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平聽李大管家說完,點點頭。又讓李大管家把李奇、李仁請來問了一遍,兩人和李大管家說的怎樣發現李中州屍身的經過並沒有出入,就讓兩人人去了。

    當下向眾人道:“李前輩昨夜被害;‘江湖英雄令’也是昨夜被盜。我想這中間可能有些關聯。這裏大家既已看過,我們不如到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看一下,然後大家再商討,看能不能找出些線索。不知眾位以為如何?”

    眾人齊應聲好。於是由李大管家代路,大家齊趕往後山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

    眾人到了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先看了三具屍體。就分別一個一個的向那洞中走去。

    輪到樊平時,他隻見那石洞約一丈來高,六七尺寬,卻不知深淺。門口散著一些石塊,可能是被雷震子炸壞的門戶的碎石。進得洞內又看到如門口一般的兩堆石塊,應該是第二、三道門戶。跟著洞內一寬,借著引路莊丁的火把望去,隻見那洞有三間房大小,迎麵一個八仙桌大小高低的石座。

    李大管家道:“‘江湖英雄令’原來就在那石座上。我和小姐及李義進來時匣子已掉在地上。也不知是盜賊偷去‘江湖英雄令’後棄在那地方,還是被雷震子爆炸震落地上。”

    樊平從一個莊丁手中要過火把,仔細的看了那石洞四周,又順著來路一路看出了山洞。

    到了外麵,見南宮無忌正在問李依和李田是怎樣發現李寶、李劍被人害死的。李田道:“我們倆來換他倆個的班,連叫他們幾聲他們也不應。用手一推,他們原本立著的身子卻倒了下去。用手一摸,兩人都變得冷冰了。就叫李依去急報李大管家知道。李大管家看了道:‘這兩人既已死了,那瞎子恐怕也完了!’我們一看,那瞎子果然已死多時!”

    南宮無忌問完,向大家道:“李前輩被害現場和這裏我們大家都看過了。大家有什麽發現,不如到議事廳去說如何?”

    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到了議事廳,大家落座後,李大管家道:“兩處現場眾位俠士都看過了,不知有何見解?”

    南宮無忌道:“兩處現場除李依、李田、李奇、李仁四個雖發現,卻沒有進入查看。而李大管家,李三管家和李姑娘因事關己太甚,傷心過度,可能不會發現什麽。除他們外,第一個到兩處現場的是斑大俠。他必會比我們多見到點什麽,還是請他先說說吧?”

    斑馬聽了道:“我雖早到現場,但也隻會替他們悲傷、憤怒,卻沒什麽發現。到是南宮大俠,到了以後鎮定自若,還是請你先說說吧。”

    南宮無忌道:“既如此,在下就先開個頭,拋磚引玉。有什麽不當的地方大家再補充。”接著又道:“不過在我說出推測之前,還有幾個問題要問,諸位知道的不妨道出。這對找出兇手有很大幫助。”

    上官飛龍道:“南宮兄弟不必客氣,有話快問。”眾人也紛紛附合。

    南宮無忌道:“第一個:李前輩及其餘四人的死亡時間。我隻能看出他們是在二更到五更中間被人殺死的。誰能知道的更具體點?”

    溫玉道:“據我看,李前輩他們主仆五人是在三更時分被人殺害的。隻不過李前輩和李司稍微早一刻。”

    王木犢道:“這你如何能那麽肯定?”

    溫玉道:“我們溫家是以製毒和解毒聞名江湖的。因而江湖中許多人受傷或中毒後都到我們溫家求救。有些傷重的就救不活。久而久之,就從屍體僵硬的程度,顏色氣味分變出他們的死亡時間。這方麵的經驗比公門中最好的仵作一點也不遜色。”

    南宮無忌點點頭道:“第二個,請問李大管家,那個瞎子、李寶、李劍三人武功如何?”

    李大管家道:“那個瞎子不會武功。李寶、李劍和其餘四位保護藏‘江湖英雄令’山洞的人的武功,都不弱於我們四大管家、‘四大護法’。這一點我們小姐可以證明。”

    李牡丹聽了點點頭。

    李大管家見了又繼續道:“這是因為我們莊主認為,守衛藏‘江湖英雄令’山洞的人必需無名氣,功夫又高。因為有名氣,武功又高強的人,一來怕他們奈不住這般單調卻又重大的工作;二來名氣大又功夫高,別人若盜‘英雄令’時,就容易查知他們的底細。而采取相應的措施下手。”

    “若是無名,武功又高強,別人盜‘英雄令’時就會輕視他們。那樣偷盜的賊就會因低估輕敵而失敗。”

    南宮無忌點點頭道:“第三點:藏‘英雄令’的山洞的三道石門會不會是被人用鑰匙打開的?也就是說,你們三人有沒有把那九把鑰匙丟失、被盜;借於別人過?因而被人仿製了。”

    李大管家道:“這不可能。因為李莊主將九把鑰匙交與我們三人時,不光不許借與別人,誰若丟失或被盜,必需立即報與他知,他就不追究其責任。否則,就要處以重罰。另外還規定,我們三人所保管的鑰匙要貼身藏好,一刻不許離身。就連洗澡、睡覺也不能離身。誰若有事離莊,必需把鑰匙交與莊主親自保管。而且還規定每人的三把鑰匙不光不許給外人看,就連各自的父、子、妻、女也不許給他們看。我們保管鑰匙的三人之間不光不許私下交換保管。就連互相傳看都不行。”

    “而且我們三人雖保管著鑰匙,但那三把是開第一道門;那三把是開第二道門;那三把是開第三道門的鑰匙,我們卻不知道。在今天以前知道的隻有我們莊主和我們小姐。我們小姐還是兩個月前才知道。因為我們莊主發現江湖亂象已生,怕他萬一有個閃失,到要用‘江湖英雄令’時,連個能打開山洞的人都沒有。就找我們兩個管,‘四大護法’中除錢強外的其餘三人護法商量。要將秘密告訴我們其中一人,讓我們大家推見一個。我們大家齊推舉我們小姐。因此我們小姐才知道的。”

    “而且在今天之前,除設計製造機關的已故‘巧手斑家’上代大當家斑魯外,隻有我們莊主進過那山洞,而我們莊主也隻進過三次。那三次都是因有邪惡幫派危害江湖,我們莊主需動用‘江湖英雄令’調集豪傑才進去。別的人甚至連第一道門跟前都沒走到過。因為莊主規定除他本人外不許任何人走到那石洞門前。而莊主每次開門前都讓我們三人把鑰匙交與他,我們三大管家和‘四大護法’,以及護洞的六人都在門前候著,他單獨一人去開門取‘江湖英雄令’。”

    “我說的你若不信,可問我家小姐。”

    李牡丹聽了又木然的點點頭。

    “再說,依溫大俠所言,守洞三人是在三更後約一枝香後被殺死的。也就是說盜賊是在那時開始偷‘江湖英雄令’的。而那時我和小姐都在大廳。李儀也正好有事來到客廳。這大家都看到了。依我們莊主所立的規矩,保管藏‘英雄令’山洞洞門鑰匙的人,必需把鑰匙貼身藏著,一刻不許離身。那時老奴所保管的鑰匙還在身上,我相信李儀和我家小姐也必把鑰匙帶在身上。”

    李牡丹和李儀也都表示,那時鑰匙確在身上帶著。

    這時突聽高功大聲道:“南宮兄弟,你的問題問完了麽?如問完了,請說出你的推測。”顯已不耐。

    南宮無忌道:“高兄別急,在下該問的已問完了。”

    接著又道:“如在下推測的不錯,那刺殺李前輩主仆五人和盜‘江湖英雄令’的人應為一人。那人不光武功已到超一流境界,就是對機關消息,用藥或說用毒也已達到超一流境界!”

    高雅聞言道:“你是說李老伯主仆五人是被同一人所殺。而‘江湖英雄令’也是那人所盜?”

    南宮無忌點頭道:“不錯。以溫兄所說五人死亡的時間來看,那兇手先暗算了李老伯和李司,然後又到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前暗算了瞎子、李寶、李劍。然後打開山洞機關,盜走‘江湖英雄令。”

    斑蘭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南宮無忌道:“因為天下武功門派雖多,但每個人的動手習慣,內功和手法卻都不同。有經驗的人就可以從被害人的創口看出兇手的殺人習慣、手法、武功高低。”

    “被害五人中,李老伯是左肋中刀;李司是前胸中刀;瞎子是後心中刀;李寶和李劍都是鳩尾穴被點中震動心髒,血滯而亡。而他們兩人中李寶是被用利器點中穴道而死。他身上的創口雖小,但從創口依然可以看出,他與李老伯、李司、瞎子的創口同屬一個人,一件兵器,兩種手法所傷。而他所中的點穴手法又與李劍相同。所以我說他們五人是被同一人所殺。”

    “可以這麽想,那兇手先殺害李盟主和李司。又趕到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突然出手先殺害了那瞎子。緊接縱起左右開弓,左手指點中李劍。右手因來不及收刀,便用刀擊點中李寶。兩人突遭襲擊,還來不及反應就死了,但身體卻依然站著。別人見他們還站在那裏,卻不知已死了。”

    “從被害人的創口和所中點穴手法看出五人是被同一人所殺,這方麵的經驗我想溫兄經驗比我要強出許多。不知你認為在下說的對否?”

    溫玉道:“南宮兄弟太謙虛了。你說的五人同是被一人所害的觀點在下也讚同。”

    溫玉話才說完,卓雲接口道:“南宮兄,你說殺李前輩主仆五人的兇手是一個人,我們相信了。但又說也是他打開機關盜去‘江湖英雄令’。為什麽不是他先殺了人後,又招一個對機關消息有很高造詣的人幫他打開機關,盜去‘江湖英雄令’呢?”

    南宮無忌道:“理由很簡單——因為他若殺過人後又招來一人幫他打開機關,那人功夫若比他低,就算完後他將那人留下的痕跡進行清掃,在黑夜中必有遺漏。況且那裏每隔半袋煙功夫必有一隊莊丁巡邏路過。但我們已仔細搜看過,卻沒一點痕跡。”

    “若他招來之人武功和他一般或比他高,那他在對付李莊主、李司、瞎子、李寶、李劍時,就會兩人同時出手,因為兩人同時出手要比一個人多出許多勝算。況做的又是這等大事。所以我說既是他一個人殺人,又是他一個人打開機關,盜走‘江湖英雄令。”

    皇甫高節道:“依你說那兇手一人殺了李老伯主仆,並打開機關盜去‘江湖英雄令’,所以說那人不光武功以到超一流境界,就是對機關消息方麵的造詣也已至超一流境界。卻又為什麽說那人是個用藥或說用毒高手呢?”

    溫玉聞言已接口道:“這個問題由我來替南宮兄弟對大家解釋一下吧。”

    “我想大家都知道在這種天氣(八月間)若有人被人用刀劍殺死,他的屍體必會招來許多蒼蠅。”

    皇甫高義點頭道:“不錯。”

    “但我們在李盟主、李司、瞎子、李寶、李劍被害現場,卻沒見到一隻蒼蠅。而且被害現場甚至連血腥味都聞不到。大家知道為什麽?”

    眾人紛紛道:“為什麽?”“怎麽迴事?”

    溫玉道:“因為兇手在李盟主、李司、瞎子、李寶、李劍被害現場撒了一種藥粉。這種藥粉不但能迅速把血腥味,屍體味淡化掉,使人聞不到,還能使蒼蠅不敢飛來。”

    “因為血腥味,屍體味和蒼蠅,都會招致敵人迅速發現出事了。那樣兇手說不定還來不及偷走‘江湖英雄令’就被人發現了。”

    “而那種藥的用法又十分講究。用少了就起不了作用;若用的多了本身就有一股異味。必需根據屍體的重量大小,以及創口的大小計算出血的流速、流量,在什麽時候血不流了。再根據這些下藥,讓藥定時定量發揮作用才行。人若能把藥用到這種地步,就必需精通藥理,對用毒、下毒就不會陌生。因此南宮兄弟說兇手不光武功進入超一流境界,就是對機關消息和用毒都已進入超一流境界。”

    上官飛龍聞言道:“既如此,我們不是可以依這藥粉為線索,查出誰能配這種藥,他都給了誰,而查出兇手了麽?”

    溫玉搖頭道:“沒用的。這種藥是一百多年前我們溫家‘製毒派’一位老人無意間造出來的。造出後又覺得無甚用處。因為江湖中仇殺,把人殺死後,誰還會去勞神用藥粉把血腥味,屍體味化去,使蒼蠅不敢來。或將其掩埋,或用化屍水化去,或根本不管。況且這種藥一年中也隻有六七個月有用。所以就連藥方也棄去。我也是無意間翻我們家製毒史時看到這一節。本想江湖中已無人會造,更不可能有人會用,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出現了。我想南宮兄弟恐怕也是從他們家記載江湖軼事的書中得知的。”

    南宮無忌點頭讚同。

    “有一點我不明白,通常一個人作案後,都會想辦法毀屍滅跡,破壞現場。象溫兄所說的用化屍水化屍,用火燒;或幹脆用‘江南霹靂堂’的火器將之毀滅。這個兇手為什麽不這麽做?況且,他既是個用毒高手,為何不在現場下些毒,將咱們一並害了?”慕容有情道。

    南宮無忌道:“因為那人知道若在殺人現場下毒藥,咱們這幫人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特別有溫兄在這裏,必能發覺並解去他布的毒。”

    “李幫主因年青時一件奇遇飲了‘長生液”已百毒不侵,連化屍粉也化他不了。而那兇手若放火或用火藥來炸毀現場。一來有可能正動手時被人發現;二來,他也就沒機會去偷盜‘英雄令’了。因為前麵既已出了這麽大的事,後麵的瞎子、李寶、李劍必然會加強戒備。而在他們戒備時,就算那兇手突襲還能殺了他們,他們也能在臨死前發出警訓。而昨夜他若不盜‘江湖英雄令’,莊中又出這麽大的事,李姑娘必會用‘英雄令’調動天下英雄、能人奇士,幫她調查偵破此案。那兇手不光沒機會偷盜‘江湖英雄令’,隻怕很快就會被查出來。”

    “就算那兇手不怕盜不走‘江湖英雄令’,隻在殺人。若毀屍滅跡,用火立即就會被人發覺,若用火器炸藥,咱們隻需請來‘江南霹靂堂’雷功大當家,他隻要查看一下那暴爆炸後的碎片,就知道那火器是江湖中誰所造,尋此線索很快就可查出兇手。”

    “但那兇手還是對作案現場進行了破壞,因此我們在李老伯和李司被害現場隻看到了兩具屍體,別的幾乎什麽也沒發現,這是兇手作案後把他作案留下的痕跡抹去了。”

    “兇手做的最妙的就是,他不光打開了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的三道石門,而且又另外裝了九把鎖。使我們因打不開門而不得不破門而入,因此反到替他把作案的痕跡湮滅了。”

    上官飛龍道:“照你的推測,兇手確應是一個武功,機關消息,用藥都到了超一流境界的人。向這種人江湖中卻不多,所以查起來應當不太困難。但就怕那人是一個隱居多年的無名之輩,那樣就困難了許多。”

    南宮無忌道:“這兇手若真是無名這輩,查起來地確費事。但這兇手卻應是個有名氣之人。不光有名氣,而且和李老伯還應當是相當熟識之人!”

    “因為從這兩件血案來看,那兇手對山莊的情形相當熟悉。所以才能兩次抓住兩隊莊丁巡邏的空隙先後刺殺了李老伯主仆五人。所以他必定知道,看守‘江湖英雄令’的六人,每夜三更換一次班。他才選擇換班後先暗殺了瞎子,緊接著又偷襲殺死李寶、李劍。”

    “因為他知道三更換班以前若動手。動的早了。看守的人因為精神正處在最佳狀態,他未必能一擊殺的了對方。而對方一旦發出警訊,他即便殺了看守的人,必為莊中其它人所發現,稍受阻攔,我們這班人就會趕到,那時他想全身而退,恐怕不容易。”

    “他若動手的晚了,就是殺了三人,說不定正打山洞大門機關,或打開山洞大門還未來得及逃走,就被換班的人發覺了。因為要打開那山洞大門畢竟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在三更換班後動手,因為換班的人剛從被窩中出來,睡意還未全消,耳目還未恢複到正常狀態,所以容易得手。也有充足的時間去打開山洞大門的機關。”

    “也所以他先殺了不通武功的瞎子,然後刺殺了李寶、李劍。”

    “因為他知道他若先殺了李寶、李劍兩位,迴頭再去刺殺那瞎子。那瞎子在黑夜中又是在地洞中,他不容易看清對方的要害。若一擊不能致命,那瞎子就會發出警訊,那他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當然山莊的內部防守情況對方也可以通過別的方法打聽出來。但有一點足能說明兇手是和李莊主熟識之人。”

    “那就是李莊主被害現場。我想大家一定注意到門窗房頂都沒有損壞。屋內也沒有交手打壞東西的痕跡。再加上李莊主死時的表情,他頭向左側著,似在聽人說什麽,而創口又是在左邊。再加上李司死時那驚訝帶著憤怒的表情。那兇手既不是破門窗而入,那就是由門走進去的,而由門走進去,必然是經過李莊主同意。這所有疑點加起來,就足以說明兇手一定是李盟主熟識之人。所以他才能經過李莊主同意進入書房。而他進去後又說有要事要講,走近李莊主左側,在李莊主沒有防備之下,突然用利器從左側將李莊主刺死。而這時李司在旁邊伺候也正好看到。他於是一愣,奇怪這人怎會殺李莊主,甚至已開始憤怒。但就在他一愣這一刹那,那兇手拔出刺在李老伯身上的匕首,又將他也殺了。”

    “開始你說兇手連殺李老伯主仆五人,若他不是李老伯熟識之人,自然武功應在超一流境界。但他若是李老伯熟識之人,卻未必。比如李大管家,他要殺李盟主,就算武功未到超一流境界,也照樣能夠成功。”高雅道。

    南宮無忌道:“李老伯的武功我想大家大概也都知道。江湖傳言他的武功不在除葉孤鶴外的其餘‘五絕’之下。這以李姑娘的武功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那兇手武功未到超一流境界,而如李大管家一般,即便李莊主不防備,他突然一劍刺出,李莊主也能在他劍剛入肉而不及心髒時避開要害反擊。”

    “再說那兇手武功若未到超一流境界,他殺了瞎子後,緊接著又偷襲李玉、李劍時,以他兩人的一流身手,不會隻到被人殺死還沒感覺到有人偷襲。這從他兩個臉上略帶睡意,毫不驚訝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

    斑蘭道:“那人身手既已到超一流境界,會不會是先殺了李司,再殺了李盟主?”

    南宮無忌道:“這不可能,因為以李老伯的身手,沒人能先殺了李司然後再一擊殺了他。”

    “別人或許不能,但一個人肯定能!”樊平道。

    “誰”?眾人齊聲道。

    “蕭狂。而且他對奇門遁甲,機關消息用毒方麵都到了超一流境界。但這兩件血案決不會是蕭狂幹的。”樊平道。

    “為什麽?”左丘冷冷的問道。眼神一如以往一般冷漠、麻木、空洞。

    “一是因為蕭狂遠在離此千裏外的‘聽濤山莊’。以他和白姑娘的關係,他不可能丟下白姑娘,不為白莊主在子時療傷而來刺殺李前輩主仆。”

    “二是要是蕭狂出手,李司根本就沒機會看到他出手。臉上也不會有那種驚訝不信甚至憤怒的表情。他殺了李司後隻需從前麵當胸一劍把李老伯殺死即可,大可不必舍近求遠繞到左側再出手。”

    “當然更不可能是蕭狂先殺了李莊主,然後又再殺了李司。因為以李莊主的身手,在蕭狂殺了李司後,李莊主尚且沒機會代出表情,李司更沒可能在蕭狂殺了李莊主後臉上代出表情。所以兇手武功雖高,卻還是不及蕭狂很多。”

    “以你所說蕭狂確應不是兇手。不過以南宮兄弟所信,那兇手是一個和李老伯熟識、武功、機關消息,用毒都到超一流境界的人,向這種人想不出名還真不容易。但這種人雖不多,江湖中卻也還有近二十位,而且大多住處離此都很遠;有兩位在苗疆;有兩位在塞外。再說,對方既已作了此案,想必提前以有所準備,找個假證當不成問題。如果兇手距此遠又有假證,查起來豈不大費周章?”上官飛龍道。

    南宮無忌道:“雖說人數多,大多距離遠。但象這種人有名望之人平常一動都引人注目。何況至‘江湖六絕’五死一殘之後,江湖中亂象已現,各門派都十分注意江湖中的動靜。所以這人既來到洛陽,必然被各門派所注目。就算他來的隱秘不為人知。但他若作案後連夜趕迴,想不被人發現是不可的。他若不走暫留在洛陽我們也就更好查了。假如是家住洛陽或附近誰幹的,即便他找了假證,俗語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我們隻要認真調查,合理推理、取證,還是能找出兇手的。”

    “我想南宮兄弟心中一定已有安排,不妨說讓出來大家聽一聽。”上官飛龍道。

    南宮無忌道:“我心中確有一點想法,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

    “我想大家現在應趕到洛陽城中先聯絡丐幫,再聯絡別的門派幫會。查一下外地來在洛陽、家居洛陽或附近,附合剛才所說條件之人。還有昨晚、今天離去又符合剛才所說條件之人。然後再逐個排出,找出最可疑之人,我想那人就算不是兇手也差不多了。”

    眾人聽了紛紛叫好,讚同。

    “我看不怎麽好!”卻聽一個聲音道。

    眾人紛紛將看著南宮無忌的眼睛轉注向那人——樊平。不由的紛紛問道:“為何不好?哪裏不好?”

    “因為兇手現在還在山莊之內,而且就在我們在場諸人中。”樊平平靜地道。但眾人卻能從那平靜中感受到如鐵板釘釘的肯定意味來。

    “你怎麽能這麽肯定?”李牡丹急道,臉上眼中也由剛才的悲淒灰暗轉為激動、亮麗。

    “因為以李莊主的精明才智,在將要做大事之時,必定非常小心。若不是山莊內,又三更來訪,就算是熟人、老友,也必會感到奇怪,因而生戒備之心。以他的武功若有戒備,除蕭狂外可以說無人能偷襲成功。最多隻能致傷,而不可能一擊致死。因此半夜來訪之人,也就是兇手,必定是山莊內的人。最起碼也應是昨日已在山莊,又和李莊主熟識,又是他認為可信不疑的人。”

    “依南宮兄弟剛才的推測,以李大管家、二管家、三管家,‘三大護法’的武功又不足以暗算李莊主,所以他們應排除在外。”

    “李姑娘是他的女兒,自不可能殺李莊主。”

    “所以,山莊中武功高到能暗算李莊主的人,就剩下我們十七人了。”

    “李莊主要吩咐咱們做大事,所以把每個人的來曆人品都調查的很清楚,對我們自然也無懷疑。我們中誰若三更說找他有事,也因為前麵正開著宴會,他必定不作他想,反而會關心地問我們有什麽事。所以兇手必定在我們十七人中。”

    “據溫大俠所說,李莊主主仆是三更遇害的。所以,我們隻需在屋內這十七人中問三更時各人在做什麽,誰可作證,那無人證的人,雖不能說是兇手,但嫌疑卻最大!”

    樊平話剛說完,眾人已齊望向左丘、王木犢。

    王木犢見了道:“你們看著我們倆做什麽?”

    李牡丹一字字的道:“因為從下午到四更天,我們大夥都在客廳把酒話江湖。隻有你們兩個在一更天左右幾乎不分前後離去,卻直到四更天散席還未見人影!”

    也就在這時,左丘突然出了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笑問江湖之二誰是兇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霍樸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霍樸真並收藏笑問江湖之二誰是兇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