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大聲道:“你不用笑,要是我們真的被你嚇死了,那才是真的可笑呢。”


    藍靈兒很配合的幹笑了幾聲。


    那黑影見笑麵的兩個人一直很“鎮定”,心裏詫異,大叫一聲道:“嚇不死你們,便殺死你們。”


    說罷,急速撲下。


    “嗖-”的一聲。不了劍飛出,卻叮的一聲冒出一串火花,陸平再要驅使時,卻驅使不動,好像被什麽東西抓著了一般,心中詫異。自己剛才那一擊,可是等了很久的。


    藍靈兒的盤鳳劍迎了上去。


    哐哐幾聲,夜空仿佛突然明亮,一隻鳳凰展翅欲飛。


    就在那刀兵相擊濺出火花的短暫時間裏,那個鬼影突然縮了迴去大叫:“你們卻休動手,我有話說。”


    那聲音,分明是人聲。


    “你要說什麽?”藍靈兒精神一振道。


    “我且問你,你們的劍,是哪裏來的?”


    藍靈兒道:“是人送的。”


    那黑影道:“是誰送的?”


    “是孫二娘送的。”


    那黑影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是自家人了,你們可通個姓名。”


    藍靈兒道:“我相公就是陸湖人稱智多星的白衣秀士。”


    那黑影道:“聞名久矣。”從樹上落下。


    陸平和藍靈兒慌忙讓開。


    一點火光升起,然後一個火把亮了。舉著火把的,是一個披頭散發,跟鬼差不多的人。


    那人笑道:“既是我女兒肯把盤鳳劍交給你,想來也不是一般的人。我便是二娘的父親,陸湖人稱山夜叉孫元。”


    陸平和藍靈兒看山夜叉孫元的模樣,果然跟夜叉一樣,怪不得生了一個母夜叉呢。


    那孫元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盾牌,陸平的不了劍,赫然插在盾牌上,怪不得驅動不了呢。他的背上,還有一段繩子。這時從旁邊也走出幾個人,原來那繩子掛在樹上,他們在那裏一拉,孫元就可上可下了。


    孫元從身上解下繩子,對那幾個人吩咐了幾聲,他們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孫元轉過身,對陸平和藍靈兒倒是很熱心:“既是我女兒送劍的人,就是朋友了,請到山寨飲酒一杯。”


    藍靈兒看孫元,剛才把她嚇的夠嗆,因此看這老頭有些不順眼,此時陸平定下心來,看著這老頭卻是無比的可愛。


    陸平抱拳道:“如此,多謝了。”


    孫元看了一眼盾牌。把不了劍還給陸平,領著二人向前走去。二人驚慌過後,看著那火光,感覺格外的溫馨。


    “我那女兒,自從嫁給了張青那小子,就不願意跟我老頭子混了,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孫元一路上走著,嘮嘮叨叨的跟他們說。藍靈兒看著孫元邋遢的樣子,口裏隻是想笑。此時再看那個老頭,純粹就是一個老頭了。


    陸平以前在外麵,有著流浪的感覺,因此對這種父母的心情很理解,道:“大叔對二娘的心意,想來二娘也是理解的。”


    孫元猛然迴頭道:“她理解嗎?”轉身搖頭:“我不信。”


    陸平道:“二娘平日對張青兇狠,但是心裏知道張青的好,所以麻翻我二人之後,不肯害我們性命,因為我們情況跟她差不多。”


    孫元聽陸平這麽說,迴過頭來,一臉的興奮道:“真的?”


    火把明明滅滅,藍靈兒隻感覺到那老頭的神色很好笑,哈哈笑起來。


    陸平看了藍靈兒一眼,忙接道:“我這妻子如你女兒一般,想想你家女兒,有時候是不是很難懂?”


    孫元道:“是啊。”


    陸平道:“這就是女人。他們無故發笑的時候,也不一定有什麽原因。”


    孫元嗬嗬的大笑,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有孫元帶路,這路就順多了,陸平眼看前麵有火光,心內更是安定下來,腦海裏開始構思著用熱水燙完腳後睡覺的舒服勁,那樣一想,就格外的迷戀安定的生活來。


    流浪的日子還是不好過啊!


    孫元卻突然像是被火燙了一下。


    “火光,那裏來的火光?”他一下子顯得慌亂無比,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像那有火光的地方衝去。


    然後,陸平就知道出事了,傳來慘叫聲,那是殺人的聲音,陸平拉著藍靈兒,也向那裏跑去,在這樣的夜晚,這裏要是出事了,自己肯定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火越來越大,火光中,漸漸地就能看的見人影了,人影在打鬥。


    陸平的目光更好一些,很快就看到一個頭陀模樣的人揮舞著兩把刀與一些人廝殺。


    那兩把刀也不是尋常的刀。刀光閃閃,仿佛帶著一個個的惡靈。眼看這個頭陀,那裏是出家人的模樣,分明是一個煞星。


    那頭陀的刀法精妙,幹脆利落,轉眼抽空就殺掉了孫元手下的兩人。


    不能再猶豫了,畢竟,在綠林中,孫元現在也算是故知了,當然應該幫他。


    劍化為一道白光,射向了那個頭陀,但是,陸平突然有一種無力感。一種森森的殺氣傳來。


    隻見那頭陀脖子中的一串屬珠子放出一道慘白的光,把不了劍阻擋在空中,難以再前進。陸平驅使著不了劍,仿佛看到眼前數個惡鬼在咆哮,威壓逼人。


    這個頭陀,看來不是尋常人了。既然已經出手,就是生死之間的事情了,藍靈兒拔出盤鳳劍加入戰團。


    那個頭陀靈活異常,見藍靈兒翻身而來,一個縱身,翻到孫元背後,免得腹背受敵,直接麵對二人,神情之上,卻絲毫不顯慌亂,刀劍相交的聲音不斷在夜空中響起,絲絲火星飛舞。


    孫元手下的那些人好像根本威脅不了那頭陀,那頭陀抽空就揮刀殺了數人。


    陸平眼見戰頭陀不下,甚是著急,知道性命攸關,偏偏不了劍不起作用,而自己兩手空空,也不能加入戰團。另一方麵來說,就是自己手中有兵刃,麵對那頭陀,看來也隻能白白送死。心中暗想,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學些實際的本領。


    既然不能加入戰團,陸平就驅使著不了劍在外圍,伺機而發,他不信不能給那個頭陀一些壓力,給他一些壓力,相對藍靈兒和孫元的壓力就減輕一些。


    那頭陀突然看了陸平一眼,眼睛中,竟然閃過詭異的一笑。陸平心中暗暗感覺不妙。


    那頭陀突然發難,高高躍起,空中兩刀分別砍向孫元和藍靈兒,那兩刀帶起兩道風,似泰山壓頂。孫元和藍靈兒退無可退,隻有舉起兵刃硬接。


    砰--孫元的刀被那頭陀的刀一道斬斷,臉帶著半個人頭飛了出去。


    他手下的那些人嚇的呆了,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另一刀擊在藍靈兒的盤鳳劍上,一大片火星迸出。藍靈兒後退了幾步,虎口竟然被震裂。


    孫元的屍體上的血噴出,屍體竟然還在地上掙紮,場麵血腥恐怖。


    那頭陀帶著詭異的微笑舉刀看著二人,卻並沒有殺過來。


    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陸平大吼一聲,不了劍硬生生的前進了幾寸。隻是,前進的異常緩慢,仿佛前麵有著一道牆壁阻隔。藍靈兒奮起精神,盤鳳劍急忙刺出。


    嘡--那頭陀一刀隔開藍靈兒,一刀斬向不了劍。


    陸平的身子顫動了一下,不了劍飛向了夜空之中。那頭陀刀勢緊逼,砍向了陸平。


    “相公。”藍靈兒大叫一聲。盤鳳劍拚命刺向頭陀,全是不顧自身的打法。那頭陀一聲狂笑,身子一旋,避開那劍,雙刀一夾,竟然硬生生夾住餘勢已盡的劍。藍靈兒要拔迴那劍,哪裏拔的動。那頭陀雙手一抖,劍便從藍靈兒的手中飛出,飛向夜空之中不見。


    兩人一時陷入極端危險的境地。


    頭陀看著二人,像看著兩隻待宰的羔羊。陸平暗暗後悔,那次能驅動不了劍時,想以後憑借不了劍行走陸湖就不會有什麽危險,而沒有想到要麵對這樣的對手。要絕對的實力才能與之抗衡,不能有絲毫的取巧之心。


    但是眼下,後悔好像已經晚了。


    頭陀看著二人,慢慢逼近,完全是獵人看著自己獵物一般的眼神。藍靈兒和陸平互相抓住對方的手,這個時候,才有生死相依之感。


    二人突然站住,後麵已經是懸崖,掉下去的話,絕對不會幸免。


    “好俊俏的後生啊。”那頭陀詭秘的一笑,收迴戒刀,陸平看到這樣情景,知道機會稍縱即逝,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那頭陀似乎見慣了這樣的情形,垂死之人,有一根救命稻草會毫不猶豫的抓住。絲毫沒有慌亂,當先一拳向陸平擊去。看那鐵拳,豈是陸平這樣一個秀才模樣細胳膊細腿的人所能對抗的。


    但是陸平身體一閃,揪住那隻胳膊,借力一拉,正是他學的那點太極拳,此招有效的話,就能把那頭陀拉到懸崖下麵。


    但是陸平沒有考慮到自身的實力,那頭陀蠻牛一般,豈是他能拉得動的?


    那頭陀一愣,旋即一用力,那頭陀絲毫沒有動,陸平卻踉蹌了一下。


    剛才陸平那一招雖然沒有湊效,那頭陀卻也是驚出一身冷汗,決戰之中,他哪裏遇到過那種兇險,要是陸平的力氣再大一些,他就跌下萬丈深淵中了。


    那頭陀大怒,淩空一腳向陸平踢去,眼看陸平是避無可避,就要被他踢下懸崖。正在這時,藍靈兒猛然把他一推,另一隻手卻去格擋那頭陀的一腳。


    那頭陀本來厲害,藍靈兒哪裏能夠格擋的住。一聲驚叫,藍靈兒身子飛落懸崖。


    “靈兒。”陸平隻看到那個急速下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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