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剛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成立之後,趙山剛迴農貿公司這邊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這很正常,畢竟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前期的投資高,承攬項目大,事務繁雜,巨額利潤更是令人瞠目咋舌,相比農貿公司經營雜糧油、瓜果蔬菜批發銷售配送的利潤,肯定是要高出許多。而且恰在南城工業園新區如火如荼的建設過程中,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的業務過於繁忙,趙山剛肯定脫不開身去更多關注事實上早已步入正軌無需他太操勞的農貿公司的生意。


    但旁人絕不會想到,在趙山剛的內心裏,山剛農貿的重要性卻是要遠遠高於目前以及可預見的未來盈利性極高且發展空間足夠大的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原因很簡單,這裏,是他的根。


    和多數年輕氣盛憑著一腔子熱血踏上這條道的人不同,趙山剛從一開始就清楚自己走的這條路,有最大可能會成為一條不歸路——說不得哪一天,他就會被國家機器抓起來扔進大牢裏關上一年兩年甚至幾十年一輩子……


    趙山剛敢於拚殺敢於去不擇手段,去以身試法!


    但他不會愚魯。


    曾經他因為打架鬥毆被抓進派出所多次,東王莊鄉的派出所裏從所長到普通的聯防隊成員,就沒有他不熟識的。也就是那些年鄉下派出所對這類事件多會采取罰款、或者就在派出所拘留幾天,而且被打傷的年輕人家裏也不會過於追究,有時候打人的一方家長拎幾斤雞蛋去看看被打的孩子,事情就小事化了了。


    那時候,被抓多次和派出所熟悉了的趙山剛,就多次接受過所長及普通民警的訓誡教育……


    很顯然,這些教育沒能讓趙山剛改邪歸正。


    相反,這種教育反倒是讓曾經年少氣盛的趙山剛更早地明白了許多的道理,讓天生聰慧的他更早地考慮如何去做一些極端的事情,還得能夠盡可能規避受到打擊,讓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小,獲利卻得到最大。


    就比如現在,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竭盡可能絞盡腦汁地盡可能把準備做到充分。


    誰能想象到,一幫黑-道人物,會在南城工業園新區的許多項目競爭過程中,即將對競爭對手發動雷霆一擊時,膽大包天到提前和警方內部的個別人物打招唿?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告訴警察:“我要去犯法了!”


    趙山剛就敢這麽做!


    所以他能贏!


    知道幕後一切緣由的人,在趙山剛團夥中,隻有三人——趙山剛、譚軍、王清。所有不知道這一切幕後交易和秘密的人,事後就會更加懼怕、敬畏不過才二十六歲年齡,卻顯得格外神秘強大的黑-道梟雄趙山剛。


    今天,趙山剛迴到了農貿公司。


    辦公室裏,他正在和錢明、王清談話。


    “老清,最近一段時間土石方公司那邊沒什麽要緊的事情,買賣都做起來了,所以你得抽出時間好好打理農貿公司的生意,咱們手底下這幫兄弟們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打打殺殺還可以。”趙山剛抽著煙,表情很認真地說道:“再找幾個有企業管理經驗的人進來,配合下你的工作。另外,我和軍子已經談過了,讓下麵的小兄弟們都要在農貿公司這邊磨練磨練,你得給盯住了,這幫小子不好好熬熬性子,盡他媽惹事。”


    王清點點頭,道:“有軍子幫忙,我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肯定把他們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兩人說話並不避諱錢明,甚至一些重大事件都可以當著錢明的麵談。


    當然了,真正機密的事情不會告知錢明。


    而已然三十出頭的錢明,卻並不知道他還沒有融入到這個圈子裏的核心,內心裏還頗為感激趙山剛的信任,有時候還會因為知曉趙山剛團夥要做的一些事情而熱血激動,恨不得親自操刀跟著這幫家夥們跑出去與人亂砍一通。


    “老錢,這個暑假也得你受累咯。”趙山剛轉而笑道。


    “無功不受祿嘛。”錢明樂嗬嗬地說道。


    錢明現在除了繼續在金州縣一中執教外,還是山剛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的項目經理,也是趙山剛的私人英語教師。私人英語教師是實職,趙山剛有空閑時真會認認真真跟他學習英語。項目經理隻是掛了個空銜,當然偶爾也會去參與公司的一些會議,幫著出謀劃策或者去整理些項目上的統籌、安排等等。


    趙山剛團夥的核心成員中,包括譚軍、王清,都無法理解,趙山剛為什麽會高新聘請錢明做私人教師還給他在公司裏掛個虛職。


    請英語老師能理解,趙山剛好學。


    可每個月都給一萬元的工資,這怎麽說?要知道,錢明大部分時間都在縣一中任職英語教師,哪兒有那麽多時間給趙山剛講英語,去公司裏做事?但趙山剛做出的決定,沒有人會去否決,畢竟他是這兩個公司的老總,養個閑人也沒誰會去吹毛求疵地較真。再者說了,公司也養得起。


    錢明卻知道,趙山剛是看中了他術士的身份。


    至於他這個術士能不能為公司或者給趙山剛個人帶來幫助……不好說,也許一輩子都沒有什麽用處,但絕對是公司,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趙山剛個人手裏隱藏的一張最深的王牌!


    篤篤篤!


    辦公室的門敲響。


    “進。”趙山剛隨口道。


    門推開,麵帶微笑的蘇淳風和李誌超走了進來。


    趙山剛立刻起身迎上去:“淳風,你怎麽來了?”說著話,他就伸手攥住了蘇淳風的右手,拉著點兒極為熱情地請蘇淳風坐下,然後才轉身拍了拍李誌超的肩膀,笑著打趣道:“李總,你可真是百忙中抽閑啊。”


    “剛哥笑話我。”李誌超嘿嘿一樂,被趙山剛拍肩膀的親密動作和玩笑話,搞得骨頭都輕了好幾兩。


    蘇淳風坐在沙發上和王清握了握手打招唿,繼而又伸手和錢明握了握,道:“錢老師怎麽來了?”


    錢明心裏就不由得有些緊張,自從拜了蘇淳風為師之後,雖然蘇淳風並沒有明確地答應,但也沒有再強烈拒絕,更像是默認了這種隱秘的特殊關係。在以前,蘇淳風曾多次提醒甚至警告錢明,不要踏足兇險的奇門江湖,後來借閱中天秘術,又默認師徒關係之後,倒是不再去提這方麵的事情了。


    但錢明還是有些緊張。


    “趙總請我來,教他英語。”錢明略顯尷尬地說道,“這幾天還想著去看你呢,不過考慮到你學業比較忙,就,就……”


    趙山剛幫他開解道:“我想學英語,所以請了錢老師。”


    蘇淳風微笑道:“請錢老師還真是請對人了,以後我和山剛你,也算是師兄弟咯……我說,可不能少了錢老師的薪酬。”


    “那是必須的。”


    王清和李誌超在旁邊看得暗暗生疑——錢明怎麽好像很敬畏蘇淳風,給趙山剛做私人教師,有必要這麽緊張地向蘇淳風解釋嗎?而趙山剛好像對此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理所當然地幫著錢明去解釋。


    “咱們先別嘮嗑,誌超還有要緊的事情呢。”蘇淳風道。


    “哦?”趙山剛看向李誌超。


    李誌超就趕緊把武城縣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趙山剛聽完後,沒有像是譚軍那般撂什麽狠話,神色平靜地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姚老哥,我剛聽說,豫望那邊的貨款你拖欠幾個月了啊?是不是錢緊張,用錢的話給兄弟我說一聲……嗯,嗯,我知道,這樣,你給想想辦法,一會兒我讓誌超過去請你吃頓飯,他現在也不容易,年紀輕輕搞這麽一大攤子事,照顧下,好,那就這樣。”


    掛斷電話,趙山剛扭頭笑道:“誌超,你現在就親自過去吧,姚瘸子是個要麵子的人,請他吃頓飯。”


    “好嘞!”李誌超點頭答應。


    蘇淳風道:“你喝過酒了,別開車,自己做客車過去,今晚還得在那裏住。”


    “嗯。”李誌超答應,然後和幾個人又客套幾句,便告辭離去。


    趙山剛看了眼王清。


    王清就笑著起身道:“淳風,你和趙總聊著,下麵還有些事情我得去處理下,就不陪你了。”


    “哎,王總你忙著。”蘇淳風點頭。


    待王清出去之後,趙山剛掏出煙來遞給蘇淳風一顆,幫著點上煙,道:“淳風,有什麽事?”


    蘇淳風神色平靜地說道:“山剛,你給我撂個準話,什麽時候合適,讓我父親從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這邊抽出股份來?”


    趙山剛愣了愣:“公司效益現在正是最好的時候啊。”


    蘇淳風沒有做聲,靜靜地看著他。


    趙山剛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這件事,你和蘇總說了嗎?”


    “迴學校之前,我會和我父親談談的。”


    “那行,股份我以三倍的價格迴購。”趙山剛很爽快地答應下來,“當然,這幾個月的利潤也會按照比例給蘇總的。”


    錢明神色間滿是疑惑。


    山剛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的生意現在做得極為興隆,經曆過幾次平陽市的勢力角逐之後,幾乎壟斷了南城工業園新區百分之七十的重要項目,掙錢如流水……這時候蘇淳風為什麽要讓自己的父親從公司裏抽身而退?


    有錢不賺,實在是無法理解。


    ……


    ps:汗,真不知道封推了,身在魯院學習碼字時間少,我這個手殘黨真是愧疚不已,會努力碼字的——能進入魯迅文學院進修,對於我這個土包子來說實在是難得的機遇和榮幸,半個月時間,一切都很好……請大家放心,也請大家諒解,鞠躬,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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