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索科夫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哪兒都沒去。


    每天除了給阿西婭打打電話,了解她的最新情況外,就是坐在辦公室裏看各種軍事機械方麵的數據,以提高自己的理論水平。


    到了第四天上午,索科夫依舊沒有接到任何關於新式機槍的信息,他心裏不免有些著急。按理說,新武器測試,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有關方麵總應該和自己這個設計師打個招唿,說說武器測試時所存在的一切問題。


    “上尉,上尉同誌。”索科夫打開房門,衝著外麵喊道。


    很快,上尉就從隔壁房間跑了過來,畢恭畢敬地問索科夫:“將軍同誌,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我的設計圖紙已經交上去四天了,為什麽還沒有任何的迴音?”索科夫心裏很清楚,這名上尉名義上是充當自己的助手,但他的主要作用是對自己進行監視,他如果要離開這個房間,必須得到上尉的許可:“我想去見見烏斯季諾夫同誌,不知是否可以。”


    “您要見烏斯季諾夫同誌,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上尉聽到索科夫的這個請求,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但人民委員同誌如今並不在莫斯科。”


    “什麽,他不在莫斯科?”索科夫聽後不禁大吃一驚,隨即反問道:“那他去了什麽地方?”


    “據說去了遠東地區,什麽時候能迴來,我不太清楚。”


    索科夫得知烏斯季諾夫去了遠東地區,腦子裏立即聯想到前幾天雅科夫所說的那些話,心說:難道車裏雅賓斯克那裏的某個研究所裏,真的有來自外星的怪石頭,而且這塊石頭還可以通過光束掃描的方式,將圖紙上的設計,直接變成實物?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未免太可笑了。且不說怪石頭的事情是真是假,能見到這塊怪石頭的人,肯定要簽署保密協議,而且輕易不能離開該地區,怎麽可能有人離開後,還在醉酒的情況下,說出了這個天大的秘密。看來雅科夫所說提到的那名軍工專家,是喝醉了說胡話,所說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上尉同誌,那我能出去走走嗎?”


    “當然可以,將軍同誌,您是自由的,想去什麽地方都可以了。”就在索科夫腦子裏冒出迴家去看看的念頭時,上尉又補充了一句:“除了不能離開這座大樓外,您想去什麽地方都可以。”


    “不能離開這座大樓,又有什麽意思?”索科夫聽上尉這麽說,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轉身打算迴臥室休息,隻要閉上眼睛睡一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將軍同誌,”上尉跟著走過來對他說:“您可以去雅科夫將軍那裏,他最近也不能離開大樓,估計和您一樣,都感到了無聊。”


    對於上尉的提議,索科夫果斷地予以了采納,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可以用無所事事來形容。每次坐下來看書,看不了多久就會犯困,這幾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睡覺。


    “上尉,我不知道雅科夫將軍的辦公室在哪裏。”索科夫對上尉說道:“麻煩你帶我過去找他。”


    “請跟我來,我帶您過去。”


    在上尉的帶領下,索科夫順利地來到了雅科夫的辦公室。


    “米沙,你來了!”正坐在桌前無所事事的雅科夫,見到索科夫從外麵走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來。


    “我在辦公室閑著沒事,就過來瞧瞧。”索科夫和雅科夫來了一個擁抱之後,好奇地問:“最近在忙什麽?”


    “什麽都沒有忙。”雅科夫苦笑著說:“我前兩天告訴你,說我們這裏正在研究新式坦克的開放,這方麵並不是我所擅長的,所以我被排除在核心小組之外,每天就隻能做點打雜的工作。”


    “是t-44坦克嗎?”


    t-44坦克是在t-34\/85坦克基礎上重新研發的一種中型坦克,乘員四名,取消了原本t-34\/85坦克的機電員,航向機槍固定在車體上,由駕駛員控製發射。炮塔是在t-34\/85坦克基礎上改進的,但是炮塔底部沒有突出的頸環。是t-34坦克和t-54坦克的中間過渡型號,第一次采用了中置炮塔、扭杆懸掛、發動機橫置、傳動後置、兩麵式前傾斜裝甲,奠定了二戰後蘇軍中型坦克研發的典型樣式。


    “不是的,”雅科夫搖著頭說:“t-44坦克在1944年底就開始小批量生產,我們研究的是更加先進的坦克,如果非要定型的話,應該是t-54中型坦克。”


    對於t-54中型坦克,索科夫也是略知一二。這種坦克是在t-44坦克的基礎上研製的,第一輛樣車於1946年製成,1947年在哈爾科夫坦克廠投入批量生產。


    “t-54中型坦克。”索科夫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後問雅科夫:“你告訴我這些,不會涉及到泄密吧?”


    “這怎麽可能呢,你也是設計局的成員之一,有權利知曉這些機密。”雅科夫說完這話,就開始向索科夫簡單地介紹這種新型的坦克:“t-54型的最初設計開始於1944年10月,由okb-520設計局(第183斯大林烏拉爾坦克工廠)進行。原型設計於當年12月便告完成,原型車也於1945年2月製造出來,並於於三四月進行了測試並通過,被正式定名為t-54型。該一原型的車體結構與動力裝置和t-44相同,區別是裝甲更厚,分別是前裝甲:上部100毫米,下部90毫米,側麵90-150毫米,頂部30毫米,炮塔基座直徑增加到1800毫米,並且擁有新設計的駕駛艙和觀察窗。”


    “既然是2月就製造了出來,那為什麽沒有投入戰場呢?”索科夫好奇地問道:“要知道,戰場上是測試武器性能的最佳地點。”


    “我剛剛已經說了,三四月才通過了測試。”雅科夫苦笑著說道:“沒等我軍大規模生產,德國人就投降了,結果這款坦克就沒有派上用途。”


    “這款坦克已經定型,並隨時可以投入大批量的生產。”索科夫想起雅科夫前兩天在自己那裏發的牢騷,忍不住好奇地問:“那你們怎麽還要談論采用哪款坦克呢?”


    “那是有人提出,這款t-54中型坦克是為了戰爭而設計,如今戰爭已經結束,它就沒有了用武之地。應該設計一款更加先進的坦克,作為今後幾十年部隊列裝的坦克。”雅科夫解釋說:“前兩天的會議議程,就圍繞著應該大批量生產t-54坦克,還是研發新的坦克展開。你也知道,我雖然在坦克師待過,但我卻是炮兵,對坦克這方麵的知識所了解的不多。”


    索科夫又閑聊了幾句後,把話題轉移到烏斯季諾夫的身上:“我聽說,烏斯季諾夫同誌去了遠東地區,你說,他會不會去了車裏雅賓斯克的研究所?”


    雖然索科夫對雅科夫那天所說的話,充滿了懷疑,但他卻不禁聯想到後世的一個奇怪現象:2013年2月15日的清晨,一顆直徑約20米,重量在噸的巨大隕石穿過大氣層,快速地飛向了車裏雅賓斯克。結果在即將撞擊城市前,卻發射了爆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造成大約1500人受傷,以及7200座建築物受損。


    後來對隕石從進入大氣層到爆炸的這段視頻反複播放,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隕石居然是被一個從後麵飛來的神秘物體擊碎的。要知道,以隕石當時的飛行速度,就算世界上最快的導彈,也根本追不上它。因此,是什麽物體摧毀了隕石,又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索科夫此刻想起此事,心裏不免對自己所做出的判斷又產生了懷疑:“難道那名軍工專家對雅科夫說的話,都是真實的?否則怎麽解釋後世突然出現,摧毀隕石的神秘物體呢?要知道,若是那塊隕石落在城市裏,爆炸的威力足以將車裏雅賓斯克從地球上抹去。”


    “米沙,你在想什麽?”雅科夫見索科夫又坐在位置上發呆,忍不住問了一句。


    “雅沙,我在想,難道你那天說的事情是真的?”索科夫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如果不是真的,那烏斯季諾夫同誌為什麽會突然跑到車裏雅賓斯克去呢?”


    “誰告訴你,說他去了車裏雅賓斯克?”但雅科夫卻反駁說:“遠東的城市那麽多,誰規定去遠東,就必須去車裏雅賓斯克呢?”


    “我仔細地想了想,你那天說的事情,沒準還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雅科夫起身關上了房門,轉身對索科夫說道:“喝醉之後說的話,你能當真嗎?況且那天我給你說起此事時,也說此事太過於天方夜譚,根本無法判別對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喝醉之後說的胡話。”


    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在索科夫的麵前,繼續問道:“對了,烏斯季諾夫同誌讓你簽的保密協議,你簽了沒有?”


    “自從那天我把設計圖紙交給烏斯季諾夫同誌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索科夫迴答得很幹脆:“自然沒有簽什麽保密協議。”


    “不簽是對的。”雅科夫接著說道:“據我所知,這次組建的研發團隊,人數在兩百人左右,光是將軍就有十幾個人,可見上麵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假如你同意加入之後,恐怕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就必須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到了那時,不但阿西婭見不到你,恐怕等你孩子長大成人的那一天,都沒有機會見到你的麵。”


    “雅沙,你說的情況,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我不簽署保密協議,並不是擔心自己將來會過什麽與世隔絕的日子,而是擔心自己的能力不夠,進了研發團隊之後,不但幫不了別人的忙,反而會拖大家的後腿。”


    “什麽,你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足。”雅科夫聽索科夫這麽說,哈哈地笑了起來:“以前在武器裝備部時,我身邊的軍工專家們,特別是布拉貢拉沃夫將軍,對你所設計的武器,都是讚不絕口。如果你都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足,那些軍工專家們恐怕會覺得羞愧難當。”


    聽到布拉貢拉沃夫的名字,索科夫猛地想起了一個人:ak47突擊步槍的研發者卡拉什尼科夫,但好像隨著自己提前推出突擊步槍,淹沒了卡拉什尼科夫的才能,從而使原本應該名揚天下的人物,此刻卻變得寂寂無名。


    正當索科夫為自己竊取了卡拉什尼科夫的成果而感到愧疚時,雅科夫忽然又問了一個令他為難的問題:“米沙,你知道阿傑莉娜去德國的目的是什麽嗎?”


    索科夫曾經多次在不同的場合,向阿傑莉娜問過同樣的問題,誰知對方要麽閉口不言,就是左右言他,就是不把她去德國的使命告訴自己。此刻聽到雅科夫的問題,他緩緩地搖搖頭說:“對不起,我不清楚。阿傑莉娜從來沒有告訴我,她去德國的使命是什麽。”


    “據我所知,在今年一月,時任情報局長的謝爾巴科夫同誌,製定了一項大膽的計劃,對我們未來二十年內的發展將有巨大的幫助。”雅科夫說道:“但令人遺憾的是,謝爾巴科夫在今年5月10日因為心髒病而去世,而他所領導的情報局因為群龍無首,陷入了一片混亂。後來有新人接手,繼續開展他原來的計劃,但因為錯過了時機,導致計劃以失敗而告終。”


    “雅沙,你能告訴我,是什麽計劃嗎?”


    “不知道。”雅科夫迴答得非常幹脆:“我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個計劃,但具體的內容是什麽,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據我的猜測,阿傑莉娜應該是計劃的參與者之一。她奉命潛入美軍占領區,任務應該是獲取對我方有利的情報,或者是配合某位潛伏的特工,獲取更加重要的情報。”


    對雅科夫的這種猜測,索科夫倒是非常讚同。當初在勃蘭登堡門見到巴頓將軍時,索科夫能察覺到阿傑莉娜神情的變化,如果不是自己憑借嫻熟的英語與巴頓談笑風生的話,沒準她就會一直停留在巴頓的身邊,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此一想,索科夫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光顧著用英語直接與巴頓聯係,卻導致阿傑莉娜減少了接觸巴頓的機會,對她接下來即將執行的任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阿傑莉娜如今在什麽地方,還留在柏林嗎?”


    “是的。”索科夫連忙迴答說:“她被編入了駐德占領軍集群參謀部辦公室下屬的翻譯組,每天就是從事一些翻譯工作。”


    “什麽時候可以迴國?”


    “她剛去沒幾天,就算要迴國,恐怕都要等一兩年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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