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張貼告示,警察局的人負責韋家莊內,統計署的人負責韋家莊外,擴大搜索範圍,重點查一查撫寧衛!兇手若是沒有將趙老四的老婆殺掉,九成藏於撫寧衛,因為這是離韋家莊最近的鎮子。兇手不太可能將女人藏於其他村落,要藏一定是藏於市鎮。”韋寶對韋忠八和林文彪道。


    林文彪答應道:“是,公子,我馬上讓人去辦。”很佩服韋公子的腦子,公子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啊?一下子鎖定了撫寧衛,省去了到處去找的麻煩。


    “告示上要精確畫出女人的畫像,並且透露荒灘藏屍案。幫助找到那女人,獎勵1000兩紋銀。”韋寶道:“不能直接提供線索找到女人,能幫助提供與案情有關的線索也行,一經采納,立刻獎勵10兩紋銀!”


    林文彪和韋忠八同時立正稱是,暗忖用不用這麽多啊?普通人家得了1000兩紋銀的話,兩輩子都夠用了。10兩紋銀也不少了啊,夠在鄉裏起一棟上好的宅院哩。


    這還不讓警察局的人和統計署的人玩命的找那女人啊?


    韋寶最後的殺手鐧便是銀子,韋寶信奉金錢萬能的思想,凡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首先用錢。別省,別小氣,省下了鹽,酸了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韋寶確信,隻要那個趙老四的老婆還沒有死,必然能找到,不用一天,整個遼西都將知道這個消息,1000兩紋銀,誰不動心?別說窮人,便是富人也會動心,這若是換算成他穿越重生之前的現代物價,差不多能抵得上50萬軟妹幣了。


    “賞銀千兩啊?韋公子你可真夠大方的,衙門要是為這種事懸賞,最多5兩紋銀到頂了。你這是整整翻了200倍。弄得我都想得這筆銀子了,可惜我不知道上哪兒找趙老四老婆去,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吳三輔微笑道。


    “三輔大哥,這不是能笑的事,這是人命呀。”韋寶沒有伴著臉,卻也有點嚴肅。不知道為什麽,韋寶以前看電視看電影,看見出人命的時候,都隻注重劇情而已,但是現在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而且是自己治下的老百姓出了人命案,韋寶心情是不太好的,感覺雖然不是親戚朋友,是不認識的人,卻也與自己有關。


    吳三輔收了笑容,納罕著輕聲道:“不至於這麽緊張吧?你可真像一位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縣老爺。”


    韋寶沒有接吳三輔的話,對韋忠八和林文彪道:“你們趕緊去忙吧,這就已經過去一天了!”


    韋忠八和林文彪答應之後,急急下去。


    “有這麽大一筆賞銀,如果有人曾經見著趙老四的媳婦,一定會來領賞。”吳雪霞道:“看來韋公子的高招就是使銀子。有銀子就是好,隻怕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韋寶看了眼吳雪霞,吳雪霞也斜睨了韋寶一眼,眼神有點挑釁。


    韋寶弄不懂自己什麽得罪過吳雪霞了?不就是和吳三桂比武嗎?計算是把吳三桂打的很嚴重,可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啊,都過去這麽久了,還這麽計較做什麽?


    韋寶沒有頂吳雪霞,對吳三輔道:“現在便隻能等消息了。三輔大哥,你們早些迴去休息吧,我也要迴去了。”


    “好,韋公子你明天還來這裏嗎?”吳三輔問道,“還是我去找你?”


    “你要真感興趣的話,你明天早晨來這裏等我吧。我會過來的,這三天裏麵,我肯定都要撲在這案子上了。”韋寶答道。


    “有興趣啊,本來我對判案子啥的不感興趣,但我看你審案。”吳三輔微微一笑,想起剛才韋寶說過自己不該笑,笑容又立刻斂去了,樣子有點尷尬。


    “你是不是怕我若斷不了案,你爹會趁機發招,把人安揷到我韋家莊來?等下我又不肯就範,兩邊再嗆起來?”韋寶淡然道。


    “你知道啊?所以我是希望你能破案的,而且,這案子似乎真的沒法解開了,過去的時間太久,很難找到證據和證人。而且我覺得你就算是找到了趙老四的媳婦,恐怕也沒啥用。因為你目前鎖定的那些嫌疑人,除了趙裏正,其他人都否認與趙老四和他媳婦認識,即便認識的幾個也都說僅僅是見過,根本不熟。所以,我覺得就算找到趙老四的媳婦,這個女的肯不肯說是一個問題,就算肯說,兇手也一定會賴賬。判案子不容易的,不管怎麽做,都有漏洞,除非拿出讓人無話可說的罪證,或者兇手自己承認。”吳三輔好心提醒道。


    韋寶明白吳三輔的意思,他想提醒自己,就算是能將真兇揪出來,吳襄也一定會設法為兇手翻案。


    因為吳襄的關係,這一樁兇殺案已經跟權力鬥爭扯上關係了。


    “我明白三輔大哥的好意,我會盡力找出證據的。”韋寶道。


    吳三輔在韋寶的胳膊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帶著吳雪霞走了。


    “公子,現在怎麽辦?我覺得吳公子說的有些道理,可上哪兒去找鐵證嘛。”王秋雅擔心的皺了皺眉頭。


    “別想那麽多了,一切有我!”韋寶頗有自信道。


    王秋雅嗯了一聲,崇拜的看了韋寶一眼,感覺韋寶愈來愈有大將風度,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能處變不驚,她很高興。


    當天韋家莊貼往各處的告示便轟動了整個永平府,整個遼西,1000兩紋銀的賞金,這太吸引人了。


    不光獎金吸引人,還有這件案子本身也很吸引人。


    這年代雖然治安狀況很好,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兇殺案,但別的兇手案件基本是沒人理,民不舉官不究那樣的。


    可這個案子,不但已經死了父子二人,且妻子還不見了,且是過了一千多,還要拿出來問案,這種情況就很少了。


    若不是遼西的富戶們上迴都輸了很多銀子,還沒有緩過勁來,否則又可能出現大型下注活動了,百分之百的人都認為這種沒有證人,沒有證據的案子,九成九是沒法破的。


    第二天晚上,整整過去兩天,還剩下明天最後一個白天了。


    韋寶仍然沒有收到任何有用的線索,而趙老四媳婦也仍然生死未知。


    韋寶大晚上的,焦急的睡不著覺,帶上隨扈去了一趟死者的家。


    這是一間與韋寶原先的家一樣的小茅草棚子。


    四麵漏風,不過頂棚還挺結實,並沒有漏雨,所以屋內幾件粗簡擺設都還沒有遭到破壞,還能看出一點往日的生活氣息。


    韋寶站在茅草屋中央,打著煤油燈,四麵看了看。


    實在看不出什麽異常的地方,韋寶放下了煤油燈。


    “公子,這能看出什麽來啊?還剩下明日一天時間了,能破案嗎?”王秋雅問道。


    “這案子一定能破的!我相信趙老四媳婦一定沒死!”韋寶堅定道:“你看著屋裏的東西都是他們消失的時候放置的,以後也沒有人動過,說明當時趙老四,趙老四兒子和他媳婦,都消失的很急。趙老四和他兒子是被殺的,那麽如果真的是有奸情的話,趙老四媳婦應該是被人帶走了,之後肯定再也沒有迴來過。如果趙老四媳婦真的和誰有一腿的話,一定是本地人!因為在我大量收留外來人之前,本地很少有人會來,要發展出奸情,一定是本地人,而且是有錢人!既然認定了是本地人,即便將趙老四媳婦帶出去了,也絕不會出遼西範圍,因為出了遼西範圍,要想見一麵,便要開通關路引,太麻煩了。”


    “可是,現在咱們都懸賞1000兩紋銀了呀,可還是沒有得到消息。”王秋雅擔心道。


    “這不才一天時間嗎?”韋寶道:“興許知情人還不知道懸賞的事。”


    “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明天就是公子與吳襄約定的最後期限了,時間來得及嗎?”


    “聽天由命吧!該做的,我都做過了。”韋寶堅定道:“我相信能破案,你也要相信,算了,咱們迴去吧。”


    倆人迴家,還沒有進韋寶的大木屋呢,韋忠八就極為興奮的迎了上來。


    “公子。”


    韋寶心中一喜:“怎麽樣?是不是與線索了?”


    韋寶原來以為最先有線索的肯定應該是林文彪才對,畢竟是統計署的人負責到韋家莊之外去貼告示的,他們能獲得信息的機會更多。


    “有線索了!”韋忠八滿臉喜色。


    “說!邊走邊說。”韋寶示意韋忠八隨自己進去,去客廳說。


    範曉琳和徐蕊也沒有睡覺,剛才王秋雅陪著公子出去,她們本來也想跟著來,被韋寶以她們明天還有工作要做,讓她們早些休息為借口,拒絕了。


    兩女知道韋忠八是為趙老四和趙老四兒子被殺的案子來的,對這案子感興趣,所以也跑到客廳聽。


    韋忠八看了眼範曉琳和徐蕊,再看向韋公子,用眼神示意詢問,能不能當著其他人說?他是知道王秋雅一直跟在公子身邊的,另外兩個他就不知道了。


    範曉琳是機靈聰敏的女孩,一看便明白韋忠八是啥意思,沒好氣道:“怎麽滴?不想讓我們倆在這兒?”


    韋寶微微一笑,沒時間聽範曉琳發脾氣,徑直對韋忠八道:“曉琳是我女人,又是大管事,怎麽不能聽了?說你的吧。”


    範曉琳本來還未消氣,聽韋寶說自己是他的女人,立時心花怒放,火氣全消了,乖巧的恢複文靜聽話模樣。


    “是,是,對不住啊,範大管事。”韋忠八急忙向範曉琳鞠躬賠禮道歉。韋忠八本身就是韋寶原先一個甲的人,與範曉琳也是自幼便認識的。


    道過歉之後,韋忠八見公子有些不耐神色,急忙道:“今天上午,警察局的門房見有個女的在警察局外麵轉了一圈走了,到了下午,那女人又在外麵轉了一圈,又走了。便告訴了我。我也覺得蹊蹺,讓他們再見著那女人的時候,一定要留住!”


    韋忠八說著,咽了口口水,剛才韋公子剛走,他便來了,等了半個多時辰,有點口渴。


    韋寶差點被這家夥的大喘氣弄的發火,急忙讓王秋雅倒杯茶給他。


    韋忠八道謝之後接過茶杯,也不管是冷茶,一口氣喝幹,然後摸了摸嘴角的水珠,道:“沒想到晚飯後,那女人又來了,門衛趕緊過去將那女人請進來,那女人不肯來,要走,門衛便吹哨子,換了警察去,警察是金山裏本地人,認得那女人,那女人見被認出來了,才急忙進了警察局。”


    韋寶無語了,開始後悔是不是該讓這種家夥當警察局局長這麽重要的位置啊?這簡直是個話癆,“直接說重點!”


    韋忠八哦了一聲,急忙道:“女人叫趙小蓮,是趙裏正家的仆婦。”


    啊!


    韋寶、王秋雅、範曉琳、徐蕊四人聞言,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點驚歎聲!


    之前,韋寶懷疑趙克虎,其他人還都不相信呢,卻沒想到真的是趙克虎啊?


    雖然韋忠八目前隻是說了是趙克虎家的仆婦,並沒有說其他什麽,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來舉報趙克虎的。


    韋忠八見幾個人一臉驚訝的表情,嚇得停了一下。


    韋寶怒道:“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是,是。”韋忠八嚇得趕緊接著道:“我親自問她有什麽事情嗎?為什麽一直在警察局門口,又不進來。她隻說是路過,馬上走。我看出必然不是路過這麽簡單,路過那都是走著不會停的啊,可她那是轉悠,而且一天三次了,每次都一會兒工夫之後才走,怎麽可能是路過?而且我問過門衛,門衛是輔警,是關外逃荒來咱們韋家莊的人,他說之前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這迴韋寶真的怒了:“我不想知道之前這些經過,你直接說跟案情有關的話,她對你說了什麽?說趙克虎是殺人兇手了?說了趙老四的媳婦藏在哪兒了嗎?是死是活?”


    “她沒有,死活不肯說,一口咬定是路過的,我不放她走,後來她急了,說迴去晚了,東家要怪罪的,說一定要說的話,她隻對公子一人說。”韋忠八急忙道。


    韋寶謔的一下子站起身,瞪了韋忠八一眼:“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羅裏吧嗦這麽久,趕緊帶路,現在就過去!”


    “是!”韋忠八一個立正,小跑著行動。


    韋寶氣的想讓他不用跑!想想懶得廢話了,跟著韋忠八一道跑,王秋雅也急忙追了出去。


    來到警局,韋寶見到了趙小蓮,趙小蓮是個三十左右年紀的女人,比黃瀅小幾歲,很典型的那種鄉裏婦女,生的比較粗壯,但因為常年做丫鬟的關係,皮膚比較白,一看便知道日子過的算不錯。


    韋寶劈頭便道:“有什麽線索,說吧。”


    “公子,我是趙裏正家買斷了身子的女人,我不敢說。”趙小蓮支支吾吾道。


    “我給你普及一下韋家莊的法則哦,提供線索是有獎賞的,而與之對應的,知情不報,或者是隱瞞真相,都會受到懲罰!你既然已經來了,便是想說,有什麽話不敢說?你如果有所顧慮,擔心提供的線索不準確,會負責任。你不用害怕,不管線索是什麽,警察也會有自己的判斷,並不會全然相信你的一麵之詞,警察會區分,核實的。或者你是擔心被你舉報的人打擊報複你,我可以給你擔保,你不但可以得到10兩紋銀的線索費,還能被保護!任何人都沒法傷害你。”韋寶道:“保護提供線索的老百姓,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在我的治下,韋家莊發生了多大的改變,你是韋家莊當地人,不用我多說,你應該都能看見吧?如果你不信任我,我相信你今天不還來警察局。”


    “我信公子。”趙小蓮點了點頭,之後仍然扭扭捏捏的:“公子,一定對任何人都不能說是我說的呀。”


    “放心,這裏就我們,這個做記錄的是我的私人秘書,她不會對任何人說,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事情,隻有我們三人知道,絕不會有第四個人知曉。”韋寶給她打氣道:“說吧,如果線索查明屬實,一定獎勵10兩紋銀。如果你知道趙老四媳婦被藏哪兒去了,獎勵1000兩紋銀。”


    “我不知道趙劉氏上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趙小蓮道:“公子,10兩銀子我不敢想,隻求公子能給我贖身,我說了以後沒法再迴趙家了,能不能給我在工業區或者哪個局安排個事兒做?我能認得幾個字,沒有學過掃盲班便過了。”


    “可以,我可以安排你進染織廠。”韋寶道:“而且,十兩紋銀也會立刻發放給你。”


    “是趙裏正。”趙小蓮咬了咬牙,四麵看了看,雖然是獨立的房間中,仍然似乎害怕,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我知道趙裏正和趙劉氏有不可告人的事。”


    啊!


    之前還隻是懷疑,就算是剛才,韋寶、範曉琳、王秋雅和徐蕊仍然也隻是懷疑,現在則斷定了八分,看樣子,趙克虎是真的有重大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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