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養兒不為防老,隻求他能懂得做人,好好活著,卻也是這麽難的一件事情。我的財產,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啊?”本子瑜連連搖頭。


    “本老爺,您還得救救我娘子啊。”亢天成道。


    “嗯,這逆子把你家娘子關於何處了,你帶我去,我定是饒不了我那不孝之子。”本子瑜道。


    此時,齋雨春正帶著本光啟去一個山間小木屋。


    “公子,你隨我來,我讓你看看我和你父親平時,平時,我說不出口,你隨我來看看吧。”齋雨春道。


    本光啟一路跟著,到了一個簡陋的小木屋。


    屋裏除了一張木床,幾乎空空如也。


    木床上有被褥和一些齋雨春的衣物。


    “公子,我是真心喜歡你父親的。即便如此的簡陋,我也不在乎。可是,如今,如今……”齋雨春說著,就假裝著哭起來。


    “姑娘莫要傷心,我迴去勸勸我父親。他本也不是大惡之人,想必還是能迴心轉意的。我想,他的荒唐想法,隻是出於一時的腦熱。”本光啟道。


    這時候,亢天成帶著本子瑜來到小木屋,看到的是齋雨春哭哭啼啼,本光啟正拿著一塊兒布遞給齋雨春。


    本子瑜不問緣由,上前就給了本光啟一耳光:“混帳東西。”


    本光啟從小就沒挨過父親的打,此時,突然被打,隻是讓他感覺到了父親也有不被他知的一麵。


    也許就是他得知了父親的秘密,才會讓父親那麽憤怒的。


    他無以麵對心中誤會的父親,更覺得眼前的這位父親也不是他能勸得了的。


    於是,他很生氣的跑迴家裏,收拾著東西,準備要離家而去。


    而本子瑜見兒子有離開的打算,對之前亢天成所說,是因自己曾經對兒子的管教,讓兒子生厭,才會有如此的舉動。


    難不成,兒子本心就惡?


    一定要去像惡人一樣的活著?


    本子瑜心裏痛惜著,卻又不願意再管了,在氣憤的時候,往往想法會有一些過激的。


    他心想著:“如此逆子,走就走吧。”


    本光啟沒有和父親溝通過一句,便收拾著東西離家而去。


    有時,不管聽到的是什麽,看到的又是什麽,親人之間,還是要溝通的,才能避免因為不必要的誤會,帶來不可估計的後果。


    本光啟走了以後,本子瑜在家成天想著兒子,又迴想著曾經對兒子的教育,總在想,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才會讓兒子變成那個樣子,他所誤會的那個樣子。


    可他哪裏仔細想過,一切都隻是一個誤會。


    他沒有細想,一直都很孝順的兒子,又怎麽會是他所誤會的樣子?


    用了很多的時間,去想為什麽,卻沒有用一點點兒時間來想想那也許隻是個誤會。


    本光啟離家以後,在山中自己挖了一些金玉,在山腳下蓋了一間小屋子。


    他也是,時常想起家中的老父親,掛念著父親的身體是否還好,卻又無以麵對誤會中父親的形象。


    亢天成和齋雨春知道本家父子倆反目成仇,很是高興。


    “你說這對父子好玩吧?一個小小的誤會,就鬧成這個樣子了。”亢天成道。


    “嗯,好有意思。我們再計劃著去離間別人。”齋雨春道。


    “娘子可有目標?”亢天成道。


    “聽說後山有一對夫妻很是恩愛,要不我們去挑撥一下。你就說你是那小娘子偷的漢子,我就說我是那男人的小情人。攪和一下,看他們還那麽恩愛不。”齋雨春道。


    隨後,他們依計行事,結果,那兩夫妻真的是很恩愛,彼此信任。


    這讓亢天成和齋雨春心中很是不滿,還想設計挑撥著。


    結果,在預謀那件事情的事情,他們翻山越嶺,遇上下大雨,山體滑坡,就雙雙死亡了。


    當然,他們生前挑撥的人,不隻這一點點兒,還有很多。


    有些還因為他們的挑撥而喪命的。


    可以說,是惡事做盡了,他們還樂在其中。


    到了閻王殿,被直接判行去了十八層大地獄中的第三小地獄——鐵樹地獄。


    在鐵樹地獄裏,長著滿滿一個地獄的鐵樹。


    鐵樹,顧名思義,便是鐵的樹幹,鐵的樹枝,鐵的樹葉。


    片片樹葉,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


    當罪靈們進入到鐵樹地獄之中,鐵樹就會自動的將樹枝延伸,把罪靈們纏繞著,掛在鐵樹的枝幹上。


    片片鋒利的樹葉,從罪靈們的身後紮入身體,穿過他們的皮膚,筋骨。


    亢天成和齋雨春被吊了很多年。


    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是多久了。


    偶爾疼痛得受不了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想想生前的缺德事,再片刻的醒悟和後悔一會兒。


    哪知,被藥彩救出來以後,又迴到了老樣子。


    所謂的思過,不過是在受刑的時候才會有。


    這也難怪要讓不同的罪靈們,在不同的地獄中,受著時間相差不同的刑法。


    沒有一個相當長的時間,洗不淨他們邪惡的思想。


    “我們去哪裏附身才好呢?”亢天成道。


    “時間寶貴,就地行樂吧。”齋雨春道。


    他們此時,正在泰器山上。


    他們在山上的一個小村莊裏找了一對原本不和睦的夫妻附身。


    因為他們討厭看到別人幸福的樣子。


    可他們卻不知道,當他們附身以後,原本不和睦的一對夫妻,反倒是變得和睦起來。


    雖說是做惡,卻也是惡毒到了一起。


    這山上的各個小村子裏倒也是奇怪,人與人之間都不太好。


    不是我算計著你,就是你算計著我。


    這使得亢天成和齋雨春沒有了挑撥的目標。


    無聊之餘,他們看到泰器山上一種奇怪的魚,名叫文鰩魚。


    形狀同魯魚相似,卻生著鳥翅膀,白頭、紅嘴,身上花紋是蒼色的。


    白天在水裏遊著,夜間翱翔於天空,叫聲像鸞鳥啼叫。


    因為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很是好奇。


    “娘子,也不知道這種魚好吃不好吃?”亢天成道。


    “我也想吃著,你去抓兩條來,給我嚐嚐可否?”齋雨春道。


    亢天成在水裏抓了兩條文鰩魚,用火烤熟了。


    二人都嚐了一下,魚肉的味道甚是奇怪,酸中帶甜。


    更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吃完魚肉,二人突然覺得自己曾經的行為很是荒唐。


    “娘子,你說我夫妻倆曾經幹的都是什麽事情啊?把別人挑撥得不好了,我們就開心,這整個就是心理有毛病。”亢天成道。


    “嗯,我也突然覺得過去所做的事情甚是荒唐。想那藥彩仙子把我們救出來,讓我們免於一時的刑法。我等應該知道感恩才是,而不是在這裏隻顧及自己行樂。”齋雨春道。


    “嗯,吃完,我們還是去尋找蒲牢的魂魄所在吧。”亢天成道。


    這時,他們遠遠的看著一個時隱時現的影子,在水中飄蕩著。


    說是鬼,又不像鬼,說是**,又不像是**。


    影子幾乎是透明狀態的,隻是有一個輪廓,像是一條龍。


    亢天成與齋雨春見了有些個害怕,怕怕的靠近了那條龍。


    那條龍竟然化作了人形,正是蒲牢的樣子。


    隻是處於影子狀態,樣子很是模糊。


    “娘子,這是蒲牢嗎?藥彩仙子要尋找的情郎。”亢天成拉著齋雨春的手。


    “我也不知啊,看不清楚,樣子好是模糊。”齋雨春道。


    “要不,我留在這裏,你去稟報藥彩仙子,讓她來看一看。”亢天成道。


    齋雨春有些擔心相公的安危,走的時候還頻頻迴頭。


    齋雨春迴到藥石山的時候,沒有找到藥彩。


    便用了藥彩之前告訴他們的聯係方法,將一種叫靈仙草的植物握在手上,念著藥彩的名字。


    藥彩聽到藥石山上,她自製的陰間洞穴裏傳來聯係她的聲音,心中很是高興。


    想必是蒲牢有了下落,便立刻迴到了藥石山。


    見到齋雨春時,很是好奇:“你為什麽附身在凡人身上?”


    這此,齋雨春才想起之前附身凡人,而沒走出來的事情。


    她低下頭,不敢說曾經的想法。


    但這一點兒,讓藥彩感覺到了私放罪靈可能有的後果。


    隻不過,為了蒲牢,她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


    “傳我迴來,可是找到蒲牢了?”藥彩不再過問附身**的罪責。


    “我們也不知,那是否是蒲牢,樣子很是模糊,看不太清楚。”齋雨春道。


    “帶我去看個究竟。”藥彩道。


    齋雨春帶著藥彩去了泰器山,看到了那個模糊的影子。


    藥彩自然認得出,那正是蒲牢,是蒲牢的怒魄。


    隻是,讓藥彩都不解的是,蒲牢的怒魄沒有憤怒的意思,和生前尋找到的他的怒魄,完全是兩個感覺。


    藥彩很想去擁抱,卻隻是抱住了空氣。


    她的眼淚瞬時之間就流了下來。


    她來不及多想,將蒲牢的怒魄收於藥葫蘆之中。


    隨後,她看著亢天成和齋雨春:“從他們的身體裏走出來。”


    亢天成與齋雨春隻好老老實實的從凡人的身體裏走了出來。


    藥彩雙手出掌,分別打在了亢天成和齋雨春的關元穴之上,將之前給他們吃下的丹藥給逼出體外。


    並將其魂魄鎖於藥葫蘆的夾層之中,想著等到蒲牢的魂魄找全以後,再將他們送迴到地獄中去。


    [注:泰器山出自《山海經》,(鍾山)又西百八十裏,曰泰器之山。觀水出焉,西流注於流沙。是多文鰩魚,狀如鯉魚,魚身而鳥翼,蒼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遊於東海,以夜飛。其音如鸞雞,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見則天下大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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