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年底,李國梁去省城開農村工作會議。晚上,張小芸接了他的電話後就去找他,一進招待所的房間,張小芸就一頭倒在床上號淘大哭起來。李國梁不明其究竟,看她那神色恍惚的樣子,擔憂地問她:“什麽事?使你這個樣子。” 張小芸滿是淚水的眼睛,望了下李國梁,傷心的啜泣著:“我受不了了。”

    龍翔的遭遇,使張小芸陷入無比的痛苦,這種痛苦象網一樣籠罩著她,心底裏似乎有一座沉睡的火山,岩漿在湧動。。。。。。

    李國梁卻有些莫名其妙,對她說:“你有什麽委屈可以講出來嘛。”

    張小芸用手絹擦了一下臉頰,說:“求求你,我學完後,請不要安排我再迴米市橋。”

    李國梁被弄糊塗了:“這也值得你痛哭一場?”

    張小芸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封龍翔以前寫給她的信給李國梁。

    李國梁看了後才終於明白,他說:“去年的肅反運動剛剛結束,米市橋完小就出現了反革命事件,這件事驚動了省公安廳,上個月已經結案,龍翔被判刑十八年,袁老師被開除教師隊伍,兩個學生被開除學籍,這是誰也不願看到的事情,但龍翔作為校長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張小芸長歎了一聲,“龍翔的命太苦了,這輩子是算完了。”

    “湘南話‘關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是有點唯心論了,我聽公安局的辦案人員講,龍翔那天沒在學校,迴家去了,下午五點多鍾,幾個學生照常幫學校送柴,袁老師在學校值日,可沒等那幾個送柴的孩子迴去,自己先迴家了,這不,那幾個學生就開始大鬧天宮,他們從教室的角落裏撿了兩隻粉筆頭,那反動標語的字跡有兩種顏色,兩個人都不是同一時間寫的,可能是合夥作案。”

    “我如果不來長沙,那你也見不到我了。”

    “那當然,事後的確象你所想,倘如你還在那學校,我也就無能為力了。”李國梁說這句話時也搖了搖頭。

    張小芸緘默了一會,李國梁就坐到床邊來,對她說:“這事既然已經發生,就不要老去想,雖然你們兩情相悅,但正如你所言,沒有緣分,也強求不得的了。”李國梁用手抹了她眼邊的淚。

    張小芸哀泣著:“你不知道,我現在就象是水中一棵沒有根的浮萍,四處漂泊,不知何處是岸,我不想再迴米市橋那個太傷心的地方。”

    李國梁說:“那也等你學完再說,要振作精神,不要想得太遠,不是還有很多同誌在關心你嗎?”

    張小芸的眼裏淚光瑩然,哽咽著說:“你的心裏對我的好,我心裏是再也明白不過的了,我也心甘情願對你好,我們沒有任何的目的是不是?”她的手搖著李國梁的胳膊。

    李國梁有些心疼她了,他的眼睛跟她再次對視的時候,完全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貼到她的身上,吻著那全是淚痕的臉。

    張小芸注釋著他的眼神,表情迅速地變化著,用手攬著他的頭,將自己的熱吻迎接上去,那動作是那麽歇斯底裏。

    李國梁衝動地說:“我真的想做你了。”

    張小芸低眉著頭,感覺就會這樣,似乎是是命中注定一般,他開始撫摸她,動作很慢。

    張小芸無聲無息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兩個人溫存了一陣,她的心裏燒灼起來,悲傷、盼望、欣悅參差在一起。張小芸坐了起來,脫下棉衣,幽幽地說:“你想做就做好了,你不要自責,你自責的話,那我就有一種罪惡感了。你要明白,你麵前的張小芸是你塑造的,是你的作品,你除了欣賞,還應當享受的,這作品本來就是你的,我無法想象,如果沒有你當初安排我到學校裏來,如今也就象我兒時的夥伴一樣早就成拖兒帶女的村姑了。”

    李國梁心裏有些愧疚:“開始是無意的,後來才是有意的。”

    “我和你看的不一樣,我想你開始就是有意的,隻不過是緣分給了你這樣的因子,才成了現在的果了。”

    燈光下,張小芸白哲的胸脯,挺拔的乳房,豐腴的裸體,全部展露出來,李國梁沉醉了。。。。。。

    當兩個人都感到如膠似漆的時候,他摟著她的肩頭,“我們還是有了。”

    她撫摸他的臉龐,柔婉地說:“你不要往心裏去了,我已說過,我們是沒有目的的,我們彼此都想得到對方,這是非善非惡的,佛經上稱‘以非穢非淨心而行惠施。’這就是無記呢!”

    “佛祖真的這樣說過嗎?”李國梁又上了來。

    “佛祖是什麽也沒留下的,他是從弟子迦葉的笑裏,將佛法傳給了他,佛說‘吾有正法眼藏,涅粲於心,實相無實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弟子迦葉就是在笑聲裏把他的意思傳下來的。”張小芸蹙眉一笑,垂下了眼簾,一邊是親吻,一邊是撫摸,兩個人互相吸入、互相滲透,血液在加速地奔跑,身體不停地顫動,幾乎都想把對方嵌入自己的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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