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單身生活的李有根,現在無牽無掛,公社成了他的家。正月初一,除舊迎新,也除去了年前那陰雨綿綿的寒冷天氣,太陽一下子走了出來,陽光灑在人的身上,一片暖意洋洋,當各家各戶開財門的炮竹聲響過一陣之後,他早餐還未吃,就去了附近的村子裏挨家拜年。在他想著,這一來可以讓當地的社員們說幹部體貼群眾,留個好印象,二來自己也可以品嚐村子裏的主婦們的特色和手藝。一個人串了五六家,出門時已是暈頭轉向,又進了比較熟的老袁家,隻見桌椅板凳整整齊齊,瓜子花生也擺在上麵,不見家中一個人,本想去別人家算了,似乎覺得不妥,怕到時老袁說他看不起,幹脆到側麵推開他家灶門,腳也邁了進去,看是否兩公婆在取暖烤火。

    老袁的老婆正在洗藻,站在腳盆裏往臉上和身上抹肥皂,眼也沒睜開,以為是自家男人推門進了來,就說:“你不去廳屋裏等客人來拜年,人家洗澡有啥好看的。”

    看了一絲不掛的女人,李有根一下子呆若木雞,酒也醒了一半,頓覺羞赧不堪,慌慌張張急忙退出,老袁的老婆聽來人沒迴話,使勁張開眼睛,才看到是李有根,一時也麵紅耳赤,扯了凳上的衣服遮掩下麵的羞處,難為情地不知道說啥才好。李有根沒有理由再往下看,也顧不上打招唿,趕緊退了出來,全然沒有心思再去其他地方拜年,三步並作兩步迴了公社。

    李有根後來在和張嫂偷歡時,同她談起了此事,張嫂就提醒他說:“你這個色鬼,可要注意了,大年初一就看女人洗澡,要走倒黴運了。”

    李有根被張嫂說得有點膽怯起來:“是咯迴事啊?我還以為會走桃花運呢!”

    張嫂說:“桃你個頭,你作鬥子夢呢!在我身上還嫌玩得不夠,又多了幾根花花腸子。”

    李有根用臉貼了女人的額頭:“我是不願呢,你如今對我比你老公還好,我怎麽能去背著你再跟別人呢?”

    張嫂攬了他的後頸,在他耳邊說:“有你這份心就好,話說迴來,我好象聽到有的人講,碰撞這樣的事時,你當場就應該去把他做了,幹完以後,再往牆上吐一口痰的,那麽你就占了上風,你沒做她,就拜了下風,成縮頭烏龜了。”

    李有根被女人的話挑撥得更加膨脹:“怪不得你做起來這麽厲害呢,象個母夜叉,把我全吸進你裏麵去了。”

    張嫂在下麵東挪西移,李有根耐不住了,在女人身上嗥叫一陣,便軟化得伏在那裏。

    人生常常富有戲劇性,有時你越想躲避的事情,偏偏纏繞你走。處於丘陵地區的湘南縣,在計劃經濟的框架中,主要工業品和副食品都是憑票供應,豬、魚、蛋、禽等農產品,也是從上而下,層層調撥,然後層層分配,國慶節就要到了,縣供銷社下達給河口公社的鮮魚派購任務還差兩千多斤,供銷社領導王春雨和公社書記就找李有根商量,要他帶幾個民兵去把利群大隊管轄的雞公塘水庫裏的水放幹捕撈,一定完成上麵規定的任務。

    李有根隨後就安排人員下去了,沒料到的是,正當大隊人員將網拉好準備撒網時,雞公塘當地的社員在一個叫周顯福的人的帶動下,將一塘魚全部搶光。

    事件發生後,李有根立刻帶了四個機械民兵,荷槍實彈,抄小路很快趕到現場,一直在指揮捕撈的王春雨見到李有根,要他帶供銷社的收購員去各家各戶去把搶去的魚收集迴來,爭取把損失減到最低程度,周顯福聽到他們要挨門逐戶去收,馬上帶了十多個社員氣勢洶洶衝了上來,抓了王春雨就是一拳,王春雨的鼻腔頓時鮮血直流,一時間,原先附和的人,舞耙頭,木棒,砸石塊,把供銷社和大隊的人打得躲的躲,逃的逃,有的扭打成一塊,李有根一看這陣勢,立即鳴槍警告,周顯福暴跳如雷,大罵道:“你這狗娘養的,還敢開槍啊!老子與你拚到底。”衝上去揪住李有根不放,同來的民兵連長李文興見勢不妙,就一把將周顯福拖開,周顯福轉而抓住李文興,兩個人抱成一團,從禾坪裏滾到水溝裏,周顯福抓住他的槍托,李文興死硬握住槍托不放,周顯福腳一滑,原來握槍托的手一下子又抓住李的命根,李文興痛得喊爺叫娘,沒想到槍口正對周顯福的胸膛,他將槍機一扣,隻聽“叭”的一聲,周顯福應聲倒在水溝裏,再也動彈不得,其它人見周顯福一死,都各自離散。

    一場糾紛演成了一宗命案,這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嚇呆了,河口公社速即向縣公安局報了案,刑偵人員查看現場後,法醫對周顯福之死作了槍殺鑒定。因事發責任明顯,湘南縣人民法院很快開庭審理了案件,李文興被判刑八年,李有根被開除公職,迴原籍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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