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猜得沒錯。”索科夫讚許地說道:“的確是這個意思。”


    “將軍同誌,”正在開車的沃文扭頭對索科夫說道:“您還擔心交警攔您的車嗎?”


    “如果我穿的是便裝,肯定會擔心被交警攔下來盤問半天。”索科夫笑嗬嗬地對沃文說道:“但此刻我穿在身上的這套軍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嗯,您說的沒錯。”沃文繼續說道:“城裏的交警還好一些,看到擋風玻璃上的通行證,就會主動放行。而郊外執勤的交警,有些卻會故意刁難人。不瞞您說,我去年有一次從弗拉基米爾迴來,經過一個交警檢查站時,被他們攔下盤問了半天。我拿出了證件和特別通行證,依舊不好使。”


    轎車又往前開了一段距離,索科夫看到前方的路中間,站著一名交警。交警見有車過來,便用手裏的指揮棒朝路邊指了指,示意靠邊停車。沃文低聲地罵了一句,但還是按照交警的指示,把車停在了路邊。


    看著交警走過來,索科夫連忙搖下後排的車窗,探出頭問對方:“交警同誌,讓我們停車,是有什麽事情嗎?”


    交警雖然剛剛就看到了擋風玻璃上貼著的特別通行證,不過他心裏卻認為這是某位首長的司機,利用周末的機會把車開出來兜風,所以專門攔下來準備進行檢查。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後排居然坐著一位將軍,交警被嚇了一跳,連忙舉手敬禮:“您好,將軍同誌。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車上,我不應該攔您的車。”


    交警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完這幾句後,便朝沃文做手勢,示意他可以開車離開這裏了。


    轎車繼續沿著公路前行,沃文感慨地說:“將軍同誌,既然今天沒有您的話,交警肯定會在仔細檢查完我的證件之後,反複盤問我開車到郊外來的目的。甚至還有可能打電話進行核實,確認無誤之後,再放我離開。幸好您坐在我的車裏,他才不敢過於刁難我。”


    接下來的路途,路不好走不說,沿途都沒有看到幾輛車,索科夫心裏開始暗自嘀咕:“要是車輛在半路拋錨,而沃文又沒有能力把車修好,那麽不知要在這裏等待多長時間,才能等到路過的車輛。”


    “米沙,”阿西婭忽然小聲地說道:“這一段路好荒涼啊,萬一我們的車出點什麽問題,那可怎麽辦啊?”


    雖然阿西婭的聲音比較小,但沃文還是聽到她說的話,連忙安慰她說:“別擔心,就算是拋錨了,我們也可以到附近的車輛維修點去求助,讓他們來幫助我們修理車輛。”


    “車輛維修點?”索科夫有些納悶地說:“沿途我都仔細地觀察過了,沒有發現有什麽維修點啊?”


    “是這樣的,將軍同誌。”沃文向索科夫解釋說:“從離開城市開始,每隔五十公裏,就有一處車輛維修點,就是為那些拋錨的車輛服務的。您想想,這條路這麽荒涼,假如沿途不設立車輛維修點的話,一旦車輛出了問題,可怎麽辦?如今戰爭已經結束,車輛拋錨無非耽誤點時間,不會帶來什麽不良的後果。可如果是戰爭期間,車輛在行駛途中出了問題,得不到及時維修的話,就有可能誤事,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間隔五十公裏,設立一個車輛維修站,距離可真夠遠的。”索科夫說道:“若是車輛真的拋錨,你至少需要走幾公裏甚至十幾公裏去求助,這樣耽誤的時間會相當長。”


    “沒辦法。”沃文頗為無奈地說:“車輛拋錨的情況又不是天天出現,假如沿途的車輛維修站設立過多,不免有些浪費,我覺得每隔五十公裏設一個點,就算很不錯的。而且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有火車的軌道從林間穿過,我們可以到車站去求助,他們同樣可以提供人手幫我們修理車輛。”


    “哦,前麵的森林裏有火車通過?”索科夫聽沃文這麽說,忍不住好奇地問:“不知火車的目的地是什麽地方?”


    “弗拉基米爾。”沃文迴答說:“火車可以通往弗拉基米爾,如果你們想去弗拉基米爾的話,就可以乘坐火車前往。”


    阿西婭看到索科夫似乎對這一點很感興趣,便在一旁說道:“米沙,其實很多人坐火車去弗拉基米爾,就是為了去蘇茲達裏參觀。”


    “蘇茲達裏?”索科夫把這個地麵重複一遍後,不解地問:“那是什麽地方?”


    “米沙,虧你還是莫斯科人,居然連蘇茲達裏都不知道。”阿西婭調侃了索科夫一句後,向他介紹說:“蘇茲達裏距離弗拉基米爾約30公裏,整個城市建在波克隆那亞山丘上,建城時間比莫斯科還早100多年。七世紀的上半葉,蘇茲達裏已成為羅斯托夫——蘇茲達裏公國中最繁華的城市。


    它曾經是蘇茲達裏大公國的首都所在,直到十二世紀,遷都到金環上的另一個城市——弗拉基米爾。十三世紀由於韃靼人的入侵,城市遭到了嚴重破壞。到十六世紀基輔落入立陶宛人之手後,這裏又一度成為俄羅斯東正教的首府。


    這座城市宗教的地位很高,城內擁有50多座教堂、5座修道院。當地的農民,僧侶、工匠根據俄羅斯童話中的描述,在田野上建造起一座座白色的房屋,這些房屋如同一顆顆珍珠,構成了童話世界的風貌。每年12月底1月初的‘俄羅斯之冬’節日期間,蘇茲達裏吸引著四麵八方的來客,人們穿著鮮豔的民族服裝,乘著雪橇,載歌載舞,所以這座城市還享有‘童話城市’的美稱。”


    聽到這裏,索科夫忍不住插嘴問道:“不知城裏有什麽著名的景點?”


    “最值得一看的,肯定是建於1222-1225年的基督誕生大教堂,它是城中幾十座教堂中最古老的教堂,蔚藍色圓頂已成為蘇茲達裏的標誌。”阿西婭繼續說道:“蘇茲達裏也有克裏姆林宮,不過和莫斯科相比,這裏的規範就顯得小而老舊多了。整個克裏姆林宮位在高聳的山丘上,一旁有石頭河蜿蜒流過,地勢頗為顯要。”


    索科夫嗬嗬地笑了起來:“阿西婭,聽你所描述的蘇茲達裏如此好,我都忍不住想去瞧瞧了。”


    “將軍同誌。”沒等阿西婭迴複索科夫,沃文就插嘴說道:“假如您想去的話,等我們從水晶城迴來,我可以多繞一段路,直接前往蘇茲達裏。”


    對於沃文的提議,索科夫思索了片刻,還是搖頭拒絕了:“算了,我們今天是去水晶城買水晶的。如果要去蘇茲達裏參觀,完全可以另外找一個時間。”


    阿西婭本來想附和沃文,從水晶城迴來的路上,專門去一趟蘇茲達裏,但此刻聽索科夫這麽說,她也不好再堅持什麽,反正隻要索科夫留在莫斯科工作,那麽以後出來遊玩的時間多著呢。如果有可能,到時還能帶上孩子一起。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轎車終於駛入了水晶城。


    進城前,沃文看到路邊有個交警檢查站,便把車開了過去,停在檢查站的門口。


    車停穩之後,沃文搖下車窗,衝著站在門外的一名交警問道:“喂,民警同誌,我想問一下,什麽地方可以買到水晶?”


    “你要買水晶啊。”交警得知沃文要買水晶,態度熱情地指著道路說道:“沿著這條路往前開,看到第一個岔路口時向右轉,再開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個籬笆牆圍著的市場,那裏就是賣水晶的地方。不過市場到12點就關門了,你要買水晶的話,動作就要快點。”


    按照交警的指點,沃文開車來到了水晶市場外,他把車停在市場外的空地後,請索科夫下車:“將軍同誌,到地方了。您如果要買什麽水晶製品,那就進去瞧瞧吧。”


    索科夫扶著阿西婭下車時,沃文專門提醒他說:“將軍同誌,我就在車裏等您。如果您買的東西多,可以讓店家的夥計提供小推車,把東西直接送到我這裏來,我好提前放進後備箱。”


    “好的好的。”索科夫本來還擔心,要是買的水晶製品過多,怎麽拿迴來,此刻聽沃文這麽一說,才知道店鋪還提供送貨的服務,便點著頭說:“買的東西湊夠一車,我就讓夥計把東西送到這裏來。”


    “將軍同誌,我的後備箱麵積有限。”沃文委婉地說:“如果東西實在太多,可能放不下。”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索科夫和阿西婭進入市場之後,阿西婭開口問道:“米沙,你打算買點什麽水晶製品?”


    “酒具,肯定是要買的,送給你的父親做禮物。”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說:“另外,果盤、花瓶之類的水晶製品肯定要買幾個,我們自己的家裏用得上。”


    “好,都依你,你說買什麽,我們就買什麽。”


    索科夫後世來過一次水晶城,買了一堆水晶酒具迴去送人。但出於成本的考慮,他買的都是很普通的白色水晶,那些紅水晶、綠水晶和黃水晶的製品,則一件都沒有買過。


    “米沙。”兩人剛走了兩個攤位,阿西婭就停下了腳步,指著櫃台上的一排小巧的水晶鞋說道:“你瞧,這些水晶鞋真漂亮。”


    索科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排五顏六色的水晶鞋。這些水晶鞋隻是裝飾品,隻有一寸多長,人肯定穿不了,都是放在家裏做擺設的。


    從阿西婭臉上的表情,索科夫知道她很喜歡這些水晶鞋,便直截了當地問:“阿西婭,你喜歡哪一個水晶鞋?”


    “這裏隻有白色、紫色、紅色、黃色和綠色五種,”阿西婭一手拿起一個水晶鞋,仔細地端詳起來,“我都想買。”


    “姑娘,”索科夫衝著店裏的女店員問道:“這水晶鞋怎麽賣的?”


    “白色的水晶鞋,5戈比一個。”女店員迴答說:“其餘四種顏色的水晶鞋,15戈比一個。”


    索科夫聽後不禁納悶地問:“姑娘,為什麽白色水晶鞋的價格,隻有其它顏色的三分之一呢?”


    女店員咧嘴一笑,隨即向索科夫解釋說:“彩色水晶的價格,本來就要比白色的水晶貴。這裏價格差異之所以這麽大,是因為白色的水晶鞋,是用玻璃做的。”


    “哦,原來是這樣。”搞清楚怎麽迴事後,索科夫扭頭問阿西婭:“阿西婭,白色的水晶鞋是玻璃做的,你還要嗎?”


    “要,當然要。”阿西婭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口吻說:“雖說是玻璃做的,但看起來還是很漂亮,我們把這五種顏色的水晶鞋都買了吧。”


    對於阿西婭提出的請求,索科夫自然不會拒絕,他衝著女店員說:“這五種顏色的水晶鞋,我們都要了,麻煩您幫我們裝起來。”


    女店員拿出一個紙盒和一張報紙放在櫃台上,把報紙撕開後,將水晶鞋一個個地包好,然後小心翼翼地轉進了盒子裏。把水晶鞋全部裝好之後,對索科夫說:“將軍同誌,一共是65戈比,請您付錢吧。”


    索科夫很爽快地付款後,拿起盒子,牽上阿西婭的手朝下一個攤位走去。


    接下來的攤位,賣的基本都是各種尺寸的花瓶和果盤,兩人瞧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合眼緣的商品,便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處賣酒具的攤位前。


    酒具都是一個酒瓶和六個小酒杯組成,顏色以白色、黃色和綠色為主。阿西婭停下腳步,對索科夫說:“米沙,我看這裏的酒具不錯,不如挑兩套怎麽樣?”


    “好的。”所發看點著頭說:“你看哪套合適,我們就買哪套。”


    攤主看到索科夫的身份特殊,趁著阿西婭挑選酒具時,在一旁主動介紹說:“將軍同誌,我攤位上酒具的產地有兩個,一個是弗拉基米爾,一個是列寧格勒。”


    聽說這些酒具裏,居然有來自列寧格勒的,索科夫忍不住好奇地問:“不知哪個產地的酒具更好?”


    “當然是列寧格勒。”攤主不假思索地迴答說:“列寧格勒的水晶製品有幾百年的曆史,生產廠家也是大有來頭的。而弗拉基米爾的廠家,大多是三十年代成立,不管是工藝還是生產水平,都要明顯遜色於列寧格勒那樣的大廠家。”


    聽完攤主的介紹,索科夫也就拿定了主意,他對阿西婭說:“阿西婭,你聽到攤主所說的了麽。我們要買就買產地是列寧格勒的酒具,就算價格貴一些也值得,一分錢一分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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