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藍羽,知道安迪韋奧丁麽?”施綺麗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知道啊,他的舞跳得特棒,特別有個性和伸張力。”說到她的偶像,藍羽的眼中冒著亮光。

    “他五點鍾要到舞蹈中心來,明天早上就要迴加拿大了,你來不來?”

    “這個……,綺麗,我跟淩曉說好了要等她迴來陪她。”藍羽有點為難。

    “你哪天都可以陪她,可是安迪明天就要迴國了,錯過這個機會可就很難再有下一個。”

    權衡一下,這機會實再是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至於淩曉那邊,她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處,也不在乎這一天時間,等從舞蹈中心迴來再好好補償她就是了。“好吧,你等我啊,我很快過去。”

    藍羽帶了幾件舞蹈服就出門了,然後她跟淩曉打了個電話:“喂,淩曉,我去見一位國際舞蹈大師,可能要晚一點才迴家,對不起。”

    “嗯。”淩曉應了一聲,心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如同綁了塊石頭般不斷地下沉。

    藍羽,她的心還在她身上麽?她,真的喜歡上施綺麗了嗎?

    下班了,淩曉慢慢地漫步迴到小區樓下,天已黑盡,四處燈頭通明,她家卻是一片黑暗,藍羽又不在家。她拿出電話,打藍羽的手機,藍羽關機。

    關機,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她坐在樓下花壇旁的長椅上,還記得她們第二次見麵就是在這裏,藍羽坐在這張長椅上給她打的電話。把頭靠在椅子上,她緩緩地閉上眼,突然之間覺得好累,身體累、心也累。她想靠到藍羽的懷中,她想念藍羽那惡聲惡氣的聲音,想念她那不講理的模樣,想念她粗暴的樣子。

    藍羽,你此刻和施綺麗在一起麽?

    今夜的天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空飄飄灑灑地灑著細雨。仰著臉,冰冷的細水輕灑在臉上,讓她有一絲清醒,有一絲疼痛。

    她坐了很久,時鍾跑了一圈又一圈,十二點了,她還沒有迴來。難道,今夜她又不迴來了嗎?

    燈光照射了過來,她側頭看去,一輛跑車停在前麵不遠處。施綺麗和藍羽從車上下來,施綺麗對藍羽說道:“這麽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迴去吧,我不想讓淩曉看見。再見。”藍羽說完,蹦蹦跳跳地往裏麵走去。

    淩曉想叫她,可是她又止住了。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藍羽已經進去了。正欲離開的施綺麗看見了淩曉,她止住步子,驚訝地叫道:“淩曉,你怎麽在這裏?天,你全身都濕透了!”

    狼的驕傲,狼的自負不允許她在敵人麵前示弱。淩曉強打精神,使自己恢複一些神采,她說道:“為了等心愛的女人,衣服濕了又有什麽?”

    “心愛的人?”施綺麗喃喃地念道。隨即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她是你心愛的人,但是你是她的麽?”

    淩曉一挑眉,冷眼看著她。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覺得嗎?你不會跳舞,而她酷愛跳舞,舞蹈如同她的靈魂,在舞池中,她的風采是最迷人的,我能讓她散發出所有的風采。而你呢?忙碌,除了忙碌還是忙碌,你有時間陪她麽?你會跳舞麽?你能陪她跳舞麽?你能讓她散發出光彩麽?她那麽的絢麗,她會甘心屬於你這樣一個平凡而死氣沉沉的上班放麽?她的熱情奔放、她的豪邁、她的萬種風情該是屬於我,屬於舞台。”

    淩曉冷冷地睨著她,“這些不必你來告訴我,若藍羽不屬於我,她會自己說。”說完,她轉身向樓上走去。施綺麗這樣說無非是想讓她讓她讓出藍羽,她若上當她就不叫淩曉。

    施綺麗說道:“如果你愛她,就該給她自由,就該讓她有盡情展現自己風采的機會,而不是絆著她。你對她來說是個障礙,今天,她放棄了一個出國的深造的機會,就是因為你,她說她欠了你的。”

    她欠我?!淩曉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藍羽覺得她欠了她麽?!她會這樣覺得麽?

    施綺麗說完轉身上車,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再說就會顯得自己很卑鄙了。

    淩曉的手機響起,是藍羽打來的電話:“曉,你在哪裏?你怎麽不在家?我去天台也找不到你?你去哪裏了?”她的聲音中透著焦慮,她還是愛她的。

    “我在樓下。”淩曉說道:“我馬上上來。”

    淩曉一出電梯,藍羽就迎了過來,“天,你的身上怎麽這麽濕?你去哪裏了?”她抓住淩曉的手,指尖冰涼。突然之間藍羽的鼻子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淩曉怎麽了?為什麽她的眼中有著那麽深的幽傷?為什麽她的神情這麽的狼狽?為什麽她會全身濕透了?外麵的雨一直是毛毛細雨,怎麽可能會將她淋濕?她一把將淩曉拖進屋裏,把她推進浴室,“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你會生病的。”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難受。她這麽大的人了,難道就不能照顧好自己麽?

    藍羽把浴袍拿進浴室,然後一頭鑽進廚房為她熬薑湯。

    薑湯熬好了,仍未見到淩曉從浴室裏出來,她到浴室一看,隻見淩曉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站在蓮蓬頭下麵讓冰冷的冷水從頭淋到腳。

    “淩曉!”藍羽暴喝一聲,“你在做什麽?你發什麽瘋?”她一把將淩曉從蓮蓬頭下拉出來。淩曉的腳下一滑,跌在地上,一聲悶悶地撞擊聲傳來。

    她是存心在折磨自己!藍羽怒極,眼中的火焰跳動,俏顏因怒火而變得通紅,但卻因為擔心她受涼而不得不忍住暴發的怒火。她伸手打開媒氣,將熱水放到浴缸裏,然後粗魯地扯下淩曉的衣服,再將她扔進了浴缸。盛怒中的她,自然不會溫柔,使淩曉被撞了好幾次。

    待淩曉泡進了浴缸,她才向淩曉吼道:“你要死也別在我麵前礙眼,這樣子不死不活地折騰人算什麽?要幹脆,天台沒鎖,從上麵跳下去一幹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藍羽吼完,“嘭”地一聲甩門而去。氣死她了,不就是因為有點事沒有陪她嗎?不用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嚇人吧!居然還學別人自虐,這頭笨狼什麽時候學會這些招了。想害她心疼嗎?休想!

    浴室門在她的催殘下發出劇烈的顫抖,仿佛差一點就破了。

    淩曉盯著浴室門,耳中不斷地迴響著藍羽的聲音,迴響著剛才她的那段話,“天台沒鎖,從上麵跳下去一幹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她無力地躺在浴缸裏,從來沒有覺得這麽無力過?她都叫她去死了,她還愛她麽?她對她還有愛麽?如果失去她的愛,活著真的好痛好累,死或許還是一種解脫。輕輕扯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中帶淚。淚滑過臉頰落在浴缸中,濺起一朵極細小的水花。原來,她也有淚。那日,靈狐離她而去,她都不曾流淚。原來最傷人的不是愛人的離去,不是生離死別,而來自至愛的人的傷害。

    許久之後,淩曉才從浴缸中站起來。虛脫的身子幾乎讓她站立不穩。從昨日午餐之後,她不曾進過一粒食,不曾喝過一口水,剛才猛烈的撞擊也使她的身子撞傷好幾處。胳膊破了皮,血剛剛才止住,現在的是皮肉慘白地向兩邊翻開。

    用冷水澆了一下臉,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盡量讓自己的思想麻痹,穿好睡衣,揉揉布滿血絲的眼,然後抬頭向外走去。

    藍羽坐在沙發上恨恨地盯著薑湯。

    “把薑湯喝了。”藍羽的口氣中仍有火藥味。

    淩曉在她的對麵坐下,依言將薑湯喝下。

    藍羽直直地瞧著她,壓低聲音,口氣中仍然帶著火藥味,“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我答應過你就該好好陪你的。但是,我這麽做也有我的原因。安迪韋奧丁他明天就要迴國了,我若不去,錯過這個機會我會後悔一輩子。”

    “舞蹈是你的靈魂麽?”淩曉問道,她想起施綺麗的話,想起她在舞池中那飛揚的風采。

    “算是吧。”藍羽答道,“我愛跳舞,在舞池中、在舞台上,在每一曲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飛揚,感受到血液和跳動,感受到世界的飛旋,感受到世界的燦爛、絢麗。”

    “而施綺麗是你最好的伴,對吧?”淩曉問道。施綺麗才是那個能讓她最快樂的,屬於她一生的伴侶,對吧?

    “對。”藍羽答道。她是她在舞台上最好的舞伴,她的舞技令人驚歎。更讓她感動的是,今天施綺麗為了繼續當她的舞伴,她居然放棄隨安迪韋奧丁出國的機會。這樣一位知己、知音讓她如何迴報。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淩曉試探著問。

    “那你還不如殺了我。”藍羽想也不想,脫口答道。隨即,她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酷愛跳舞,是因為你覺得我因為舞蹈而忽略了你?”

    是嗎?淩曉自問。本來這兩者沒有任何衝突,她欣賞藍羽在舞台上的風采,也最想讓她快樂,隻要她快樂,她犧牲一切都願意。可是,現在中間多了一個施綺麗,現在讓她覺得她成了藍羽身邊多餘的。

    她的沉默讓藍羽當成了默認,藍羽突然之間覺得淩曉有點可笑,她愛她沒錯,但是愛一個人不代表就得為她放棄自己的興趣愛好,不代表就該為她付出自由。她說道:“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舞蹈和自由比我重要麽?”淩曉問,她的聲音在發抖,若藍羽的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敢想象會如何。

    藍羽盯著淩曉,眼中寫著憤怒。她居然用她自己來要挾她放棄舞蹈和自由?太卑鄙了,是她藍羽看錯人了。“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藍羽說完,拿了件外套便往外麵走去。此刻她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裏,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個自私的淩曉,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個,不是她夢中的那一個淩曉。

    淩曉的心一片一片地碎成碎片,聽著關上的大門,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天台沒鎖,從上麵跳下支一幹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

    藍羽的話一字一句地在她的耳邊迴響,擊碎她最後一絲希望,滅了她最後一道曙光。

    望著天花板,迴想起曾經擁有過的幸福快樂。她們還是狼和狐狸的時候,它們多快樂!一同忍饑挨餓,一同逃避獵人的追殺,一同在山林、田原、草地之間遊玩,那時候的世界是多麽的單純和美好。原以為再續前緣便能夠重新擁有原來的一切,所以她苦心求修煉,潛心求佛,隻求佛主賜她這一世的這段情緣,沒想到卻是如此的不堪。沒想到她苦苦求來的情緣,在靈狐的心中的如此的不屑。

    “藍羽,我真的對你不重要了麽?是否,你真的已經不需要我了麽?”把臉埋入指尖,淩曉痛苦地問道。答案在之前她已經知道,心痛得像被人用鋼刷在上麵一絲一絲地刮著,刷成千萬條碎絲,像破布一樣掛在那裏。

    痛,真的好痛。

    淩曉爬起來往巴台去拿酒,酒是最好的止痛藥。曾經,她因思念她而心痛的時候,喝上一點紅酒,在微醉間迴想起過去,她的痛便消失了。

    她的氣力像是消失了一般,她連站立的氣力都沒有了。她從沙發上跌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搖搖晃晃、一步三爬地到了巴台前,拿起一瓶紅酒一口氣喝下,疼痛依舊。

    她又拿起兩瓶紅酒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出了門往天台走去。

    搖搖晃晃地到了天台,雨仍舊在飄飄灑灑地下,像是老天爺在哭泣。嗬嗬,老天爺會哭麽?它是最是無情的,哭的是她吧?

    淩曉單手撐著欄杆,舉起酒瓶往口中倒,沒有一滴酒落入口中,才發現忘了打開木塞。她沒有拿開瓶器,隻好用手掰著,可這木塞像跟她有仇似的,任她如何使力,她紋絲不動。淩曉揚起紅酒,將瓶口對準欄杆便砸去,“咣”一聲響,酒勁斷了,瓶子碎了半截,玻璃劃破了她的掌心,紅酒和著鮮血滑落在地上。

    這樣的酒和她一樣的碎。淩曉邊哭邊笑地看著酒,將它摔在了地上。也好,碎就讓它碎得砌底吧。

    虛弱的她全身發軟,再無力氣站起來,她緩緩地靠著欄杆滑落,身子靠著冰冷的建築物在風雨中瑟瑟發抖,耳邊不斷地迴響著藍羽傷人的話語。

    “天台沒鎖,從上麵跳下去一幹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藍羽冷酷的麵孔,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施綺麗在叫她離開藍羽,還藍羽自由和快樂。恍惚中,她似乎聽到藍羽在對她說她不需要她了,讓她離開。

    離開,她淩曉從哪裏來便迴哪裏去,她不會妨礙她尋找幸福,不會成為她的羈絆,不會阻礙她的自由。她淩曉寧願變迴以前的那匹狼在山林間遊蕩,在月夜中嚎叫。孤獨,她一個人承受。拾起酒瓶破碎的玻璃片,看著手腕上那青色的動脈,她毫不猶豫地割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殷紅的鮮血湧出,像屋頂瓦溝中的雨水流下。

    看著鮮血流出,心似乎沒有那麽痛了,所有的疼痛仿佛隨著鮮血一樣流了出去,眼前好像不再是冰冷的城市,她好像又看到了昔日那美麗的大自然風光。

    藍羽,希望你能夠更加幸福快樂。原諒我不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邊,你已經不需要我了,而我在你身邊隻會更加的痛,我走了,不管在何方,都願你幸福。

    藍羽跑到網吧,她決定不去想淩曉,不去想那個自私的家夥。她打開網站聽歌,各大網站閑逛看貼,還是覺得心煩意亂,於是把qq打開。

    “靈狐,好久不見,今天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上網?”網友發來短信。

    “你不也還在嗎?”

    “我?我是夜貓子,晝伏夜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來?”

    “別問我。”藍羽沒好氣地敲出幾個字。

    “怎麽了?”網友莫名其妙,“我哪裏惹到你了嗎?”

    “沒有,不是你。”

    “那是誰,說給我聽聽好麽?”

    “你那麽多廢話幹嘛?”藍羽迴道,覺得此人非常非常討厭,她不想去想關於淩曉的事,偏偏此人非要不斷地在旁邊提醒她往那方麵想。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跟你說件事啊,你最喜歡的那篇關於狐狸和狼的愛情的那篇文章,今天樓主又貼新的了。”

    “別跟我說關於她的事。”藍羽憤恨地打出幾個字,她發誓,如果他再扯一句關於淩曉的事,她立即把他拖到黑名單。

    對麵那人卻仍不自知,繼續發出一段文字,這段文字卻是他複製到樓裏麵的貼,“狼在舞池中看到靈狐與a激吻,她們的吻十分激烈……”

    藍羽呆住了,淩曉看到什麽?

    她立即從qq中複製淩曉發貼的網址,然後找到她新發的內容。

    淩曉將她在舞池中看到的一切寫得清清楚楚,字裏行間透出無予倫比的沉痛。那種痛,讓藍羽的心也跟著痛了。淚水浮上了她的眼,原來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卻還在錯怪淩曉。

    她抽去網卡,急切地往家裏跑去。淩曉對她用情至深,這次不知道會被她傷得多重。迴想起之前說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傷人。

    推開家門,裏麵燈頭通明,卻不見了淩曉的蹤影。她慌亂地拿出手機撥出她的號碼,手機的鈴聲卻在家裏響起。藍羽扔了手機往天台跑去,除了上班及家裏,淩曉隻會往天台跑。

    推開天台的門,首先嗅到的就是酒味和血腥味。

    恐懼、刺痛鋪天蓋地的襲開,令她僵在當場不敢動彈。

    不,一定是她的錯覺,這上麵怎麽會有血腥味呢。淩曉那麽驕傲,那麽自負,她怎麽可能會讓人傷她,怎麽可能會流血。但是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告訴她,麵對著她的淩曉是多麽的柔弱,在她的麵前,淩曉完全失去了她的性格、她的驕傲、她的自負,麵對著她,淩曉的一切都隻為她。

    沉重地踏出臨門的那一腳,血腥味更濃,踩著腳下的積水,那水是紅的。

    不,這不是血,不是,淩曉還是和往常一樣靠在那裏喝酒,她不會流血。藍羽對自己說,她強迫自己相信淩曉不會有事。可是,看到的一切卻告訴她另外一種可能,一種讓她沒有勇氣去探知的可能。

    “曉,你在嗎?”藍羽喊道,她閉著眼,不敢探頭去看。鼻子中的血腥味更濃更重。

    “曉,你在嗎?”她快哭了,為什麽她還不迴答她。“對不起,我錯了,曉,出聲啊,我知道錯了,是我誤會你了,是我害你傷心了。曉,我別嚇我。”

    空曠的天台仍舊沒有一絲聲音,迴答她的仍是那濃濃的血腥味。

    曉出事了!

    藍羽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個念頭,打擊掉她所有的僥幸心理,她一下子衝了過去。

    淩曉穿著白色的睡衣躺在欄杆下,幽幽的燈光和著雨水灑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浴袍下擺全染上了紅色,她的右手垂在浴袍上,手腕、浴袍上全是血,血混著雨水沿著地板磚的溝一直流向門前的排水管。

    “曉。”藍羽衝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瘋狂地叫道:“曉,你醒醒,醒醒。”天,她的身子好冰,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溫度。

    “不要。”藍羽驚惶地大叫:“你不能有事,不能,你不能離開我。”她用盡全力,吃力地拖著淩曉往樓下走去。

    “來人啊,救命。”藍羽大叫,可惜沒有一個人迴答。她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將淩曉往電梯口移,好不容易進入電梯,將淩曉送到一樓,可是她再也沒有力氣送她出去,將淩曉拖出電梯,她往保安的值班室跑去。

    “救命,救命。”藍羽淚流滿麵,身上帶血,神情驚恐地跑到保安室,把保安著實嚇了一跳。

    “小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一名保安問道,另一名保安跑到外麵去看是否有人在追殺她。

    “幫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藍羽打著顫,有點顯得語無倫次地說,“曉,淩曉,救她。”說著,她拉著一個保安便往電梯跑去。

    “小姐,出什麽事了?你先說清楚。”保安邊跑邊說:“我的警棍都沒有拿上。”要是一會兒遇上了歹徒怎麽辦?

    “曉……曉……”自殺兩個字她說不出口,她隻想到淩曉全身都是血,她隻想著要立即送她去醫院搶救。她拖著保安一直跑,保安想迴去拿警棍都沒有辦法。

    兩分鍾之後,保安看到了躺在電梯口的淩曉。他也嚇了一大跳,立即拿出對講機叫道:“有人受傷了,快點過來。”

    早在藍羽把保安拖走的時候,旁邊值班的保安就通知其他人往他們的方向趕去了。

    他們幫藍羽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又用繩子紮住淩曉還在流血的手腕,將她背到了大門口,送上了救護車。

    藍羽慌亂地守著淩曉,恐懼一直占聚著她的心靈,她緊緊地握著淩曉的手,心痛至極。

    到了醫院,醫院卻說要先交錢才能搶救,藍羽當時幾乎要殺人。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錢,錢全在家裏。醫院卻執意要她先迴家拿錢。等她拿到錢來,淩曉可能都已經沒命了。最後,她跪下求醫生先搶救,她立即迴去拿錢,保證一分不少。

    “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必須是先交錢後搶救。”醫生也動容了,但是礙於規定,他們也不想擔責任。

    藍羽看著躺在那裏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淩曉,痛得淚流滿麵,對這些沒天良的醫生憤恨至極。最後,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大哥在市委工作,我姐姐是律師,若曉死了,你要你們全部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眼中的那種恨、那種憤,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全身發寒。

    旁邊的某個主任忙過來說:“交什麽錢,先救人,快點救人。”

    醫生、護士這才急急忙忙地將淩曉推入急救室。

    藍羽癱在地上,看著被推入急救室的淩曉,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隔絕在那道門前,恐懼從四麵八方襲入她的毛孔,她不敢去想象她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小姐,放心吧,我們這裏的醫生都是一流,她一定沒事的。”剛才的那個主任醫生將藍羽扶了起來,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她求了千年才求來這段緣,她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的。她沒事,她一定沒事,她有上千年的修行,她沒事,佛主會保祐她的。”藍羽喃喃地念道,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她要堅強,不能先倒下,淩曉一定會沒事的。

    旁邊的主任聽到這話可就有點擔心了,她腦子沒病吧。他叫道:“小姐,你家裏麵的人呢?有沒有通知到他們?”言下之意是讓她通知她拿錢。

    藍羽整副心思都在淩曉的身上,哪裏還能到他說話。

    “小姐,小姐。”主任連喚十幾聲藍羽都沒有反應,仍舊是喃喃地念著些什麽。

    “小姐——”最後她一聲震天大吼,終於將藍羽的思緒拉迴。

    藍羽看著他,總算有了點理智。

    “你是不是該通知你的家人?”跟著,又指著站在旁邊等著通知淩曉辦手續的護士說道:“你還沒有辦手續以及交手術費。”

    藍羽盯著他們,人命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麽,隻有錢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此刻淩曉的命還需要他們救,她還掌握在他們的手上。她伸出手,說道:“把手機借我一下。”

    她的手上還有血漬,讓那主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手機交到她手上。

    藍羽撥了組號碼,“姐,你在哪?我在醫院,身上沒有帶錢。現在需要一大筆錢,能否給我送來。”

    “醫院?小羽你怎麽了?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醫院?出什麽事了?”藍翎的被藍羽給嚇壞了。

    “你馬上送錢過來好嗎?我需要錢救命,姐,求你快點。”藍羽央求道。從不肯求人的她,用乞求的語氣跟藍翎說話,更把她嚇壞了,“我現在香港,暫時迴不去。不過,你先別急,我會馬上派人過去的。你在醫院別走,哪也別去。你告訴我,你在哪家醫院,馬上找他們負責人把電話給我。”

    藍羽把電話交給了主任。

    “喂,我是xx醫院的主任丘醫生。”丘主任聽著電話裏的吩咐頻頻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對旁邊的護士小姐說:“你去轉告劉醫生,裏麵那位小姐一定要救活。”

    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位助理醫生扯下口罩叫道:“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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