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水北到達酒吧的時候,是下午五六點,夜生活還沒開始,酒吧裏麵也沒幾個人。


    向楠在酒吧門口等著瀋水北,瀋水北害怕被人發現,要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臉的時候,被向楠打了一把手:「艸,遮什麽遮,這個是姐的地盤,誰他媽的敢為難你,姐就廢了他。」向楠確實是氣憤極了,疼愛瀋水北的心也不是假的。


    瀋水北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越過她瞅了一眼站在後麵雙手抱胸靠在酒吧大門上的男人,男人的視線與她的目光接觸的時候,對她微微勾唇點了一下頭。


    一身阿瑪尼休閑款的衣服很低調,但是手上戴著的幾百萬一塊的手錶無非是高調的表示出了他的身份。


    他怎麽在這兒?


    雖然心中是詫異的,但是瀋水北出於禮貌還是迴了一個微笑。


    然後收迴目光不著痕跡的瞪了向楠一眼。


    「又和好了?」往裏走的時候,瀋水北越過那個男人走了進去,把向楠拉到了自己身邊,靠在她的耳邊加重了語氣,「他媽的腦子是被門夾了吧!」


    這男的瀋水北是認識的,是向楠的前男友,叫樂幹。


    是個富五代官五代,家裏是臨市的高官,祖祖輩輩都是市級的官員,家裏的其他人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就是各種名企ceo,隻是到了樂幹這一代,家裏三門旁係就他一根獨苗苗,好好的一個孩子給寵得無法無天了,活生生的一個紈絝子弟。


    之所以會是向楠的前男友,就是因為一年前向楠發現他在外麵養了個女的,懷孕了,肚子都顯懷了。


    據說那女的還是個陪酒小姐,大學生,第一次給了樂幹,這混蛋還他媽的說要對她負責,提出來跟向楠分手。


    向楠不是個矯情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分手就分手,隻是分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交過男友了,瀋水北知道,她是喜歡樂幹的。


    不過,向楠要跟樂幹複合。瀋水北第一個不同意。


    當年鬧出了那一出,她能同意向楠再跟這個人渣在一起,她就不信沈。


    「不是你想的那樣!」


    樂幹跟在後麵走了過來,向楠拍了一下瀋水北的手背,壓低了聲音說道,「等會兒跟你細說。」


    「別忘了你背上的傷,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是下賤,知道不?」


    瀋水北看著向楠這畏畏縮縮害怕得罪樂幹的樣子就來氣,甩下她直接往包間裏麵走去。


    向楠站在原地,望著瀋水北離開的背影,想到她剛才的那句話,自己已經好了許久的背,似乎又生生的疼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一隻手溫柔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樂幹走了上來摟住了向楠的肩膀,輕聲細語的說道:「她是不是不同意你跟我複合?」


    向楠被這突然襲來的親昵的動作弄的一僵,她急忙伸手把樂幹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我也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另外,歡迎你迴國,一年不見,你迴國之後還聯繫我,我很高興。隻是北兒最近心情不好,我要去陪陪她了,這酒吧是我哥們兒的,你要喝什麽隨意。」


    向楠說完,看了樂幹一眼,然後對著他點了點頭,雙手捏緊,轉身,強迫自己挺直腰杆的往瀋水北所在的包廂裏麵走了過去。


    樂幹被一個人丟在了原地,目光投射向向楠離開的方向,眼神裏麵染上了一層寒光。


    包廂裏,向楠的好哥們兒彪子親自帶人送來了各種好酒好水,國外的國內的紅酒白酒各種酒混合起來都要堆滿一麵牆了。


    瀋水北不愛喝那些矯情的玩意兒,隻叫了十箱啤酒。


    「沈姐,這不能夠呀,你是向姐的姐妹兒,就是我彪子的姐妹兒,怎麽的我也要用我場子裏最好的東西伺候你呀,不然向姐還不得罵死我,是吧向姐!」


    向楠他爸是鹿城的市長,這彪子他爸跟著向楠他爸開車開了好幾十年,彪子是跟向楠一起長大的,好愛就是結交天下朋友在全國各地開酒吧。


    這城北的酒吧就是前不久才開的,不過生意火爆,日進鬥金不是問題。


    瀋水北常年生活在國外,跟彪子不熟,不過,他盛情難卻,瀋水北想了想之後,同意再加一瓶二鍋頭。


    彪子聽到瀋水北要二鍋頭的時候,為難得腦門兒直冒汗。


    「沈姐姐,我這個場子裏,沒有二鍋頭呀!」他是聽向楠說過瀋水北難伺候,特別是生人更難接觸,不過他真的是沒想到,這姑娘一開口就是十箱啤酒一瓶二鍋頭。


    這,跟他想到的那些個明星可真不太一樣呀。


    「艸,你真幾把廢話多,沒有就去買,知道不……」瀋水北有個破習慣,就是根據心情喝酒,心情不錯的時候喝紅酒,心情一般的時候喝洋酒,心情不爽的時候喝啤酒,心情極度不爽的時候喝二鍋頭。


    如今她點名要喝二鍋頭了,看來真的是不爽到了極點,向楠哪裏敢不伺候這個小祖宗如願,急忙給彪子使眼色讓他去買。


    彪子不懂向楠的擠眉弄眼是啥意思,應付著走出去的時候,還在琢磨。


    走出包廂,他就被一個服務員叫住了。


    「彪哥,祺爺來了,在金玉滿堂,叫您過去呢!」服務員說起「祺爺」的時候,把聲音跟姿態都放低了。


    彪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握著門把的手微微的顫了一顫。


    「艸,這祖宗啥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他還要出去給向楠買酒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等會兒過去。」


    琢磨了一下,他伸手揮推了服務員。


    隻是服務員扭捏了一下,再道:「彪哥,祺爺說。我必須帶您馬上過去,您要不,先跟我過去一趟?」


    「艸,他不知道我忙嗎?立馬過去幹啥?」


    「說是有個貴客要來,讓你準備上好的貨,送過去。」服務員重複了一邊祺爺的話,彪子聽了,變了變臉色。


    往外麵走要去買酒的腳步收了迴來,又有些猶豫。


    「彪子,怎麽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溫溫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


    彪子望過去的時候,見到樂幹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來。


    他是認得樂幹的,當時向楠的男朋友,後來兩人不知道為啥分手了,向楠離家出走了幾個月,樂幹也消失了一年,今天向楠把他帶到自己的店裏,說他剛迴國。


    反正,彪子不是很喜歡這個樂幹,對他也淡淡的。


    「沒事,有點事兒要處理。」彪子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遞到服務員手上,「知道就把門口往右拐有個超市不,去那買兩瓶二鍋頭,度數別太大。」他想的是,向楠跟瀋水北兩個女孩子喝那麽高度數的酒不好。


    「彪哥,我要跟你一起過去呀……」


    「你是聽我的話還是聽他的話?你這個人怎麽……」


    「是要買酒嗎?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樂幹盯著彪子,主動開口,「剛好我也想出去轉轉,剛剛下飛機,還不想喝酒。」


    彪子聽了樂幹的話,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他雖然是個司機的兒子,但是從小生活在向家,也算是富養長大的孩子,樂幹這一身上上下下的裝扮,加起來不少於一千多萬,特別是他手上帶著的那枚尾戒,還是鑲嵌鑽石的。


    這樣的人,迴來找向楠,是為啥事兒?


    他一直把向楠當自己的妹妹,如今這人有可能要成為自己的妹夫,他不得不多看他幾眼。


    隻是看了幾眼,還是不喜歡,擺了擺手,讓服務員把錢給樂幹。


    「那麻煩你了。」


    「買完之後可以叫服務員送到這個包廂。」


    十分疏離的說了一句感謝,他便讓服務員帶路,往頂樓的金玉滿堂包間走去。


    樂幹把那一百塊捏在手裏,看了一眼彪子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的,是最不屑的鄙視。


    包廂裏,向楠跟瀋水北已經幹掉了三瓶啤酒了。


    不得不說彪子想的周到,下酒的小菜葷的素的都擺了一桌子,隻是瀋水北隻是抱著酒瓶子窩在沙發上喝悶酒,一口菜都不吃。


    「你咋了,被人罵也不至於這樣呀?」


    瀋水北確定還有別的是發生了,瀋水北以前不是沒被罵過,被黑得體無完膚的時候,連門都不敢出,去超市都能被砸雞蛋。


    但是她那個時候的額情緒都沒有現在這麽失落。


    這丫頭很少有情緒失落的時候,她覺得有情況。


    「沒啥,思考人生。」瀋水北說完之後,從沙發上起身,摸過桌上的煙點了一根兒,抽一口煙,喝一口酒,刺激的啤酒裹著烈性的香菸從喉嚨滾下去的時候,那種刺激感讓她的頭腦清醒了片刻,渾身顫慄。


    「靠,這是見了鬼了嗎,你都開始思考人生了,跟我說說,思考得怎麽樣了?是不是決定以後露出自己的本性,夜夜笙歌,風流快活一輩子呀?」向楠灌了一口酒,湊到瀋水北麵前,手裏的瓶子跟她手裏的瓶子碰撞了一下,幹了個杯。


    「我在思考,人命,到底值不值錢。」


    瀋水北仰頭幹完了一瓶啤酒,然後迴眸,冷靜的看著向楠,「再跟我說說,樂幹那次差點弄死你的時候,你是個啥感覺?」


    向楠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瀋水北,你還是不是我姐妹兒,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向楠生氣了,「啪」的一下把手裏的酒瓶子摔在了桌上。


    玻璃茶幾被震得發顫,一如現在向楠的心。


    她不願意提起的往事,卻是瀋水北銘記在心裏的傷害。


    瀋水北見到向楠生氣,並不害怕,替她重新開了一瓶酒,送到她麵前,微微眯了眯眼睛:「就是因為我是你姐妹兒,我才不想看到你掉進樂幹的坑裏出不來,在裏麵腐爛發臭,你知道你背上的傷口以前爛成了什麽樣子嗎?都要生蛆了,那就是樂幹那個混蛋對你做出的混蛋事兒,你他媽的現在還跟他走在一起,你他媽的是活膩了麽?」


    「我為什麽要提起陳年舊事?我就是看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你這哪是愛情,你他媽的就整個一受虐狂,現在樂幹迴來了,重新追求你了。你是不是又要無條件淪陷了?」


    深水別擔憂向楠淪陷不是沒有根據的。


    向楠這個人,她真的是太熟悉了,她真的是那種為了愛情會傻到獻出自己生命的人。


    當年,樂幹找的那個懷孕了的小三出車禍了,小三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了,樂幹以為是向楠策劃的車禍,綁架了向楠,在深山裏麵,虐到了她半個月,當瀋水北跟喬淼找到她的時候,她被綁在山洞裏,背上有大麵積的燙傷刀傷,下身撕裂,潰爛,整個人真的就隻有一口氣了。


    後來當瀋水北跟喬淼要對付樂幹的時候,他已經帶著小三出了國,銷聲匿跡。


    這麽多年,就在瀋水北都快要遺忘樂幹這個人的時候,他竟然又重新出現了,還是在向楠身邊。


    瀋水北覺得,要是自己不罵醒向楠。她肯定會掉進樂幹的坑裏的。


    一定。


    「他今天找到我家門口了,不知道在哪弄到我現在的電話,給我打電話,說隻想見我一麵……他還告訴我,謝茉莉因為抑鬱症,跳樓死了,就在一年前,他帶她去國外之後第三天……」


    「艸,她死了是她活該,當別人的小三兒,有好下場才怪,她抑鬱症死了你就同情,那你當年被救出來的時候抑鬱了,你他媽的都快把我的手給咬斷了,除了我,除了喬淼,誰幫過你一把?樂幹就是個渣男,你他媽的要跟他一起,你就當我瀋水北死了。」


    瀋水北說完,猛灌了一口啤酒,瞪著向楠。


    向楠委屈巴巴。終於是比平時的大大咧咧有了一絲小女兒的姿態。


    「我不會跟他好的,我又不是受虐狂,北兒,我保證,等會兒出去我就去跟樂幹說清楚,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你他媽的最好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瀋水北聽到向楠這麽保證,終於是放心了一點,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放下了,又提起了,總感覺有什麽事兒沒處理好,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一樣。


    「別光說我了,你呢,這事兒鬧這麽大,你想好怎麽解決了嗎?」


    「已經要解決了。」


    這正是瀋水北這麽鬱悶的地方,她放下啤酒,煩悶的看了一眼門口,剛才說去買酒的彪子還沒迴來。


    「艸,彪子這酒怎麽買這麽久,艸,還不迴來。啤酒喝著不得勁兒呀!」


    她現在隻覺得胸口有一口氣,需要一口烈性的白酒去把那那股子難平的憤懣吞咽下去才好。


    隻是彪子還沒迴來。


    「估計是不知道你要喝啥二鍋頭,要不我去看看?」


    向楠想要知道瀋水北話語接下來的話,但是也知道,瀋水北要是不喝到那一口二鍋頭,是一定不會說的,她起身,往外走去。


    就在她走出包廂關上包廂門的時候,樂幹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你怎麽出來了?」


    樂幹手裏提著兩瓶二鍋頭還有很多的零食,站在向楠身後,溫柔的問了一句。


    向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以及男人驚在了原地,眼眸在男人臉上掃過,一如多年前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說是沒有心動,是騙人的。


    樂幹其實長得很好看,就跟電視裏麵的陳冠希一樣,小壞小壞的帥,分手這麽多年,向楠也不止一次的做夢夢到跟樂幹滾床單,他不是很高大,但是身材很好,臉蛋又帥……


    「向楠,向楠,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樂幹見到向楠在發呆,伸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


    向楠一下子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麵前站著的,不再是第一次見麵時候的那個恬靜邪性的少年了,而是一個傷害了她,差點害死過她的男人。


    她的手緊緊握緊,想到了剛才跟瀋水北保證過的話,語氣冷了下來:「沒事,我找彪子。」


    說著她就要從樂幹身邊掠過。


    「你是找彪子給你買二鍋頭嗎?彪子臨時有事兒,托我去買的,給你,二鍋頭,酒精度不高,你們兩個女孩兒,不要喝那麽烈性的酒。」樂幹說著,將手裏的兩個袋子遞到了向楠麵前。


    一個袋子裏麵是二鍋頭,一個袋子裏麵是各種各樣的零食。


    「彪子讓你買的?」


    向楠有點不相信,當初那樣一個狂放不羈的男人會去給他們買二鍋頭?


    見了鬼了吧!


    「彪子被服務員叫走了,說是有人要見他,他托我買的,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彪子,他在金玉滿堂。」樂幹見到向楠不信,態度冷淡了幾分,將袋子放在了她的腳下,然後站遠了幾步,雙手插在褲兜裏看著向楠,「你進去陪瀋水北喝酒吧,不要喝多了,瀋水北是公眾人物,你也要讓她悠著點,你胃不好,也不要喝多了,這裏有零食,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再喝,我在外麵等你們,有什麽事情記得叫我。」


    也不再繼續糾纏,樂幹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後,果斷的就轉身走開了。


    這下輪到向楠楞在原地了,隻是想了想之後,她還是拎起了那兩袋子東西走進了包廂裏麵。


    包廂裏麵,瀋水北一個人窩在沙發的角落已經又幹掉了幾瓶啤酒,喝的她稍微動一下就打嗝。


    見到向楠來了,她從沙發裏爬了起來,抓過她手裏的袋子就在裏麵翻找著東西。


    拿出那兩瓶二鍋頭,她看清了酒精度數,竟然隻有三十五度,頓時心裏一陣窩火。


    「艸,向楠,那個彪子是傻子還是啥,買二鍋頭買三十五度的,他怎麽不弄幾瓶礦泉水給我呢!」有些生氣,她將其中一瓶二鍋頭擰開,聞了聞香味,頓時就興趣索然了。


    她對很多東西都不挑剔,但是對喝酒這件事兒,卻是挑剔的,她喝白酒,隻喝58度以上的純釀,上頭,容易喝醉,但是喝醉起來不頭疼。


    這種三十五度的還是濃香型的白酒,一聞就是勾兌的,艸。


    她把酒瓶子甩開,埋怨的瞪了向楠一眼。


    「德性,總是喝高度酒,怎麽不喝死你呀!」


    向楠罵了瀋水北一句,拿過一隻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白酒是給你買來了,你的故事也該說了吧?你說那件事兒要解決了,怎麽解決,是你哥想到了解決辦法?」瀋水北不喜歡喝這種白酒,但是向楠嚐了一口,這酒味道還行,就是勾兌的,喝得出來。


    喝完之後覺得心裏有些燒,她再喝了一口。


    「別說他是我哥。」


    瀋水北對沈穆青沒啥大意見,但是這個時候聽到別人這麽順利成章的叫沈穆青叫做她哥的時候,她就窩火。


    她伸手打了向楠一下,摸到向楠的臉有些燙手,搶過她手裏那半杯白酒全部倒掉了。「這酒他媽的後勁兒這麽塊,你別喝了,不然我等會兒還得送你迴家。」送向楠迴家沒啥問題,隻是一去她家就要被她那兩個高官父母用有色眼鏡看待,著實是不爽。


    「別呀,我還沒喝好呢,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這點小破酒能放倒我,艸,不可能。」


    向楠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盡,瀋水北知道向楠的酒量,是好酒量,所以她也沒有多家攔著,知道她見了樂幹肯定心情也不得勁兒,喝幾杯也好。


    「說說呀,沈穆青幹啥了,讓你連他這個可親可愛的哥哥都不認了?」


    瀋水北也沒隱瞞,想了想,把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向楠。


    連著大夢的事情一起。


    「沈妍媚說沈穆青是為我好,我覺得,他是在為他的公司好,如果這件事兒得不到妥善的解決,公司會麵臨巨大的危險……」


    「我說句實話。」向楠打了個酒嗝,瀋水北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陀紅。


    「這事兒,沈穆青雖然手段不好,但是,是為你好。


    你想想呀,要是這件事兒得不到解決,你覺得你還能在娛樂圈混下去嗎?現在的娛樂圈你也不是不知道,勢利得很,你黑料滿身,誰敢用你?北兒,不是我說你,你有些性格呀,真該改改,你知道不……」


    「知道啥?」向楠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好熱呀,不行我得脫件衣服。」


    她沒有接著瀋水北的話說,而是嘀咕了一句好熱,將自己身上的短袖外套脫了,隻剩下裏麵穿著的一件小吊帶,下半身還是穿的很短的熱褲。臉紅脖子紅的繼續喝酒的樣子,有些撩人。


    「你是不知道,你的樣子算是娛樂圈裏麵上乘的吧,還是純天然的,很多電視劇電影其實都想找你的,但是他們都覺得你這個人,難打理,沒有哪個導演不想用一個讓自己省心的演員,你這個性子,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我跟你說,也就沈穆青慣著你,要是我是你老闆,分分鍾用小皮鞭抽你!啪!」


    向楠說著用小皮鞭抽瀋水北的時候,手還在瀋水北的大腿根兒上摸了一下。


    瀋水北還沒被人摸過大腿根兒,男人沒有,女人更沒有過。


    被向楠這樣一模,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向楠:「操你媽的,你喝多了吧!」


    她可是直女,向楠也是百分之百的直女,兩人關係是好。但是還沒有噁心到可以互摸的程度。


    「沒,沒有呀!」


    向楠微微一笑,又把自己的小吊帶往下扯了一下,她沒有穿bra,這樣一扯,差點走光。


    瀋水北急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你大爺的,你發什麽瘋,姐姐才沒興趣看你裸體,你給我老實點,手不要亂摸,知道不,我警告你哦,不要亂摸,我又不是男人!」


    瀋水北幾乎要瘋了,這喝醉了也不至於這樣呀!


    難道酒後亂性就真的是這樣的狀態,但是她是女的呀,向楠酒後亂性也不應該跟自己才是呀!


    「靠,你不是說你千杯不醉嗎?這才幾杯就給你醉成這樣了,你別動,我去給你拿醒酒的東西。」


    瀋水北四下環顧了一下,房間裏沒有啥能夠醒酒的東西,她隻能去外麵拿。


    「我沒有喝醉,我隻是,很熱,我好渴,北兒,給我倒杯水……」


    向楠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熱,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幹淨,隻是瀋水北鉗製住她的兩隻手,她動不了手,她喉嚨裏麵像是有火要冒出來了一樣,她真的是,好難受……


    「艸,這裏沒有水,你等著,我去叫服務員……」


    身上發熱,肯定不可能是喝醉的表現。


    瀋水北找到了那個酒瓶子,晃蕩了一下瓶子裏的酒,發現酒裏麵有一層白白的東西懸浮著。


    白酒裏麵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


    「艸,有人在酒裏麵下藥,幹他娘的。」


    難怪兩杯酒就把向楠變成了這個樣子。


    「北兒,我好熱,嚶嚶嚶,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你別動,我去給你找水,你跟我說,酒是誰給你的,是彪子嗎?」


    如果真的是彪子,她一定要生撕了他。


    「是,是一個服務員,嚶嚶嚶,我好熱,我好渴,我要喝水,北兒,餵我水,餵我水……」向楠掙紮著要起來,又被瀋水北按在了沙發上,她要出去給她拿水順便去找彪子,把她放在房間裏又不放心。


    想了想,她扯下自己裙子上的帶子,把她的手綁在了沙發上。


    「乖乖在這裏等我,一定不要亂跑,我去給你拿水,不要亂跑,知道不?」


    瀋水北跪在向楠麵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巴掌大的小臉紅彤彤的,像是一團火隨時都能在她的臉上燒起來一樣。


    「恩,我,我知道了……」


    向楠嘴巴裏麵已經幹到沒有口水了,瀋水北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起身出去給她找水。


    見了鬼的是,這條走廊上竟然一個服務員都沒有。


    她走了好久,走到吧檯那邊的洗手間的時候,本來要去大廳吧檯那邊買水的,卻在那個洗手間門口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操他媽的,是彪子。


    彪子很顯然是才從洗手間走出來,瀋水北也顧不得什麽,三兩步的就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掰,她以前練過,手上的手勁兒還是很大的,這一用力,彪子慘叫了一聲。


    迴頭就看到瀋水北怒氣沖沖的看著自己。


    「沈,沈姐,你,你怎麽了……」


    彪子是陪著一個顧客來這裏上廁所的,顧客進去了,他在外麵等著。


    見到瀋水北出現在這裏,他也十分奇怪,「你是來上廁所的嗎?」


    「操你媽的你還跟我裝,是你給向楠買的酒吧?你還在酒裏麵下藥了,你他媽的,想幹什麽?要是不說實話,老子明天就叫人端了你的酒吧!」


    瀋水北是氣極了,瘦小的身體都在發抖。


    彪子聽到這句話,也是懵逼的,很半響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有給你們買酒呀,我剛才有點事兒,是那個,那個啥,楠楠以前的男朋友去的……你剛才說什麽,下藥,什麽下藥,你說清楚……」


    「媽的,你說誰去買的?」


    聽到彪子說起了一個人,瀋水北整個語氣都變了。


    捏著彪子的肩膀在問了一遍,「是樂幹那個混蛋?」


    「艸,就是他,我本來叫服務員去買的,他說他去,我今天看到他跟楠楠一起來的,我以為,楠楠呢,楠楠在哪?」彪子也慌了,問瀋水北。


    「媽的,你叫幾個人過來,老子要弄死那個王八蛋。」


    瀋水北覺得自己肯定被耍了,操他媽的,一定是樂幹在酒裏下了藥。


    他想幹什麽?


    深水別覺得肯定出事兒了,加快了往包廂那邊跑去的腳步。


    身後,彪子也急了,招手叫來了一個服務員:「等會兒貴客出來了,先送他走,東西五天後送到,我有點事兒,你叫阿遠他們幾個來天堂一號房,帶著傢夥。」


    彪子說出後麵一句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


    如果樂幹那個混蛋真的敢對向楠做出什麽事兒的話,他一定要廢了他。


    他跟向楠一起長大,一直把向楠當成是妹妹一樣的疼,誰敢動她,就是在自己腦袋上動土。


    「好的。」


    服務員也聽出了話語裏麵的緊張氣氛,急忙點頭用傳唿機唿叫著那邊的人。


    瀋水北走到包間門口,伸手去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從裏麵被反鎖了。


    「操他媽的,樂幹,你這個王八蛋,你給老子開門,你要是敢動向楠,老子弄死你!」


    瀋水北用身體一下下的撞著門,隻是這個酒吧的門都是用上號的木材加厚做成的,她這麽瘦小,根本不可能撞得開。


    裏麵,傳來了向楠的一聲聲哀嚎。


    哀嚎裏麵,還夾雜著一些哭喊求饒的聲音。


    「我借你錢,我的錢你全部拿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麽對我,不要……啊,不要……」


    「樂幹,你這個王八蛋,我艸你全家,你會遭報應的,啊!」


    一聲聲的慘叫,像是刀一樣的砍在了瀋水北的心上。


    她抓住身邊的服務員問鑰匙,服務員幫著砸門,但是都說沒有鑰匙。


    「怎麽樣?」


    彪子在後麵跑了上來。


    「沒鑰匙,你有鑰匙麽,你有鑰匙麽?開門,開門呀!!」


    屋裏,向楠的慘叫聲愈發的急促了。


    瀋水北都快要急哭了。


    彪子紅著眼眶從身後趕上來的一群人手裏搶過了一把斧頭,狠狠的對著門上砸了過去。


    幾個人上前砸了十幾下,才把門砸開了一個窟窿。


    瀋水北從窟窿裏麵鑽了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地上,向楠被樂幹壓在身下。已經沒有掙紮了。


    連慘叫,都弱了下去。


    「畜生,老子弄死你,我操你媽的!」


    瀋水北在桌子上掄起了一個啤酒瓶子就對著樂幹的腦袋砸了過去。


    哢嚓一聲,瓶子在他的腦袋上破掉,樂幹才停止了動作,扭過頭來看著瀋水北。


    他的眼眶猩紅,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他渾身赤裸,壓在向楠身上。


    他的手臂上還紮著一根注射器,他的胸口染上的是向楠的血。


    瀋水北一腳踹開了他,用沙發上的罩子把向楠的身體蓋住。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向楠的手上,還綁著自己的裙帶,她的手臂上,胸前,腿上都是刀子割出來的傷口。


    她的手臂上還紮著幾根注射器。


    瀋水北抱著她的時候,她已經近乎癲狂的顫抖了起來。


    瀋水北的目光注意到了桌上的一些瓶瓶罐罐跟粉末,地上,被開了腦門兒的樂幹坐在地上,依舊猙獰的對著瀋水北笑。


    「畜生。你死定了。」


    他竟然給向楠注射……


    操他媽的!


    外麵,彪子他們打開了門沖了進來,他身後的人一前一後的上來把樂幹從地上拎了起來,手上的棒球棍子一下下的砰砰砰的敲打在他渾身上下。


    「他媽的,他竟然給向楠溜冰,操他媽的,弄死他。」


    瀋水北把向楠抱到沙發上,彪子上去,在那一堆瓶瓶罐罐裏麵翻找了一下,最後,重重的吐出了兩個字:「完了。」


    「怎麽了?」


    向楠還在不住的發顫,瀋水北用手指壓住了她的舌頭,防止她發顫的時候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的牙齒不住的擠壓著她的手指,用力的時候,一下子差點沒給瀋水北把手指咬斷。


    「等著。」


    彪子從沙發邊上繞到了樂幹麵前,他已經被打得吐血了,滿口的牙齒都被打掉了。


    此刻,正跪在地上,半死不活。


    彪子一把揪住了他的頭髮,強迫他仰起頭跟他對視:「是誰叫你來找楠楠的。」


    他一字一頓極致的壓抑著憤怒問。


    「我,我,我自己,來找她。不可,不可以,啊?」樂幹還沒被打死,有一口氣,就不忘挑釁,「被老子,被老子幹的,小賤人,她,她隻能,隻能被我……」


    「弄下去,關起來,不要弄死了。留一口氣,問到他說為止!」


    彪子一把甩開了樂幹的腦袋,然後讓那幾個人將他帶了下去。


    藥性還沒過,向楠還在昏迷,瀋水北的手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彪子走過來,一把扯開瀋水北的手指,塞了個毛巾在向楠的嘴裏。然後看了她一眼:「她會把你的手指咬斷的。」


    「為什麽覺得會有人指使樂幹?」


    瀋水北抱著向楠,一下下的輕輕的把她身上的注射器拔下來。


    然後丟進了垃圾桶,將垃圾袋裏麵的東西全部的裝起來,裝進了自己的包裏,最後抬眸沉沉的看了彪子一眼:「隻有一次,應該沒有事兒的,是麽?」


    彪子坐在沙發上,抽悶煙,搖頭。


    「難道是計量太大了?」


    彪子依舊搖頭。


    瀋水北不懂了,但是隻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墜,墜入一個無底深淵,那裏麵全是寒冰,凍得她心疼。


    「這東西叫pdh,黑市都拿不到的貨,現在在國內,我隻知道有一條線銷這貨,那條線,不可能樂幹那種人接觸得到,這種東西,一次上癮,絕對沒有意外。並且對心髒大腦的損害極大,如果一次計量太多……」


    「別人為什麽要針對向楠?」除了樂幹那個神經病,誰還會針對向楠,向楠人脈廣,人緣好……


    「不一定是向楠,還有可能是向家。」鹿城的市長家。


    瀋水北聽得心裏一顫。


    「那向楠呢?她……」


    「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帶著她離開。」不知道是不是瀋水北看錯了,她覺得在彪子看到了桌上的東西之後,他身上的憤怒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絕望跟無奈。


    他說他會想辦法,瀋水北不信。


    在彪子要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瀋水北叫住了他。


    「向楠說你的愛好是在各地開酒吧,沒說你的愛好還有研究各種毒品。」


    瀋水北的話,讓彪子的腳步頓了一下。


    「向楠一直把你當哥哥,你不要做讓她失望的事情。」


    「我知道。」


    彪子丟下這句話,「等會兒我會安排司機送你們迴去,去我在城北買的一套小別墅裏麵,你跟楠楠先待在那裏,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兒,就來找你們。」


    說著,彪子邁步走開。


    房間的門已經壞了,關都關不上,外麵的人,行行往往,但是沒有一個人往房間裏麵看過來。


    瀋水北摟著向楠,感覺到懷裏的她漸漸停止了顫抖,咬破的嘴唇,才緩緩鬆開。


    她的目光往門口投射過去,等待司機的到來。


    但是,司機沒有等到,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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