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遲早會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嬴政屍骨未寒,胡亥和趙高就發動了兵變。

    一路上,他們用二十萬兩黃金和三軍元帥的職位收買了二十萬皇家儀仗護衛軍統領王文庸。這位王翦的侄子武藝超群,刀法一流。卻嗜錢如命,功名至上。他在帳外安排了奸細,聞聽嬴政駕崩,密告胡亥和趙高,三人率軍包圍了王駕的行宮,不由分說,便與帳外幾百名皇家衛士展廝殺。

    年輕的秦戈根本不了解政變的殘酷,他衝到帳外時,隻見宮園內的空地上已站滿了手持長戈的士兵。趙高和胡亥還有王文庸各騎一匹馬出現在人群中。趙高明知嬴政已經駕崩,卻因懼怕嬴政駕崩的消息不準,故先投石問路:“秦將軍,我等聽說今夜有人刺駕,故前來護駕。”

    秦戈眼角還掛著淚水,一見陣勢,便對胡亥等人來意明白了一半。他心想,這胡亥真是狼子野心,父皇剛剛斷氣,他就發動了兵變。他的消息可真夠快的。難道身邊有他們的內應?

    秦戈怒目而視,手緊緊握著劍柄,斷氣道:“我等衛士一直貼心守護,何人敢來刺駕?倒是你們這未經陛下下詔便私自包圍行宮才別有用心吧?”

    王文庸聽到這裏,催馬來到秦戈近前,拱手道:“少將軍,無人刺駕最好,你不說,我也知道帳內之事,要不我怎會引兵前來呢?有什麽想不開的,我們來隻為一樣東西-----皇帝寫給胡亥公子的傳位詔書!識實務為俊傑,希望少將軍賞過方便。公子說了,盡管你們過去很不睦,但他仍讓你做他的禁衛將軍,還封你侯爵之位,賞十萬金。你看,反正都是嬴家父子之間的事,你一個外姓義子,何必認真呢?”

    “陛下幾曾說過會傳會給狼心狗肺之人?”秦戈憤怒地反勸王文庸:“陛下生前待你不薄,你怎會助胡亥判亂。再說,我手下還有二千禁衛軍,如君一意孤行,我也不惜了為了陛下夙願誓死一戰!”

    “哈哈哈……”那王文庸聽到這裏大笑起來,突然向馬後一擺手,隻見一頭黃驃馬來到陣前,馬上坐的人正是禁衛軍右將軍樊義。秦戈看到樊義不禁大吃一驚。

    昨天,他還和樊義商量,怎樣調動禁衛軍換防,保護陛下安全。沒想到此行竟也是胡亥一黨的。

    隻見樊義下馬來到秦戈麵前,未曾說話先單腿跪地一拜,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哥,你我已結為異姓弟兄,在此請原諒小弟,小弟也是無奈之舉。大哥,如今整個禁衛營部將以上、參將以上人員全是胡亥公子的人了。你也就不要固執了。公子答應我,隻要你肯保他登基,禁衛營還是你說了算,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共事。”

    樊義也今年也是十八歲,他是王翦的外甥,自幼由高人傳授,習得一套九轉連環刀法,馬上馬下功夫了得。他比秦戈晚進禁衛營一年,因為武藝好,與秦戈又投緣,二人結為了異姓兄弟。在秦戈保舉下,由一名部將升為僅次於秦戈右衛將軍,與秦戈一同負責禁衛營防務調度。

    真是畫人畫虎難化骨,知人知麵不知心。秦戈二話沒說,上前就打了樊義兩個嘴巴:“你難道不明白皇上的心嗎?為什麽要背主求榮!”

    樊義從地上站起來,揉揉臉,蠻不在乎地,突然變臉說:“姓秦的,我叫你一聲大哥是敬你,什麽叫背主求榮?我保的不是大秦嗎?皇上大位哪個公子有能力就讓哪個公子坐,有何不可?難道不讓胡亥公子來坐,由你這個義子來坐嗎?”

    “你……”秦戈氣得劍眉倒豎,鋼牙咬得咯咯直響。胡亥在前麵聽得這話得意忘形,大聲喊道:“是啊,樊卿家說得對,誰有能力誰當皇上。大秦是我們嬴氏家族的,傳位本是我們自家之事,不由我這個嬴氏子孫來做,難道還由你這個野外撿迴來的野種來坐不成?笑話。”

    “呸!你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還沒長成倒把沒心沒肺不忠不孝的事做絕了!你怎配當大秦的皇上,隻有扶蘇公子才有皇帝的德行,你不配!”秦戈氣急了,忘了身處險境。

    胡亥正在得意,突然聽到這番話,他最怕別人說他不如扶蘇了。一聽到這,狠狠地對樊義說:“樊卿家,你這幾天的消息刺探得不錯,我一定要重重賞你。我原本就想殺了這個野種,隻是父皇一直護著他。今天,這個野種既然不識抬舉,就廢了他,他的位置由你來坐。”

    聽到這話,秦戈撥劍,大聲道:“還有沒有兄弟願意和我一起保秦誅賊!”這時,身邊百餘一直忠心他的衛士紛紛亮劍揮戈準備迎戰。秦戈看罷,向這些勇士拱手謝道:“我帶大秦,帶扶蘇公子謝謝你們了!”

    趙高這時說話了:“慢!把李丞相帶上來。”隻見兩個士兵把李斯押了上來,沒有捆綁,李斯衣冠整,全身傷痕累累,看上去像是剛挨過一陣毒打。

    李斯來到秦戈麵前,老淚縱橫地說:“少將軍,我對不住陛下啊,我……密詔已落入他們手中!……”秦戈一聽第一份密詔已落入胡亥之手,氣得差點昏倒。

    “枉費陛下臨終對你的信任!陛下一生辛苦打下的大秦江山就葬送你手中!?”秦戈氣得發抖,說罷,一腳將李斯踢到在地。李斯連滾帶爬跑了迴去。

    趙高見秦戈冥頑不化,示意樊義動手。秦戈意識到,他隻有百餘人,而對方調動來的至少有五千人,僅管禁衛軍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可這百餘兄弟怎能以一當百呢。既然全軍已被胡亥掌控,隻有想辦法離開大軍去找持扶蘇公子才行。他正想著,樊義揮刀帶人殺上前來,由於行宮的院子裏隻能容下幾百人,這麽一亂,胡亥和趙高等人的及騎兵隻能退到轅門之外,坐觀院中的龍虎鬥。

    樊義的刀法實在了得。九轉連環刀,據手乃先秦刀客不一子所創,刀法連貫龍行虎嘯,招招壓壓逼人,不給對手任何空間。秦戈雖然習得眾家劍法所長,劍法卻並不精道,二人戰了幾十招後,秦戈有些不敵,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背上還有禦賜的七星龍淵劍。想到這,他急忙抽出寶刃相抗。這七星龍淵劍果然厲害,它在夜色中揮舞光華如電,樊義的精鋼寶刀隻碰了幾下,便顯出數道豁口。樊義嚇得大驚失色,退後一步,大叫到:“你用的是什麽劍?”

    其實,樊義刀法純熟悉厲害,一直手下在為秦戈留著情,因為畢竟是秦戈讓他有了今日。或者說,一個沒有做過壞事的,第一次做了壞事,成為壞人時可能都有些怯手。或者在心理上,他對秦戈有愧,畢竟他是個不光彩角色,更何況他還欠人家的情呢?他有幾次在欲傷到秦戈時,都將刀鋒一轉隻削盔甲不傷其身。可這樣打下去總不是辦法,胡亥和趙高不懂武功,可王文庸可是行家。要是讓他看出了破綻,他非但不能立功還得獲罪。

    正著急間,秦戈突然換了一把劍,這把劍形成銀蛇,揮似流星,看得他眼睛都花了。幾招下來,他發現他的刀廢了。

    就在他發呆的瞬間,秦戈瞧準了機會,把將向前一揮,代替軍令,一百多禁衛營兄弟一起向行宮後側一條山道跑去。秦戈早就注意到,行宮南麵的轅門早已被大軍封鎖,上千弓弩著張弓以待,他們插翅難飛。而且,行宮東西方向都是營仗,現在已布滿重兵,也難以突圍。自從大軍來到這裏時,秦戈就在行宮附近巡查時發現,行宮北側靠近一座大山,山林茂密,林中有一條河,河水湍急,潛水到河對岸即可脫身,他知道這百餘禁軍兄弟早就煉得能上山能下水,隻要他們能衝到河邊就有希望突圍。

    盡管行宮北方的兵力薄弱,但一百餘人要想殺出也非易事。禁衛軍雖然個個以一當十,但最後衝到河邊盡剩不到二十人,其餘全部死在亂戈亂箭之下。不是是他有七星龍淵劍護身,所有士兵的兵器都被斬斷,他恐所也難以脫身。就在秦戈殺到河邊時,也突覺背後一疼,迴頭一看,竟中了一箭,胸口一熱,一口血吐了出來,頭暈目眩。秦戈硬撐著接應二十餘兄弟跑到河邊後,又戰了幾下,看追兵的火把越來越多,急忙向已經殺得像血葫蘆的二十來個兄弟們大喊一聲:“跳河!”接著,就聽見一陣撲嗵,二十餘兵士大多跳入水中,有的卻沒有來得及跳河,便被亂箭射死在河邊,血將河水都染紅了。

    秦戈等人跳河後,便消失不見。緊跟在後麵的王文庸急忙命令追兵:“向河中射箭!”隻見瞬間亂箭齊發,潛水的士兵又有幾人中箭身亡,屍體從水中漂了上來,卻始終不見秦戈。這時,胡亥騎馬趕到河邊,聽說秦戈已經跳進河裏不知去向,他急得揮劍砍傷了兩個執行命令的兵卒,又將佩劍擲向河中,狠狠地道:“秦戈野種,朕不殺你誓不為人。”

    身後的趙高聽到胡亥自稱為“朕”,急忙幹咳了兩聲,上前小聲對胡亥說:“你還沒有登基,你現在還不是皇上,現在自稱為‘朕’恐眾將不服。”

    “叔父說的是,我下次會注意。”胡亥低頭言道,竟稱趙高為叔父了。

    “皇上初崩,現在要緊的是馬上處理此事。現在天下都是大秦的,這個姓秦的量他也跑不到哪去,隻需派出幾路得力人手追殺即可,不宜興師動眾。”趙高迷著小綠豆眼,用手摟著細細的幾根八字胡勸阻胡亥。並命王文庸立刻收兵,緊急派兵包圍皇駕行宮。

    贏政的屍體靜靜地躺在榻上,一盞蒼白的魚膏油燈已經燼了。胡亥和趙高進得帳來,並讓人叫來李斯。胡亥讓人重新點起油燈。在贏政的屍體前看了看,然後,假模假樣地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父皇今已殯天,教兒如何是好。”說罷,又迴身向同樣跪在地上的趙高和李斯說:“還望趙叔父和李丞相教我!”

    李斯因被逼違背贏政生前遺詔,心中有愧,木木然全無一語。趙高起身,看了看榻上的贏政,見毫無動靜,才大出一口氣,繞著李斯轉了兩圈,輕輕問李斯:“李丞相,現在有兩條路供你選,一是我們一起保胡亥公子登基,你還是丞相。二是你追隨先帝而去。當然了,我們會說你暑氣傷身水土不服而……至於你那份真遺詔已經不存在了,我已按皇上的筆跡寫好另一份‘真’遺詔……”

    李斯仍舊木木然地跪望著贏政的屍體發呆,好像根本沒有聽見趙高的話。

    趙高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壞壞地一笑:“李丞相才貫古今,我大秦砥柱之才,不要傷心過重真追隨先帝而去啊……啊,就算你真隨先帝去,其實也沒什麽了,天下一統了,法度皆已完備,再說我秦又不是隻有你有丞相之才……隻是公子愛惜你啊。對了,你可以死,死也沒什麽,可你李家男女老幼幾十口性命,恐怕也會想不開一同追隨你而去啊……來人啊,送李丞相上路!”

    隻見兩名待衛將刀駕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要押出去。一般寒意從脖子襲遍全身。

    李斯如夢初醒,哭著大喊一聲:“慢”。他咬了咬牙,心道:“也許這是天意吧……皇上,恕我李斯不忠,未能將扶蘇公子扶上帝位。唉,其實我這個丞相值幾個錢啊,皇上,您生前溺愛的逆子和您寵信的奸宦如今成了豺狼,您倚重的義公子秦戈也他們逼得跳了河恐怕也已喪命……看來您一手創下的大秦不過二世啊!”

    “給!”一個侍衛將趙高讓事前寫好的保胡亥登基的聯名書遞給李斯,李斯看到上麵已寫好趙高、王文庸、樊義……等人簽名,侍衛已遞過蘸好墨的筆,他顫抖地接過,仿佛筆有千斤重,內心仿佛有兩個李斯爭論不休,一個忠義,一個私心。最後,私心戰勝了忠心,為了全家人的性命,李斯抖著手在聯名書上簽下了名字。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胡亥見李斯被迫歸順大喜。封李斯為右丞相,趙高為左丞相。多好,還沒當皇上就封了兩丞相。

    暑熱難耐,二十萬皇家軍隊在沙丘不覺已停了三日。他們隻知道那晚,大軍接到上級命令,行宮禁衛衛將秦戈欲挾帝作亂,大軍圍攻行宮,終於將秦戈和百餘衛士射殺在河中。後來,皇上又急又熱得了病,所以做了短暫停留。士兵們熱得有三成中暑,上吐下瀉。都上請將軍請旨早日離開沙丘,因為向西進入大山可以避避暑氣。

    王文庸向趙高提了此事。趙高說:“好吧。不過你得在行軍前找來5車生鹹魚,放在隊伍中間。另外,皇上駕崩的消息一定要在軍在嚴格保密,誰走漏半點風聲誅九族!”

    王文庸聽罷疑惑到:“是丞相,可拉鹹魚是這是何意?”

    趙高詭秘一笑:“王將軍,哦不,是王元帥,迴到鹹陽你就是三軍元帥了,現在提前稱唿你一聲。一切到了鹹陽就會明白了!”

    四日,大軍西行,贏政的屍體被幾個待衛在天還未亮時就悄悄抬進鸞轎中。由八匹大馬拉乘的鸞轎前後不超過百米的隊伍中間分別放了兩車鹹魚。將士們不解,開始以為是犒賞三軍的,後為走了兩天也沒見上級命令將鹹魚發放將士們烹食。由於正值三伏裏最熱的幾天,這魚第二天下午便發出難聞的臭味,將士們聞過嘔吐不止,隻好用由將鼻子捂住。

    軍營中罵聲一片,可誰也不明白,這大熱天兒拉幾車臭魚做什麽。半月之後,大軍終於挨到鹹陽。迴到鹹陽城,一直被魚臭熏得發暈的趙高和胡亥立刻來了精神,他們分別先讓王文庸攜大軍控製京都禁衛軍統帥王賁兵馬,然後召集滿朝文武,通報皇帝駕崩,並宣讀贏政的“遺詔”。為了證實遺詔的真實,他們讓李斯出麵說了當日立詔之事,並宣讀遺詔:“朕將已矣,今立胡亥為太子,逆子扶蘇與逆臣蒙恬欲行謀反之事,皆賜自盡,與喪,會鹹陽而葬。”

    翌日,心急的“太子”胡亥立即繼位,並為先帝辦喪。幾個大臣聯名覲見說:太子應行大孝,大喪後再行繼位,胡亥一怒竟將幾人問斬。嚇得滿朝文武無人再敢多言,胡亥一見皇上想殺誰就殺誰這麽威風,更加為所欲為了。趙高擔心的是扶蘇和蒙恬萬一不信遺詔起兵造反,故而幾日來坐臥不安。並勸說胡亥還在大喪期間不可放縱。

    這一天,趙高終於接遣往北邊的欽差迴報,扶蘇公子接到遺詔後,當聽說父皇駕崩,立胡亥為帝還冤枉他謀反時,他覺得委屈之至,氣得向西南鹹陽城方向叩首三下,而後淚流滿麵自縊身亡,這位仁慈過度的公子並沒有對父皇發來的這封遺詔的真實性有所懷疑。

    倒是久經殺場的蒙恬大將軍接到聖旨後,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為何突然賜死扶蘇和他呢?扶蘇離京是因為言語頂撞了皇上,可罪不至死吧。皇上一直很看重扶蘇為何臨終卻立胡亥?我長年駐長城守邊塞攻匈奴爵功至首何罪之有,竟說我謀反?天地忠心啊!莫非這其中有變?”他於是對欽差說:“我要麵聖,否則死不瞑目,決不領旨!”

    胡亥接到蒙恬要麵聖的消息後,急得團團轉,急忙找來趙高。趙高說:“陛下放心,我早有準備。”就在這時,趙高讓一人來見胡亥,高興地說:“陛下,這是我放在沙丘的探子。他給您帶來了您那位的異姓兄弟的消息!”

    “什麽,那個野種果真沒死?”

    “是沒死,不過,他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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