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幾十秒鍾後……


    顧天恩就被劉悅一記鞭腿重重地砸在了肩膀處,踉蹌側退差點兒摔倒。


    劉悅迅速追上去,一記高劈腿重重地砸了下去——這一刻,顧天恩想要側身避讓並微俯身以一記鐵肩靠將劉悅撞飛出去,但他的心神驟然間恍惚。


    站在外圍的蘇淳風早已經掐出手決,心中默念術咒,開口無聲:“利!”


    一股無形的術法能量波動,如平地而起般,毫無凝滯地切開了劉悅周身上下散發開來的術法氣息。


    隨即,蘇淳風釋出的術法能量波動就消失無蹤。


    但即便如此,劉悅還是在電光火石間心神巨震,高劈腿稍稍傾斜,擦著顧天恩的左臂落下。


    而瞬息間的心神恍惚一過,顧天恩的思維以慣性向肢體發出信號,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般傳達至周身上下。他迅疾地稍側身避讓,左腳蹬地,右腳猛然跨前一步,微俯身身軀一擰,鐵肩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重心失衡的劉悅身上。


    砰!


    劉悅雙腳離地,後仰著倒飛出兩米多遠,噗通一聲摔落在地。


    顧天恩正要衝上前去時,就聽著趕來的樓長怒喝道:“住手,幹什麽呢?你們是哪個院係的?”


    “我們在切磋,切磋而已。”顧天恩站好強笑著解釋道。


    “切磋個屁!”年近五十歲的樓長大伯怒氣衝衝地大步走到劉悅麵前,伸手攙扶,一邊關切地詢問道:“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劉悅陰沉著臉極為無禮地甩開樓長要攙扶他的手,爬起來目光陰冷地掃視圍觀的學生,一邊說道:“我們是同宿舍的,確實是在切磋武術……”他心裏,卻是怒火衝天——剛才竟然有術士突然出手破除了他的術法,對他形成了絕對的幹擾,才導致他功虧一簣,不但沒有速戰速決重挫顧天恩,反而在眾多同學的麵前,被顧天恩一記鐵肩靠給重重地撞飛出去,狼狽摔倒在地。


    是誰他媽的多管閑事?


    挨打的都說是切磋了,樓長也不好追究責任,怒道:“我看你們就是吃飽撐的,以後再想打,找個僻靜的地方去,在這兒搗什麽亂!”


    說罷,樓長轉身氣衝衝離開。


    除了蘇淳風和劉悅之外,圍觀者和當事人顧天恩,都不知道剛才那場精彩的打鬥在最關鍵的時刻,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頃刻間顛覆了打鬥的結局。


    眾目睽睽下,在公平的搏擊中以一記近乎完美的鐵肩靠擊倒劉悅,取得勝利的顧天恩,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他陰沉著臉往迴走了幾步,正好發現站在人群外的蘇淳風神色間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往遠處走去。


    於是顧天恩似乎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稍稍猶豫之後,便轉過身看向劉悅。


    隻見劉悅正一臉不甘和憤怒仇恨的神情掃視著周圍所有的同學。隻不過,可能是因為遭到那一記鐵肩靠的重擊後受了內傷,他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站在那裏身體還似乎有些不穩般輕微地搖晃,雙臂和手更是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顧天恩咬咬牙,走過去主動伸出手,道:“這次就算是切磋吧,你功夫不錯,我也隻是僥幸才能贏了你一招……”


    劉悅沒有伸手,冷笑道:“你走狗屎運!”


    顧天恩強忍心頭的怒火,點點頭大度地說道:“是,我走運,以後咱們兩人還有機會繼續切磋。不過,咱們是同寢室的舍友,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卻因為一句沒有任何惡意的玩笑話,就徹底翻臉鬧僵,你覺得有意思嗎?”


    “沒意思。”劉悅腳步虛浮地往寢室樓緩慢走去,一邊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


    之前揍完譚哲後,劉悅已然是信心滿滿,並極度興奮地想著,隻要把寢室內最為強勁的對手顧天恩徹底擊敗,從此在寢室裏所有人將為自己是從。或許,整棟28號寢室樓,整個管理學院,整個京城大學校園裏,自己都會聲名遠播,無人敢再來招惹他——因為,顧天恩此等身手不凡的人物,早晚會在學校裏出名,而自己卻在眾目睽睽下看似公平的搏擊中,將其幹脆利落地擊敗過,這是何等的榮耀?


    到那時候,京大校園所有院係各年級各班級的女生們,還不都得用崇拜的眼神來關注自己,一如當年自己在高中校園時那般威風八麵。


    而且,蘇淳風也會佩服得五體投地,從而心甘情願地拜在他的門下!


    在打鬥的最後時刻,那一記高劈腿隻要砸中顧天恩……


    這些都將手到擒來!


    然而一切,都在劉悅信心滿滿的一記高劈腿抬起的瞬間,被多管閑事突然出手的神秘術士,給徹底地、輕易地擊碎了!


    這種心理上的打擊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沉重的,是無法忍受的!


    以至於,劉悅本就因為施術遭受自然反噬、被神秘術士出手打破術法,還有顧天恩那一記鐵肩靠的重擊後受了嚴重內傷的身心狀況,在極為震怒的情緒刺激下,更是氣火攻心體內本元急劇紊亂,差點兒因此而走火入魔崩潰掉。


    還好他修為穩固,及時壓製住了心魔。


    看著劉悅明顯受了內傷虛浮蹣跚的背影,顧天恩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沒想到剛剛上大學才幾天,同寢室的舍友之間,就鬧出了這麽一出。


    正如蘇淳風所說,以後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太他媽別扭了!


    而此時正緩步往醫護室方向走著的蘇淳風,心裏卻是想著:“經過這次嚴重的衝突,以劉悅自負傲慢的秉性,吃了大虧之後,應該會主動離開334寢室吧?他也沒臉,更不願意再留下來,這樣也好,倒是省得自己發愁了。”


    不過,劉悅心胸狹隘,十有八九會報複顧天恩。而且他肯定會追查到底是哪一個術士,暗中出手影響了他。


    京大校園裏的術士,也不過十幾個人。


    所以……


    蘇淳風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雙眸中寒芒一閃而逝,暗暗思忖:“看來很有必要,再讓他吃個大虧,不然不長記性啊。”


    ……


    譚哲雖然被劉悅給打怕了,但也隻是不敢再去和劉悅發生直接衝突而已。作為一名受到過優良文化教育的高材生,一個認真閱過校紀和違紀處分條例的新生,他自然懂得在京大校園裏應該如何去妥善處理此類問題。所以在醫護室做了簡單的包紮之後,譚哲當即就去找樓長把情況講述了一遍,然後由樓長通知管理學院的領導,再聯係上了市場營銷係、科學與信息係統係的班主任李偉和教授。


    兩個係一共才三個班級,而大學裏班主任主要職責是監督管理學生的生活,並不一定需要去為所負責的班級學生們授課。


    所以這三個班雖然屬兩個係,卻是一位班主任。


    沒過多久,李偉和就匆匆趕來處理此事。


    新生入校在寢室中發生如此激烈的衝突矛盾,對於學校裏的教師們來講雖然遇到的不多,但也不會覺得太奇怪和震驚——畢竟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誰都難免會有些小缺點,又剛剛相識生活在一起,發生點兒矛盾衝突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在經過詳細調查詢問,嚴厲地批評了當事雙方的學生,尤其是主要責任人劉悅之後,李偉和教授也沒有過多地責備,更沒想再追究下去,甚至連在學院裏必須給予通報批評的處罰都酌情免除了。他隻是淳淳教育了一番,叮囑334寢室的所有學生再認真看幾遍校紀和違紀處分條例,告誡道:“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就不再是口頭警告了,而是直接給予處分;倘若有誰膽敢事後再實施打擊報複,學校將會依照校紀,從重處分!”


    不論是多麽自負傲慢的學生,也害怕校紀處分。


    畢竟考上京大,不容易。


    剛入校就被從重處分,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會直接影響到將來的升級畢業,甚至還有可能被勒令退學。


    所以有了班主任的教誨批評,劉悅即便是再不滿,也隻能乖乖掏出三百元的醫療費和後期營養費用,而且還得當麵向譚哲道歉。相反,對於劉悅明顯遭到重擊受了內傷神色蒼白虛弱的情況,班主任隻是關切地建議他去檢查下身體,並沒有讓顧天恩賠償他什麽,批評了顧天恩幾句也就作罷——因為兩人是公平比鬥,劉悅輸了怨不得誰,更何況,這件事大部分責任都在劉悅身上。


    這號學生不讓他吃點虧,能長記性嗎?


    事件處理的最後,李偉和教授才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半勸導半命令地要求334寢室發生直接衝突的三名學生,握手言和。


    譚哲對此自然不會流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他心裏還是有些發怵的。


    顧天恩也很真誠地主動和劉悅握手。


    然而劉悅雖然在話語上也承認了錯誤並道歉賠償,但當著班主任李偉和教授的麵,自負傲慢又覺得丟盡顏麵的他,依舊是冷笑著,神色間明顯充滿敵意地和顧天恩、譚哲二人敷衍般搭了搭手。


    對此,李偉和也沒說什麽——剛發生過衝突,總要給予當事者反省和冷靜的時間嘛。


    而在此次衝突中起到關鍵性作用的蘇淳風,一直都是默默無語。


    這天晚上,334寢室裏沒有再發生任何事端。


    ……


    ……


    ps:昨天白天停電晚上碼字,但更新的那章五千多字,也算兩章了,隻是因為快到十二點了所以沒來得及分。


    連夜碼字到現在,淩晨三點多了,更完這一章睡覺。


    今天會三更的,求月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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