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班大臣們聽到李倧居然讓仁穆大王大妃去見韋寶,都驚呆了,萬萬沒有想到李倧會這麽說,這不是把仁穆大王大妃往火坑裏麵推嗎?


    唯獨仁穆大王大妃本人很鎮定,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害怕,仿佛去見韋寶,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兩班大臣們除了震驚,現在更為難的是誰都不想陪著仁穆大王大妃去。


    那近五分之二的中立的以及已經傾向於韋寶和天地會的兩班大臣們還好一些,因為他們沒有參與刺殺韋寶的密謀,知道韋寶已經掌握了完整名單,所以不怕去見韋寶。


    而反對韋寶和天地會的兩班大臣占有近五分之三,他們就很害怕了,誰知道韋寶會不會把他們一道扣押,或者幹脆殺了。


    “怎麽?你們沒有人敢去?那就讓我一個人去見韋寶吧。”仁穆大王大妃環視一周之後道。


    “你們平時口口聲聲為朝廷效忠,到了要用你們的時候,你們都派不上用場!”李倧生氣道:“你們見識過韋寶身邊的人吧?他們有事的時候都是搶著上的!你們怎麽與別人比?”


    具宏歎口氣,然後道:“殿下,我我願意陪大王大妃娘娘去見韋寶!”


    申景搷也道:“我也願意去。”


    李倧很欣慰,關鍵時候,還是親舅舅和表舅兩個人最靠得住!


    李元翼猶豫了一下,也道:“殿下,我也願意去。”


    “你們三個人都是我的重臣,不能都去。除了他們三人,你們其他人都不敢去嗎?怕韋寶殺了你們嗎?大王大妃娘娘明明沒有寫過什麽讓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密謀刺殺他的書信,你們怕什麽?這世間難得沒有黑白對錯嗎?”李倧大聲道。


    世間有黑白對錯?


    補盜廳製造了多少冤假錯案?


    不過,忠臣還是有的,隨著李倧的大聲疾唿,又有十多名大臣表示願意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去見韋寶。


    李倧更加欣慰,讓這十多人,由李元翼帶隊,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去見韋寶。


    李元翼沒有想到還是點了自己的將,暗暗歎口氣,隻得與其他十多名願意去見韋寶的兩班大臣一起躬身答應。


    隨著仁穆大王大妃出宮,派在朝鮮王宮外圍,以及派在漢城朝鮮軍營外圍的寶軍立刻就全數撤迴到了總裁府。


    這次求見韋寶很順利,韋寶在第一時間就接見了仁穆大王大妃以及十多名由李元翼帶隊的朝鮮兩班大臣。


    韋寶坐在主座,旁邊站著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還有貞明公主。


    仁穆大王大妃知道自己的女兒貞明公主在韋寶這裏,卻沒有想到貞明公主已經成了韋寶的人?看樣子,是女官。這讓仁穆大王大妃十分意外。


    “貞明,你在這裏做什麽?是他扣押了你?”仁穆大王大妃問道。她長期居住在宮裏麵,對外麵的情況知道的很少,這段時間並沒有人對她說起公主的事情,所以仁穆大王大妃還不知道洪霙和洪柱元一家已經被韋寶的人給看管起來了。


    這個問題很不好迴答,事實上,連貞明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稀裏糊塗的成了韋寶的女官。


    而且,貞明公主直到剛才有人通報,才知道仁穆大王大妃來了。


    “隻有我在這裏,他們才肯放了父親和夫君。”貞明公主答道。


    仁穆大王大妃哼了一聲,厲聲對韋寶道:“明國人!你趕快放了我女兒!不要以為你有兵馬就可以在朝鮮作威作福,隻手遮天!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一封偽造的書信,不能欺騙朝鮮老百姓!我死了以後,全朝鮮的老百姓都會看清你們的真麵目,會團結在一起反抗你們!”


    韋寶淡然一笑,看出仁穆大王大妃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有點佩服這個並不是很老,看上去卻很老,明顯吃過很多苦頭的大王大妃,“大王大妃,第一,我們沒有在朝鮮作威作福,現在整個黃海道和京畿道的老百姓都很支持我們天地會!這一點,你可以問一問他們。”


    韋寶說著,指了指陪同仁穆大王大妃一起來的朝鮮兩班大臣們。


    仁穆大王大妃看向身邊的兩班大臣,沒有人對韋寶的話做出迴應,但是從大家都不否認,仁穆大王大妃已經能判斷出韋寶說的多半不假。


    “那又怎麽樣?隻能說你會蒙蔽人心,善於蠱惑人心!”仁穆大王大妃生氣道:‘朝鮮的老百姓總有一天會看穿你們的毒蠍心腸。’


    “第二,那封書信已經被所有人證明是真的!你說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可以,你拿出證據來!”韋寶淡然的接著道。


    “哼,真是可笑,你們誣陷我,還要我拿出證據來?我怎麽拿出證據?你先把那封偽造的書信拿出來!偽造的再好,也必然會有破綻!”仁穆大王大妃道。


    韋寶對林文彪道:“拿出來吧。”


    “是,總裁。”林文彪當即命人去將作為罪證的書信取來。


    那封書信,現在擺放在一隻木盒當中,四麵和底座是木頭,正麵用玻璃封住,可以看,卻無法拿出來,這是以防有人破壞‘證物’。


    “不取出來怎麽看?一封偽造的書信還放的這麽嚴實,真是好笑!”仁穆大王大妃看了一眼木盒,本來想一拿到手就撕個稀巴爛的,卻發現不可能。


    “這樣看不是一樣嗎?”韋寶笑了笑,“你若不願意看,你們其他隨她來的人,想必有興趣看一看吧?給他們都傳著看一看。”


    負責保護木盒的侍衛答應之後,端著給李元翼等朝鮮兩班大臣們看。


    雖然隔著玻璃,卻還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韋家莊現在生產玻璃的工藝已經很純熟了,雖然還是有很多雜質,還不能算很完善,但並不影響透明度,不影響觀察。


    一眾朝鮮兩班大臣們輪著看了一圈,都暗暗對天地會神乎其技般的偽造手段感到佩服!的確,光是憑借肉眼,根本無法判斷真偽,很像是真的,甚至連他們都懷疑,很有可能真的有這一封書信的存在了,畢竟以貞明公主與仁穆大王大妃的關係,以貞明公主與洪霙和洪柱元父子的關係,仁穆大王大妃直接寫信給洪霙和洪柱元父子,讓他們居中聯絡所有反對韋寶的大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麽樣?都看過了吧?誰能告訴我哪裏有問題?”韋寶見眾人半信半疑的表情,感到很滿意。


    沒有人說得出來這封書信哪裏有問題。


    仁穆大王大妃這才從侍衛手中拿過木盒去看。


    仁穆大王大妃看了有兩分鍾,楞是連她自己都看不出問題來,若不是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寫過這樣一封書信,她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老糊塗了,是不是真的曾經寫過這樣一封書信呢?


    韋寶見仁穆大王大妃愣住了,更加滿意,看了眼自己身邊的貞明公主。


    貞明公主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母親,她見母親這樣,甚至也開始懷疑真的有這封書信的存在?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貞明公主從頭到尾都知道整個過程,也知道是吳雪霞獻策,韋寶才讓人仿製書信的事情。


    隻是貞明公主沒有仔細看過那封書信,沒有想到能做到這麽逼真。


    “大王大妃,怎麽樣?還沒有看夠嗎?”韋寶笑問道:“你自己總能看出來哪裏有問題吧?”


    仁穆大王大妃並不答話,氣的就要摔碎那木盒,剛剛有所表示,就已經被眼疾手快的侍衛奪了迴來,不讓她摔。


    仁穆大王大妃哪裏是受過訓練的總裁衛隊的侍衛的對手,氣的大聲道:“假的真不了!做的再好也是假的!我根本沒有寫過這種書信!”


    韋寶的先禮後兵一套已經做完,此時立刻毫不做作的揮手道:“把大王大妃拿下看押!”


    幾名侍衛立刻衝上去控製住了仁穆大王大妃。


    “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仁穆大王大妃氣的大叫。


    “請放開我母親!”貞明公主也著急道。


    韋寶道:“放心,不會委屈她!隻要她不胡鬧,她在我這裏的生活,一定比在朝鮮王宮好一萬倍,而且,你還可以每日親自照顧她,甚至,你想和她住一起也可以!”


    韋寶對貞明公主說完,便對仁穆大王大妃和所有來的朝鮮兩班大臣們道:“你們都不必慌張!我這是為解決這次的事件,最好的解決途徑了!若不是李倧和這個大王大妃出爾反爾,再生事端,本來我已經與具宏,與李倧達成了協議,此後將相安無事的!”


    李元翼知道韋寶說的是實話,沒有說什麽,暗忖韋寶不像是要繼續對殿下和朝鮮軍隊發難的樣子,若是事件能夠以韋寶軟禁了仁穆大王大妃而就此解決的話,也不失為好事。


    反正李元翼,以及絕大部分的朝鮮兩班大臣是很煩惱了,實在不想再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隻要韋寶不提出黃海道和京畿道以外更難纏的要求,他們都希望事情能盡快解決。


    “你放開我,你休想軟禁我!”仁穆大王大妃堅決道:“我來這裏就沒有想過活!”


    “我看出來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你現在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封書信的真偽!而你的死,甚至更能證明你是畏罪自盡!是羞愧而死。”韋寶道。


    仁穆大王大妃被韋寶的話氣的渾身發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們可以迴去向李倧複命了!讓他立刻停止追究趙琦的事情!立刻釋放趙貴人出宮,不得為難趙琦的家人。其次,立刻放出所有官員,不得為難一個人!”韋寶對李元翼道:“否則,今天仁川的駐軍就會趕到,到時候會發生事情,我就說不好了。”


    李元翼和十多名兩班大臣沒有答複韋寶的話,都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好了,還不走?你們是不是打算在我這裏吃晚飯?還是想與大王大妃一樣,長期留在我府中做客?”韋寶笑問道。


    沒人想留在這裏,十多名朝鮮兩班大臣們,遂在李元翼的帶領下,一起向韋寶行了一個禮,然後走了。


    林文彪、吳雪霞和王秋雅都沒有想到事情能這麽輕而易舉的解決,包括貞明公主,大家都覺得很意外!不過,能這樣兵不血刃的解決,的確對於朝鮮和寶軍,都是好事。


    否則的話,事情將很麻煩,雖然朝鮮孱弱不堪,各地也到處都是叛亂和饑餓的流民,可王室的根基還在,朝鮮王室還是能糾集二三十萬大軍起來的,長期作戰,就將變成無休無止的局麵,朝鮮到處是山地,即便是打敗了李倧的大軍,韋寶也擔心會變成無數個反對勢力所形成的一塊塊割據勢力,那樣就將更加麻煩。


    況且,本來遼南抵禦建奴就很費勁,也不可能騰出兵力和資源供應到朝鮮來,怎麽樣算,寶軍目前都不具備在朝鮮動武的條件。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韋寶一點也不想動武。


    動武是無能的表現,能用談判解決的事情,韋寶都希望通過談判,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


    韋寶堅信,老百姓最終選擇誰,取決於管理者的專業程度和愛護老百姓,帶著老百姓奔好生活的能力!


    至於自己一方是外來勢力這一點。


    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過,這絕對不是重點,否則華夏就不會出現那麽多次的小族做大,世界曆史也不會出現那麽多的殖民地。


    甚至到了韋總裁穿越來之前的現代,全世界還有很多被統治地區。


    等李元翼和十多名朝鮮兩班大臣們走後,韋寶當即起身,走到仁穆大王大妃麵前,示意侍衛放開她。


    仁穆大王大妃雖然不怕韋寶,卻弄不清楚他葫蘆裏又要賣什麽藥,狐疑的看著韋寶。


    韋寶笑道:“剛才委屈大王大妃了,都是逢場作戲!我已經說過,你死,對政局一點影響都沒有,所以,你若是一心求死,死也是白死,還會連累貞明公主!”


    “我若死了,你要把貞明怎麽樣?”仁穆大王大妃聞言,頓時緊張起來,她是貞明公主的親生媽,貞明公主從出生之後,幾乎沒有離開過她身邊。


    “你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一定殺死公主!”韋寶淡然道:“所以,你不但要好好的活著,還要讓人感覺在我這裏過的很開心,還要隔三差五的出去露露臉,讓人知道你依然是高貴的,富足的,幸福的大王大妃!怎麽樣?不難做到吧?”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你倒是打的一把好如意算盤!久而久之,等你拿穩了京畿道和黃海道,再圖謀整個朝鮮是不是?”仁穆大王大妃怒道。


    韋寶微微一笑:“那就不是你應該關注的事情了,而且你關注也改變不了什麽。我隻能告訴你,能不打仗,我絕對不會主動打仗,我比你和李倧要更加關心朝鮮的普通老百姓!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老百姓願意跟隨我,願意跟隨天地會。”


    仁穆大王大妃冷哼了一聲,看向貞明公主。


    貞明公主勸道:“母親,您想開一些吧,我覺得,寶軍至少比金人好多了,而且他答應不打仗,若是殿下真的有本事穩定朝鮮,老百姓肯定還是會支持殿下的。請母親不要再用偏激的方式了,這對朝鮮的老百姓,對殿下,也許都是好的。”


    不知道為什麽,貞明公主居然為韋寶說話了。說完,貞明公主自己都覺得很詫異,自己為什麽會為韋寶說話?


    仁穆大王大妃很不高興的瞪了女兒一眼,“貞明,你在說什麽?你怎麽沒有幾天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你喜歡上這個明國人了?你不要忘記,他是掠奪者!而且你是嫁過人的女人了。”


    仁穆大王大妃說罷,又瞪向韋寶,怎麽看韋寶,怎麽覺得不順眼。覺得韋寶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讓人看著討厭。


    “大王大妃!我尊重你,你也要尊重我!你沒有看見貞明公主在我這裏過的很好,很開心嗎?”韋寶對於‘冥頑不靈’的仁穆大王大妃也有點動怒。


    仁穆大王大妃沒有理會韋寶的話,繼續質疑貞明公主:“你跟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已經跟這個明國人睡覺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雖然都是韋寶的身邊人,但貞明公主仍然立時被仁穆大王大妃的問話,羞得麵紅耳赤,立刻道:“母親,您說什麽?沒有,我現在還是完好的處子之身。”


    你還是完好的處子之身?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貞明公主自己也驚呆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好端端的話說出這個來,好像在變相向韋寶表白一樣。


    最震撼,最驚喜的,自然是韋寶。


    韋寶不傻,自然聽出了貞明公主隱隱之中有向自己表白的意味,這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會很滿足的,貞明公主不但身份尊貴,還是冷傲的大美女,這很難得了。


    吳雪霞則很氣,暗罵貞明公主不要臉,這種話怎麽能當眾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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