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伊是修真界的前輩,就算是心眼兒小,心思狠辣,但那都是心裏的運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她看著不遠處營地裏的狼藉,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些陰狠詭異的味道。


    “能夠用符咒傳書,糧草隊裏的那個符師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實力不容小覷,哪兒能對付不了區區馬賊?自保的能力總會有的,我們遠道而來,盲目的救援隻會造成損傷,說不定會影響人家的進展,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何伊冷漠的說道。


    糧草隊的營地裏,此時已經屍橫遍野,血流滿地。從車隊的方向看去,東北麵的馬賊已經在丘陵上凝結在一起,準備再一次發起衝鋒。任憑誰都知道營地裏的人快撐不下去了,何伊明擺著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不論是神話集團的人,還是丐幫的人,都好像聽不懂似的。


    神話集團派出這些人的首領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神話集團和丐幫向來交好,尤其是最近幾年,因為雲正銘和水燕霏的關係,雙方的關係還要比以前好上幾倍。如果現在貿然出擊,讓勞斯萊斯裏的那位美女受到什麽驚嚇,他可承受不起後果。


    而且,雖然他是元嬰期的修真者,手下的那些神話集團也全都是修真者,可是麵對丘陵上還有二三百人的馬賊,想要不受到一點損傷就擊殺他們,還是不可能的。現在雁蕩山和天道盟非常親近,他們死的人是多是少,和自己壓根就一毛錢關係沒有。


    至於神話集團的顏麵問題,他也並不在意。這麽多神話集團的人站在這裏,想來那些馬賊應該會很識趣,不會把事情做絕。而且神話集團認為怎麽做是對的,那就是對的,不容許任何人質疑。首領緩緩的抬起手,向下輕輕一擺,所有人便馬上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卻沒有衝殺的意思。


    在丘陵下麵的營地裏,時不時的會傳來一陣哭喊聲和叫罵聲,聽到那些汙言穢語,何伊的臉色也越發深沉,她寒聲說道:“一群不知尊卑的家夥,哼!我倒是要看看,符聖的徒弟,能有幾分本事。”


    勞斯萊斯的車中,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兒手中捧著一盆蘭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保養的,竟然在這麽冷的天氣裏,蘭花還是嬌豔的盛開著。


    ……


    糧草隊和馬賊從淩晨戰鬥到現在,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了百人,有些車子已經爆炸,現在還燃燒著火苗,不管是人,還是車,哪兒還能承受得住馬賊的再一次攻擊?


    營地裏的人現在都已經絕望了,而就在此時,神話集團的車隊突然到來,又給了他們無盡的希望。他們心中狂喜,淚流滿麵,始終坐在寶馬車裏,沉默不語的王雨珊也放下了紙筆,精神也隨之放鬆了下來。可是,等了一陣,他們發現神話集團的人並沒有進行進攻。於是,他們的歡唿聲便又一次沉默,迎來的,是新一輪的絕望。


    在絕望中看到希望,在希望中又看到絕望,這種周而複始,無疑是對精神層麵最大的打擊。於是,營地裏便響起了無數的哭喊聲和叫罵聲,嘈雜一片,人們用汙言穢語去抨擊丘陵上冷血無情的神話集團的修真者,宣泄著自己的絕望和憤怒。


    世芳緊緊的咬著下唇,看著丘陵上神話集團的修真者,以及修真者最前麵的老太太,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眼眸中卻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的右肩被馬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雖然經過了簡單的包紮,但是此時鮮血已經浸透了白色的紗布。雁蕩山子弟被安排到這個任務,本來就是何伊一手操縱的,如今麵臨絕境,竟然還見死不救,實在是令人發指!


    藍柔氣得不輕,“那個老太婆到底向要怎麽樣呀?本來就已經夠混賬的了,但是那些神話集團的子弟怎麽也一樣見死不救?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活著出去說他們壞話?”


    世芳沒有說話,隻是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在前一刻,秦傑還想著逃跑,可是看到神話集團修真者的表現後,秦傑就決定不逃跑了。丘陵上的神話集團修真者所站的位置,恰巧擋住了最佳的逃離路線,但是,這並不是讓他改變主意,和雁蕩山子弟並肩作戰的原因。


    神話集團修真者如果現在衝鋒,那些同樣疲憊不堪,傷亡慘重的馬賊一定會被擊潰,雖然神話集團的修真者也會有損傷,但是和營地裏二百多個人相比,又算的了什麽?對方之所以壓勢不前,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秦傑看得出,他們很惜命。


    神話集團一直宣揚的都是他們的好,沒想到行為竟然如此下作。秦傑雖然有時候也會下作一點兒,但還是把無恥歸功於對方。更何況他很清楚,神話集團,就代表著雲正銘,站在雲正銘的對立麵,秦傑很樂意。而且,還有這些馬賊的不安要素。他依然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走到寶馬車跟前,對車內的王雨珊問道:“還能用符不?”


    王雨珊沒有抬頭,也沒有迴話。而是緩緩的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張白紙。


    秦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紙,笑著說道:“這次咱倆好好的配合一下,得夠猛。”


    王雨珊點了點頭。


    秦傑招手,叫來了藍柔,說道:“去準備一桶水,我有用。”


    藍柔雖然不知道秦傑要幹什麽,但依然點頭答應下來,一路小跑,去準備水去了。


    秦傑沒有奔跑,沒有開車,而是又一次騎上了那匹野馬,然後緩慢加速,如同一道子彈,飛奔到馬賊首領的地方。然後,他迅速的掏出手槍,“砰”的一聲,射出了一枚子彈。其實,秦傑的槍法一般,隻不過是借助了天地靈氣的輔助,才讓他的槍法驚為天人。


    子彈即將射中那個頭領的時候,頭領突然翻身下馬,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槍。對方現在是向下衝鋒,應該是混亂不堪,秦傑本來想要趁機射殺對方,沒想到被對方提前預警,心頭不由得有些發涼。


    二百多個馬賊唿嘯衝來,因為提前拉近了距離,低窪地帶邊緣的鵝卵石並沒有能夠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營地外狼狽不堪,營地內的保鏢和司機手裏握著武器,渾身顫抖,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守在最外圍的雁蕩山子弟們,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休息,依然沒有恢複消耗掉的天地靈氣,現在有的人即便是手裏的長劍都有點兒握不住了,哪兒還有力氣招架?寶馬車中的王雨珊低著頭,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憔悴,握著筆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看起來十分的虛弱。馬賊已經衝到了營地的前麵,似乎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悲劇的發生。秦傑騎著野馬,向潮流一般湧過來的馬賊衝殺了過去,可是,隻有他一個人,又能做什麽呢?


    秦傑看到衝在最前麵的那個馬賊首領,雖然蒙著臉,但是兩人的眼神卻在空中碰撞。不知道為什麽,秦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那些擾亂了他多日的不安情緒越來越強烈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在多想什麽了,他現在必須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去殺掉所有的馬賊。


    “哈!”


    秦傑在瞬息之間就已經衝到了馬賊的前麵,他左手槍,右手刀,突然大喊了一聲。他沒有喊出具體的某句話或者某個字,這是簡單的怒吼而已。但是,他相信寶馬車裏的那個女孩兒能夠理解他的意思,雖然事先沒有商量,但是他就是覺得她能懂。


    他想她懂,王雨珊就真的懂了。她凝神靜氣,雙手結印,指尖的符紙迅速的變成碎末,然後消失不見了。然後,營地外的野地裏,天地靈氣發出了劇烈的震動,一股幹燥的味道突然冒出,先前已經受到過一次創傷的馬賊們再一次感受到這種恐怖的味道,迅速的勒緊野馬的韁繩,想要跑到兩旁躲避。沒有火星,也沒有糧草,就在營地的前方,熊熊烈火突然冒出,燃燒在空中,燃燒在積雪上,兇猛的火舌隨著寒風竄起,在營地外,形成了一道火牆。


    其實,王雨珊的這道火符,還不如之前的那一道呢!因為消耗了這麽久,她的天地靈氣所剩無幾,現在能夠製造出這個架勢,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營地外的火牆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實際上對馬賊的傷害並不大,並且恰巧是在野馬的前麵,如果不是秦傑以天地靈氣讓這野馬通了一些人性,估計此時早就已經受驚了。秦傑雙腳用力蹬踹,野馬迅速的轉向,擦著火牆向右邊避開。可就在此時,秦傑已經跳到了火牆的上麵,鞋底踩著火焰,向火牆的那邊跳了過去。


    “嗆!”


    符刀出鞘了。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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