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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講了一個很長很長古老的故事。


    三千年前,那石猴天生地養,無因無果,一身所學本領,皆為道家玄功法門,可他的命中卻有著無生量劫,為順天而行,菩提隻得將他拱手讓予天庭,遁入佛門,好渡過量劫,奈何那石猴卻疑心他的用心,隻當被他所拋棄,傷心欲絕,他本以為天庭會厚待與他,奈何一介小小官職的侮辱,徹底激怒了石猴,在被封印與五指山時,石猴用盡一身功力,聚成詛咒,每二百年,便有天災降臨,屆時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以消他心頭之恨。


    他這麽做,苦的是百姓,菩提不忍,便每二百年,差信使在三界之中遊蕩,好找到應劫之人,來化解災難,如今百年之期悄然而到,而這一次的應劫之人,卻是水不棄。


    他夜觀星海,那顆北冥之星赫然指向帝丘,而在我去找菩提之前,他便推算出,哥哥正是應劫之人,這才難得出山,親自求了天帝,一來是為了報答當年父親的救命之恩,不至於讓他白白丟了性命,二來,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牽扯到大聖,我臉上頓時冷淡了幾分,大聖的性子愛恨分明,斷不是胡來之人,原來還有這麽檔子事,我斜蔑菩提,言語中不知不覺帶上了一絲嘲諷,“自知今日,當初又何必將他趕出山門,要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定是將你當作了親生父母!”否則哪裏來的如此大的怨氣,竟要讓天地數萬生靈陪葬!


    許是大聖與無言乃是一脈而生,我心中自然多了許多的悲戚,說話便也沒了好氣,話音未落,菩提臉上的淡然便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


    爹爹輕咳一聲,“語兒不得無理,道祖這麽做,也是必不得已。”


    我輕聲冷哼,不置可否,縱然因著無生量劫不得已而為止,也不該將大聖棄之如敝履,如今就連哥哥也得為他當年的錯誤奔走周旋,原本看菩提住在此處離五指山不遠的地方,我心中還有著一絲心酸,彼時卻全然消散。


    在我的認知中,若當真是為了一個人好,也大可不必做到如此決絕,當年菩提那句逐出山門,當真是傷了大聖的心,我記得霧靈山中那些日子,他時常與無言把酒月下,那醉酒後的一聲聲嘶吼般的質問,如今想來,何其心痛!


    “罷了!”一旁靜默良久的哥哥突然出聲,他定定的看向菩提,“道祖隻說,需要不棄如何做!”


    “哥哥!”我嗔責的瞪了哥哥一眼,想要阻止他,哥哥卻溫柔的笑著,衝我搖了搖頭,“語兒,不要胡鬧!”


    水不棄心中了然,天劫將至,既他是應劫之人,是斷斷不可推脫的,用天下萬千生靈換來的生機,他哪有視而不見的道理,安撫下小妹,水不棄轉頭,看向菩提,“道祖但說無妨!”


    心中那絲如影隨形的陰霾,讓他有些急迫的想逃離,逃離眼前的一切,或許遠離此處,在人世間遊走的契機,可讓他將心魔驅散開來。


    菩提似感激的看了眼水不棄,手中華光輕閃,隻見他衣袖一揮,一道泛著金光的道衣赫然出現,那裏麵隱約傳出陣陣龍吟聲。


    “這是無上道衣。”菩提輕聲說道,“你隻需穿上此衣,自然會明了你的使命。”他頓了頓,頗有些深意的看向水不棄,“人間五十年行走,屆時,脫下道衣之時,也是解開你心中疑惑之時。”


    我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爹爹,可爹爹卻如老僧入定一般,隻慢悠悠的喝著茶水,恍若未聞。


    菩提言畢,抬頭看了眼天邊,複轉頭過來,“時辰剛剛好,你若明悟,便即刻啟程吧。”這話,是對著哥哥說的。


    哥哥深邃的眉眼越發沉寂下來,目光中如同星辰一般,無波無瀾,他依言輕緩起身,毫不猶豫的朝道衣走去,兩手輕抓,將道衣穿在身上,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道衣華光一閃,隱在他的身上,頃刻之間,哥哥的氣息仿佛出塵一般,煥然一新,若不是眉宇間的那絲溫柔,我似乎都要認為這是另外一個人了。


    這時,許久未曾言語的爹爹抬起頭來,他淡淡的看向菩提,“多謝祖師!”


    菩提輕輕搖頭,他越過狐帝看向淡然而立的水不棄,微微一笑,“去吧!”衣袖翻飛間,原本站在原地的哥哥忽然消失。


    我豁然起身,震驚的看著哥哥消失的地方,突然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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