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就是一個大雜燴,千頭萬緒,彼此的恩怨有些時候當事人都搞不清楚,尤其是從全真教和正一道爭奪天下道統的時候延續下來的門派彼此關係就更複雜了。


    紅鏡道和龍虎丹門當初可是有著極深過節的,紅鏡道道主紅鏡上人當初尋仇的時候甚至險些死在龍虎真君手中的,這個仇,龍虎真君都未必放在心中了,施暴者總是輕易的忘記受害者,而受害者卻不同,他們會對施暴者念念不忘。


    這三個紅鏡道的道士一方麵是來傳遞正一道的命令,另外一方麵,就是要狠狠地踩龍虎丹門一腳,將龍虎丹門踩出一個窟窿來。


    在他們三個看來,龍虎丹門現在寄人籬下,他們不論再怎麽歹毒下腳,即便踩著龍虎丹門的臉,龍虎丹門都得默默承受,事實也確實如他們所料,他們出手殺了一個凡人其實不過是小事一樁,最重要的是,他們當著龍虎丹門的弟子的麵殺人,這就叫做打狗辱主,擺明了就是要羞辱你。


    在這種羞辱下,陸濤果然就攔著喬潛心,不叫喬潛心動手,這樣一來,三個紅鏡道人越發得意,就有了一口氣炸掉飯館,殺掉十餘個凡人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做到這樣的程度,沒有什麽問題,龍虎丹門最多就是屈辱一點,就算動手也不會殺人,大不了將他們兩個驅逐出去。


    紅鏡道可是沒少聽說龍虎丹門的窩囊事兒,尤其是龍虎丹門的弟子戰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怎麽樣,這就更叫三人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但他們萬萬沒有料到,他們惹到了一個不是龍虎丹門弟子的殺神,那家夥才不理會那麽多,胸中不舒坦,就開始動手殺人了。


    “龍虎丹門的狗賊好生殘暴,殺了我紅鏡道兩名道士,這筆賬,我紅鏡道會和你們龍虎丹門好好算算!”


    消瘦的紅鏡道人此時衝到那巨大的頭骨法寶跟前,要將鄭先的腦袋割下來,帶迴紅鏡道去。


    然而他猛然駐足,就見他那無堅不摧的遠古兇獸頭顱正在以牙齒為中心不斷龜裂。


    在他預料之中的,被一口咬成兩節的鄭先的屍體卻並未出現在眼前,嘭的一下,那古怪厚重的甲胄周圍猛地爆開,遠古兇獸的牙齒化為齏粉四處亂飛,空氣之中充滿了一股骨頭粉末特有的酸澀嗆人味道。


    那個一身甲胄的家夥非但沒有被咬成兩截,反倒生龍活虎的從粉碎的骨頭渣之中鑽了出來,機甲上的出氣孔噴出一股股的白氣,機甲表麵有一道道的紅色遊絲脈絡般的遊走,看上去猶如死神一般降臨於世,朝著紅鏡道人衝來。


    消瘦的道士不由得大驚失色,此時他才終於感到害怕!不是說龍虎丹門的道士不善爭鬥麽?不是說龍虎丹門的道士有一個算一個都相當窩囊麽?眼前這個家夥是怎麽迴事?不但好戰而且善戰,不但兇狠,而且歹毒。


    消瘦道士再也不敢停留,扭頭就跑,他感到了生命受到威脅,隻要逃出城外五裏,就有一道正一道的禁製,龍虎丹門的弟子是絕對不敢逾越的,不然正一道都饒不了龍虎丹門,也就是說,隻要逃出五裏之外,他就活下來了。


    此時此刻,他真的開始後悔了,後悔他們三個對於龍虎丹門的預料有誤,龍虎丹門不是出了名的窩囊門派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猛起來了?還是他們最初聽到的傳言就是錯的?


    鄭先提刀猛追,不過速度終究快不過那腳下有流光閃過,猶如滑冰而行的消瘦道人,眼瞅著消瘦道士一路疾馳衝出了城門,若是出了城,就如鳥歸天空魚歸大海,鄭先再想追上他就千難萬難了,鄭先左手機械轟鳴,鑽頭急速拚湊成型,這個時候一道身形陡然從城門側麵撲了出來,咚的一聲大響,兩個身影撞在一處,稀裏嘩啦的摔成一團。


    陸濤,這小子機靈得很,知道不可能不動手了,就不再瞻前顧後,機會找的絕佳,下手比誰都狠辣。


    陸濤這般的外門弟子,手中沒有什麽法寶,法寶也不會白菜得人手一個,所以陸濤隻能與對方徒手相搏,將對方撞到在地。不然這一下,陸濤說不定就偷襲成功,將其殺死了。


    鄭先褪掉終極戰甲,卸掉重力係統,以生機之力急行,這樣一來,在短暫衝刺上,速度比終極戰甲要快上幾分。


    陸濤撞倒了消瘦道士,並不罷休,雙手猛地攀住消瘦的修仙者,從後背將其牢牢固定住,消瘦的紅鏡道人不由得大驚失色,以肘部猛擊陸濤左肋,咚咚兩下就砸得陸濤咳血,同時消瘦道士肚腹鼓脹如球,顯然是要再次施展之前的爆炸神通,將陸濤活活炸死。


    此時鄭先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陽光之下,迎著刺目的陽光,消瘦的道人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漆黑人影,繼而一柄長刀高高舉起,稍微遮掩了一下刺目的陽光,消瘦道士看清了那張冰冷的麵容,看清了那雙細長狹窄的雙眼。


    一道比刺目的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色在空中驟然拉開,繼而就是一撲豔麗的血紅飆起,在陽光下扯出一道五色彩虹來。


    陸濤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麵,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哪怕有滾燙的血水衝涮不斷,陸濤的半年身子依舊冰涼無比。


    鄭先的刀直接斬斷了消瘦道士的腦袋,刀尖擦著陸濤的脖子斬下去,差一點點,就將他陸濤和那個消瘦道士的腦袋雙雙斬斷了,雖然勝利了,但陸濤此時心中冰涼一片,有些緩不過神來。這樣的爭鬥陸濤這個外門弟子從未經曆過。


    對方可是結丹修士,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被鄭先宰殺掉了。若是鄭先想要殺他的話……陸濤簡直不敢繼續想下去。鄭先殺人實在是太流暢太麻利了,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能夠練得如此暢快。


    鄭先收了流光鋸齒刀,伸手直接收攝消瘦道士身上的生機之力,可惜他存儲的地方有限,此時一窮二白的鄭先可舍不得眼睜睜的看著生機之力白白逸走,問道:“有玉幣沒有?”


    此時陸濤才反應過來,連忙從懷中取出三枚玉幣來,鄭先丟給原本正從遠處疾奔過來,此時卻傻傻的站在原地的喬潛心兩枚,也不必鄭先多說什麽,喬潛心愣了愣後接過玉幣扭頭就跑,其他兩個道士身上的生機之力還在滾滾溢出,不收掉相當可惜。


    鄭先則用手中的玉幣收集地上的消瘦道士身上的生機之力。


    大街上一片寧靜,一個個行人站在原地,呆呆傻傻的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場麵。


    陸濤抹了一把被噴了滿臉的鮮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麵有一道一厘米深的傷口,被流光鋸齒刀斬中,流光鋸齒刀刀齒上麵的枯滅石粉會塗在傷口上,使得傷口無法愈合,增加疼痛程度,此時的陸濤就感到脖子上鑽心的疼痛難忍,不運轉生機之力去控製傷勢還好,一旦生機之力匯聚在傷口處,傷口上立時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同時傷口也開始焦糊起來。


    陸濤原本覺得鄭先就是個嘴巴會說話,會哄女人開心的卑鄙家夥,最多也就加上一個運氣好而已。並且鄭先無時無刻都穿著一身甲胄,顯而易見的膽小如鼠,陸濤看不起這個家夥。


    但是現在,鄭先在陸濤心中的形象一下就變了,顛覆性的改變。


    此時的陸濤忽然覺得鄭先和他距離很遠很遠,差距很大很大,簡直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之中的人物。


    “這下闖禍了!”陸濤看著三具紅鏡道的道士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此時有數道流光從寶城之中竄起,疾馳而來,寶城中有龍虎丹門的弟子駐守,這邊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這些弟子沒有理由不知道。


    此時那三具屍體之中猛的鑽出三麵殷紅如血般的鏡子來,這三名鏡子掃了喬潛心還有陸濤外加鄭先一下,隨後鏡身上傳來咯叻一聲脆響,三名鏡子當即片片凋零碎裂,無數碎片尚未觸及地麵便化為粉塵被風一卷消散無蹤。


    這是三個紅鏡道的道人身上被紅鏡上人親手留下的紅鏡烙印。


    鄭先,喬潛心還有陸濤被鏡子一照,就將麵容收入其中,隨著紅鏡破碎,千萬裏之外的紅鏡道用不了多久就得到了消息。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鄭先、喬潛心還有陸濤已經蹬上了紅鏡道的必殺名單。


    鄭先對此無所謂,他是虱子多了不咬,他得罪的門派太多了,陰毒門,土地門,四相門,這些都是大門派,其中有兩個甚至排在仙道前十,現在多了一個毫無名氣的二三流紅鏡道,對於鄭先來說,完全無所謂。心中一口悶氣抒發出來,鄭先反倒有些暢快。


    但對於陸濤和喬潛心來說,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他們完全沒有鄭先的那種好心情,此時兩人都知道闖禍了,並且是闖了大禍,他們今天殺了紅鏡道的三個道士,用不了多久,紅鏡道或許就會來興師問罪,這就等於給龍虎丹門找上了甩不掉的天大麻煩。


    有門派的人,和沒有門派的人,有顧慮的人,和沒有顧慮的人,之間的差距就在這裏,鄭先看得不順眼,說動手就動手,而喬潛心還有陸濤卻不成,顧慮重重心思得壓著。


    所謂無欲則剛,鄭先沒什麽顧慮自然強大!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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