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曉的情況已經穩住了,心跳也恢複了正常,隻是醫生也宣布了她成為植物人的事實。

    藍羽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淩曉,她連哭泣都顯得那麽的無力。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痛苦地把臉埋在她的勁窩:“曉,你為什麽要愛我這麽深,你為什麽要這麽傻?你知道不知道,我寧肯躺在這裏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比殺了我還難受?”她嗚咽著泣道:“你要懲罰我也不必用這樣的方法,曉,你既然愛我,為何卻要用這麽極端的方法來傷害自己,來報複我?曉,你醒過來,隻要你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一切,我願意犧牲一切。我不相信你會沒有知覺,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說話的,你能,因為你不是別人,因為你是狼,你是我的狼,你曾說過,你為我而活,隻要我還需要你一天,你就會陪在我身邊一天,你不能食言。”

    “小羽,別這樣,你要堅強一點。”藍翎看到藍羽這副驚惶失措、失魂喪魄的模樣隻覺得心驚膽戰。想起她在昏迷中不斷地叫著她若死了她也不獨活的話,她隻覺得頭皮發麻。

    藍羽迴頭看著眾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對不起,害你們為我擔心了。”

    “說什麽傻話,我們可是一家人。”藍翔把藍羽拉入懷中:“我們會再請腦科專家過來看看,我想淩小姐會有救的。”

    藍羽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查清了淩曉的來曆以及她們的關係。雖然覺得很頭痛,可還是得盡全力救治,不然以她妹妹的脾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到時候就對不住死去的父母了。

    藍羽抱歉地看著一臉疲憊的兄嫂和姐姐,說道:“哥哥、嫂嫂、姐,你們迴去休息吧,讓我單獨陪曉一會兒好嗎?”

    “嫂嫂陪你吧。你哥和你姐都忙,你嫂嫂我可是個嫌人。”楚嬌嬌拉著藍羽說道:“好歹我也是個掛牌護士,我和你一起陪淩小姐,能把她照顧得更好一些。”

    “嫂嫂,不用了。”藍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任何人陪。

    楚嬌嬌說道:“我保證不打擾你們兩人相處,真的。”

    “小羽,你就讓嬌嬌和你一起留在這裏吧,多個幫手也是好的。”藍翔說道。

    淩曉對他們來說是外人,生與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楚嬌嬌留下來不過是為了照看藍羽,怕藍羽做出什麽傻事。藍羽心裏十分清楚,說不退她們,她也隻好同意。

    藍羽守在淩曉的床前,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地寫著字,嘴巴湊成她的耳朵旁邊一直說著話,她相信淩曉可以聽到她說的。

    藍羽不知道,淩曉的魂魄早已離開了醫院,來到了奈何橋前。

    “咦,淩曉,你怎麽到陰間來了?”鬼判見到淩曉十分的意外,佛主賜給她的緣分還沒有盡呢,她怎麽就下來了。

    淩曉幽幽地看著鬼判,說道:“我們的緣斷了。”即使做了鬼,想到這些她的心還是好痛好痛。

    “怎麽會斷了呢?”鬼判好奇地問。

    “算了,不說也罷。”淩曉一副哀莫大於死心的模樣。

    鬼判又問道:“你怎麽又來到陰間了呢?”他曲指一算,弄明白了原由,重重地一歎,說道:“唉!你怎麽這麽傻呢?好端端地自殺做什麽?要知道仙佛之界可最討厭自暴自棄的人,自殺是升不了天的,陰德積的多的,來世或許還可以做人,陰德積的少的,隻怕是隻能在地獄或是進入畜生道了。”

    淩曉輕輕地一扯嘴角,“我本就隻是一匹狼,進入畜生道又何妨。”就算是迴家一樣。

    “糊塗!”鬼判一跺腳,“你在佛前跪了千前,誦經千年,雖為了塵緣放棄了千年修行,可你的功德仍在,死後可以升天,也可求個好的人家投胎轉世。”

    “我不想為人,求鬼判讓我進入畜生道或者是做棵樹吧。”淩曉說道。

    “你怎麽就想著投胎轉世的事了呢?你的陽壽未盡,肉身還活著呢,現在投不了胎。去去去,快迴到你的陽間去。”

    “我還活著?”淩曉有點意外,她可是割斷了她的動脈,血隻怕早就流盡了。

    “是啊,這還多虧了藍羽,是她救了你。唉!這隻狐妖也是個情癡,為了你居然向那些無良醫生叩頭下跪,可讓老鬼我好生感動。”這些無良醫生的德行他也在生死簿上記了一筆,等他們到了陰間再一起算。

    “藍羽下跪?”淩曉不解,她下什麽跪?憑她的驕橫,誰會下跪?她連天地都不跪的,誰能讓她下跪?!

    “你自己看吧。”鬼判的大袖一浮,黑暗的空中出現一幅景象,從藍羽到網吧開始,一直現到她守在醫院中不離不去。

    看得淩曉又流出了淚,是她誤會藍羽了,她以為她不愛她了,不需要她了,卻沒想到她對她有著如此重的深情。她卻如此輕生,叫她如何對得住她!

    “幸好你還沒死,要不然又是一樁悲劇。迴去吧,別擔擱時間了,陰間一日,陽間三年啊。”說罷,鬼判吩咐小鬼送淩曉還陽。

    淩曉出現在病房裏,藍羽守在她的身邊,跟她說著話。

    “曉,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愛的人是你,你是我心裏唯一的真愛,你要是不在了,我也絕對不會獨活。雖然我對你很兇、總是吼你,甚至於常常咬你,可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在我欺負你的時候,你寵我的神情,那會讓我覺得你還的眼中隻有我,我就是你的一切,會讓我覺得好踏實、好安全。認識你以前,我隻能在夢裏想念著你的味道,後來即便是擁有著你,我也害怕再失去,隻有在咬你、聞著你的味道的時候,才讓我感受到你真實地存在著,才讓我覺得有著踏實。曉,你躺在這裏,氣息一天比一天弱,身上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淡,你能感受到我的惶恐麽?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身上的那種味道又隻能在夢裏聞到,醒來好不好?隻要你醒來,我不再去招蜂引蝶,不再去勾引別人,沒有了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愛著我,對我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我愛你,我隻愛你,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我,曉,我不能沒有你……”

    淩曉站在藍羽的旁邊,眼角的淚水翻滾而出。身後的小鬼也跟著哭了,“你還不快迴去,怎麽能夠讓對你這麽癡情的人讓人擔心。”那小鬼說著,一把將淩曉推進了她的身體裏。

    淩曉的魂魄迴到體內,未停止的眼淚從眼角溢出,剛返陽還不大適應,她無力睜開眼。

    眼角的淚珠吸引了藍羽的目光,她用指尖挑起那淚珠,定定地看著它,放入唇中嚐著,鹹的,是淚。淩曉在流淚,她聽得到她說話,她聽到了。淩曉她有知覺,她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她有意識,她不是植物人。

    一陣狂喜席卷住藍羽,極度狂喜的她盯著淩曉,又是哭又是笑,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發達她的激動、她的興奮。

    楚嬌嬌拎著裝有雞湯的保溫杯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藍羽那又哭又笑的模樣,嚇得她的手一軟,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小羽,你怎麽了?沒事吧?”不會是淩曉死了,她受到刺激瘋了吧?

    “嫂嫂,曉她有知覺,她有知覺,她剛才在掉眼淚,她聽到我說話了。”藍羽欣喜地拉著楚嬌嬌。

    這怎麽可能?十幾次的診斷,數十名的專家都判定她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動,陷入了死亡狀態,她怎麽可能還會有知覺?

    她怎麽看見淩曉的眼皮在跳動,是她的錯覺麽?

    “嫂嫂。”藍羽緊張地叫道,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淩曉的手指。

    楚嬌嬌也看到了,淩曉的手指在動,雖然是小小的跳動,卻足夠對她造成天大的撞擊。她伸手按下了床邊的按鈴,醫護人員飛快地趕來。

    “醫生,快,快看看,她有知覺了。”

    這怎麽可能,在說什麽笑話!醫生在心裏嘀咕著,走上前去,正巧迎上淩曉睜開的雙眼。“啊——”他受驚不小,以致失聲叫了出來。

    “曉,你醒了。”藍羽撲過去一把將淩曉抱在懷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對不起。“淩曉虛弱地道歉。藍羽瘦了好多,十分憔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錯。

    “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藍羽抱著淩曉,眼淚涮涮直流,她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她的眉,表達著心中的激動。她緊緊地抱著淩曉,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小羽,快放開,快放開,她快喘不過氣了。”楚嬌嬌在一旁連聲唿叫,天,她可別比把這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淩曉給弄昏了。

    藍羽趕緊把淩曉放開,淩曉的臉都漲紅了。

    淩曉衝藍羽送上虛弱的一個笑臉,說道:“沒事。”好重重地喘口氣,還是覺得有點困。

    “醫生醫生,快來,快來。”藍羽向醫生招手,“你幫我檢查一下,淩曉是不是好了?”

    醫生上前為淩曉作細致的檢查,淩曉又緩緩地閉上眼。

    “曉。”藍羽驚惶地拍著她的臉,“醒醒,醒醒。”

    淩曉又強撐開眼,“我有點累。”這身體好虛弱,她的靈魂一迴到體內就受到虛弱的氣息影響,很想睡一覺。

    “不許睡,我不許你睡。”藍羽怕她睡著又醒不過來了。

    “沒事,沒事,她醒過來就沒事了,讓她睡一會兒,她還太虛弱,需要休息。”醫生忙說道。

    “哦,那你睡,好好睡一會兒,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楚嬌嬌在一旁直搖頭歎氣,她這小姑算是栽在淩曉的手上了。唉,藍翎和藍翔這次可得頭痛了,他們十分反感同性戀,可是偏偏藍羽對淩曉用情至深,他們能分得開她們才怪。

    淩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的黃昏,她從特護病房轉到高級病房。藍羽就睡在她旁邊,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很沉。淩曉想撫模藍羽的臉,抬手才發現整隻右手都使不上力。她想起來了,她的經脈被她割斷了,不知道有沒有接好?是否以後她的右手都會受影響?算了,不想了,一會兒醫生來問問醫生就知道了。她側頭看著藍羽,自己差點就錯過她了,她太傻太笨太蠢了。

    藍羽瘦了好多,臉頰弱削得可以瞧見顴骨,蒼白得令人心疼。大大的眼袋在黑黑的眼圈上方,向她召示著她的少眠。這些天為了照顧她,藍羽幾乎不曾好好睡過,她天天守在她的旁邊,困了就扒在床邊打一會兒盹,餓了就吃她大嫂送來的飯,每天她又吃得很少,吃一點點就吃不下了。施綺麗來找過她好幾次,她都沒有怎麽搭理她,整個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是她對藍羽的感情不夠信任,是她錯了。

    “曉,別走,別走,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睡夢中的藍羽顰眉夢囈,睡得極不安穩。

    淩曉用未受傷的左手輕輕地安撫著藍羽,“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曉!”藍羽突然驚恐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眼中滿是驚駭。

    “藍羽。”淩曉喚道,眼中滿是心疼。她做噩夢了嗎?

    藍羽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抱住她,“謝天謝地你沒事,你沒事,你還在。”

    “我在,我會一直在。”淩曉緊緊地迴抱著藍羽,她真的怕她嚇壞了。到現在才知道,死亡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多大的痛苦。“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傻事了,再也不會。”

    經過細心的調理,淩曉的身體康複得很快,手腕上除了留下道傷疤之外,對她的生活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而她從植物人狀態下蘇醒的事也成為醫院裏醫學史上的奇跡。

    迴到住所,家裏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淩曉想動手擦拭,被藍羽製止,並被扔在床上,不準她下來。淩曉也隻好認命地聽從藍羽的安排。藍羽對她越來越專製,越來越霸道,也越來越小心,就像是嗬護易碎的花瓶似的。這讓淩曉感到有點難受、愧疚及喜歡。

    藍羽打電話到家政公司請了位鍾點工過來做家務,她則陪著淩曉坐在床邊,兩人玩著跳棋,慢慢地品味著劫後的幸福。

    因為受傷,淩曉提前離職。

    現在有許許多多空閑時間呆在家裏。

    藍羽天天為她煮好吃的,害她不僅把身上流失的血補了迴來,人還胖了不少。最後為了減肥,又每天早起出去晨跑。這可惹得藍羽不高興了,說什麽她天天醒來都不見人在身邊,心裏害怕,非得她拉著她一起跑。

    淩曉從小習武,且一直在山林中長大,運動細胞細十分發達,跑起來絕對與國際運動員相媲美。

    所以,即使是她把跑步速度放到最慢,藍羽也跟不上。每次跑到最後都是藍羽吊在淩曉的手臂上,由淩曉拖著她跑。最後,藍羽想了個辦法,就是在淩曉的腿上裝沙袋,增加她的重量,這樣她就跑不快了。

    淩曉笑笑,也沒有拒絕。小時候練輕功的時候,每天腿上都綁著三十斤的沙袋呢。最先連步子都挪不動,後來久了,也就習慣了,感到和平常沒綁沙袋時一樣,照樣縱上躍下。等到有一天把沙袋取下時,她居然一口氣躍上了房頂,當時把自己給嚇壞了。現在藍羽給她綁沙袋,她就當是再練一次輕功好了。結果,綁上沙袋的淩曉還是比藍羽跑得快,弄得藍羽不服輸不行。

    因為調理得好,又適當地運動,淩曉的身子恢複得很快,連被割斷經脈的右手都又恢複如初,隻是偶爾會有點發酸。

    最近的晨跑練輕功又讓她想起了古廟,想起了廟裏的師兄弟,還有那位空明太師伯。很久沒有迴去看看了,趁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有些空閑時間,她想迴去看看。

    “藍羽,我們過兩天去廟裏好麽?”

    “去廟裏?為什麽?”

    “一是看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二是去禮佛,感謝佛主。”

    “嗯。好啊。”藍羽爽快地答應,“不過得等你的身體全部調養好才行。”

    “山上的空氣比城裏的空氣好得多,更適合調理身體,況且,我的身體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也是。”藍羽偏頭想想也對,也就同意了。她也很想去看看淩曉小時候生長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這是一座古刹,有著幾百年的曆史。這廟不大,隻有十幾個和尚,但它的莊嚴肅穆中透著的那股越脫凡塵的寧靜使人有種心曠神怡、脫胎換骨的感覺。

    為了感謝佛主賜的這段緣,兩人在佛前座下誦經七天。

    七日之後,兩人才到廟中各處遊玩。

    這裏的風景幽美,兩人拿著數碼相機四處拍照,廟裏各處都留下留影,直到數碼相機的內存被全部占滿她們才不得不停止。

    在後山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有條兩丈餘寬的溪流,清澈的水隻有半尺深,水底光亮的鵝卵石、兩寸長的遊魚、手指大小的小蝦清晰可見。

    藍羽見到這清澈透亮的水便扔不住脫了鞋了就跳了下去,打著赤腳在裏麵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

    淩曉坐在大青石上,淺笑著看著藍羽。她喜靜,看著藍羽在小裏像小魚似的蹦跳的藍羽毛就心滿意足。藍羽卻不饒她,站在水裏將水往她的身上灑去。

    淩曉左閃右避,也逃不開藍羽的魔爪,最後她幹脆離水遠一邊,跑到旁邊的大樹下坐著。

    “喂,你給我過來。”藍羽兇惡地向淩曉吼道。

    “不過去。”淩曉打定主意不動,她要過去身上一定會全部被她打濕。

    “過來。”藍羽的吼聲更厲害。

    淩曉仍舊不動,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吼吼而已。

    “曉曉,乖啦,過來嘛。”硬的不行,來軟的。藍羽可憐兮兮地望向淩曉,“你過來嘛,我一個人不好玩。”

    淩曉最受不了藍羽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她還是忍不下心,起身走了過去,不過也防備著藍羽往她身上灑水。

    藍羽見她那防備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臉說道:“小寶貝,別那麽害怕,我隻是想讓你陪我撿一起貝殼迴去。”

    “撿貝殼?”淩曉側眼看著她,這小溪裏麵的貝殼又小又難看,全是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她撿來做什麽?

    藍羽得意地一甩頭,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這裏的環境多美,這可是全自然無汙染下的產物。我們把那些貝殼撿迴去,然後在上麵塗上顏料,粘成工藝品,留作紀念可是十分的有價值哦。”

    覺得她說的有理,淩曉脫掉鞋子,跟她一起在水裏撈著貝殼。這些貝殼都是一些空的,是貝殼退下來的空殼。兩人摸了一大堆,用藍羽的外套裹著拿迴去的。

    淩曉看著藍羽,她也真舍得,兩千多一件的衣服就這樣子被她給糟踏了。

    山上的人都早睡,天一黑就熄燈睡覺。

    對於習慣夜生活的藍羽來說,這是一大煎熬。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幹脆翻過身去咬住了淩曉的嘴唇,可憐巴巴地叫道:“我睡不著,我們來做運動好不好?”

    “做運動?”淩曉受到的驚嚇不小。

    “是啊,我睡不著。”藍羽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可憐。

    “不好吧?這是在佛廟裏耶。”淩曉提醒著她,在佛廟裏做那種事會不會對佛主不敬啊。

    “這又有什麽,我們又不是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沒什麽關係的啦。再說,我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碰過你了耶。”藍羽叫道,之前是因為她身子太差,禁受不住。前幾天是因為爬山爬得太累了再加上天天誦經讓她整個人都沒那興趣,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今天她養足了精神,也非常地有“性趣”。

    “迴家再說吧。”淩曉語氣委婉地拒絕,這廟裏木頭的門窗中露著窗格子,紙糊的窗紙一捅就破,她終究是覺得不大好。

    “不行,我就要。”藍羽說著,壓在了淩曉的身上,雙手緊緊地製住淩曉的手,然後覆上了她的唇。

    淩曉掙紮了幾下,徒勞無功。倒是藍羽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同時她緊攻她的敏感地帶,三兩下點燃她的情欲。

    藍羽在淩曉的身上四處咬著,痛得淩曉直皺眉,要不是早認識她,她還真懷疑此人是狗變的。

    淩曉叫輕輕地推動藍羽,“小羽,別咬了,痛。”

    “啊!”淩曉突然一聲痛唿,肩頭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她居然咬那麽重,痛死了。淩曉反射性地反抗,被藍羽壓住,她側頭往肩頭看去,一個大大的牙齒印在肩頭上,上麵還有血跡。

    淩曉瞪著藍羽,她好像沒有惹她吧,咬這麽狠,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印個痕跡留到下輩子,這樣我才容易再到人群中找到你。”藍羽很認真地說。她輕輕地吹著淩曉肩頭上被咬傷的地方,用嘴巴輕輕地吮吸,舔幹淨上麵的血漬。

    她這樣一說,淩曉縱有滔天怒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歎一聲,摟住藍羽,她們都好貪心,她們都期望還有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小羽,我們走。”淩曉突然翻身爬起。

    “去哪裏?”藍羽愕然。

    “跟我來就是了。”淩曉邊穿著衣服邊說。

    藍羽穿著衣服,她倒想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她能帶她到哪裏去。

    今天是十六,正逢滿月,月光像路燈一樣把大地照得一清二楚,為了以防萬一,淩曉還是拿了支手電筒。淩曉牽著藍羽的手在前麵引路,往山頂爬去。

    月色下的山林有著一種朦朧美,氤氳的霧氣中透著一股神秘,亦有一種詭異。樹木重重,像有妖魔鬼怪掩身其中。藍羽左顧右盼,小心防著隨時從旁邊鑽出來個什麽東西。

    “噢喔——”狼嚎聲在山林間迴蕩著。

    “噢喔——”更近的狼嚎聲在她們的周圍響起。

    藍羽的心裏有點發毛,她緊緊地抓住淩曉的手,“曉,我有點害怕。”

    淩曉微微一笑,安撫地摟著她的腰,說:“別怕,我是這座山裏的狼王,它們不會過來的。”說著,她仰天發出聲狼嚎。在她的嚎聲發出之後,山林間四處皆傳來狼嚎聲,像是在對它進行迴應。

    藍羽激動地指著淩曉,“你……你……你,你會狼叫?”

    “那是當然。”淩曉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說道:“我像人,但是骨子裏也有狼的性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變成狼。”

    藍羽突然想起一事,叫道:“你在醫院昏迷的那次怎麽沒有變成狼啊?十五那天晚上還把我緊張半死,我遮遮掩掩,支開所有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沒有變。”

    淩曉聳了聳肩,“可能是因為魂魄不在的緣故吧。”

    “魂魄不在?”藍羽眯起眼,思索著淩曉話裏的意思。

    “嗯,我昏迷後魂魄就去了地府,是鬼判差小鬼送我迴來的。”

    “難怪你的氣息會越來越淡。”藍羽總算是明白了。對於前世今生,她經曆過,所以深信,對於因果報應,她也信。

    兩人漸漸地爬到了山頂,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雜草叢生的小道旁。山上有一座兩尺多高像是土地廟的石廟,廟前長著兩棵萬年青鬆。

    “咦,奇怪了,怎麽樣在山頂上立土地廟而不立山神廟,而且還這麽小?”藍羽好奇地瞅著那廟,“跟家裏麵供奉的差不多大。”

    淩曉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山神,是月老。”她說道:“這塊巨石叫做姻緣石,這兩棵青鬆叫做萬年情侶鬆,聽師傅說,隻要與心愛的人於月圓之夜在這裏結為連理,便可以有三生三世的姻緣。”

    “真的假的?”藍羽驚奇地叫道。

    “師傅說的,應該是真的。”淩曉深情地看著藍羽,說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裏結為連理好麽?雖然沒有花車、沒有婚紗、沒有大紅的地毯、沒有親人祝福,可是我們有月老為我們做見證,我們有著三生三世的姻緣約定。”

    “我們還有兩顆深情不變的心。”藍羽眼中透著幸福,她拉著淩曉在月老相前跪下,說道:“我藍羽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

    “我淩曉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淩曉也跪在月老前許下承諾,跟著,她從上衣袋子裏摸出事先準備好的鑽戒為藍羽戴上,藍羽也拿出另一顆為她戴上。白金鑲鑽雖然俗氣,卻代表了永恆。戒指上雕刻的那狼與狐狸的頭像,下麵刻著“此情永恆”四字,更表達了兩人的深情。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坐在姻緣石上,相擁直至天明。清晨的朝陽從雲霧中亮出光氳,再慢慢地像個害羞的少女般慢慢地探出個頭顱,一陣風吹來,它又躲到了雲霞的後麵。

    “喲,你說這太陽像不像詩裏說的‘千唿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啊’!”藍羽打趣道。

    “有點。”淩曉點頭,忍俊不禁。這丫頭連太陽也拿出來打趣!

    清晨的山林空氣極為清新,站在山林俯看山下,山間雲霧繚繞,樹木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欲撥開雲霧的衝動。

    “喂——”藍羽放開嗓子對著天地大叫,“喂——,我是藍羽——”不知道她的吼聲能不能把雲霧吼散。

    “喂——,我是藍羽——”

    遠處傳來藍羽的迴聲,一聲又一聲。“咦,迴聲!”藍羽側耳細聽,覺得十分的有趣。

    “喂——,我是藍羽——”她又高喊出一聲。

    “喂——,我是藍羽——我是藍羽——”迴聲一聲又一聲地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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