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派去調查的人居然發現你們家鄉沒人知道你會武功?”李中州道。

    “會不會武功與人品的好壞並沒什麽關係!”樊平道。

    “不過,以你當時的武功要奪迴店鋪並不是什麽難事。為何要多受那麽多罪?”

    “因為做出要我爹賠償的決定是由官府和商會經過調查審判共同決定的。許多人亦是被愚弄作的證人。而最重要的證人在官府和商會做出決定後不久就死了。我根本無法向別人證明我老爸是被別人坑的,就算用武力逼迫那人當時承認了,在公堂或商會會堂他若反悔,別人反而會說我以武欺人,與自己、家人反而更沒好處。”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師父當時對我說,一個人若不經過一番磨難、挫折,對生命、人生、社會的理解就不深刻。人隻有在塵世受了磨難,才會變的深刻、成熟。也才能把自身、心,煉的鋼鐵一般。而當身心煉的如鋼鐵一般時,所有的不幸與打擊對他來說已不算什麽。外間再大的誘惑、打擊對他也起不了作用了。”

    “一個人順順當當的成功,不如說是一種舒舒服服的失敗。”

    還有一點樊平沒說,那就是他的“修心養性神功”是用心去悟:心受的磨難,承愛的壓力越大,對人生的理解越深刻,悟到的人生境界越高,功夫也越高。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別的什麽,樊平就告辭出來。走出不遠正遇到王、肖二人。兩人跑上前來,王木犢道:“樊平,你這個家夥真想死我了。”

    肖俊也道:“是啊。樊大哥,分別後我們雖斷斷續續聽到一點你的消息,但具體的卻不知道多少。走,咱們尋一處清靜之處好好聊聊!”

    樊平道:“其實我也挺想你們的。對了,李姑娘,南宮無忌他們大家呢?”

    王木犢道:“剛才聽莊丁來報‘老字號溫家’總掌門溫義的長子溫玉。‘江西離家’大當家離鬆的大公子離江,剛才一塊到了。李姑娘他們過去迎接他們去了。我和肖俊因急著想見你,所以沒去。”

    當下三人找了個幽靜之所坐下,樊平先講了上次離別後自己和蕭狂遇到的事情。剛要讓王、肖二人講一下分別後兩人的情形,王木犢突然立了起來向剛才三人來處叫道:“你既然來了,有什麽話就過來說吧。這裏也沒有外人。順便再見一下樊大哥。”

    樊、肖二人順著王木犢眼望方向看去,從樹後轉出一個十八、九歲,身著湖綠色衣裙,腰掛柳葉刀、身材苗條,貌美如花,嫵媚中又透著處子純真的姑娘來。

    原來她在樹後向王木犢招手,沒想到王木犢反叫她過來,待要隱藏已是不及,隻好走了過來。

    到了麵前,王木犢道:“這位肖兄弟我們經常見,就不再介紹了。這位是樊平樊大哥,剛才你也見過了。”

    又向樊平道:“她剛才你也見過了,也不用我再介紹。”

    那女子略紅著臉,卻也很大方的叫了聲:“樊大哥,肖兄弟。”

    原來那女子卻是“上官世家”大公子上官飛龍的妹子上官飛鳳。

    眾人互相見了禮,三人請她坐下,她卻道:“我大哥剛收到我爹派人送來的信,信中說我娘因思念我而積勞成疾。他讓我下山會同我三哥即刻動身趕迴家去。我是來和你們大家說再見的。”說是和大家說,眼卻望著王木犢。

    肖俊已笑著道:“恐怕隻是和你木犢哥說再見吧!”

    上官飛鳳臉更紅了點,嗔怪的看了肖俊一眼。

    肖俊道:“好了,木犢哥,你快去送一程,別讓人家再站著等了。我和樊大哥還有許多話要說呢。”說吧一推王木犢。

    王木犢道:“那您二位寬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那女子也矜持的向樊平道了聲再見,卻瞪了肖俊一眼。肖俊卻做了個鬼臉。

    兩人走後,肖俊向樊平說,從上次分手後,他和王木犢就迴到洛陽他們經營的店鋪中,在八、九天前接到李中州的信,才一起趕來“牡丹山莊。”

    樊平聽完後道:“木犢和上官飛鳳不會是在牡丹山莊才認識的吧?要是在牡丹山莊才認識,隻有十來天的時間,關係不可能達到現在這個地步。”

    肖俊道:“那是自然。你看,木犢哥已經迴來,還是讓他自己對你說吧?”

    說話間,王木犢已到了麵前,聞言道:“好,我說就我說。”

    肖俊道:“木犢哥,你也不多陪嫂子一會兒,這麽快就迴來了。”

    王木犢道:“我見有她大哥、三哥在,就迴來了。”

    肖俊道:“什麽她大哥、三哥,應該說你大哥、三哥才對。”

    王木犢也不分辯,就說起她和上官飛鳳認識的經過來。

    雨滴滴嗒嗒地下著,在地上的小水坑中濺起一圈圈的波紋,冒起一個個小泡。

    這種天氣正是許多店鋪,特別是飯店生意冷清的時候,因為大多數人都呆在家裏,或睡覺或和家人聊天。要是這個時候有人到飯店吃飯,必定很受歡迎,因為好不容易有個客人,店家怎麽會不高興呢。

    可現在這個客人並沒使王木犢高興。他本是一個樂天派,一副吃飽了飯什麽都不管,看到什麽都感到高興。就算不注意踩著一灘狗屎,他也會樂哈哈的說:“今天我真勇敢,別人看了半天都不敢踩的東西,我就毫不猶豫的踩了一下。”

    因為今天這個客人特別怪。居然也不要菜,一口氣已連喝了三壺“燒刀子”!

    “燒刀子”一般人能連喝兩壺已經不錯。不過,連喝五六壺“燒刀子”的人雖然不多。但王木犢還是不奇怪,因為他看見過一個酒鬼和別人打賭,一口氣喝了一壇子。然後那人就向死豬一樣睡在了垃圾堆上。

    因為和他打賭的人沒錢溜了。他當然無法給錢,店家一生氣當然把他扔到垃圾推上。

    王木犢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為那人居然是個女子,是個十八、九歲挺漂亮的單身女子。

    而她顯然並不是個酒鬼。因為她開始喝的時候嗆的眼淚鼻涕一塊流了下來。但她用一塊手帕一擦,連手帕扔了後,又喝起來,一喝就是四壺。

    王木犢已開始皺眉,他想起樊平關於酒的一段話。

    “我不喜歡和一些人喝酒。因為這些人一到酒桌上就耍奸弄滑,想辦法想把別人灌醉,想讓別人出醜。這些人忘了酒是糧食做的,糟蹋酒就是糟蹋糧食。糟蹋作賤農人和釀酒工人的勞動果實。”

    “我也不喜歡遇挫折、失意時以酒消愁,來逃避現實的人。因為那麽做就好比戰場上的逃兵。他那時需要的是清醒、冷定的分析自己失敗的原因,以圖卷土重來。”

    “酒是讓成功者勝利時飲的。那時酒助英雄膽,使氣氛更熱烈。當然就在那時也不應該過量。否則亦不可取。”

    “我喜歡和兩三好友,淺酌慢飲,笑點江山,把酒話紅塵。誰也不勉強誰,誰也不為難誰,想讓誰出醜。”

    “也欣賞知已相遇時的千杯不醉酒!”

    這時那女子已在叫道:“再來一壺。”

    夥計用征詢的眼光望著王木犢,不知是給還是不給。

    因為以掌櫃以往的習慣,顧客中誰若夠量了還要多飲。他通常都不再給,那怕那人吵罵也不給。

    開始那女子要四壺酒,並要全部擺放在她坐的桌上。夥計以為她要請人,所以雖奇怪還是照辦了。因為他還沒有見過那個女子敢喝“燒刀子”。沒想到卻是這女子自用,想收迴幾壺又不好意思。但這女子居然還要酒。隻好看向掌櫃的。

    王木犢搖搖頭,走過去向那女子道:“這位大姐,你有什麽傷心事,需要什麽幫助?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你辦到。酒卻沒有了。”

    那女子聞言已立起身來,指著王木犢鼻子道:“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管我。你開飯鋪,我要多少酒你隻管給,我又不會少給你酒錢!”說罷取出一錠約十兩左右的銀子扔在桌上。

    王木犢道:“不是錢的問題,是本店向來有此規定。所以請原諒。

    “什麽狗屁規矩,你以為天底下隻有你一家飯鋪麽?”

    說罷也不拿銀子,搖搖擺擺東倒西歪的走了。

    王木犢歎口氣,看著銀子,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眼見那女子去了。

    且說那女子出了王木犢開的店鋪,到了另一家酒店買了一壇“燒刀子”。拍開泥封,也不用杯子,邊飲邊冒雨在街上走著。

    走著走著,前麵出現了一座拱形橋,她抬腳想順著石階過橋而去。無奈腿已不聽使喚。也不嫌髒,就地靠著橋欄杆坐了下來。

    雨中,橋頭,一個傷心妙齡女子,臉上流著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手捧著一壇“燒刀子”正大口的飲著。說不出的淒涼、寂寞。

    那女子也不知在想著什麽,因或什麽也不想。隻顧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突然她一抬頭,發現在自己坐的石階另一頭也坐著一人。和她一般沒打傘,手捧著個酒壇,正大口大口的喝著。驚異間仔細看時,卻正是開始自己在那個酒家喝酒,後不賣給她酒的那個掌櫃小子。

    不由的怒火中燒罵道:“你這小子,不賣給我酒就算了,又跑來坐在這裏幹什麽!”

    那人不言不動也不看她,自顧一口一口地喝著酒。女子大怒罵道:“你這小子,敢欺侮我,敢不賣給我酒,敢管我,看我不打死你!”邊說邊扔了酒壇,連滾帶爬到了那人身邊,舉手便打。

    那小子也不還手,任由那女子的雙拳打砸在他身上。那女子打了一陣道:“你為什麽不還手?你還手呀,你還手呀。”邊說邊繼續打。突然卻住了手,倒在那人肩頭大哭起來。隻哭的天昏地暗,雨更大,空氣更冷。也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是酒精的原因,還是哭乏了,居然在那小子肩上睡去了。

    在這大雨中,橋頭,一個女子在一個陌生男子肩上睡去。

    “那女子醒來後對木犢哥說了聲謝謝。”

    “木犢哥卻說他在雨中橋頭喝的那壇酒應該算在那女子帳上。兩人都笑了”。肖俊道。

    接著又道:“那女子也不知哭夠了還是酒精的原因。居然一改昨天來酒店時那種傷心欲絕的樣子,而變的歡欣亮麗了。木犢哥問她叫什麽,需不需要人幫助把她送迴家。那女子說了她的名子。卻說她不需要迴家,卻需要一個向導帶她去看一看洛陽的風景名勝。你知道木犢一向特別愛幫助人。就滿足了她的要求。帶著她逛了少林,看龍門,白馬寺等名勝。他們的關係也順理成章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不過隻到兩個月後,也就是十天前上官飛龍找來,我們才知到這叫上官飛鳳的女子居然是‘八大世家’中‘上官世家’的大小姐。剛好我們也接到李前輩的信,也就和他們一塊來到了‘牡丹山莊’。”

    “你們既然已發展到了現在這種關係,她(指上官飛鳳)說沒說那次為什麽一個人傷心地到咱們酒店去喝酒?”

    王木犢搖頭道:“她還沒說,我想她既然不想說,一定有她的原因。再說我喜歡的是她的人,她的過去和家世對我來說到沒什麽。”

    樊平聽完,望著王木犢,眼中俱是欣佩之色。說實話他是知道王木犢胸懷大,卻沒想到居然大到這個地步。

    三人正談間,卻見一丫環打扮的女子笑著向三人走來,仔細一看卻是李牡丹身邊貼身二婢之一的春花。

    三人立起身,春花已到了麵前,雙方互相施禮後春花笑道:“三位大俠久別重逢,可聊的夠了?若聊的夠了,我家小姐有請三位到客廳和剛到的兩位客人見麵。”

    於是三人隨著春花到了客廳,隻見李牡丹和南宮無忌、上官飛龍等人都在那裏,其中又新添了兩人。

    經李牡丹介紹,其中一個二十五、六中等身材,臉色微黃的漢子叫溫玉,是“老字號”溫家總掌門溫情的長子;另一個二十三四的瘦高漢子叫離江,是“江西離家”大當家離鬆的大公子。

    當下雙方見了禮,就在廳中一個特大號的桌子周圍坐了。自有莊丁撤去殘茶,送上酒菜。眾人邊吃邊飲,邊談,興致越談越高。這一場豪飲有直至四更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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