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智榮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就這麽被退了親,心中憋了氣,就經常去那定親的人家村子上轉悠,倒是想找個法子出出心中的惡氣,可這一轉就轉出事情來了。和陳智榮定親的人家是萬家村上的,陳智榮時常去萬家村轉悠,沒碰到前未婚夫,倒是遇到了萬家村上的一個小寡婦。那個小寡婦姓周,人稱周寡婦,嫁到萬家村上的來,那戶人家就一個兒子,娶周寡婦本就是想著衝喜的。可卻還是沒留住人,不過,倒是留下了個遺腹子。周寡婦的公公婆婆比較和善,等周寡婦生了兒子,就告訴她讓她迴娘家嫁人,不用為失去的丈夫守著。周寡婦在娘家本就不得寵,不然也不會被嫁過來衝喜,她生了兒子,又見婆家的日子不難過,也就不願意在迴娘家。她願意留下來,她公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就是兒子太小,公爹歲數又大了,家裏沒了勞動力,周寡婦要外出幹活。周寡婦長的不錯,皮膚又白,生了孩子身段又好上幾分。陳智榮就這麽看上了,一心想娶周寡婦做婆娘。可惜,周寡婦看不上陳智榮。陳家的那些事情,周寡婦雖然在萬家村,可有個和陳家訂婚的同村姑娘,她知道的還是蠻多的。陳家對自己的老娘喪事都能那麽怠慢,可想而知是個什麽樣的人家,她就是嫁人也不會嫁進這樣的人家。可這事卻被人傳到了劉秀貞的耳朵裏,劉秀貞以為是周寡婦勾搭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立馬不幹了。袖子一卷,就跑到了周寡婦家罵街,把周寡婦的公婆都氣得下不了床了。周寡婦麵嫩,可也不能就這麽白背了黑鍋,剛剛出來解釋了兩句就被劉秀貞給撲了上來,狠狠的打了幾個耳光。嘴裏還罵罵咧咧的罵個不停,把周寡婦罵的難堪至極。一直到陳智榮把劉氏拽走了,才把事情給平息了。周寡婦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恨不得找個繩子上吊算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勸的,周寡婦竟然轉口答應嫁給陳智榮了,不過,前提是陳智榮入贅到她現在的婆家,也就是俗稱的招夫養子。這話一出,陳智榮這個被感情衝昏腦子的小青年立馬就要答應。但劉秀貞卻死活不同意,她生的兒子,辛辛苦苦養大了,可不是要去為了別人女人當年做馬的。這入贅的男子哪還有什麽麵子可言,以後,她還怎麽靠大兒子養老送終。可陳智榮一門心思的想娶周寡婦,半分聽不進自己爹娘的話。氣的劉秀貞又上了周寡婦家門口大鬧,結果,這次周寡婦說什麽也不開門。劉秀貞罵急了,還被從院子裏麵潑了髒水,都快把她氣瘋了。後來,瞧著陳智榮是勸不迴來了,劉秀貞隻好去請了煤人讓媒人去周寡婦那兒說情,讓周寡婦嫁過來。可周寡婦隻道,她要嫁的前提隻會是招夫養子。周寡婦其實心中恨透了陳家人,怎麽樂意嫁給陳智榮,這隻不過是個幌子,離間劉秀貞和陳智榮的,自然是不會答應劉秀貞的話的。劉秀貞瞧著周寡婦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自己兒子又一門心的要娶這個周寡婦,直接就氣的倒在了床上。好歹是生養了自己的親娘,瞧著劉秀貞真病倒了,陳智榮這才冷靜下來,雖然沒有答應不娶周寡婦,但也沒有太過激的反應。劉秀貞瞧著有了主意,最後,以死相逼,讓陳智榮答應不娶周寡婦,等周寡婦招了個丈夫迴去。陳智榮算是恨上了劉秀貞,整日的在家和劉秀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鬧得陳家沒有一刻安穩的時刻。第128章 忌日為此,陳永常夫妻自然是沒有心思來找宋家的麻煩了。而陳永樂一家日子過的也不怎麽樣,陳永樂傷了身子之後隻能在家休養,先前大旱,馮四鳳把婆家娘家都得罪光了,很是受了些罪。她身子本就不大好,有心悸,因為要賠償銀子的事情,娘家是徹底地不和她走動了,而在村子裏,那些被她逼著拿銀子的人家之中也有不好說話的。特別是裏正的婆娘更是懷恨在心,時不時的都要去給馮四鳳使使壞。外人和她非親非故,以前她能仗著親戚情麵,拿心悸這事來個暈倒威脅。可在外人眼裏,她就是被真的氣暈了,也隻會如了她們的意,誰樂意管她死活。馮四鳳孤掌難鳴,隻能在村子裏裝鵪鶉。那個時候大旱之後,她剛剛想讓陳永樂帶著兩個兒子來宋家拉拉饑荒,可沒想到宋家一轉眼就搬去泉州了。她的算盤沒打好,家裏又有四張嘴,不得已,又托人又給銀子的把小兒子送到鎮上做學徒去了。陳永樂這一年多養了好了許多,可他們家的日子卻沒有多好過。陳智富眼看著要說媳婦了,可他家本就窮,他娘又是那麽個名聲,馮四鳳托了幾個媒人也沒找到什麽好人家願意嫁女兒過去。宋家這次迴來,馮四鳳是打過主意的,可傅文睿來的太快了。有他這麽個大官鎮著,倒是把這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魎給嚇退了。再也不敢來宋家鬧事,就怕心狠手辣的宋添財把人給送牢裏去。知曉這些人過的不大好,宋添財還是比較滿意的。誰對他不好,他心裏有杆秤,都記著。他就是那樣小心眼的人,別指望他能不計前嫌,大度原諒。他不去報複這些人就該燒個香了,想讓他去救濟,那是沒可能的。不過,傅文睿來宋家一趟成了辟邪的一尊佛倒是宋添財沒想到的。而這邊,趙才青夫妻三周年忌日也到了。傅文睿請了不少有名的高僧來做法事,趙言修和宋添財準備好了祭品,一大早就去了趙才青夫妻墳上。因為傅文睿的關係,趙家族人也來了不少,整個場麵還算隆重。趙才青是第一次見到他名義上的弟弟,族裏為趙才青夫妻過繼的男丁。一個十歲的男孩,瞧著倒是一副好相貌,對著趙才青看了看,站在那兒想過來,最後,還是沒邁開腳步來趙言修這邊。趙言修對這個名義上的弟弟並沒有多少感情,也不去管他,隻帶著宋添財去了趙才青的墳前。他自己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上了香之後,對著墓碑道:“爹、娘,這是我大哥宋添財,也是我準備過一輩子的人。我把他帶來給你們看看,你們放心吧。我過的很好,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的。來世,我希望再做你們的兒子,全了這輩子未盡的父子母子緣分。”宋添財多機靈的一個人啊,可聽著趙言修這麽鄭重的像趙才青夫妻介紹起他,宋添財腦子裏還是十分的緊張。等趙言修說完,他手持香燭,也恭恭敬敬的磕三個頭,看了一眼趙言修,對著趙才青夫妻的墓碑道:“學生宋添財,師傅,師娘,我現在得改口叫爹娘了,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對言修,一輩子對他好。”兩人相互對視,都能瞧見對方眼底真摯的情誼,把跟在後麵離得不遠的傅文睿看得眼睛都疼了。在他這個老光棍麵前這麽秀恩愛真的好嗎?如這般的沒眼色的宋添財,傅文睿深深覺得自己看他不順眼真是太正確不過了。趙才青夫妻的忌日來的不止趙家族人,還有不少是趙才青身前交好的人家以及教過的學生。這些人原本想和趙言修套近乎的,但趙言修卻淡淡的,不做迴應。他父母去的那一年,趙言修嚐盡了世間冷暖,人情如紙。甚至到了今天,這些人這麽上趕著來他爹娘的墳前,是幾分為了和他爹娘的情誼還是為了傅文睿著個皇商,趙言修不做猜想,可也心中有數。這些人,趙言修不去指責什麽,可也不會再去深交。一場三周年忌辦得風風光光,趙言修也從那天起就出了孝。傅文睿有自己的買賣,在永樂鎮呆不長,隻告訴趙言修明年年初朝廷要開武舉,讓趙言修準備準備。這迴倒是沒有直接安排,隻是稍作建議。不過,再走之前,傅文睿約了宋添財出去單獨說話。兩人在杜掌櫃的酒樓裏包了包廂,就他們兩個人,坐在對麵,誰也沒先出聲,都在端著茶喝。半響,傅文睿先開口道:“宋添財,我不和你說虛的。我這個做舅舅雖然不去幹預言修的選擇,可還是要再問問你。你能待言修好一輩子嗎?你知道,男人不過權色二字,有許多神仙眷侶都逃不過,我不是不信你,隻是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知道言修的本事,明年武舉,他要下場,依著他自己的才幹武藝和我的打點,中武舉是手到擒來。甚至,中武狀元也不是不可。到時候,他成了官身,你還是個小地主,這差距會一天天的拉大,你們的日子還能像現在這麽平和嗎?我知道你也有才學,若不是意外,說不準你現在也已經中舉做官。我給你個機會,幫你去打點疏通,讓你繼續科舉,甚至,隻要你中了舉人,我就保你做個小官。但前提是,你要讓言修有個孩子,親生孩子。”傅文睿看著宋添財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知曉是因為林黔西的緣故才讓自己的小外甥受了那麽的苦,讓自己姐姐愧疚了那麽多年,傅文睿心裏更為的心虛難受。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再追究也沒什麽大用,隻能盡可能的彌補。眼看著趙言修是鐵了心的要和宋添財過日子了,他不去插手惹趙言修的厭了。可看著宋添財有了親生孩子,趙言修卻膝下空虛,心中總是為趙言修抱不平的。所以,傅文睿才以這樣的條件提要求。傅文睿算是費了力氣,才打探了這些消息,又花了心血打點把宋添財的事情理順。這才拿著這事來要求宋添財,想為趙言修留個血脈。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當年母親和姐姐的想法,如他,有了兒子後,才能讓他撐過自以為愛人的背叛。許多東西,親人隻會想著未雨綢繆,以防不測,雖然這樣做必定遭恨,但隻要趙言修過的好,他心才能安。宋添財一愣,看了傅文睿一眼,搖搖頭道:“若是言修有此心,我不會攔著,可我也絕對不會主動讓言修去做的。我知曉你覺得言修委屈了,沒有親生孩子,而我卻有。不可否認,血脈延續是男人的天性,我理解,但我不接受。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兒子是之前沒遇到言修有的,遇到言修之後,我絕對不會因為孩子來傷害他的。我希望你能理解,忠於對方是相互的,同樣,相愛的人容不得背叛。不管這種起因是多麽的迫不得已,我做不到,我想,言修也同樣不能。”傅文睿聽著宋添財的話感慨萬千,他以為他和林黔西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因為不相愛卻是因為不信任。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他們都是那樣驕傲的人,相愛之後,哪能受得了愛人給與的半點委屈。若當年,他娘一開始裝病騙他讓他成婚,他就拒絕;不是想著放棄林黔西,或許,就不會在林黔西心中劃下一道傷痕。即使,他後來選擇了和林黔西在一塊,可依著林黔西的性子到底是意難平的吧。這才會在看著趙言修的的時候那樣的疑神疑鬼,爆發出來。是他自己沒有給愛人信心,是他先毀了兩人之間的信任。恨嗎?可恨誰,他娘對他的心比誰都真,一切都是為他好。但卻毀了他這輩子的緣分。他現在開心嗎?而他現在所作所為不是就和他娘一樣,用他自以為對趙言修好的方式來間接的拆撒宋添財和趙言修。傅文睿心中苦笑,難不成他要讓趙言修受到他受過的苦嗎?他真是魔怔了,趙言修跟宋添財在一塊時候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開心滿足,那樣的神情姿態是他們這些親人無法給與的。他即使不相信宋添財,可卻不能因為這點不相信就去毀了趙言修的幸福。以後,若是他們兩個人走不到一塊,趙言修也不會像他這樣留下遺憾,成為一輩子的執念。而若是走下去,那就最好,他們一切的假設都不會成立,那是最好的結果。“你說得對,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比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看得清楚透徹。是我界越了,你和言修好好的,讓我看看,你嘴裏的愛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我希望,我沒能得到的感情和幸福,不要讓言修也錯過了。”傅文睿歎息的說道。宋添財開口道:“謝謝,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有辜負言修的時候。雖然我不喜歡你,可我知道你是真心待言修的。我也希望你幸福!”傅文睿聽到宋添財的話卻要跳腳了,這他才剛剛同意呢,宋添財就敢明目張膽的說不喜歡他。真是反了宋添財了,自己可是趙言修的舅舅,娘家人,不,夫家人。宋添財難道不該是兢兢業業的討好他這個長輩嗎?“哼,要不是言修年少的時候被你迷了心,你以為就你這樣的能成了我們言修的媳婦。就你這樣的,我看,想和言修在一塊,投胎趕下輩子比較快。還討厭我,我真是看都不想看到你。要是言修不在宋家,你看我和你能說幾句話,自作多情。”說完,驕傲的像隻孔雀似得。宋添財心裏吐糟道:“你要不是沾言修的光,你以為我願意理你啊。”當然,鑒於傅文睿已經處於發飆的邊緣,宋添財就大度的表示不介意更年期男子的小肚雞腸了。傅文睿忍住心中的不痛快,臨走之前對著宋添財道:“我已經幫你打點過了,大同的知府也已經告老還鄉了。你要是想科舉做官盡管去吧,不用謝我,我看言修的麵子,不然,我恨不得給你套個麻袋出出氣。”這話一出,讓宋添財把話卡在了喉嚨裏。心裏告誡自己忍忍,畢竟人家幫了他的忙。雖然這個忙對他來說是個雞肋,他不是原身,科舉對他來說太過艱難。走這天路有些自虐,宋添財是不打算去嚐試的。但就傅文睿這張嘴巴,宋添財到嘴的謝字再也說不出口了。傅文睿洋洋得意得瞧著宋添財僵著的臉,表示:扳迴一局的感覺就是爽。宋添財很久沒到杜掌櫃這兒來了,杜掌櫃待他十分的客氣,特別是看見他和傅文睿一道進了包廂很久。這段日子,傅文睿的大名在永樂鎮還是很響亮的,正兒八經的皇商,就是商人中的領頭羊了。連縣太爺見了傅文睿也得行個拱手禮,做商人做到這個地步,杜掌櫃已經不是用羨慕能來表達的了。傅文睿先走,宋添財一下來,就被心癢癢的杜掌櫃拉著話家常了。宋添財隻是客氣的表示和傅文睿也不太熟悉,今天是碰巧了,其他的話卻是不肯再說了。杜掌櫃也不是沒有眼色非得刨根問底的,也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說起其他,談到了宋進寶身上。杜掌櫃因為宋進寶勾結他對頭的酒樓讓他損失了一筆銀子還被打了臉麵,心裏算是恨上了宋進寶。雖然之後,宋進寶迴鄉下待了一段日子,可大旱之年一過,宋進寶那幾畝地實在是不夠花用,還是來鎮上找事做了。因為得罪了杜掌櫃,他想幹迴老本行是沒指望了,隻能做起了腳夫,賣賣苦力。因為跟著馮金花越來越不和,他也不迴家去了,在鎮上租了個屋子住了下來。而那屋子的屋主是個小商戶人家,男主人在外跑商,隻留下了女主人還兩個孩子。宋進寶長得不錯,看著又是老實巴交的,給人印象不錯。那女房東家有也丫頭,時常和他遇見,一來二去的就上了心。宋進寶和馮金花現在以及是見麵就吵了,算是把夫妻間那點情誼都磨光了,現在一看這麽鮮嫩的小丫鬟朝他獻殷勤,就有些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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