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公子,那日在熊家胡同的事兒,我向你道個歉,我起先真的不知道你與熊家有交情。”吳孔嘉道:“我與王家的公子是朋友,他說要將熊家人趕出京師,我覺得不是啥大事,便幫著站了站台。”


    “吳公子啊,感謝你對我說這些。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說,這樣真的很不好。朝廷並沒有給熊家人定罪,有罪的也隻是熊廷弼一個人,這樣恃強淩弱去欺負人家家的老弱婦孺,真的好嗎?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你是九千歲的人,不是給九千歲抹黑嗎?”韋寶道:“我的人是不會出去說這事。我自己的一點小提議,吳公子若是不愛聽,請不要放心上。”


    “韋公子啊,我也很感謝你對我說這些。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過問王家與熊家之間的恩怨了。有時候人在江湖,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都是情麵上抹不開。”吳孔嘉笑道:“韋公子既不是東林的學子,咱們以後一定是朋友。”


    韋寶笑著嗯了一聲,但絕對沒有放鬆對吳孔嘉的警惕。


    在韋寶看來,吳孔嘉主動向自己示好,主動與自己靠攏,這都是常規手段。


    也是官場的正常手段。官場上可沒有那麽多懟來懟去的。


    尤其不會明著懟,平時多半是背地裏下套子。


    明著懟的時候,多半都是魚死網破,圖窮匕首見的時候。


    平時,大家都和氣的很,根本看不出誰和誰好,誰和誰不好,越是關係有嫌隙的,表麵上越好!


    本來大多數人都圍繞著餘煌轉,因為餘煌百分之九十要被點狀元,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一輩子留在京城的那種人。


    與這種人打好關係肯定沒錯,不說有什麽大幫助,反正以後要托京城的官員辦點什麽事情的話,有個這種朋友是絕對需要的。


    所以,東林係學子與中立派學子們都圍繞著餘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互相應酬的更加熱絡。


    既有東林係的學子與韋寶接觸,也有閹黨學子,有中立派學子。


    中立派學子的身份使得韋寶如魚得水,跟每個人都能正常交往。


    殿試隻有等候進入的時間,具體什麽時間進入,卻並沒有。


    具體的時間,估計是皇帝什麽時候召見,大家什麽時候進去。


    這讓大家在宮門外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


    韋寶與每個人都很熟悉了。


    之前離開顧秉謙的府邸,韋寶讓範大腦袋拿同年紀念簿讓今科所有進士都留了言,已經掌握了每個人的信息。


    現在又與60名一甲和二甲進士進一步熟悉了。


    可以說,不出意外的話,三甲那些同進士出身的人,是沒有什麽機會爬上四品以上官員的,做到頂,也就是一個知府。


    那都已經很了不起了!


    很多人可能一輩子就是個七品縣令。


    隻有一甲二甲出身的人,熬到資曆夠了,或者打通了人脈,抱上了哪一個派係大佬的大粗腿,然後才有機會升任四品官,四品是一個門檻。


    四品再往上,那就都是大佬級別了,三品官,在京是部堂大佬,在外就是封疆大吏。


    二品官更不得了,放到後世就是國家級官員了。


    到了一品,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枉此生。


    這條路線,幾乎是大明所有讀書人心中的路線圖。


    當然,在三甲榜單的人心裏,四品以上的官銜,幾乎與他們隔絕了,肯定遺憾。


    不過,比起那些在會試中落榜者來,他們又應該足夠知足了。


    官運,官運。


    短短的一個月功夫,決定了多少舉人一生的命運啊?


    而此刻,等待進入皇宮的這一甲和二甲榜單的60人,全部都滿腹雄心壯誌,等著開啟輝煌仕途。


    雖然一甲二甲的人,出仕之初,大都也是從七品做起,可未來的升遷機會,就不是三甲榜單的人可以比擬的了。


    官場上初次相識的人聊天,首先就是詢問對方的出身,一聽說是一甲或者二甲的,那都相當尊敬,聽說是三甲的就會覺得還好。


    但也不是說三甲的人就全無機會,畢竟是同進士出身,要是抱到了哪個派係大佬的大粗腿,同樣也是有機會步入高官行列的,隻是打上了同進士出身這道標簽,始終會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意味,真的坐上了三品以上高官的位置,自己也會感到心虛。


    像是薊遼督師這等大位,首先就得要求至少是一榜或二榜進士,否則門都沒有。別人根本不服。


    大明朝就是文官管武將。


    為帥者多為文人出身。


    所以大明朝的文臣武將有時候挺難鑒別的。


    本來領兵打仗的必須是行伍出身,身經百戰的將軍才是。


    卻大都是半路出家,可能今天還在哪個衙門處理公務,明天就被拉到了領兵打仗,統帥千軍萬馬的位置。


    所以,大明朝的軍隊,有時候真的很像後世的足球國家隊,球員不行,教練也不行,身後卻有千千萬萬的人關注,為之呐喊,難得崛起一次,都得舉國歡慶一番。


    就在韋寶與眾位同年聊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宮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了。


    出來一名執事太監,身後跟著四名太監,每個人都斜搭著一柄浮塵。


    白色的浮塵隨風輕擺。


    隊伍雖然不壯觀,但是在這幫進士們的眼中知道意味著什麽,感覺列隊站成兩排,規規矩矩,整整齊齊,像是受過軍訓一般。


    “聖上有旨,宣新科進士們覲見。”執事太監看了看眾人之後,拉長嗓音,公鴨子一般的道。


    太監的聲音本來就有點問題,這麽故意一拖長,就更加顯得怪異。


    但這聲音,對這些進士來說,就絕對覺察不出怪異,因為他們的心思都並沒有放在太監身上,而是緊張於即將見到皇帝。


    進士們隨即興奮又緊張的隨著太監入宮,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


    一路風景美如畫,除了韋寶偶爾四下看看,其餘的人都低著頭,一個挨著一個,哪裏敢亂看。


    禦林軍甲胄齊全,護衛在各處要道,按照甲胄樣式大約分為金吾衛、羽林衛、府軍衛、虎賁衛。


    韋寶本來以為直接去大殿,卻沒有想到,首先被領著去的地方,居然是皇宮中的澡堂子。


    這處澡堂是專供進士們沐浴更衣的,幾年才使用一次。


    韋寶他們來的時候,幾十個蕩漾著熱氣的浴桶,已經準備好了。


    浴桶有帷帳遮蓋,周圍有太監照應,負責加水什麽的。


    按照後世的標準,這是六星級服務了。


    “大家沐浴更衣把,一會兒用些點心,然後等待陛下召見。”執事太監道。


    眾進士趕緊躬身答應,魚貫而入沐浴更衣。


    沐浴之後,大家每個人都獲得了一套嶄新的新衣裳穿。


    韋寶有點佩服宮裏麵的辦事效率。


    60名進士高矮胖瘦,參差不齊,身材絕對是各式各樣的。


    但就是這麽短的時間內,有現成的成衣還好說,有幾個身材另類的進士,顯然是宮中剛才才為他們量身定做的衣裳。


    隻兩炷香的功夫,反正人人都是幹幹淨淨,一身新衣服。


    眾進士洗好澡,換好了新衣裳,心情也好了不少,互相看看,帶著微笑。


    覲見皇帝的緊張感,稍稍退去了一點點,覺得皇宮也並不是之前想象的那麽可怕。


    反而在不少人心中滋生出此生若能時時有機會入宮麵聖就好了的感覺,都盼著將來能飛黃騰達,成為朝堂高官。


    又過了一會,來了幾名禮部的官員,向大家交代了一些殿試的流程,點名,強調紀律。


    隨後,韋寶等一眾進士便隨著禮部的官員前往大殿。


    殿試並沒有具體的地點要求,每個皇帝可能都不一樣。


    甚至一個皇帝,今天想在這裏,明天想在那裏,都自由的很。


    韋寶也並不在意在哪座大殿考試。


    雖然來過禁宮一次,但韋寶早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而且韋寶本來就是路癡,別說皇宮這種道路錯綜複雜的地方,就是他經常去的地方,不走個十次以上,有時候都還會搞不清楚路徑。


    “宣恩科貢士覲見。”宮殿裏傳來宣旨聲。


    然後這聲音一道接著一道,像是許多人在搞接力比賽。


    剛才沐浴結束之後,大家心情本來稍微放鬆了一點點,現在又開始緊張起來。


    有的人甚至已經緊張到麵色發青,發白,小腿打顫了。


    禮部官員便帶隊而入。


    這個時候隻能靠個人意誌力,你站不穩也得站穩,馬上就要麵聖了,衝撞了陛下是什麽罪過,剛才已經說過了!


    大殿內已經有不少官員,他們身著緋色、青色、綠色的官袍,繡著飛禽走獸。


    這些官員看著這些新科進士,就像是看著當年的自己。


    “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剛才已經教過基本禮儀,所以一等禮部帶入官員站定,所有進士一起大唿著跪倒,一起向高坐龍椅上的天啟皇帝朱由校行大禮。


    “平身吧。”大殿上傳來一個公鴨子嗓音。韋寶能夠分辨的出來,這是魏忠賢的聲音。


    進入大殿之後,韋寶可就不敢到處亂看了。


    而且他又是在前排,除了餘煌,華琪芳、翁鴻業和吳孔嘉,就數他了,排的很靠前。


    沒有遮擋物,自然不能亂看。


    雖然之前在首輔顧秉謙的府邸,大家都已經聽過魏忠賢講話,但這個時候不同,魏忠賢在代表皇帝說話呢!大家都知道皇帝說不定正在看著自己,一個個激動的渾身顫抖,恭立在殿內。


    韋寶卻依然很鎮定,暗忖朱由校還真擺臉啊,什麽意思啊?是因為太虛弱,發不出高音,還是因為凡事都需要過一過魏忠賢的嘴巴?


    連平身這種話,都需要太監代勞?


    雖然說皇帝高調一點也正常,可你這也太高調了吧?


    韋總裁忍不住偷偷往前方看了一眼,當然不是用正眼看,用正眼看就得抬頭,而是腦門皺起許多褶子偷看了一下。


    隻見天啟皇帝朱由校一如既往的消瘦,孱弱,臉色蒼白,完全不與他二十出頭的年紀相稱。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倒是加分許多,倘若與韋寶調換一個穿著的話,韋寶估計朱由校頂多也就是書童氣質。反正如果讓朱由校穿著自己的衣服到大街上去,沒有人會覺得他與平常人有什麽不同。


    這個皇帝,的確有點弱,太沒有氣場了,成天有氣無力的。


    韋寶趕緊重新低頭站好,看著自己麵前的地麵。


    迴味著匆匆忙忙看的那一眼,除了龍袍,還有龍椅也很加分,雕刻著黃金巨龍,張牙舞爪,好不威風。


    皇帝的寶座叫髹金雕龍木椅,是象征至高無上的封建皇權的,樣子與平常座椅不大一樣:有一個“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撐靠手的圓柱上蟠著金光燦燦的龍。


    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撐,而是一個寬約2.5米,進深一米多的“須彌座”。


    通體髹上黃金,顯得富麗堂皇又氣勢威嚴。


    瘦瘦小小的天啟皇帝朱由校坐在龍椅裏麵,倒是有點像一條睡不醒的傻龍。


    傻龍加上長不大的孩子,這是韋總裁對於朱由校的第一印象,當然,這印象也不見得準確,畢竟韋寶還沒有真的與朱由校接觸過。


    “陛下很高興,看見汝等大明棟梁之才即將為朝廷效力,很欣慰,希望汝等在本次殿試中亦能發揮出自身才學。”魏忠賢接著道。


    韋總裁一汗,怎麽這些話也由魏忠賢說啊?合著皇帝今天不說話了嗎?


    韋寶自己是聽過朱由校講話的,但是別的學子應該都沒有聽過吧?


    今天是殿試,可能很多人這輩子就隻有這麽一次機會在大殿站一站,聽一聽皇帝說話了,隨便說幾句也好啊,對於進士們,也是一輩子的鼓勵啊。


    這點連韋寶都懂得的道理,皇帝不懂麽?


    可惜,朱由校自始至終沒有要講話的意思。


    魏忠賢說了幾句之後,大聲道:“開考!”


    然後是幾名禮部的官員捧著寫了考題的黃卷出來分發給考生們。


    又有太監端來了桌椅。


    大家就在這大殿現場考試。


    考試之前,韋寶再次隨著殿內的所有人向高坐龍椅上的天啟皇帝朱由校行禮,眾人一番三叩九拜禮,再次山唿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禮完畢後,朱由校居然就這樣走了。


    韋總裁不由的又狂冒汗,好家夥,這就是殿試啊?不是說殿試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嗎?


    幸好魏公公沒走,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站在禦階之上,俯視眾臣,也俯視眾進士們,似乎也俯視著大明的芸芸眾生。


    殿試的座位完全按照名次來排,韋寶依然坐在五號位。


    這在六十人當中已經很靠前了。


    關鍵韋總裁一點都不想靠前,雖然手機這迴是沒法帶來了。


    但是韋總裁抄習慣了,能偷偷看看別人怎麽答題,他也會心裏舒服一點的,坐在第三排,眾目睽睽之下,肯定沒有辦法偷看了。


    殿試曆來不變,考校時務策,向皇帝和朝廷建議治國良策。


    韋寶早有準備,在會試之前,宋應星就幫他準備了好幾篇,畢竟這是科舉出現最頻繁的考題。


    中了進士之後,韋寶又連續溫習了幾遍,可以說至少能寫四篇沒問題,何況隻要寫一篇就夠了。


    韋寶昨天休息的好,吃的好,此時意氣風發,提筆揮斥方遒,刷刷刷,刷刷刷,自己都寫的嗨起來了,並且是嗨的不行。


    這是國家最高考場啊,自己何德何能,連個童生水平都不具備的人,放在現代,也就是普通中學生水平吧,與一幫文學博士生一起考試。


    哇擦擦。


    這是多少大明學子夢寐以求的一刻啊。


    需要一個時辰答完的題,韋寶一炷香功夫不到就在草稿紙上工工整整的寫滿了。


    宋應星一共幫他準備了七八篇類似文章,韋寶挑選的是一篇最為含糊其辭,也最拍皇帝馬屁的文章。


    意思大概就是天下現在很太平,風調雨順的,都是皇帝和輔臣的功勞啊,沒啥好建議的。稍微有點建議,也是如何保持,就這樣。


    韋寶之所以選擇這一篇文章,也是費了心思的,主要根據今天的現場情況,似乎朱由校完全不管事,真的像外界和曆史上說的,朱由校完全是甩手掌櫃,一切都是遵照魏忠賢的意思來。


    那還建議個鬼啊?越是提建議,就越說明人家魏公公搞的不好好吧?


    所以,韋總裁就選擇了這一篇。


    本來這一篇文章,宋應星都沒有為韋寶準備,是韋寶之前自己提出來要弄這麽一篇浮華的,溜須拍馬的文章,為此,宋應星還有點小不高興,覺得讓他寫這樣的文章有點屈辱了他。


    事實證明,韋總裁的確是有點先見之明。


    若不是怕人家說他太巴結魏忠賢,韋寶都恨不得在考卷上寫個一切都聽從九千歲的絕沒有錯,大明一定能愈發輝煌!


    估計這麽寫的話,絕對要得狀元,比啥文章都有效。


    寫完草稿,韋寶悄悄掃視了一圈,大家都在奮筆疾書,他又將草稿看了一遍,然後覺得沒有問題了,再工工整整的謄抄在正式的考卷上。


    殿試的考卷並不需要密封,每個人都可以明碼操作。


    一切寫完,韋寶又對照了一下姓名,籍貫,家庭住址這些,完全ok。


    一切搞定,很滿意。


    若不是還沒有人交卷,韋寶都想第一個交卷了。


    韋寶並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寫完之後,靜靜的坐著,一副老神在在模樣。


    “這麽快就考完了、”


    韋寶正一個人不知道在想啥呢,忽然感覺有人對自己說話,急忙看去,居然是魏忠賢,嚇得急忙站起來:“九千歲!”


    魏忠賢嗬嗬一笑:“坐,坐,不用拘禮,咱家隨便看看。”


    不少大臣暗忖,你魏忠賢看的懂嗎?你又不識字。


    這還真錯怪人家魏公公了,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哪能完全不識字啊?現代小學二三年級學生的水平是絕對具備了的。


    常用的字,也都認得。


    所以,魏公公看韋寶的文章完全沒有問題。


    韋寶這篇文章粗淺啊,就沒有用啥生僻字,還是非常易於閱讀的。


    魏忠賢大概看了看,沒有任何表示,又走到別處去了。


    韋寶本來以為魏忠賢隻是有重點的看看,還生怕泄露自己與魏忠賢私底下有關係呢。


    暗中觀察了一下,原來人家魏公公是挨個看,每一個考生都看看,都會笑嗬嗬的說一兩句話。


    這本來應該也是皇帝要做的事情,皇帝要顯得親民,愛護臣子做的事情吧?


    就這樣,韋總裁又枯坐了半個時辰,直到大家都交卷的時候,他方才起身。


    暗忖,幸好沒有提早交卷,合著所有人都是等到考試結束才起來的。


    也不用自己交卷,有太監過來收,所有考生的試卷,同樣按照名次擺放,韋寶依然排在五號位。


    這讓韋總裁愈發覺得不可能將他往上提,即便擠掉前三中的某人,也應該是把排在四號位的吳孔嘉提上去,怎麽樣都輪不到自己。


    殿試結束,大家由執事太監領著出宮。


    走的時候,就比來的時候要快的多了。


    直到出了宮門,所有人才徹底鬆口氣。


    韋寶覺得,倘若不是在禁宮之外,這幫人肯定會像現代學生高考之後,有跳起來歡唿的,有默默迴家的,會有各種精彩表現。


    可惜,都沒有,大家平靜的很。


    每個人都平靜的很,仿佛剛才不是去了皇宮,而僅僅隻是去澡堂子洗了個澡迴來。


    眾人紛紛抱拳告辭一番,接著往外走。


    外麵有大家的家人仆從在等候。


    吳孔嘉本來還想找韋寶聊會兒天,看見韋寶的手下人過來接他,遂笑道:“韋公子,改日好好聚一聚,那日我在你下麵人拿來的簿子上寫了我的住處,很好找的,歡迎韋公子上我那裏坐一坐,我請韋公子出去喝酒。”


    “好說,好說,吳公子太客氣了。”韋寶急忙也抱拳夏哈拉。


    不過,韋寶並沒有向吳孔嘉發出邀請,他怕自己一邀請,吳孔嘉真的會去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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