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所寫的乃是一首短詩,陸平此時寫罷才讀了一下,“風聲動斷樹,夜光窺短牆。冬院風雪臨,一半入蘭亭。朱門清人靜,紅燈照我影。小園宜小立,新月似新霜。還算不錯,可以讀的通順,不知道押不押韻,晴玉,你知道如何押韻嗎?”


    晴玉不由地說道:“你還管那麽多幹什麽?真是寫情詩嗎?不過你的字寫的真的很漂亮。”


    陸平不由有些得意起來,自己雖然字寫的不是特別飄逸,但是在普通人眼裏還算不錯,這時又聽見晴玉道:“那你再寫一首詞,算是我送給清照姐的。”


    他奇怪地道:“你不是不要送東西嗎?”


    晴玉道:“反正這個又不需要花費你多少時間,就讓我帶去吧。”


    陸平皺起眉頭道:“你要寫什麽樣的詞?不會是抄李清照的吧?”


    晴玉笑道:“果真聰明,就是抄她的,嗯,讓我想一想該用什麽好呢,那個紅藕香殘玉簟秋確實有些纏綿了,那尋尋覓覓淒淒慘慘戚戚也太過悲慘了,還有什麽,陸平,清照姐還有什麽著名的詞,幫我寫上一個。”


    陸平這時突然想起一首詞來,頓時露出笑容道:“我想起來了,這一首詞挺好的,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迴首,卻把青梅嗅。這詞怎麽樣啊,不是李清照後期那種悲傷哀怨的風格,也不似那種前期天真活潑的風格,也算是佳筆了。


    晴玉重複了幾句,感覺用詞極好,讀起來也很有趣,忙道:“好吧,就寫這一首吧。”


    陸平忙了好久,才算把這一詩一詞結束掉,然後就封裝起來,裝入書簡之中,對著晴玉道:“我過去先拜會一下李大人,你把這先送給李清照,等一會兒我便去找你。”


    晴玉笑了笑道:“你竟然還認識隔壁的李大人?”


    陸平嗬嗬一笑,對著晴玉道:“告訴你,我認識的人比起你這個女娃要多得多。”


    晴玉見他又得意起來,不由失笑,隨即拉開門,見到外麵的飄雪還沒有停止,便道:“你還在那折騰什麽?快點過來一起走吧。”


    她和他走在這輕薄的雪地上,沒過多久,肩膀上就已經散落著小雪花,看起來已是白衣了。


    過去敲了敲那個李府的門,很快便走了進去,陸平這時向院子裏的下人們問起那個李大人在哪裏,卻沒想到被告知李格非正在和重要客人相談,不能隨便打擾,陸平也隻能作罷,便和晴玉一起到後院去找李清照了。


    他一個男兒,進了後院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但走了一會兒,還未見到一個人影,不由奇怪萬分,這時低聲道:“我們過來怎麽沒有人來攔啊?這裏可是後院啊。”


    還沒等到晴玉迴答,便看到那邊有人影搖擺,隨即便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在那裏說著不停,陸平頓時低下了頭,這個婦女就是第一次見李清照時碰到的洪娘,萬一被她瞧見自己過來,不讓人把自己打出去才怪。


    所幸那群人並未注意到他們,而後晴玉便走到一間房子裏,卻見到一個婢女模樣的小女孩走過來,見到晴玉忙道:“王姐姐,小姐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迴來後就把自己關進屋子裏,像是很生氣一般。”


    晴玉奇怪地道:“清照姐今早去哪裏了?”


    那小婢女也是奇怪道:“便是去王姐姐你的家中啊,她大清早吃罷早飯便過去了,還不然我陪著,說是過去拜會你,王姐姐沒見到我家小姐嗎?”


    晴玉頓時明白過來,說道:“我一大早就跑到外麵去了,想來是清照姐找我不著,就生我氣了,竹枝,你就在這守著吧,我們進去了。”


    那小婢女忙道:“王姐姐,你進去可以,可這個男子他怎麽能隨便進我們小姐臥房?”


    晴玉笑道:“竹枝你也真是的,這個男子也是清照姐的好友,我們過來拜訪清照姐,你卻阻攔,要不我去和清照姐說一下,問問她讓不讓進來。”


    她說著便直接走了進去,陸平見那小婢女竹枝正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己,不由心虛起來,不引人注意地小退了一步。


    竹枝奇怪地看著他道:“你真是我家小姐的好友嗎?”


    陸平道:“呃,算是吧。”


    竹枝驚訝地道:“可是我家小姐怎麽會認識你這個男子呢?”


    陸平打著哈哈道:“這個嘛,哈哈,這間房子很是奇特啊,你看這房外竟然貼著小紙,拚湊成了一朵花,寒冬之日看上一眼,便覺得春意將近,果然構思奇妙,佩服佩服啊。”


    竹枝看了一眼道:“那是我家小姐做的花,因為院子裏的花都落了,小姐說我來造一朵冬日盛開之花,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怎麽認識小姐的,是不是通過王姐姐認識我家小姐的?可是你又怎麽認識王姐姐的呢?”


    陸平忙道:“我是晴玉的小叔叔。”


    竹枝驚訝道:“那你豈不是王姐姐的長輩?我也豈不是要稱你為叔叔?”


    陸平臉上頓時露出大笑道:“對對。”


    竹枝見他臉上笑容,也像被感染一般,笑了出來,正要繼續問,卻聽到屋裏晴玉的聲音傳出來,“陸平,你進來,要問你話呢!”


    陸平忙對竹枝說上幾句,便走進這裏屋。


    今日本是飄雪時節,外麵有些暗,本來以為這屋子裏應該很陰暗的,卻沒想到這裏有好幾個窗戶,皆是開著,此時屋內正有人坐在窗前,偶有雪花飄進,瞬間化成了薄霧。


    這房裏有一種淡淡清香,讓陸平感覺很是奇怪,他不由有些局促起來,卻見到晴玉正想著自己招手,隻好走到這窗邊,先開口說道:“李姑娘,早上在下突然之言,希望李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晴玉奇怪地看了看陸平,隨即又見到李清照坐在這沒說話,不由莫名其妙地道:”上午說了什麽?陸平你早上見到了清照姐嗎?”


    李清照這時出聲道:“沒有什麽,隻是上午我去找你的時候,卻沒見到你,剛好見到王公子,就和他聊上幾句。”


    晴玉見到陸平表情奇怪,不由問道:“聊了什麽?”


    李清照一笑道:“晴玉為什麽如此關心?”


    晴玉見她並不想說什麽,也隻好作罷,這時笑道:“我和陸平過來的時候,他說要準備禮物來帶給你,思來想去,還是親手做的有心意。”


    這下引起了李清照的好奇心了,她忙問道:“是什麽東西?”


    晴玉從衣服裏掏出一封書簡,然後笑道:“一首詩,一首詞,特意給你這個大才女看的。”


    李清照這時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接過來便掏出展開,見到這一首詩,她輕輕吟誦了一遍,然後讚道:“王公子好文采!以外景入詩,鋪其景色,觀之便可得其形,風聲、牆影、老樹、飛雪皆可見之,繼而引入情理,頗為孤獨,最後寫日落月出之景,依舊立於小園,情景互融,可謂佳作。”


    陸平還未展顏說幾聲謙虛的話,又聽到李清照道:“雖是如此,這個詩句卻頗多怪異,平仄就不說了,光是用字也不恰當,想來沒有經過推敲一說,比如朱門清人靜,這個清便是十分不好,因為朱門靜立,本是常態,隻是人心未靜而已,故而改用‘引’或是‘促’字較好,又合平仄。”


    她說了一通這個詩的毛病,最後見到陸平臉色鬱悶,不由歉然道:“我胡言亂語,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陸平尷尬地笑道:“在下本來就是才疏學淺,胡亂寫的,李姑娘何必如此。”


    晴玉見到陸平的詩放在這裏竟然被李清照指出一堆問題,不由樂道:“清照姐,給你看一看這首詞吧,若是你能挑出什麽問題來,那真是算你厲害了。”


    李清照笑道:“真是如此?那我要好好觀賞一番了。”


    她正要展開那張素紙,結果外麵的小婢女走了進來,此時說道:“小姐,洪娘他們過來了,要讓小姐你到庭前去一趟,談談一個曲兒。”


    李清照不樂地道:“怎麽突然想讓我談起了曲兒?”


    竹枝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洪娘說讓你到庭前玩耍,別在屋子裏悶壞了,而且大人也找你有事情。”


    李清照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隨即便對陸平和晴玉歉然地道:“爹爹叫我,我也不好不過去,你們二位便在這裏坐著,我一會就迴來。”


    晴玉笑道:“你便過去吧,我和陸平便在這裏看一看吧。”


    李清照朝著陸平欠腰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竹枝隨即便跟了出去。


    陸平此時正站在這屋子中間,清香的味道很是提神,這屋裏並不是像後世之中女孩家那麽多裝扮,反而隻是一些書畫掛壁,西邊還有一個小書架,上麵擺滿著書,而蠟台旁亦是有一卷書,想來是李清照最近在看的。


    他走到牆邊,見那掛著的字皆是出自李清照自己,上麵有著那首很出名的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迴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筆力並非娟秀,有著不一般的氣魄,一氣嗬成,極為連貫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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