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兩個宮女?

    瑞定稍稍一想,知道順和說的是元春和抱琴,他微微點頭,道:“帶到前麵小廳。”

    順和又去倒座房裏叫元春和抱琴,道:“王爺要見你們,收拾幹淨了,動作快些!”

    元春一陣激動,站在那裏隻覺得頭暈目眩,熱淚盈眶,她死死抓著抱琴的手,生怕自己跌倒。

    從除夕開始,她便一落千丈,從坤寧宮的偏殿挪到承乾宮的倒座,又從承乾宮的倒座挪到頭所倒座。

    不過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元春站在太陽底下,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幾年沒出來過了。

    她跟抱琴手拉著手,抱琴紅了眼圈,道:“可算是要給王爺磕頭了。”

    元春的眼淚倒像是流幹了一樣,她臉上慢慢浮現出微笑來,嘴角微微上揚,竟是比當日嬤嬤教她的時候還要標準。

    她一點點鬆開抱琴的手,笑道:“你這麽傷心做什麽,迴頭讓人看見多不好。我們去磕了頭,就是頭所的人了。來頭所這許久,我一直沒得什麽差事,心中愧疚的很,等會要好好跟王爺磕頭賠罪才是。”

    抱琴被元春這迅速而且徹底的改變嚇的倒退了兩步。

    元春掃她一眼,幾乎是毫不在意的又整了整衣服,順便伸手將抱琴頭上一縷不太整齊的頭發又抹了抹。

    不多時,順和公公前來,元春上前行禮,笑道:“不知我們兩個在哪兒給王爺磕頭?”

    順和麵無表情,道:“去小廳。”

    說完他便轉身帶路了。

    元春和抱琴跟在他身後。

    抱琴心裏咚咚的跳,元春這個樣子著實讓人害怕,她生怕等會磕頭又出什麽變故。

    其實也沒多遠,瑞定見她們兩個的地方就在第一進小院裏的正殿裏,西側間。

    順和一進去便道:“王爺,元春和抱琴帶到。”

    瑞定嗯了一聲,隻見元春和抱琴跪下磕頭。

    等到她們兩個行好了禮,瑞定掃了一眼順和,順和道:“起。”

    元春和抱琴起身,低頭站在一邊。

    這可是大大的不一樣了,瑞定歎了一聲。

    他仿佛記得第一次看見元春的時候,還是在坤寧宮裏,那時候,元春還是圓臉,現在下巴也尖了,臉是越發的白了。

    元春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嘴角上翹的弧度逐漸拉大,她壓

    抑住內心的狂喜,狠狠的在舌尖上一咬,這才將笑意壓了下去。

    從前她母親是正室,她是嫡女,看著父親和大伯的妾室,母親都會厭棄的說上一句,“上不了台麵的小妾!”

    隻是上不了台麵的小妾……得到的卻是男人的寵愛。

    元春表麵上微笑,內心卻在滴血。

    她終於也走到了這一步。

    周姨娘,趙姨娘,還有兩個沒掀起什麽風浪的侍妾,還有大伯屋裏數不清的通房丫鬟……

    沒想到她最終要用的,是這些平日裏看不起,被母親三令五申要防備的手段。

    瑞定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元春站的直,能看出來用了大力氣,抱琴則是在輕微發抖,頭上似有汗。

    “你們兩個是皇後娘娘賞下來的。”瑞定平淡道:“到我府上……”瑞定頓了一頓,看了看兩人的反應,又道:“你們跟著聽蘭去做針線活。”

    這個活計,也是瑞定特意安排的。

    讓元春和抱琴參與到他的飲食起居裏?別做夢了,他斷斷沒有被暗算兩次的計劃。

    不過將人晾了半年,估摸著也差不多該學乖了,況且要是一直不安排差事,怕是又會入了有心之人的視線。

    瑞定掃了一眼元春,道:“想必你也是會幾門獨特的繡法的,先做一做我看看。”

    元春道:“多謝王爺。”

    聲音平靜,連喜色都不太聽得出來,瑞定心道:但願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話說完了,順和又將兩人帶了出去,迴到倒座的宮女房,吩咐了兩句,見兩人低眉順眼的聽著,還時不時的說兩句知道了,便輕輕點頭,道:“宮裏的規矩,你們這次要記住了!”

    送走順和,元春兩手伸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十指蔥蔥,纖細修長,上麵還有不長不短的一截指甲,染了紅色,很是好看。

    “抱琴,取小剪子來,把我指甲剪了。”

    見了元春,瑞定又迴到書房裏。

    京城這小小一塊地方,上麵的衙役、守衛,還有軍隊很是複雜。

    分管治安的有順天府,還有燕京布政司的衙役,這兩處算是地方行政。

    燕京都指揮司也駐紮在京城裏,這一處是軍隊。

    這三樣跟其他地方的首府都一樣。

    還有京城的軍隊。

    直屬皇帝的有兩隊,

    親軍京衛和五軍都督府,這兩隊相當於皇帝的親軍,不是心腹進不去。

    京城周圍還有三大營,神機營、三千營和五軍營。這三支是專門負責京城治安的,加起來有十六七萬人了。

    除此之外,還有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各自也有自己的衙役。

    瑞定一條一條梳理著,想著如何能安插人手進去。

    不管皇位有什麽變故,瑞定算來算去都覺得差不多是兩三年之後的事情了。

    父皇的性格,不可能雷厲風行立即廢了太子,然後改立新人。

    太子現在的處境也算是溫水煮青蛙,又有東宮輔臣,還有皇後拉著勸著,也不太可能立即做出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至於隱藏在眾人之中的最後得益者,等的也是機會。

    所以下來應該是一場拉鋸戰。

    瑞定想了想,他現在開始拉攏的,應該是副手的副手,也就是兩三年之後能升到二把手的人。

    就算不能拉攏到自己手裏,也要讓這些人保持中立,不能偏向任何皇子。

    上麵這些,其中兵力最強的,當屬京城三大營,隻是這些軍隊都駐紮在京城周圍,離的稍遠,趕過來要一夜的時間。

    下來便是皇帝的兩支親衛。

    瑞定正想著,聽見宮女迴報:“又夏姑姑來了。”

    瑞定叫人進來,隻見又夏請安,道:“娘娘讓奴婢來給元春送野山參來。”

    這東西是做什麽用的,瑞定一清二楚,他眼睛一眯,吩咐道:“去叫異雀,陪著又夏姑姑一起去。”

    瑞定繼續在書房裏迴憶京營還有親衛的人員名單,異雀跟著又夏已經到了元春屋裏。

    “又夏姑姑,異雀姐姐。”元春低眉順眼的行了禮。

    又夏將手裏盒子遞給抱琴道:“娘娘估摸著你的野山參差不多該吃完了,特地讓我再給你送來。”

    抱琴接過盒子,忙道:“多謝娘娘,大約六月初便吃完了。”

    又夏眼睛一眯,笑道:“這山參雖好,不過你還年輕,若是身子好了,便少吃些吧。”

    元春低頭稱是。

    又夏話說完了,看了一眼異雀。異雀道:“當日你們兩個進府的時候是順和公公帶進來的,不過這宮裏上上下下的宮女都歸我管。若是日後你們有什麽事情拿不定主意,或者不知道的,不論大小,都要來迴我。”

    元春說知道了。

    異雀也點點頭,道:“又夏姑姑,我送您出去。”

    等到兩人走出倒座。

    元春將盒子打開,掃了一眼道:“這次的山參,看著倒是沒上次的好。”

    抱琴對如何分辨山參的年份一無所知,道:“姑姑不是說了嗎?您底子好,若是好了就不用吃這個了。”

    元春伸出手來,上麵青筋一條一條的。

    “你看看我的手,我哪裏好了。”

    抱琴低下頭不說話了。

    元春吸了兩口氣道:“異雀和順和……兩個一個管著宮女一個管著太監……等到出宮建府,怕是又要起衝突。”

    “姑娘,我們不能再攙和進去了。”抱琴急道,“您不是說要安安生生的待著嗎?”

    “你怕什麽?”元春掃她一眼,“我得先熬上去,等到王爺出宮建府,等到我能見到母親和祖母,才能想別的。況且……就算不動手,也得從現在開始睜大了眼睛好好看著……”

    元春眼睛眯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又過了兩日,瑞定早上去給皇帝請安。

    皇帝問了一句:“地方都看過了?挑中哪一處了?”

    瑞定想了一想,平靜道:“平化街的那處宅子。”

    皇帝來了興致,將手邊的一卷京城地圖攤開,在上麵找了起來。

    瑞定心裏一鬆,皇帝能把地圖放在手邊,想必是早就已經看過了這幾處宅院,而且也應該了然於胸了。

    “怎麽選了這一處?”皇帝將地圖推在一邊,像話家常一般問了一句。

    “父皇也知道,兒臣喜靜。”瑞定低頭,“城外那兩處宅子,周圍還是還要建宅院,住進去了幾年都不得安生。”

    皇帝點頭,看看地圖上的標注,“的確如此。不過朕原來想著讓你住在你兩個哥哥周圍,也好親近親近。”

    瑞定解釋道:“那處宅院倒也不錯,隻是院子沒什麽花園,前前後後蓋的都是房子。兒臣現在還是一個人,住進去空落落的。”

    皇帝笑了,“你這是想娶親了?”

    瑞定心中一喜,心說趁著這個機會剛好試探一二,又能再給父皇造成一個林如海什麽都沒跟他說的假象。

    他依言跪下,道:“多謝父皇。兒臣已經是親王了,禮部安排的大典也在下個月,這府裏別說是

    親王妃了,連側妃侍妾也是一個都沒有,冷冷清清的。”

    皇帝隻是笑,半響道:“先不著急,朕定要給你挑個合適的,秀外慧中,端莊大氣,配得上親王妃的。”

    端莊大氣?這個要求……但凡瑞定真的是一無所知,怕是要開始抖了。

    端莊大氣這個詞兒,在太子妃的冊封典禮上出現過。

    瑞定有點失望,語氣略有低沉道:“父皇看上誰家的姑娘了?先跟兒臣透個底兒,兒臣去看看?”

    “胡鬧!”皇帝嗔怒,“哪有你先去看的道理?”

    “那父皇告訴母妃,讓母妃派人去看看?又或者借著我的小侄兒百天的時候,讓姐姐去看看?”

    皇帝挑了挑眉,“這事兒你別管了,總之將來不會讓你失望的。”這句說完,皇帝又換了個話題,“淑寧的小兒子,朕得想想起個什麽名字好。”

    能得皇帝賜名,那是天大的榮耀。

    隻是瑞定心下一沉,越發的替林如海操心了。

    皇帝這是要拖到什麽時候呢?

    隻盼著林如海手下做事千萬要慢慢的來。

    過了兩日,皇帝的冊封正式下來。

    昭豫親王的冊封大典將於十一月十六舉行,賞賜平化街宅院一所。

    瑞定接了旨意,內務府的官員又道:“說是宅院一所,陛下已經吩咐了,將平化街中間還有東邊的宅子都劃在您名下。臣已經讓人去拆了中間圍牆,將兩個院子連在一起,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來問問您。”

    “可還要修整什麽?正好趁著一起辦了。”

    官員笑得越發的諂媚,瑞定是皇帝喜愛的皇子,在政事上也做得了主。

    瑞定就著內務府的拿來的草圖看了看,道:“倒也沒什麽可修的了,京裏數得上的宅院都出自於你手,我這看著很是不錯。”

    官員又道:“王爺誇獎,臣萬不敢當。”

    瑞定突然皺了眉頭,指著位於宅院東邊的花園道:“這裏修上幾座高台繡樓。”

    官員急忙記下了。

    瑞定眉眼舒展,道:“行了,就這一處。”

    這一改動沒過多久便擺上了皇帝的書桌,皇帝看了之後笑,跟進忠道:“繡樓?他這是變著方兒的跟朕說要成親呢,連日後閨女要住的繡樓都想好了。”

    進忠陪笑道:“王爺年紀也差不多到了,其他幾位王

    爺到他這個年紀,都已經定親。”

    皇帝沉下臉來,沉吟道:“等此事了解,朕必定給他賜一門好婚事,也不讓他白白受了這個委屈。”

    “陛下深謀遠慮,想必王爺也能體諒您的深意。”

    皇帝點了點頭,又道:“林如海口風倒緊,也算是個能臣。唉,朕是不是——”聲音戛然而止。

    進忠站在一邊,低著頭,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隨著正式的冊封旨意下來。

    幾家歡喜幾家憂。

    最歡喜的不用說,就是瑞定的親媽,還有外祖母家,以及頭所裏伺候的宮女太監們。

    最憂愁的當數太子,太子府裏又有兩個小太監被鞭打到起不來床。

    至於又歡喜又憂愁的,除了瑞定的兩個哥哥,還有賈府這一堆勉強能借著林黛玉跟他扯上關係的人。

    坤寧宮裏。

    太子氣急敗壞,在宮裏大步的繞圈,時不時的踢一腳旁邊的桌椅板凳。

    “不是說他成不了親王嗎!”

    “不是說他不受寵嗎!”

    “不是說他去了江南是下放嗎!”

    “你看看!”太子幾乎都要咆哮起來,“父皇給他賜了兩所宅邸,還用內庫的銀子給他修宅子!”

    皇後看著太子這個樣子分外的頭疼,道:“你小聲些,臉都紅了。”

    太子用力踢了一腳椅子,坐了下來。

    “你不也有兩所宅邸?還都是宮裏的。”皇後看見太子怒氣發的差不多了,慢慢勸解道。

    “孤是太子!”

    “他那兩所宅邸合起來也沒你一處大!”皇後臉上有些嫌棄,“若是不賞給他兩所,你父皇的臉上也過不去。你想想當初老二出宮的時候,你父皇幾乎是把他打發出去的,但是麵子上依舊要能過的去。”

    太子還有些不忿,要說他在乎的,其實不是宅院有多大,又或者銀子有多少,不過是父皇的寵愛,還有內庫這個地方。

    內庫是什麽?

    這就相當於皇帝的私產,將來是要太子繼承的,太子倒不是舍不得銀子,隻是對於父皇的舉動,心裏分外的不安。

    “我們先前不是說好了?”皇後勸道:“趁著我中秋做壽的時候將消息傳出去,既然已經定好的計劃,你也按下心來等著。這眼看著就要到中秋了,你稍安勿躁。就算為了在你父皇麵

    前留個好印象,你也不能再這般急躁了。”

    “真能成功嗎?”太子瞪起眼睛來,“母後,你說的一個都沒實現。你去年中秋便說瑞定看上賈元春了,要留著這女人給瑞定下套。可是你看看除夕夜,最後是誰吃虧了?”

    “還有後來你去找僧侶,父皇連叫他們進宮問話的念頭都沒起一個!”

    皇後被太子職責的言語說的心口痛,她痛心疾首道:“我的這些主意?這些主意怎麽了?元春現如今不是進了瑞定府上,瑞定不是現在都沒娶妻,一個助力都沒得?”

    太子哼了一聲,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皇後又苦口婆心起來,“早就商量好的計策,眼看已經成功了一半,你莫要自亂陣腳。須知成家立業,他一個連家都沒有,連後院丫鬟宮女都管不到一塊去的皇子,能有什麽出息。”

    “你這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婦人手段!”太子沉默了半響,咬著牙爆發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聽你的!”

    皇後愣了,太子也愣了。

    太子急匆匆站起身來,道:“孤去乾清宮給父皇請安去了。”轉身便走,絲毫不理會後麵皇後和翠竹的唿喚。

    “你看看他說的什麽話!”皇後靠在椅子上捂著胸口,“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我不為了他我為了誰?我都已經是皇後了,就算是瑞定當了皇帝,我依舊是太後!誰當皇帝我都是太後!要不是為了他,我能這麽上趕著去讓陛下嫌棄我嗎!”

    “娘娘,娘娘。”翠竹急的滿頭是汗,“娘娘莫要說這話,太子一向孝順,想必這是在哪裏受了氣,又聽了什麽讒言的關係。”

    皇後急促的喘氣,“他信外人他也不信我,我這大半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麽!”

    翠竹不住的勸說,半響,皇後迴過味來,道:“去查!去查太子府裏是不是進了新人,還有詹事府,哪個人最近跟太子走的近!”

    與這一對母子不同,瑞定正陪著吳妃在禦花園裏散步。

    瑞定從江南迴來已經快有一月,帶迴來的東西也都送的差不多了,幾乎是宮裏人人有份,所以他攙著吳妃一路走來,得了不少笑臉。

    “我那兒還有兩個擺件,迴頭你出宮的時候也給你帶出去。”吳妃想起什麽是什麽,恨不得將整個宮殿都給他搬出去。

    “母妃自己留著。”瑞定道,他想起早上去承乾宮的時候,又夏姑姑指著兩口碩大的箱子給他看就覺得好笑。

    “我知道您想把好東西都給我,我也是一樣的,況且我出宮,什麽都是新建的,迴頭您賞給我兩個管事的,還有管理商鋪農莊的人便是。”

    吳妃點點頭,“少不了你的,我都安排好了。”

    吳妃也沒等他搭理,自顧自又說:“老吳頭的大兒子,已經培養了許多年了,就等著你出宮建府,還有張莊頭的小兒子,種田是一把好手……”

    瑞定跟又夏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走在吳妃身邊,繼續聽她念叨著,時不時再提醒兩句,氣氛好極了。

    又逛了一會,瑞定指著前麵的小涼亭道:“母妃可要進去坐坐。”

    吳妃點點頭,道:“雖已入秋,不過走了這麽一會,還是挺熱的。”

    隻是她們還沒走到涼亭,便見涼亭那一邊又過來一隊人。

    為首的那一個挺著個大肚子,不用說,就是現在宮裏唯一有身孕,備受皇帝寵愛的虞嬪了。

    兩對人馬一一打了招唿,雖然有吳妃在場,不過瑞定還是背對著她們站在了亭子外麵。

    虞嬪掃了一眼瑞定的背影,一手摸著肚子,一邊道:“恭喜姐姐了,總算是熬出頭了。”

    吳妃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兒子,況且也的確值得驕傲,便由衷衝虞嬪笑了笑,“這十幾年受的苦,到了今日才知道都是值得的。”

    虞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道:“隻盼著將來我也能生一個像王爺這般聽話懂事的小皇子。”

    虞嬪其實還沒瑞定大,隻是身份擺在那裏,又有皇帝的寵愛,這話說出來也沒人覺得奇怪。

    “太醫雖說你是八月份生,不過頭胎一般都晚。”吳妃略顯擔憂的看著虞嬪的肚子,道:“拖到九月份也是有可能的,你心裏主意要堅定,萬萬不可為了趕個好時候,用了不該用的藥。”

    “多謝姐姐。”虞嬪點頭,很是誠懇,“這話隻有姐姐跟我說,我宮裏的嬤嬤還有宮女,哪個都是說不如撿中秋生了,是個喜慶日子。”

    吳妃笑道:“可見說這話的人沒見識,中秋是皇後千秋,生在那一天白白便宜了她。”

    “誰說不是。”虞嬪很是讚同,“我又不在她手底下過活,那麽討好她做什麽。”虞嬪一邊說,一邊湊近了小聲道:“皇帝這兩日是越發的嫌棄皇後了,說她手太長什麽的。隻說了這兩句,我也不敢多問。”

    “後宮不得幹政。”吳妃心中雖喜,隻是麵上跟虞嬪一樣的

    正經,似乎都是在為皇後擔憂。“你好好的等著生孩子,別的不用操心。”

    虞嬪兩隻手都在自己肚子上放著,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滿意極了。

    “聽說王爺過些日子就要出宮了。”虞嬪道:“我也沒什麽好送的,前些日子皇帝賞了我些玉器,迴頭我挑兩樣大氣的讓翠萱給送去。”

    “不用這麽客氣。”吳妃急忙推辭,說的也很是誠懇,“借著你這個肚子,我在宮裏也插了不少人,應該是我感謝你的。”

    “喬遷之喜,還是要送的。”虞嬪笑道:“況且自打屋裏擺了王爺請迴來的觀音像,我這心裏安定了許多。”

    吳妃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意,陛下也誇他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的很是開心。

    “我還得再囑咐你一句。”吳妃又道:“你這肚子也不能拖的太久了,頭胎本就難生,養的太大了就更不好生了,萬一……那是孩子跟母體都有損害的。”

    虞嬪麵色略顯驚慌。

    吳妃伸手拍了拍她道:“沒兩天就是八月了,你記得要經常走動,也要招太醫來看看,這麽多人看著呢,不會出問題的。”

    虞嬪站起身來,道:“我還是再走走去。”

    送虞嬪出了涼亭,吳妃又跟瑞定走在一處,吳妃道:“聽見了。”

    瑞定點點頭,“可惜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麽事情。”

    而且……那邊的消息也還沒傳過來。

    瑞定借著這兩年官員調動,在詹事府也安插了幾個人手。

    當然太子警惕性極高,凡是瑞定誇過的人一個不用,

    不過……如果這人瑞定沒誇過呢,當然太子也有這是瑞定故布疑陣的懷疑,隻是詹事府總是要進人的。

    要麽用瑞定誇獎過,推舉過的人,要麽就用瑞定完全不提的人。

    總之就這麽兩種官員,逃不掉的。

    瑞定嘴角微微翹起,等到出宮建府,那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呢。從前埋下的釘子,積累的善緣,一個個都能用起來了。

    甚至拉攏皇帝的心腹,比方說順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乾清宮守門的侍衛,還因為他免過一頓板子呢。

    這麽一想,迎麵而來的陽光照在臉上,瑞定的信心是越發的足了。

    還有自己的媳婦兒,總是忍不住還想再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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