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後的前幾天,就是開班會、填寫一些必要的表格,參加開學典禮、迎新會,聆聽入學講座,參觀校史觀等等,班主任和一些學長也會串宿舍。這些活動就是為了讓新生相互熟悉,也能迅速熟悉京大校園及周邊環境,還有就是方便他們購買必要的生活用品,為正式開課做準備等等。


    總之,每天都會有些事情要辦。


    所以入學這幾天的生活,是比較充實的。


    當然了,新生們還是會有許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在校園裏四處觀光熟悉。


    蘇淳風抽空去了趟京城師範大學,一來是為了看望王海菲,二來也是張麗飛打電話約他一起見個麵,三人吃了頓飯。


    因為寢室內有劉悅的存在,所以蘇淳風晚上無法以半修行狀態進入睡眠。不過他的修行卻是沒有中斷——每天淩晨四點多,蘇淳風醒來會等劉悅走了之後,再起床出去。他選擇了紅湖岸邊生命科學學院辦公實驗樓後麵,那片植被鬱蔥,相對較為隱秘的地方修行。這裏距其他學生術士修行的地盤較遠,保持默契的同時,相互間也不會打擾。


    幾天下來倒也順利,沒發生任何意外情況。


    略有些遺憾的就是,每天早晨修行時間隻有一個多小時,然後蘇淳風就會在校園裏和那些晨起鍛煉的師生們一樣,悠悠閑閑地跑步健身。


    好在是,這點兒修行時間足夠確保他的修為不倒退。


    他甚至想過,如果能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倒也沒必要去計較晚上睡眠是否能修行了。因為,既然自己不想踏入奇門江湖,那麽保持著現在的修為境界,就足以應對一般的意外狀況。而且隻要自己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去主動惹是生非接觸那些術士們,哪兒又會有那麽多和術士牽涉到的意外發生呢?


    但很快,他就拋開了這個想法,行不通。在京大校園裏的生活,可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而是要持續四年的大學生活。期間他異常的早起習慣,不可避免地會被寢室的舍友們察覺到,也會被劉悅發現並對此產生懷疑。


    寢室幾位同學相互間的關係,還比較融洽。


    入校第二天早上那一點兒話語間的小矛盾,在蘇淳風和張展飛的勸阻下,譚哲沒有追究,而劉悅似乎也不想剛入學就和室友們鬧僵,所以矛盾並沒有被激化。


    隻不過,自負傲慢的劉悅偶爾會說出些不中聽的話語,彰顯著自己的強勢。還好,他在大部分時間裏,會盡可能有些明顯做作地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去和室友們閑聊以顯示他的友好。


    室友們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畢竟要同寢室四年,和為貴嘛。


    誰還能沒什麽缺點?


    時間過得飛快。


    正式開課的第一天結束了。


    晚上,334寢室裏幾位同學坐在一起熱絡地聊著天。


    張展飛首先提議道:“其他宿舍都已經排大小了,咱們334也不能耽擱下去,哥兒六個總得有個大小之分。”


    “估計我最大,哈哈。”顧天恩樂嗬嗬地說道:“我十九歲,二月的生日!”


    室內幾個人麵麵相覷,很顯然沒有人比顧天恩的生月和年齡大,然後就都不得不承認,他是宿舍老大。


    劉悅倚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兒,道:“我也十九歲,八月的生日。”


    “我十八歲,三月三。”蘇淳風笑道:“不過我們老家那邊生日講陰曆,這咱們得提前說清楚了,要不容易出茬子。”


    “我十九歲,十月初九,陰曆。”譚哲道。


    張展飛聳聳肩:“我十八歲,五月十八,陰曆。”


    刁翔撇嘴故作哀怨地嘟噥道:“唉,十七歲,十一月二十二……我最小。”


    張展飛爬起來拿出本子和筆,興致盎然地說道:“來來,重新報一遍,我記一下,別弄混了。”一邊記著,他一邊道:“老大,顧天恩,老二劉悅,老三譚哲,老四蘇淳風,老五就是我啦……小六是刁翔,我-操,這熊孩子是個天才啊,按照他的生月看,這小子還不滿十七歲呢,十六歲上京大的天才少年郎。”


    刁翔得意地一笑,繼而紅著臉裝純道:“那以後幾位哥哥,可要好好照顧弟弟哦。”


    幾個人就都笑了起來。


    劉悅忽而坐起身,皺眉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等等,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麵,以後你們可以互相喊老幾老幾的,但對我,還是喊名字吧。”


    幾個人稍作思忖,頓時明白過來。


    可不,老二這個稱唿,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男性褲襠裏的那玩意兒。


    於是寢室裏哄笑聲一片。


    顧天恩更是一邊樂一邊玩笑道:“他們幾個還好些,我這個老大,下麵是老二……這太容易扯到蛋了,哈哈!”


    譚哲苦著臉道:“那我這個老三豈不是要頭頂著老二了?”


    劉悅的臉色愈發陰沉如水。


    蘇淳風見狀便微笑道:“好了好了,適可而止啊,以後大家記得都喊劉悅的名字,老二這稱唿確實有些不雅……”


    張展飛附和道:“對對。”


    話是這麽說,但畢竟剛才的玩笑確實好玩兒。而且大家相處幾天熟悉之後,都是大小夥子了,自然沒人去太過介意這般善意的玩笑。所以,幾個人臉上還都是掛著忍俊不禁的笑容,雖然不再開劉悅老二的玩笑,卻還是興趣盎然地議論著排行的話題。


    然而就在此時,劉悅冷哼一聲道:“竟他媽扯淡,我看這宿舍排大小本來就是極為無聊的一件事,一個個都還搞得挺歡樂似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免神色尷尬。


    一時間寢室裏安靜下來。


    幾天的相處,讓大家都知道劉悅這家夥自負高傲目中無人,沒想到還是個小心眼兒。


    考慮到關係不能鬧僵,所以大家就躲著他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是每個人心中都難免有些不滿:“至於嗎?”


    但劉悅並不想就這麽算了,他覺得有必要狠狠打擊下這些舍友們,省得以後這些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的家夥們,再拿他開玩笑——什麽他媽老大老幾的,在這間寢室裏,老子就是爺!別他媽一個個給臉不要臉!想到這裏,劉悅陰沉著臉看向顧天恩和譚哲,冷笑道:“顧天恩,宿舍裏數你年齡大,是不是覺得做老大就很牛-逼?以後所有人都得聽你的了?還容易扯到蛋,你他媽有蛋子嗎?”


    顧天恩臉色一沉,道:“劉悅,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這樣嗎?”


    “我他媽不樂意。”劉悅昂頭道。


    顧天恩黑著臉咬了咬牙,道:“那行,算我不對,向你道歉……”說罷,顧天恩起身上床,不再去理會劉悅。


    “好好好,我也道歉,對不起了。”譚哲聳聳肩,起身上床。


    劉悅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過分,他頗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接受兩人的歉意。然後仰頭看著睡自己上鋪的譚哲,冷笑著譏誚道:“譚哲,剛才看你還挺樂嗬,怎麽著?趴在哥的褲襠下麵當那玩意兒,很開心是吧?”


    剛上到一半的譚哲騰地跳了下來,怒視劉悅:“我已經道歉了,你怎麽沒完沒了啊?”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麽?”劉悅坐在床鋪上輕蔑地看著譚哲。


    譚哲身高一米八,身材健碩,自然不會怕了身高不過一米七出頭的劉悅,冷笑道:“那你想怎麽樣?”


    “喲嗬。”劉悅看著怒氣衝衝的譚哲,推推眼鏡,輕蔑地挑釁道:“怎麽?想動手啊?”


    坐在側對麵床鋪上的蘇淳風淡淡地說道:“譚哲,算了……你開了他的玩笑,剛才他也罵了你,雙方扯平,睡覺吧。”


    譚哲雙拳緊攥,咬咬牙哼了一聲,邁步就要上床。


    然而誰都沒想到,劉悅卻忽然挺身而起,出手極為飛快地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譚哲的胸口。


    譚哲踉蹌退後一步,後腰撞到了書桌上,當即怒罵“我-操!”抬腳踢向了劉悅,卻是被劉悅閃電般抬腳踹在膝蓋上,不但沒有踢到劉悅,反而被踹得踉蹌前撲,然後被劉悅左手一拳搗向胸口,右臂如長蛇般翻起從後麵攬住了他的脖子,向下按的同時,膝蓋抬起狠狠撞在了譚哲的臉上。


    砰!


    咣鐺鐺噗通!


    劉悅左手攥住譚哲的胳膊一擰,利落地將其扔得趴倒在地,同時左手掰著譚哲手腕向上提起,一腳踩在譚哲的後背脖頸處。


    “啊呀!”譚哲爆出了淒厲的痛唿聲。


    寢室裏,一片安靜。


    除了蘇淳風之外,誰都沒想到,足足比劉悅高出一頭的譚哲,眨眼間竟然被劉悅暴揍一頓掀翻在地,又極具侮辱性地將其踩在了腳底下。


    蘇淳風坐在床鋪上沒有動,神色平靜。


    在劉悅出手的那一瞬間,蘇淳風就有種想要上前製止的衝動,但他克製住了。


    此刻身高一米八的譚哲狼狽地趴在狹窄的地麵上,雙腿還不得不蜷縮著,鼻子和嘴角都被劉悅的那一記膝撞撞破流血,頭部剛才磕到床鋪邊緣也被磕破,滿臉是血,看起來淒慘不已。而且他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若非雙目怒症,滿是不甘又痛苦的怒意,還真會讓人懷疑他已經暈死過去了——因為他現在稍稍一動,就會覺得胳膊要被扭斷般劇痛不已,而且考慮到麵子,譚哲還得強忍著不發出痛唿聲,更不會求饒。


    “夠了,停手吧劉悅。”蘇淳風最先開口勸道。


    劉悅卻是冷笑著傲視寢室其他人一圈兒,道:“你們都他媽給我聽好了,以後在寢室裏誰他媽敢對我不敬,就是這個下場!”


    刁翔上鋪的顧天恩翻身利落地跳下,卻是隻發出了輕輕的聲響。


    高手!


    顧天恩身高一米八五,身軀也比譚哲看起來更加魁梧雄壯。從上鋪一躍而下隻發出輕輕聲響,可見一斑啊。


    從床鋪上跳下來後,顧天恩赤著腳站在那裏,目視劉悅,冷冷地說道:“大家都是舍友,不過因為一點兒小矛盾,你劉悅仗著自己是練家子,下手就這麽狠,未免太過分了!而且打也打了,放開譚哲吧,他還流著血呢。”


    蘇淳風當然看得出來,老家滄州的顧天恩,絕對是長期習武之人,身手非凡。


    “你不服?”劉悅輕蔑地看著顧天恩。


    “談不上服不服,你要是想單練,咱們樓下去,地方寬敞。”顧天恩指了指譚哲,道:“先把他放開。”


    劉悅笑道:“好啊。”說著話,他的左手一用力。


    譚哲當即忍不住劇痛,爆出了一聲慘嚎。


    “譚哲,受不了的話,就告饒求我,求我放開你。”劉悅獰笑道:“其實我心眼兒軟的,快求我啊!”


    “你他-媽……”譚哲張口就罵。卻是被劉悅手上一用力,頓時痛得慘叫連連,左手在地上狠命拍打,雙腿亂踢,眼淚都流了出來。


    顧天恩見狀,立刻大步上前一拳搗向劉悅,暴吼道:“放手!”


    劉悅右手一抬,如蛇般纏向顧天恩的手腕。


    顧天恩的鐵拳驟然一收一抬,啪地拍在劉悅的右手上,同時抬腿踢向劉悅左臂腋下。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裏,身高體闊的顧天恩卻極為靈活自如,出手迅速快捷——僅是兩招便迫使劉悅不得不鬆開譚哲,同時疾步後退避開。


    而顧天恩也沒有乘勢追擊,他往後退了一步,寒聲道:“劉悅,你要打,咱們就下樓去,別在這兒影響了別人。”


    “好啊。”劉悅表情輕鬆,眼神和語氣中滿是輕蔑的挑釁。


    “淳風,展飛,你們送譚哲去醫護室包紮下。”顧天恩穿上鞋子,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這時候蘇淳風忍不住站起來,走過去擋在劉悅麵前,勸阻道:“算了,一個寢室的哥們兒,剛來沒幾天就搞成這樣,讓人笑話。”


    譚哲忍著劇痛,掙紮著從地上長爬起來。很顯然他已經被劉悅打怕了,所以沒敢再去怒視劉悅,轉過身穿上拖鞋,一聲不吭地捂著流血的額頭,在刁翔和張展飛的攙扶下,腳步虛浮蹣跚地往外走去。


    劉悅推推眼鏡,輕蔑地看了眼蘇淳風,道:“沒你的事,讓開。”


    “淳風,你別攔著他。”顧天恩在門外說道。


    “犯不上。”蘇淳風抬手推著劉悅,繼續勸道:“先消消火,以後大家要一起生活四年,真要是都鬧僵了,在同一個屋簷下不覺得別扭嗎?”


    劉悅冷冷地盯視著蘇淳風:“你很喜歡充爛好人?讓開!”


    蘇淳風皺皺眉,側身讓開。


    外麵,已然有幾名隔壁寢室聽到動靜趕來看熱鬧的學生。


    顧天恩大步離去。


    劉悅走到門口,扭頭冷笑道:“蘇淳風,一起下樓看看去吧,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武術……咱們寢室裏,我也就看你順眼些,迴頭可以教你幾招。”說罷,他不再看蘇淳風,蠻橫地撞開幾位圍觀的學生,大步離去。


    蘇淳風稍作思忖,拿了鑰匙走出去,順手把寢室門鎖上。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


    從各寢室窗口灑出的燈光和路燈的光線,讓寢室樓前不至於被黑暗所吞噬。


    樓道口不時還會有學生進進出出著。


    顧天恩大步走出去,到距離寢室樓不遠處的空地上站定轉過身來。身形魁梧高大的他,在昏暗的光線下猶若一尊鐵塔般,神情冷漠地注視著從樓道裏走出來的劉悅。


    劉悅倒是一臉輕鬆,笑嗬嗬地走向顧天恩。


    跟在後麵還沒下樓梯的蘇淳風眉毛微微一挑,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劉悅身上散發出的術法氣息,不禁大吃一驚——這個混蛋,竟然要施展術法!


    十幾名聽說有人要單挑消息的同學,從後麵衝了出來。


    蘇淳風快步跟在了這群同學中。


    一些迴宿舍和路過的同學,看到這邊有些異樣,也都駐足圍觀。


    “劉悅。”顧天恩開口道:“你要怎麽打?”


    “廢話!”


    劉悅腳步突然加快,上前直接一記黑虎掏心,被顧天恩抬臂擋開,反手就是一掌劈向他的胸口。


    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


    圍觀的學生全都震驚不已——難得看到現實版本的武術高手對決啊。原本以為這種場麵隻是電影畫麵裏虛構的,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人物和這樣格鬥情景發生。但見兩人拳來腿往,你攻我防——格鬥場麵在昏暗的環境下顯得無比精彩,震撼人心。


    “我-操!”


    “牛-逼啊!”


    喝彩聲在人群中響起。


    蘇淳風神色平靜淡漠地站在學生最多的人群外圍,目視著場中情景。


    他看得出來,如果隻是比拚拳腳功夫的話,劉悅不是顧天恩的對手,至少,劉悅做不到幹脆利落地擊敗顧天恩,最多也就能打個平手而已。但劉悅在動手之前已然施展出了術法,出手時就讓顧天恩的心神有了紊亂之態。


    所以,顧天恩必敗無疑。


    而且,劉悅肯定會速戰速決!


    因為他這是在校園裏施展術法,雖然因為顧忌到強大的自然反噬所以沒有施展帶有更強攻擊性的術法,但劉悅還是很快就會受到自然反噬的影響。


    如果不能夠速戰速決,他就會落敗。


    場中的精彩打鬥,沒有如電影和電視劇的情節中那般難解難分,打上幾分鍾甚至十幾分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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