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孔嘉很客套,但韋寶還是不想與他有什麽更深層次的接觸。


    韋寶倒不是怕暴露他與魏忠賢私底下有什麽。


    其實自從偷偷向魏忠賢投遞了拜帖,為了考過會試,韋寶是豁出去了。


    從那之後,韋寶就不怕人家知道他與魏忠賢有一腿!


    韋寶是相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的。


    但能不暴露,最好還是不要暴露。


    雖然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但有的事情,瞞個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不為人知,也肯定是有的。


    韋總裁不祈求永遠瞞住與魏忠賢有一腿這件事,隻要能瞞過魏忠賢倒台,崇禎上位這麽個曆史交叉點就足夠了。


    從今天看天啟皇帝朱由校的氣色來看,韋寶估計,朱由校很有可能依照曆史上的時間,該啥時候死,還是啥時候死。


    重生的時間越久,韋寶越發現,他根本沒有帶來啥蝴蝶效應,該怎麽樣子,曆史基本上還是按照原本的軌道在走。


    就好像他現在已經控製了遼南這麽大的一片土地,還有朝鮮的京畿道和黃海道地區!


    再加上韋家莊,他實際上已經控製了不止500萬人口!


    加上朝鮮的兩個人口最多的地區,他實際上已經控製了六百多萬人口。


    但那又怎麽樣、


    大明的其他地方,幾乎一點影響都沒有。


    別的地方不說,緊挨著的遼東就完全沒有影響。


    遼西也完全沒有影響,更不用說北直隸。


    韋寶雖然在京城開了很多生意,在北直隸也開了很多生意。


    但是他整合的都是小買賣,對於大明的商業格局毫無妨礙。


    正因為如此,晉商便沒有再把天地會放在敵對位置了,默認了天地會在關內發展這件事。


    韋寶也不知道沒影響是好事還是壞事,按道理來說應該算是好事,可自己搞了這麽多事情,對於曆史毫無影響力,又有點讓人忍不住落寞。


    吳孔嘉走後,範大腦袋問道:“公子,怎麽跟這種人說這麽多啊?”


    “人家找咱們說話,咱們不理會嗎?官場上要左右逢源,不管喜歡不喜歡,不能輕易翻臉。”韋寶道:“對誰都沒有好處。”


    範大腦袋微笑點頭:“公子說的是。不過,我就是怕太委屈公子了。”


    韋寶也笑了,“這點委屈都受不了的話,就別混官場了。”


    其實韋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官場那些髒事。


    雖然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要從官場得到什麽,他要得到的是權力,是勢力,並不為搜刮民脂民膏!


    至少,韋寶現在很有信心憑著自己的能力,在保質保量完成一個地方稅收的同時,大幅度提升當地經濟水平,弄錢不是問題!


    有了權勢,錢會水到渠成的過來,同樣,錢多了,權勢也會接踵而至,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關係,自古如是。


    迴到府邸,吳雪霞和吳三輔、王秋雅和貞明公主都在等他。


    不過,這迴四人沒有幹巴巴的等,而是一邊玩麻將一邊等。


    明代就已經流行玩麻將了,國人的智慧不可小覷,尤其是在這些發明方麵。


    韋寶不愛玩這些,雖然幾乎對於所有賭的方式,他都略知一二,但韋寶在現代就不愛賭博,覺得傷財傷身。


    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靠賭為生的料,能靠賭為生的人,至少要狠,十賭九騙,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麽狠。


    光狠還不算完,還得心大,得習慣過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賭鬼和靠賭為生的人通常都那樣,顯然,韋寶也是不行的。


    “迴來了啊。”吳雪霞說著就要站起來。


    吳三輔趕忙道:“坐下坐下,坐下也照樣能說話。我這邊快胡牌了。”


    “公子迴來了,怎麽能不站起來?不要規矩了嗎?”吳雪霞笑吟吟的推倒了牌:“等會再玩。”


    吳三輔呀的一聲叫:“我要胡清一色了啊。這把算你們輸了。”


    王秋雅與貞明公主已經站起來了,一起捂著嘴笑。


    韋寶微微的有點吃醋,感覺吳三輔在自己的女人裏麵挺受歡迎的,不過,臉上卻笑眯眯的。


    “總裁怎麽樣?考的好嗎?好考嗎?”貞明公主問道。


    “這兩者其實是一個問題吧?挺好考的。”韋寶微微一笑:“反正考完了,不去談了。”


    “別呀,說說啊,能不能點狀元?”吳三輔問道。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啊?點狀元是皇帝要決定的事情。”韋寶笑道。


    “我感覺是九千歲決定的事情!”吳三輔道。


    “要這麽說的話,應該是九千歲與大臣們一起決定的事情。估計是九千歲先拿出一個名單方案給皇帝,皇帝應該是會準了,然後傳給內閣,由閣臣們下發吧?”韋寶道。


    “嗯,好像是這樣的。”吳雪霞道:“大明朝廷決定事情的正常的流程是從內閣擬票,然後皇帝批準,然後再發迴內閣,殿試應該是直接由皇帝批示,再發給內閣,少一道流程,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殿試放榜的時間沒個準的,快的話,明日就能放榜,慢的話,一兩個月都很正常。”


    “你還知道的不少。”韋寶笑道。


    “嗯,公子去考試,我也沒有閑著啊,詳細了解過了的。”吳雪霞笑吟吟道:“公子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別想了,會知道結果的,公子要玩牌嗎?”


    “不了,你們玩吧。”韋寶笑著對林文彪道:“拿十兩紋銀給三輔大哥,剛才那一把算我的。”


    吳三輔聞言大喜,他們也沒有打的那麽大,一天輸贏不過百八十兩紋銀,“謝謝小寶了。”


    吳雪霞拍了她哥一下:“現在高興了?你一把清一色,也頂多贏個幾錢銀子好吧?”


    吳三輔嗬嗬一笑,從十兩紋銀中取出五兩紋銀放到吳雪霞手裏:“這下可以了吧?”


    吳雪霞滿意的將紋銀放到了自己麵前的桌子上,笑道:“這還差不多。”


    接下來的好幾天,宮中都沒有傳出來殿試放榜的消息。


    韋總裁連日在府中休息,看看書,睡睡懶覺,與吳雪霞切磋武藝,倒也過的舒服。


    吳三輔則偶爾上外麵玩玩,每次韋寶都會安排人手對吳三輔嚴密保護。


    韋寶雖然重生穿越到了古代,卻還是沒有改變宅男的性格,即便在現代從事的是銷售行業,但韋寶的個性始終是宅男的性格,喜歡宅在家裏。


    韋寶對於殿試結果還沒有出來,並不是很著急,吳雪霞卻有點著急了。


    “這麽多天了,莫不成這迴真的要等一兩個月嗎?”吳雪霞道。


    “等著吧,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遼南傳來的消息,建奴今個春天沒有再接著進攻,隻要建奴老實了,就沒事。”韋寶一身輕鬆的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欣賞著府中的滿園春色。


    “對,建奴老實就好辦,遼東太平,咱們遼南也太平!遼西也太平。最好天下太平!”吳雪霞笑道:“建奴看遼南的城牆已經連起來了,即便能攻入,他們手裏沒有堅固的城堡,也無法長久進攻,所以不敢大規模的發動戰事。還有,咱們派在建奴後方的小股遊擊隊仍然在活動,讓建奴防不勝防。”


    “是啊,遼南的兵馬不錯,這麽長時間了,還能在建奴後方堅持,很了不起。”韋寶道:“可建奴的後方並沒有多少自由的漢人,且都不富裕,他們的補給不可能從當地獲得,建奴又全麵封鎖,我們每迴從海路送一點補給過去都或是被建奴捕獲,或是沿途損失不少,開銷還是很大的。”


    “那就撤掉派在建奴後方的遊擊隊吧、”吳雪霞道。


    “也不太好撤,現在撤出,建奴將沒有後顧之憂,他們現在又在氣頭上,怕他們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打擊遼南啊。我本來是打算建奴正式承認我們遼南,私下與我們罷兵求和,我們正好就坡下驢。”韋寶道。


    “建奴向來傲氣的很,薩爾滸之戰,幾十萬大明精銳都被他們打敗了,哪裏那麽容易承認咱們,肯私下與咱們謀和啊、”吳雪霞道:“況且我們占了遼南,時日一長,對建奴的威脅太大了,他們將不得不麵對來自毛文龍,來自遼東,來自咱們遼南三方麵的威脅,想進軍朝鮮,徹底統治朝鮮也相當困難,若是無法掃清後方,他們就永遠無法覬覦關內。唉,反正不管怎麽說,建奴是永遠不可能與咱們和解的。”


    “對啊,那就隻能不停的消耗下去!咱們雖然這趟買到了三千多萬石糧食,今年的糧食壓力緩解了不少,可長期這麽消耗下去,也是吃不消的!沒有充足的糧食和財富,遼南與韋家莊就得不到發展,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種缺糧的困境,沒法發展的困境,就將無法改變!”韋寶道。


    “別著急,慢慢來吧。”吳雪霞道:“隻要能盡快弄到一個富庶之地的官職,最好是南直隸一帶的,還最好是靠海的,那將為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咱們現在銀子還比較寬裕,隻要能盡快開展海上貿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是你懂我的心意。”韋寶笑道:“我就是這麽想的,靠人人老,靠山山倒!隻有自己才最靠得住。南直隸還有點遠,能弄到膠東的地盤,就已經很不錯了!”


    “啊,我知道了,膠東雖然荒僻,但是能連接韋家莊,能連接遼南的海上貿易,是不是?”


    “不錯!”韋寶眼中放光:“所以,最好能弄個膠東知府當當!而且,最好把這裏當成我們的根據地,後繼的知府也得是咱們自己人!”


    “這恐怕有點難吧?如果尋求外放,剛出去都是從縣令開始的。想升任知府,至少得等好幾年!再說,知府上麵還有布政使管著呢,在地方上也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太麻煩了,不要想的太簡單了。”吳雪霞道。


    “我知道,所以,最好能一出去就在布政使司任職,抱上布政使的大腿!把膠東府的知府弄成我們自己人,或者讓原本的知府聽命於我們!”韋寶道。


    “那這就是操控官場啊,難度太大了。你這才剛剛得個進士,還沒有進入官場呢,還是別想那麽多。”吳雪霞捂嘴嫣然一笑,就差沒有叫韋寶別異想天開,不切實際了。


    “其實我是想進入金榜的!”韋寶道:‘不管是狀元,榜眼,還是探花郎,能進入金榜,總歸起點要比別人高,以後在仕途上會快一些!可以滿足一些破格提拔的條件!’


    吳雪霞本來手都放下來了,又捂住嘴巴笑道:“公子呀,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現在才15歲啊?再破格,也沒有聽說有人二十歲之前就能升任五品官的!更別說到布政使司當官,至少得是四品以上吧。公子還是先看看這迴能不能上金榜再說吧。如果隻是副榜進士,那更不可能。”


    韋寶抿了抿嘴,笑道:“說的也是。”


    其實魏忠賢早就將前五名的考卷弄出來了。


    餘煌、華琪芳、翁鴻業、吳孔嘉、韋寶。


    狀元、榜眼、探花郎就在這五人當中產生。


    餘煌和華琪芳的狀元與榜眼的位置其實早已經定下來了的。


    要改變,也頂多將第三名的翁鴻業踢下去,讓吳孔嘉或者韋寶其中一人補上來。


    從那日在首輔顧秉謙的府邸弄的文擂台的情況看,應該將韋寶扶上來,頂一個探花郎的位置。


    魏忠賢知道,如果將韋寶扶上去頂替翁鴻業的話,內閣一定不會有反對意見,尤其是那些東林黨大臣不會從中作梗。


    可魏忠賢無法判斷韋寶這個人啊,韋寶又是孫承宗的弟子,雖然私下暗中向自己遞了拜帖,但在自己這裏,隻能算是半路出家,拜帖真要說有多大的約束力,誰說得清楚?別說師生關係,兒子殺老子的事情,這世間又少了嗎?


    若是不扶韋寶上去,就是扶吳孔嘉上去,這當然好,但魏忠賢知道,若是扶吳孔嘉上去,內閣的東林黨大臣絕對要反對!因為那日的文擂台,吳孔嘉被韋寶給比下去了。


    這讓魏忠賢很傷腦筋啊!


    魏忠賢想過,先將吳孔嘉扶上去,強行扶上去,看看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紹軾敢怎麽樣!?


    可是一旦被駁迴,他的麵子損傷很大,搞不好還會上皇帝那裏奏自己一本,說自己任人唯親啥的。


    而且,一旦呈交給皇帝了,皇帝什麽事情都是聽自己的,肯定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到時候再發下去,可不光是打自己的臉,連皇帝的臉麵也給打了啊。


    魏忠賢很清楚,東林黨大臣真能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還有,如果最終扶持吳孔嘉被內閣駁迴,還不單單是自己與皇帝的臉麵被打,這事情同樣會被韋寶知道,到時候,韋寶既得了探花郎,還不念著他的好,他不是更加得不償失嗎?


    思來想去,到了第五天上,魏忠賢有點坐不住了。


    他本來已經差不多想好了,既然上韋寶的阻力小,上吳孔嘉的阻力太大,幹脆順水推舟做個人情,讓韋寶上去得了。


    可你韋寶也得知道好歹,得在上去之前再弄一筆銀子來給我吧?你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這多少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韋寶本來與魏忠賢私下約定每個月月底上魏忠賢指定的地方去‘交換消息’,那樣兩個人本來可以順理成章的見麵。


    可現在離月底還遠,魏忠賢又不想召見韋寶,搞的好像他向韋寶討錢一樣。


    本來應該是韋寶求著自己的嘛!


    其實韋寶也想過,主動去找一找魏忠賢。


    韋寶肯定不在乎送銀子,之前考進士不過送了十萬兩,這趟頂多再送個二十萬兩紋銀被,再不行就四十萬兩紋銀唄!


    經曆了那麽多波折,好不容易走到這最後一步了,科考的最後一步。


    金榜與副榜,按是天差地別啊,不管多少萬兩紋銀,都有個數目,而且是以後無法迴頭彌補的事情。


    韋寶沒有送銀子,主要這段時間抓的太緊,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他怕走漏風聲,這是其一。


    其二,韋寶感覺送銀子的意義不大,按道理隻能讓他上啊,除非魏忠賢不想讓自己上。


    如果魏忠賢不想讓自己上的話,送銀子又有什麽用?


    其三,韋寶雖然有自己的情報網,他的情報網也延伸到宮裏麵了,派了一個真太監入宮,可他的情報網還沒有發展到能隨時從宮中傳遞消息出來的地步。


    況且那個真太監目前的職位還很低,還沒有打入到魏忠賢身邊,沒有打入到司禮監重要太監的身邊,根本得不到這麽有用的情報!


    那個真太監是原先柳子幫的一個人,本來家裏窮,準備自己切割了送入宮中當太監,結果宮裏麵沒收。


    韋寶因為得不到具體消息,不知道正式名次是不是已經定下來了,耽擱了一下,就沒有給魏忠賢送銀子。


    因為已經定下來了的話,送銀子不是更加白搭嗎?等下魏忠賢不退迴銀子,還白白浪費了!


    韋寶可是很清楚魏公公的德行,銀子到了魏公公的口袋,退迴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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