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索科夫取消了和部下見麵的計劃,但戈羅霍夫還是給集團軍所屬的軍長、師長和旅長們一一打電話,把新司令員已經上任的消息通知他們,並讓他們明天到司令部來開一個見麵會。


    近衛步兵第18軍軍長阿富寧中將,正在和手下的三名師長開會,接到了戈羅霍夫打來的電話,心裏不禁一驚,隨即反問道:“軍事委員同誌,我能問問,新來的司令員是誰嗎?”


    誰知戈羅霍夫聽後卻是淡淡一笑,“阿富寧將軍,新任的司令員是誰,你明天到司令部來一看就知道了。”為了防止對方繼續追問下去,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還要給其他的指揮員打電話,就不和你多說了,祝你好運!”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到阿富寧握著話筒發呆,近衛空降兵第3師師長科涅夫少將開口問道:“軍長同誌,電話裏都說了些什麽?”


    阿富寧放下電話,苦笑著對自己的幾名部下說:“剛剛軍事委員給我打電話,說新任的司令員已經到了。但我問他新司令員是誰,他卻不肯告訴我,隻說明天到了司令部一看便知。”


    “謝天謝地,我們的新司令員終於上任了。”科涅夫有些不滿地說:“我們剛剛結束在歐洲的戰事,還沒有來得及慶祝勝利,司令員就被調走了,然後我們被裝車運到了遠東地區。到了這裏之後,指戰員們每天都是無所事事,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科涅夫將軍,既然上級把我們的部隊調到這裏,那任務是非常明確的。”阿富寧板著臉,麵無表情地說:“就是進攻盤踞在遠東的關東軍,並將他們全部消滅掉。隻要做到了這一點,那麽這場持續了六年的世界大戰,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不知道新來的司令員水平如何。”科涅夫若有所思地說道:“假如遇到一個水平普通的指揮員,我擔心會影響到我們軍這幾年所采擁有的榮譽。”


    “科涅夫將軍,你太多慮了。”科涅夫的話剛說完,一旁的近衛第41師新任師長梁讚諾夫就接口說道:“據我所知,這次抽調到遠東的部隊,都是我軍中最精銳的部隊。為了讓我們取得更好的戰績,上級給我們派來的新司令員,能力絕對不會太差。”


    “希望如此吧。”阿富寧歎著氣說:“反正我們明天要去司令部開見麵會,等到了地方之後,就知道新司令員同誌是誰了。我們還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話題,討論一下部隊的軍紀。”


    一聽阿富寧說到部隊的軍紀,始終沒有說話的近衛空降兵第4師師長葉廖明少將就開始叫苦:“地方的同誌昨天來找我反映,說我們的戰士闖進了一個商店,拿走裏麵的商品卻沒有給錢,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但我安排他去認人,卻沒有找到那幾名違反軍紀的戰士。”


    阿富寧等葉廖明說完之後,板著臉說道:“葉廖明同誌,早在我們的軍隊進入波蘭之前,上級就下發過加強軍紀的文件。但凡發現誰做出與紅軍戰士身份不符的行為,就必須進行嚴肅處理。”


    “但是我已經請地方上的同誌到部隊裏去認人,但他們也認不出到底是誰搶劫了商店。”


    “你派人去尋找目擊者,讓他們到部隊裏來認人。”阿富寧語氣嚴肅地說:“一定要把我們中間的害群之馬找出來,絕對不能讓他們損害了我們部隊的榮譽。”


    “好的,軍長同誌。”葉廖明點著頭說:“我迴去後讓政委負責處理這件事。”


    第二天,見麵會在司令部裏召開。


    阿富寧帶著自己的參謀長、政委,以及三個師的師長、政委和參謀長,來到司令部開會。


    一走進會議室,他就看到步兵第49軍軍長麥列霍夫少將,和第57軍軍長丘馬科夫少將兩人正坐在會議桌旁聊天,便走過去和兩人打招唿,順便問道:“兩位軍長同誌,昨天軍事委員打電話通知我們來開見麵會,與新上任的司令員見麵。你們知道新司令員是誰嗎?”


    “不知道。”兩人同時搖搖頭說:“剛剛炮兵司令員察列夫中將在這裏時,我們也曾經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但他卻告訴我,新司令員昨天到任時,他並不在司令部。”


    “怎麽會呢?”阿富寧驚詫地問:“軍事委員同誌帶人去火車站接人,不是應該由他留守司令部麽,他怎麽會不知道新司令員是誰呢,難道他是故意不告訴你們的?”


    “我覺得這種可能不大。”丘馬科夫搖著頭說:“察列夫將軍告訴我,昨天軍事委員通過電台和他進行聯係,說司令員在返迴司令部的途中,遭到了滲透敵人的炮擊,導致我方的兩人犧牲,一人負重傷,司令員命令對敵人的山口陣地實施炮擊。他接到命令之後,就趕往炮兵司令部指揮炮轟行動去了。”


    “原來是這樣。”阿富寧聽後,目光在室內到處巡弋,希望能找到戈羅霍夫的蹤跡。


    麥列霍夫看出了他的意圖,便笑著對他說:“阿富寧將軍,你在找軍事委員同誌吧?別費勁了,他不在這裏,應該是找司令員去了,不到開會時間,是不會迴來的。”


    三人正說著話,門外忽然跑進來一名中校,他衝著裏麵大喊了一句:“司令員同誌到!”


    聽到中校的喊聲,原本熱鬧得如同市場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所有指揮員都齊刷刷地站起身,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那名中校喊完之後,就把身子一側,保持立正的姿勢,等待外麵的人進門。


    很快,眾人就看到一部輪椅被推了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名掛中將銜的將軍,給他推車的是一名少校,而始終不見蹤跡的戈羅霍夫,此刻就和少校並肩而立。


    眾人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將軍,腦子裏都不禁冒出了一個同樣的想法:“見鬼,這位沒有了雙腿的將軍,不會就是我們的新司令員吧?上帝啊,上級怎麽會派一名殘廢人來給我們當司令員,如果被別的部隊知道了,鐵定會成為他們的笑柄。”


    不過,很多人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門口時,作為索科夫曾經的老部下,他們都認識當時還在武器裝備部工作的雅科夫,這位和司令員關係不錯的指揮員,經常會親自帶人把一些先進的武器送到部隊,從而提高部隊的戰鬥力,由他來擔任司令員,想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看著雅科夫跟在輪椅和戈羅霍夫的身後,朝著會議桌的另一頭走去,不少人的心裏都充滿了期盼。不管雅科夫的水平如何,但隻要有他在,想必部隊就不會缺少各種新式的武器。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雅科夫並沒有坐在正中的位置,而是坐到了戈羅霍夫的對麵,而那位推著輪椅的少校,把輪椅推到戈羅霍夫的身邊後,自己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


    當57軍的一名師長正準備發作時,卻聽到自己的軍長丘馬科夫驚唿一聲:“我的上帝啊,居然是索科夫將軍!”


    原本安靜的會議室,隨著他的聲音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剛剛索科夫推輪進來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盧金和雅科夫的身上,誰會注意一名小小的少校。但如今他們都認出,原來坐在主位的少校,居然是曾經的司令員索科夫將軍。


    “司令員同誌。”看到坐在正中的人居然是索科夫時,最激動的人莫過於阿富寧,他站起身望著索科夫激動地問:“是您重新擔任我們第53集團軍司令員的職務嗎?”


    “是的,阿富寧將軍。”索科夫衝阿富寧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第53集團軍新任的司令員。”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能在您的指揮下作戰,是我們近衛第18軍的榮幸。”阿富寧向索科夫表完忠心之後,有些詫異地問:“但您怎麽穿這麽一身出場呢?”


    索科夫心裏很明白,不光是阿富寧,恐怕在場的指揮員都有這樣的疑問,便索性趁這個機會向大家解釋說:“同誌們,我想大家心裏都很奇怪,我為什麽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你們的麵前,對吧?”


    見到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肯定,索科夫又繼續接著說:“這次我們出兵遠東,對關東軍展開進攻,是一次需要保密的軍事行動。為了防止身份的泄露,遠東司令部的總司令華西列夫斯基元帥、以及三個方麵軍司令員都使用了化名和假的身份。而我也是奉上級的命令,使用化名和假的軍銜來迷惑敵人的間諜。如今我對外的身份,是馬捷沃相少校。大家記住了嗎?”


    “記住了!”眾人異口同聲地迴答道。


    索科夫點點頭,開始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副手,首先介紹的是雅科夫:“這位是雅科夫少將,新任的集團軍參謀長,我以前擔任集團軍司令員的時候,他曾經多次給我們送武器彈藥來,和大家都很熟悉,相信以後你們之間的配合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索科夫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裏就響起了掌聲,大家用掌聲來歡迎雅科夫這位參謀長。


    接著索科夫又向大家繼續介紹盧金:“同誌們,這位是盧金中將,他是我的副手,集團軍副司令員。”


    說完這話,索科夫就觀察大家的表情,發現有個別指揮員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顯然是對上級派一名殘疾人來擔任副司令員的事情,感到異常不解。索科夫考慮到大家對盧金不熟悉,便介紹說:“指揮員同誌們,大家也許不熟悉盧金中將,要知道,他在戰爭初期,就曾經先後指揮過第16和第20集團軍,先後在烏克蘭和俄羅斯境內與入侵的德軍展開了頑強的戰鬥。不管是烏克蘭的舍佩托夫卡,還是俄羅斯的斯摩棱斯克,他所指揮的部隊都成功地遏製住了德軍前進的腳步,並收到了最高統帥部的嘉獎。


    但大家心裏都明白,在衛國戰爭的初期,敵人不管是在兵力還是裝備上,都遠遠地超過了我軍。盧金同誌指揮的部隊雖然一次又一次地打敗了敵人,但由於兵力和裝備上的懸殊,他所指揮的部隊不幸陷入了德軍的合圍,經過一番惡戰之後,盧金同誌因為負重傷而不幸被德國人俘虜。在德軍的集中營裏,敵人多次對他進行誘降,但都遭到了他的嚴詞拒絕。他的兩條腿,就是因為在集中營裏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傷口感染化膿後不得不鋸掉。”


    在場的人基本都不認識盧金,但對於盧金的事跡,他們卻或多或少地聽說過。此刻聽到索科夫如此鄭重其事地介紹盧金,心裏自然明白,對方一個殘疾人能出任集團軍副司令員一職,肯定是得到了最高統帥部的授意,自然不會再有什麽抵觸情緒。


    等索科夫把自己的副手都介紹給在座的人認識之後,他望著坐在阿富寧身後的科涅夫少將,笑著說道:“科涅夫師長,一年時間沒見,沒想到你都當上了將軍!”


    聽索科夫這麽說,科涅夫嗬嗬地幹笑兩聲,隨後說道:“我是去年9月被晉升為少將銜的,和另外兩名師長比起來,我的晉銜就不算什麽了。”


    索科夫用目光尋找近衛空降兵第4師師長和近衛第41師師長,卻沒有看到二人的蹤跡,他忍不住問阿富寧:“阿富寧將軍,還有兩位師長,怎麽沒見他們的人影呢?”


    “司令員同誌,您離開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軍裏的人事發生了一些變化。”阿富寧向索科夫介紹說:“原來的近衛空降兵第4師師長亞曆山德羅夫少將,已經被調到別的集團軍擔任軍長職務去了,接任他的是葉廖明少將。”


    “您好,司令員同誌。”聽到阿富寧提到自己的名字,坐在科涅夫身邊的一名少將站起身,向索科夫抬手敬禮,並自己表明身份:“我就是近衛空降兵第4師現任師長少將葉廖明。”


    “您好,葉廖明師長。很高興認識您!”索科夫朝對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可以坐下了:“請坐吧。”


    隨後阿富寧又向索科夫介紹近衛第41師師長:“近衛第41師師長梁讚諾夫少將!”


    等梁讚諾夫起身向索科夫敬禮時,阿富寧衝他說道:“梁讚諾夫同誌,你可能還不知道,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司令員同誌曾經擔任過近衛第41師的師長!”


    聽阿富寧這麽說,梁讚諾夫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抬手向索科夫敬了一個禮,畢恭畢敬地說:“您好,老師長,能認識您是我的榮幸!”


    索科夫起身走到了梁讚諾夫的麵前,主動向他伸出手,笑著說道:“梁讚諾夫將軍,能認識你,也是我的榮幸,讓我們兩任近衛第41師的師長來握握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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