,我忘記了。”

    “等一會你把教案拿出來看一看。”

    程楚馨從辦公室的抽屜裏拿出教案,極不情願地遞給牛明亮。

    “今天講的內容在哪裏?你有沒有寫教案?”

    “寫了,我忘記帶教案。”

    “罰你50元錢,已經通知老師上課要與教案同步,上課必須帶備課本,你做什麽去了?”

    “我不是故意不帶,上課時走得匆忙忘了帶,你為什麽要扣我的錢?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沒帶,你幹嘛隻找我一個人的麻煩,我什麽地方得罪你啦。”程楚馨一說這話,大家對她有意見了,你自己倒黴搭別人做什麽,真是神經病。

    “誰叫你不帶?如果我聽別人的課他沒帶教案我也會扣,我沒找你麻煩,我是公事公辦。”

    “扣!扣!你喜歡扣你就扣。你是什麽東西?動不動拿扣錢來嚇唬人,當什麽土霸王?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是個打工的。”程楚馨拿起書狠狠向桌上一敲,繼續說,“我早就知道你看不慣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你扣好了。”

    牛明亮沒想到程楚馨會頂撞他,真是無法無天了,不給點顏色看看以為他是吃素的,隻見他把教案往桌上一放,拍著桌子吼道:“你自己做錯還有理?拍桌子瞪眼睛給誰看?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就走。”

    牛明亮說完離開辦公室,程楚馨看著他的背影輕蔑地說:“哼,牛魔王,我怕什麽?大不了炒掉後哭一場,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厲害!有個性!”小布什向程楚馨豎起大拇指,全校隻有程楚馨敢頂牛明亮的嘴,他怎麽不誇她有個性呢。

    晚上,程楚馨特地找到敬中華,對他說出心裏的不滿:“敬董,我想給你說一件事。今天上課我沒有拿教案,我看見黃婷婷和劉主任他們也沒有拿教案。校長說隻罰我一個人的錢,我認為是他故意做的。”

    敬中華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給程楚馨倒了一杯茶:“程老師,不急,慢慢說。”

    “不管我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如何,但我對教學和管理班級工作是認真負責的,多年來班裏平安無事,沒出過什麽問題,這些敬董你也看到的。”“嗯,是這樣的。”敬中華認同她的話。

    “校長總是找我的麻煩,上次說我作業本錯得多,批改語文作業不可能不錯幾個字。我私下翻過別的老師的本子,他們批改的作業中也有很多錯誤,為什麽校長從沒有批評過他們?他這樣做事不公平。敬董,你知道嗎,很多教師怕校長,不敢公開抵他,背後叫他牛魔王。”

    “是嗎?老師們還說些什麽?如果他真這樣做是不對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還有,有的老師說學校的管理不行,呆久了人會變成鬼。敬董,我還要批改作業,先走了,希望你為我主持公道。”

    “你忙先,我了解了解情況,看看是怎麽迴事。”

    程楚馨走後,敬中華的身子重重往沙發上一靠,他是第一次聽到校長外號叫牛魔王,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校長和程楚馨之間有什麽矛盾;他也是第一次聽到老師說學校的管理不行,呆久了人會變成鬼。難道是自己管理不當,還是校長出了什麽問題?敬中華的無名之火騰地上升,打電話叫牛明亮來校董室。牛明亮走進校董室,他看見敬中華的臉色不好看,心裏做好隨時挨罵的準備。

    “校長,程楚馨的事是怎麽一迴事?你說說看。”

    牛明亮明白是程楚馨來告了狀,心裏暗罵:“這個死人頭,真是多事,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下午我和王主任去聽她的課,她沒帶備課本,按照學校的規定我們罰了她款。她不服氣,說我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辦公室裏又吵又鬧,影響很壞。”

    敬中華不相信牛明亮的話:“不會吧?聽說有很多人沒有帶教案,你隻抓她一個,檢查作業也是這樣。是不是?”

    牛明亮失口否認:“沒有啊,我是公事公辦,不是隻抓她一個。”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樣做的,總之眼睛不要盯住一個人不放。”

    “好,好,以後我不會隻盯著一個人不放。”牛明亮一口應承,他不想惹得一身臭罵,因為他了解敬中華的脾氣。

    “還有一件事,你知道老師們背後叫你什麽嗎?叫你牛魔王!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做事公正點,不然老師們為什麽會這樣叫你呢。”敬中華提醒牛明亮注意影響,牛明亮氣得臉色發青,老師們叫他牛魔王的事他雖有耳聞卻沒有得到確證,現在從敬中華嘴裏得到證實,這讓他感到十分難堪和憤怒,他把這筆帳算到程楚馨頭上。

    星期一開會,牛明亮很早就來了。他坐在前麵,眯著眼不時用手抓那雙香港腳,一點校長的形象都沒有。劉陽感到很惡心,趴在桌上睡覺。晚上的會議大家知道是鬥爭大會,一個個默不做聲坐著聽訓。果不出所料,牛明亮講完日常事務後對全校老師一陣狠狠的批評,什麽做教師的要有師德,不要做讓別人瞧不起的事;什麽有的老師強詞奪理,明明自己錯了還要狡辯;什麽有的老師工作不認真,得過且過,投機取巧……

    程楚馨聽不下去站起來反抗:“校長,你不用說那麽多,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帶備課本,我已經向你解釋得很清楚。”

    牛明亮朝她的位置斜了一眼,沒好氣地說:“我沒有說你,你對號入座做什麽?”

    “你說得那麽難聽,誰聽不出來?”

    “你真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你才是指桑罵槐,含沙射影!”

    牛明亮狠狠瞪了一眼程楚馨,眼睛充滿憤怒,隻聽得“啪”的一聲,他把筆記本向桌上一拍,緊接著站起身來。教師們嚇一大跳,驚訝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發脾氣。

    “程楚馨,你想做什麽?老虎不發威當作是病貓!告訴你,明天不是你走就是我走,你不走我走!”牛明亮的聲音調高八度,“你把我當什麽?我說的話當放屁?我是校長,我有權對工作中做錯事的老師做出處罰,如果這點權力都沒有,我做校長有什麽用?你不用多說,明天你不走我走。我怕什麽,老家還有工作,不做這份工我照樣有飯吃。還有老師叫我牛魔王,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隨便你們怎麽叫,隨便你們怎麽說,有本事盡管向敬董告狀啊,我怕你什麽,隨便你去告。”

    程楚馨聽了打開抽屜收拾東西:“走就走,有什麽稀罕的。”

    “行,明天我就招老師過來,散會!”牛明亮一副勝利的表情,背著手得意洋洋地離開辦公室。

    散會後,劉陽攔住程楚馨不讓她收拾東西,勸她:“你別衝動,現在你有身孕去哪裏找工作,何況你生孩子還需要錢。”

    “他那麽過分,我能呆下去嗎?就算呆下去也沒好日子過。”程楚馨在氣頭上,她沒考慮到後果。

    “沒有工作,你怎麽生活?為了孩子你不能再忍忍?還有兩個多月就放假,你就不能等放假後再走?”李素玉也在旁邊勸。

    說到孩子,程楚馨無話可說,她趴在桌子上哭起來。劉陽心裏也難過,她想,去校長那裏跟程楚馨求個情吧,他們是老鄉,或許會網開一麵。劉陽走到校長室,牛明亮正在看書,看見劉陽進來問她有什麽事。

    劉陽猶豫好久才開口:“校長,你能不能原諒阿程一次,給她一個機會?你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計較,原諒她一次。”

    牛明亮用手敲著桌子說:“是她自找的,她還去敬董那裏告狀,你知道她在敬董前說些什麽嗎?說我故意整她,還說我是牛魔王。你不用多說,她不走我走。”

    劉陽一時無語,看來這事有點麻煩,她默默地迴到辦公室,當她看見程楚馨隆起的肚子後轉身又去了校長室。

    牛明亮看見劉陽進來,不耐煩地叫她迴去:“你怎麽又迴來了?沒什麽好說的,她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不值得人同情。你知道她怎麽進來學校的?她父親是司機,有一次我與他偶然相識,他托我為他女兒找工作,我才把她弄進來教書。學校派人學電腦,我還推薦她去學,她不知恩圖報反過來整我。”

    哦?還有這些事,劉陽理理頭緒:“校長,我知道你很生氣。不管她做出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希望你再給她一個機會,你看她現在肚子那麽大,離開學校去哪裏找工作?我從沒求你做過什麽事,今天算我求你。”

    這時,林美雲夫婦也來向程楚馨求情,牛明亮態度軟下來:“看在你們的麵子上,這次算了。不過,你們要她寫保證書,保證不得再犯同樣的錯誤。”

    “行啊,校長,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一次。”劉陽答應牛明亮的要求,她和林美雲夫婦商量,決定由她出麵勸程楚馨留下並寫好保證書。

    程楚馨還在宿舍收拾行李,她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哭。劉陽攔住程楚馨,不讓她收東西:“阿程,你不要衝動,你要想好,現在離校去哪裏找工作?”

    程楚馨默默聽著,沒有半點反應。

    “你想過沒有,你生孩子要錢,養孩子要錢,你走了去哪裏上班?”

    程楚馨還是沒有迴答。

    “喂,你說話啊,別走了。”

    程楚馨依舊無語。

    “如果你真要走,等這學期結束再走不遲。我們同校長說過了,他說隻要你寫一份保證書就可以不走。”

    “為什麽要我寫保證書?我不寫,他算什麽東西。”程楚馨開口說話,她的眼神充滿著憤怒。

    “你想過沒有,你離開這裏去哪裏工作?你父母同意你迴去嗎?”

    是啊,離開學校去哪裏上班?何況自己是大肚子,沒有一個單位會要的。程楚馨一聲長歎:“哎,我命真苦,他媽的那個王八蛋,我一定要報複他,讓他沒有好日子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必須留下來,不然以後怎麽辦?”

    程楚馨停止收拾行李,坐在床上說:“讓我想想,明天再說吧,我很累。劉陽,謝謝你。”

    “早點睡吧,好好想想,不要衝動。”劉陽安慰她。程楚馨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睡意,痛苦與矛盾折磨得她輾轉反側。留下來會看牛明亮的臉色行事,還要忍受閑言碎語;如果走,自己有孕在身,工作難找,生孩子要錢,怎麽辦?這樣翻來覆去想了又想,權衡再三,她決定留下來。孩子,你為什麽那麽苦命?媽媽生你下來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悲哀,以後無論多苦,媽媽都會把你帶大。孩子,你聽到媽媽給你說的話了嗎?程楚馨輕輕地撫摸著肚子,淚水打濕枕頭。

    天,亮了。早上,程楚馨寫好保證書委托劉陽交給牛明亮。這件事,敬中華沒有出麵幹涉,他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走一個程楚馨對學校影響不大,而牛明亮走了學校會麵臨群龍無首的狀況。牛明亮雖沒什麽本事但是對他忠心耿耿,什麽都聽他的,換個人不一定有他那麽聽話。

    月底,老師的工作服發下來了,接著就是發工資。學校的工資以領取現金的方式付給,每個人都能看到別人的工資單和扣罰的錢。高小鬆被扣20元錢,老師們很不滿意學校的做法,都說高小鬆是出於一片好心才坐在講桌上監考,憑什麽罰人家的款?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話,明哲保身的哲學已經滲透到學校的每一個角落,何況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給他沒有任何關係,誰也顧不上誰。

    金安安一領完工資就離開學校,她沒有同牛明亮或者兩個主任打一聲招唿,直接把辦公桌裏的東西全部帶走,甚至一點紙屑也沒有留下。牛明亮與金安安聯係過,想讓她把工作服留下來。金安安答應得很爽快,叫牛明亮星期天去汽車總站拿校服。天下起小雨,敬中華和牛明亮開車去汽車總站,他們不是真去拿衣服,而是藉著拿衣服的機會想把金安安狠狠罵一頓,按他們的說法,你來個不辭而別讓校董和校長的臉麵何在。牛明亮做得更過分,他挨著向每個民辦學校的校長打電話,問有沒有一個叫金安安的英語老師來應聘,甚至給對方說金安安的工作能力很差,沒有師德,讓對方不要招她進去。這件事是牛明亮在大會上自己說出來的,他說,你金安安有能力去別的地方找工作,我有能力讓你去不了民辦學校,惹惱了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別想在這地方呆。因為牛明亮的這句話,老師們懂得如何讓自己在這裏生存,後來隻要是走的老師,沒有一個人會說他在哪所學校裏,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透露半點。

    敬中華和牛明亮在汽車總站等了一個小時還不見金安安出現,打她的手機總是關機。敬中華迴校後當著眾人的麵罵金安安不是老師,是雞婆。老師們聽在耳裏寒在心裏,他們想到自己的以後,學校走的每一位老師從沒有得到過一句讚美的話,不是罵人家師德有問題,就是人家是雞,那你辦的學校是什麽?養雞場?還是什麽?民辦學校的老師流動量大,如果你想留住老師就得想辦法讓他們有安全感,而不是當他們有一點點錯時輕則大罵,重則扣錢或炒人。人是有感情的,當他們對學校有依戀時,他們才愛自己的工作,才能認真工作,因為他們知道要想留下來除了奮鬥別無選擇。你是老板,要懂得老師的心,隻有老師盡心為你賣力,你才有錢賺,你才能成老板,老板與教師的關係是相互的,兩者應該是協調的而不是對立的。

    罵完後,敬中華和牛明亮去了勞務市場招老師。等他們一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議論起金安安的事。

    李素玉:“你以為你是什麽,當個老板有什麽稀奇,小耍你一次不算什麽嘛。”

    李麗虹:“活該,不想想人家為什麽會走,天天找人家的麻煩不走才怪,工作不開心留下來做什麽。”

    張秀英:“阿金不是傻瓜,她會去嗎?才怪!讓你在大庭廣眾下罵她?想得美。敬董真笨,不想想她為什麽突然走。”

    麥玲玉:“就是,有次檢查作業,校長讓兩個主任專門查阿金的作業,聽說查出十幾本作業本,本子上沒什麽大問題,隻不過是學生抄錯幾個標點符號而已。成天盯著人家專整人家,不走才怪。”

    程楚馨:“阿金真聰明,發了工資就走。嘿,氣死你老板。”

    艾文清:“當了那麽多年的老板心胸還這麽狹窄,不就走了一個老師嘛,不就兩套工作服,用不著如此罵人家。如果不是強製我們穿校服,那衣服送給我都不要。再說金老師為什麽走,他不去調查調查?”

    李素玉:“今天我算是領教了敬董的脾氣,嗬嗬,‘她算什麽?哪裏是老師,是雞婆!’”

    劉陽:“哎,我們在老板眼裏哪裏是老師,高興時說你是老師,不高興時罵你是雞婆。別人說我們是大打工仔教小打工仔,以前我聽了很不服氣現在是心服口服,看到了吧,這就是事實。”

    小布什:“嗬嗬,開句玩笑話哈,女老師是雞婆,男老師成什麽?雞公?學生呢,雞仔。學校呢?養雞場,學校改名叫紫荊圓養雞場。”

    劉陽:“但是,阿金這一走太沒有責任心,班級的學生怎麽辦?”

    程楚馨白了劉陽一眼:“你擔心什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顧得著別人嗎?談奉獻精神要看什麽地方,就你那好心,怎麽死都不知道。”

    李麗虹聽不下去,幫劉陽說話:“話不是這樣說啦,劉陽說的也是實話,倒黴的還是學生。”大家發起牢騷,話題越扯越遠,越說越大聲,直到聽到敬中華的車聲才停止議論。金安安走後學校招來一個叫顏夢詩的女教師來頂替,牛明亮在“台灣島”上增加一張床,把顏夢詩安排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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