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道光帝崩了!”


    京師的消息來了,對此楊猛也隻能搖頭了,他本來隻是猜測而已,沒想到這個猜測,卻成真了,老道光的經驗太深,想必朝廷換了一個新主子,也該做些傻缺的事兒了。


    “掛了啊!掛了好!咱們就有繼續在朝為官的機會了,新帝是誰,可是四色棍那小犢子?”


    老道光掛了最好,在朝為官才能名正言順的吞並雲南周邊的省份,三點教起於廣西,四省之後就是兩廣,就是不知四色棍那小子,能不能想起他遠在雲南的三哥。


    “正是四阿哥奕詝,因為老皇帝駕崩的緣故,京師的戒備森嚴了許多,這是影子耽誤消息的原因。”


    “嗯!可以理解,這段時間,咱們也忽視了與京師的情報聯係,之後讓李海那邊,加強一些。


    暹羅那邊八成是經海路向朝廷求援的,讓影子最近關注一下這個事兒,此事最好能讓老爺子動手。”


    調停之事,雖說最終隻是大清到國外丟人,但這也能讓心皇奕詝記起自己這個三哥。


    三點教一旦起事,前期必然勢不可擋,這是自己上位最好的時間了,手裏有了兵權,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侵占大清的地盤了。


    “這事兒恐怕還會拖延許多日子,新皇登基沿用的仍是道光的年號,內政處理完了,才會是外部的事務,短時間之內,朝廷是沒心思顧及屬國的。


    爺。您與新皇有舊。新皇登基之後。必然要改元,咱們是不是上一批滇銅呢?”


    新皇繼位也是個很麻煩的事情,朝廷內政不決是不會顧及藩邦的,魏夫子知道楊猛的想法,所以就出了一個解滇銅的主意。


    “嗯……滇銅的用處不小,還是算了吧!畢竟川西平亂,朝廷質押了兩年的滇銅,咱們巴巴的靠上去。未必是好事兒,等著朝廷求咱們吧!”


    沉吟了一下,楊猛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三點教起事就在眼前,與其給朝廷上貢,不如等朝廷無兵的時候,讓他來求自己。


    這樣自己的主動權也大一些,現在南疆這邊還有英吉利這個大禍患,放挺了英吉利才是楊家軍出滇的時候。


    “爺,隻怕朝廷的威嚴重。不肯低頭啊!”


    “不低頭?自有讓他低頭的人,咱們不必擔心這些。三點教的洪秀全,會給朝廷一個好大的難堪,咱們隻須看戲就好了。


    讓子祺那邊的暗影,最近動作快一些,許多事情還是需要挑撥的,英吉利是頭大鱷,咱們想三下五除二撂倒他沒點兒狠招是不行的。


    東南半島的棋局,到了現在也差不多該進入對峙時期了,法蘭西和安南走得快一些,這緬泰兩國之間的鬧劇也差不多了。


    隻是爺謀劃的滇越鐵路,卻要延後了,狗日的法國佬,耽誤老子時間,這筆賬以後再算吧!”


    朝廷自然有用到自己的一天,一旦啟用自己楊猛就不會讓朝廷好過,若是朝廷咬死了口,楊猛也有讓朝廷低頭的辦法,三點教的洪秀全就是個不錯的利用對象。


    至於緬泰之間的戰事,這在楊猛看來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雖說死的人不計其數,但鬧劇始終是鬧劇,一個人獨裁的國家,最容易犯這樣的毛病。


    東南半島這局棋,大多對象還是依著楊猛的謀劃在行進的,唯有與法蘭西的合作,有些不盡人意,英吉利橫插一手,讓楊猛失去了最為寶貴的時間,若是按著自己的謀劃來,現在滇越鐵路已經快開工了,可現在看安南的局勢,沒有一年半載,法蘭西很難做出什麽實際性的進展。


    將楊猛的吩咐一一記錄之後,魏夫子幹嘔了兩下,這就是這段時間楊猛的成績,按著兩人的約定,蓮兒誕下麟兒之後,就該是魏夫子了。


    魏夫子有孕,也讓一直隨侍的索朗白瑪變得諂媚了許多,為了家族的傳承,索朗白瑪也是不遺餘力,能文能武的索朗白瑪無疑是閨房的尤物,楊猛還不打算讓她過早的受孕,畢竟藏邊那裏,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對於楊家的實力,藏邊那邊也沒有一個真正的認知,想必再過幾個月,藏邊那邊也會服服帖帖的,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索朗白瑪的好時候。


    緬軍在慢穀收尾,暹羅人退出慢穀整軍備戰,法蘭西也要麵對十萬眾的西山叛軍,而英吉利為了穩妥,依舊還在觀望,朝廷那邊死了老皇帝,來了新皇帝,這段時間,對楊猛來說也是難得的閑暇時光。


    但他可以閑著下麵的人卻不能,秦子祺那邊尤為重要,能否一舉幹倒英吉利,就看秦子祺的謀劃了。


    楊猛悠閑自得,可京師卻是一片愁雲慘霧,雖說裏麵蘊著喜慶,但麵子上的愁雲慘霧,還是要做的。


    多年不見的四色棍,依舊瘦弱,新得了大清的神器,四色棍也表現的相當謹慎。


    隻是這幾天,卻沒什麽好消息,先帝駕崩不久,天津口外就來了兩艘英吉利戰船,這船來的突兀,可是把滿朝的臣工嚇了一跳,天津衛那也算是京畿啊!說來就來,這能不害怕嗎?


    直隸總督探報說是英艦想來吊喪的,這事兒就起了,自從道光年間庚子一戰,朝廷跟洋人就沒什麽交集,吊喪?賓天的又不是他們的君父,何來吊喪一說?


    這事兒四色棍不能獨斷,便找來了軍機的穆彰阿和耆英兩人,這兩人的口徑也是出奇的一致,都說這英吉利人是為求和修好而來,這兩位軍機想讓英吉利人進京,可是大大的壞了四色棍的心情。


    自家老子一輩子也沒向洋人低過頭,這次倒好,老子一死兒子反要低頭。對於穆彰阿、耆英二人的建議。四色棍沒怎麽在意。問了一下自己的師傅杜受田,剛剛登基的四色棍也乾綱獨斷了一把,直接讓直隸總督,拒絕了英吉利人的好意。


    直隸總督那邊一拒絕,英吉利的戰艦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就調頭走了。得了這樣的迴複,四色棍的心裏也生起了大片大片的野草。


    英吉利如此恭順,再想想穆彰阿和耆英。那兩個老鬼,四色棍心裏也多了一些與之前不一樣的答案,究竟是英吉利太厲害呢?還是滿朝的臣工太無能?


    英吉利的戰艦乖乖的退走,無疑給了四色棍很多的信心,而恰巧此時,來了暹羅的求援國書,信心大漲的四色棍,不由的想在屬國彰顯一下自己新君的威嚴。


    做皇帝,很多時候是不能乾綱獨斷的,杜受田無疑就是四色棍的高參。如今新皇剛剛繼位,年號都沒確定。調停屬國的戰爭,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屬國也是有親疏之別的。


    若是朝鮮、琉球這樣的屬國,不用四色棍詢問,杜受田也會支持的,可輪到這暹羅,待遇就不一樣了,暹羅是什麽?南蠻之地的屬國,雖說有藩屬之稱,但杜受田作為一個夫子,是很清楚暹羅與大清的關係的。


    做得好,人家暹羅也不會感恩,做不好,傷的就是新君的臉麵了,這事兒做不得。


    大清沒少參與南疆屬國的事情,尤其是乾隆年間,可哪次不是大敗而迴?暹羅是一個,緬甸是一個,安南又是一個,大清都對這三國動過刀兵,但輸多勝少。


    新君即位就摻和這些攪屎棍子的營生,不是自找晦氣嗎?


    “聖上,將此事交予雲貴總督即可,成與不成,咱們隻看迴報,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依據國勢,杜受田的抉擇很是老道,杜受田一家,累世為官,自有自己家門裏的一套法度,不然也不能從明至清一路為官,許多東西,杜氏還是看的極為清楚的。


    新上任的四色棍,雖說現在正是雄心勃勃的時候,但時間段特殊,即使心再大,這段時間也得夾著尾巴做人,滿朝的臣工們都看著呢!


    一份言語潦草諭令,就在杜夫子的手裏成型了,朝廷隻是給了雲貴總督一道調停的命令,至於由誰去做,做成什麽樣,就不是朝廷的事情了。


    做好了是朝廷聖明,新君有道;做不好就是雲貴無能,所用非人了。


    諭令到了雲貴總督程瞀采手裏,也是難壞了這位器量有些局促的總督大人,雲南的水很深,這個是程瞀采清楚的,做官終是為自己做官而不是為朝廷做官,許多事情看得明白,想的明白,但絕不能說的明白。


    這事兒程瞀采也是知道利弊的,自己一個漢官總督,做好做差都是替罪羊的鬼樣子,調停,就朝廷這個樣子,誰能在乎呢?


    喝退緬甸?弄不好人家還覬覦著大清呢?萬一招來緬軍怎麽辦?安撫暹羅,雲貴的官府都窮的快要當褲子了,拿什麽來安撫人家?說幾句好話,怕是不成的!


    雲南倒是有個鐵打的頂缸人,隻是這人不在雲南,但他不在他的手下還在,調停之事,程瞀采大筆一揮,就交給了迆西道丁保鈞,這位可是個雲南的坐地虎,想來能和緬泰說上幾句話吧?


    “嗬嗬……看不出啊!這老程也是個明白人,知道該找誰頂缸,老爺子雖說不在雲南,但讓丁叔代為前去還是不錯的。


    這樣吧!讓丁叔上道摺子,就說自己的官職不成,可以做布政使大人的前驅,去試探一下緬泰的態度,這樣的話,這事兒才能明明白白的提到咱們楊家,想必老程那邊也不會拒絕的。


    知會老爺子,過段時間大清要亂套了,廣州不是久留之地,這邊還需要他老人家坐鎮呢!


    知會新軍,這段時間加強珠江河道的守衛力量,老爺子一行,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朝廷把難事兒丟給了雲貴總督,雲貴總督則是把難事兒丟給了楊家,楊家也願意做這個事情,各有各的算計,也算是促成了調停。


    “爺,那調停之事,怎麽辦?”


    魏夫子記錄完了之後,也皺著眉頭問了起來,調停,怕是不會那麽順利的。


    “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緬王那邊,丁叔過去想必還能有些麵子,討一道停戰的文書,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緬王的糧食,是咱們供給的,這樣華而不實的東西,想必緬王也不會拒絕。


    至於暹羅那邊,隻要得了緬王停戰的文書,暹羅王那邊總會給個答複的,趁緬軍還沒撤退,這事兒要早早的做了,不然緬軍一撤,暹羅這邊就難搞了。


    至於動刀動槍就算了,咱們可不是苦力!”


    對於調停,楊猛也有自己的見解,朝廷要的是麵子,那就給他這個麵子,南疆與京師相隔千裏,一來二去,這時間都用在了路上,等三點教起事之後,誰還會管屬國的這些爛事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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