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牡丹一行眾人原以為迴洛陽這段路程不會太平靜,所以一路都加了小心。但奇怪的是兩天過去了,卻並沒有人來找麻煩。但這過度的平靜反而使眾人不太習慣,總預感將要有大事發生。也在這時,眾人已到了一個三叉路口,大家辨明去洛陽的大路,正要趕路,從路旁突縱出一個人來,攔住了大家的去路。

    上官磐、皇甫鬆一見有人攔路,幾乎同時從馬上縱起,分施“飛鷹搏兔”,“飛鳥投林”淩空撲擊向那人。

    那人見有人向他攻擊,雙手齊揚,幾十顆鐵蓮子、鐵蒺藜、飛針,從前後左右上中下如網一般向兩人罩到。

    兩人齊喝一聲,一個一招“八方風雨”,一個一招“夜戰八方”,憑空將暗器掃落,又要向那人撲下。

    那人也已將兩把飛刀握在手中欲打出。

    突聽樊平大叫道:“大家快住手,都是自已人。”

    兩人聞聽硬生生將就要擊向那人身上的招式收迴,竟還能倒翻迴馬上。皇甫鬆問道:“牡丹侄女,此人是誰?”

    這時,樊平早已飛身離鞍,縱落在發暗器那人麵前,問道:“肖兄弟,你怎會在這裏?這些天過的可好?”眼中盡是關切之情。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兩人雖隻有數十天未見,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是啊,你這些天在那裏?都做了些什麽?”隨後而到的王木犢也道,暫時將上官飛鳳的死擱在一邊。

    “樊大哥,木犢哥,您兩位可好?”肖俊也激動的道。

    看見樊、王兩人點頭,他才道:“我這些天,唉,一言難盡!”

    跟著又道:“此處非講話之所,我們先找一僻靜處,我也正有一件大事相告。”

    這時李牡丹也引上官、皇甫兩對父子過來和肖俊作了介紹。眾人就走到路旁不遠半山腰一僻靜處坐下。

    大家分找石塊落座後,李牡丹向肖俊問道:“肖兄弟,聽無忌兄講,你在攻打‘客來居’客店時,突然失蹤。不知是何原因使你不告而別?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唉!”肖俊長歎一聲,其中竟充滿了蒼桑,跟著臉色一變,興奮得,答非所問的道:“李姑娘,我這裏有一位朋友想見你,我想你,還有你們大家”說到這裏又看了一下在坐眾人,才續道:“一定也很想見他?”

    李牡丹一皺眉,剛要說什麽,卻見肖俊立起身拍了三下掌。

    隻見數十丈外的草叢中,一個三尺高的大石後,立起一個蒙麵黑衣人來。

    眾人心中開始一緊,後見那人隻有一個人,都放下心來,但警惕之心卻絲毫未減。

    那人越走的近,李牡丹越覺得那人身材、步法很熟悉。待那人快走到麵前,她已猛醒起此人是誰?驚問道:“你是李三?”

    那人先除去蒙麵黑布,又揭去一張人皮麵具,顯出一張鼠須長麵中年人的臉,不是李三是誰!

    李三這時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痛苦,滿眼是淚,向李牡丹就跪拜下去,邊跪拜邊道:“小姐,屬下可找到您了!”

    李牡丹剛要阻止李三行禮,上官磐已到了她身側,道:“李侄女,小心有詐。”

    李牡丹轉頭看了他一眼,感激的一笑,又轉向李三。

    但李牡丹雖沒用手扶,李三卻覺得有一股柔和,但又不可抗拒的力道將他托住,使他拜不下去。

    李牡丹又看了一會兒李三,道:“你真的是李三。但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和肖大俠在一起?八月十七日那晚你是否給左丘帶過一卦血書?”

    李三硬咽著道:“我……”不知是傷還是痛,或者別的什麽原因,一時間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一見大急,紛紛追問,但李三卻越發說不出話來。

    卻聽肖俊道:“算了,你們大家別逼他了,還是讓我來替他說吧!”

    眾人齊又望向肖俊。

    肖俊道:“話要從我在‘客來居’大店失蹤那件事說起。”

    原來肖俊和丐幫杜長老,李大管家繞至“客來居”大店後門,又觀察了一會兒,見店中並無動靜。三人互相一遞眼色,杜良就點燃煙花,發出了進攻的信號,跟著率眾攻入了客棧。

    正衝殺間,肖俊見一高房上藏著幾個敵人,手持弓箭居高臨下向丐幫弟子亂射。就一邊發出暗器,一邊衝上高房。待他將高房上的敵人消滅,卻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住。

    隻見在一條窄巷內,準確說應該是兩座房中間,有十來個敵人守著其中一所房子的門。凡是衝過去的丐幫弟子還未到門前,就被敵人殺死,而且一個個死狀極慘。

    ——有的胸已中刀明明活不成了,卻又被砍去了頭。有的頭已被砍去,卻又被人接連幾刀砍去了胳膊和腿。有的則剛好相反,先被砍去四肢,然後才被砍去頭,那掉在在地上的四肢居然還在不停的顫動。

    肖俊見狀大怒,雙手暗器以“滿天花雨”攻向那幫敵人。人也隨後攻到,掌、肘、腳、膝齊施,不大一會兒,那幫敵人已全部入帳。他也借勢衝入房中。

    剛衝入房中,隻見房子左方一角地麵上露出一個兩尺左右的黑洞——那黑洞也正在快速的縮小。

    當下不及多想,在那黑洞未來得及完全關閉前,先撒出一把暗器,跟著運起護體身功,隨著那暗器一塊攻入黑洞中。

    一入黑洞,肖俊已根據暗器擊在四壁上和落地的聲音,判斷出這洞的大小和深淺。

    當下落入實地後一招“夜戰八方”將全身護了個風雨不透。但奇怪的是卻沒遭到預想中的襲擊。

    他加著小心在黑暗中立了一會兒,細聽周圍並沒動靜,當下裏一手扣著暗器,一手掏出“千裏火”點亮了一個火斬子。借著火光隻見左後有一條道路,黑幽幽的也不知道通向何處,有多遠。

    又略停了一會兒,見還沒動靜,就抬腿向前走去。隨著洞的走勢左轉右轉,也不知走了多久,突覺後麵有兵刃襲到之聲,當下不及多想,迴身左手一揚,一把暗器已打出。

    隻聽一聲慘叫,後麵偷襲那人已倒了下去。

    就在他轉身打出暗器的一刹那,一枝長槍幾乎無聲無息,但卻迅疾的已到了他的後心,槍尖幾乎挨著他背後的衣服。

    這杆長槍就向隱伏在草叢中的毒蛇,在獵物疏於防範的一刹那(也就是肖俊轉身,後背空門盡露的一刹那)突然嚼出,給敵人以致命的一擊。

    但就在搶尖要破衣而入的一刹那,肖俊已向前麵撲倒,同時右腿向後上掃,一腳將長槍掃開,同時迴身,左手一揚,隻聽一聲慘唿,那使長槍者已棄了長槍,兩手抓住胸口的刀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信這是真的,略停了一會兒,終於倒地。

    肖俊這時早已立直身子,左手也已又扣了一把暗器,但卻再沒有敵人來犯。

    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沒動靜,他前行幾步,借著火光將倒在麵前的人翻了個身。隻見那人是個三十左右的漢子,但他卻並不認得。

    又迴過頭來,先看見一條繩鏢的鏢頭(心中道好險,若剛才自己反應出手稍慢一點,那現在倒下的可能是自己)又順著連著鏢頭的繩子,在三丈外發現了一具臉和胸口都插著無數暗器的屍體。

    但他心中卻奇怪,自己這一路都加著小心,沿途也沒見有別的叉路,這人怎能從自已後邊偷襲?

    當下重新換了個火折子,向來路走迴。轉過兩個彎,隻見洞壁一側開著個門,門內卻隻有兩尺深,剛好一個人藏身,心中才恍然大悟,又迴頭走去。

    終於,前麵由低到高出現了一級級的台階。肖俊在台階前立定,抬頭望去,隻見台階的盡頭上方出現了一塊鐵板。

    他石階而上,在鐵板下方立定,用力向上一托,居然托不動。急忙運起全身功力向上一掌。但聽“轟”的一聲,那鐵板不但沒被震開,他自己卻被反彈之力震的向後退了好幾個台階。

    肖俊見強攻不成,就知道這道門戶是由機關操作,非人力所能打開的。就舉著火折子在四壁察看起來。

    察看了半天,心中十分焦急。原來這鐵板四周的牆壁是由一塊塊大小不等的石塊組成,並未見有機樞。

    他雖然焦急,但卻並不失望,繼續找著,終於眼前似乎亮了一下,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剛才這個地方似乎也亮過幾下!

    於是將火折子舉近那亮處——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在這石洞中它居然比別的石塊都略光滑了點,所以火光一映,它才比別的石塊都亮那麽一點。

    但它為什麽比別的石塊光滑——肯定是有東西經常磨擦它。

    肖俊心中念了聲佛,伸手扣在那石塊上、左轉、右轉,都不動,向懷裏一拉也不動,於是一推。

    隻聽“紮紮”一陣響聲,頭上現出了一方天空,但光線卻並不太強。原來這時太陽已經下山,夜幕已開始降下。

    肖俊卻已不及多想,除下衣服先扔了出去。人也隨後飛出。在空中一招“遙子翻身”看看就要落地,卻慘叫一聲,仰麵朝天摔落在地上——他胸口插著一把飛刀,大半截已沒入他的體內。

    跟著隻見在離他五、六丈遠處的草叢中立起一個蒙麵大漢。那大漢陰笑著道:“任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邊說邊欲向肖俊的屍身走來。

    那知剛抬起腿,突然傳來一陣嘯聲,那大漢聽見嘯聲,原本充滿得意之色的眼神卻暗了下來。隨即轉身,展開輕功身法向嘯聲傳來處奔去。

    這邊的地洞口卻已自動合上,上麵居然長了一叢蒿草,肖俊正倒在那叢蒿草旁。

    突然,那把大半截都沒入肖俊胸口的飛刀,居然隨著一陣“咯吧、咯吧”的聲音,如竹子拔節一般,一節一節的由身體內“吐”了出來。

    隻聽“咕”的一聲,肖俊竟吐出了口氣。人也坐了起來,一手拿著那由身體內“吐”出的飛刀,道:“好小子,居然想暗算我,你還差得遠呢!”

    說罷,縱身而起,飛速向那蒙麵大漢去的方向,那嘯聲傳來處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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