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理全氣憤的在地上吐了口吐沫,“呸,什麽東西,要不是他年紀大,在族中這一輩人中居長,本來我們這一輩,該是我當金山裏的裏正才是!他哪裏有做老大的樣子?不就是以前跑到遼東混了幾年,最後沒本事當官,還不是滾迴鄉裏來了?他有什麽本事!?金發,你放心,你要是覺得待在金山裏憋悶,先出去散散心也可以,過不了多久,我指定幫你把場子找迴來,你那個甲的甲長,還是你的!”


    鄭金發歎口氣,不想接趙理全這種空口大話,鄭金發已經被韋寶給鬥服了,暫時看不出有什麽‘翻過來’的希望,鄭忠飛卻連聲道謝:“謝謝大舅!”


    趙理全在鄭忠飛肩膀上拍了拍,“去吧,照顧好你爹娘,你自己也要爭口氣,找點弄個童生也好,我也好讓元化想法子給你在山海關謀個差事,童生的功名再小,那也是功名,要是一點功名都沒有,難不成你去當個大頭兵啊?你這個歲數,也隻能科舉一條路了。考武舉的話,你現在練也晚了些,而且咱們也沒有那麽大的財力!武舉全憑錢開道。”


    鄭忠飛被趙理全說的臉紅,低頭連聲答應,惹得鄭金發又歎口氣,瞪了兒子一眼,默默感慨到底還是會生兒子重要,自己壓了韋家兩代人,就是韋寶的爺爺當初在自己跟前也得跪下!但是到了忠飛這一帶,被韋寶一下子就超過了,到現在仍然如同夢中一般,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命!?


    鄭忠飛見父親的眼神渾濁,目光中滿是淒慘悲憤,臉一紅,急忙對趙理全匆匆道個別,扶著鄭金發去了。


    趙理全又看了眼韋家那邊歡笑的場景,往地上狠狠吐口吐沫,暗忖趙克虎有一條說的是不錯的,謀定而後動!從現在起,就要多留意韋家的一舉一動,設法弄清楚韋寶身後到底忽然多出了什麽人撐腰?如果僅僅是金啟倧那個衛指揮使司的經曆,倒也不足為懼。摸準了韋家的底細,到時候對症下藥,不信弄不死你一夥窮鬼!


    韋寶此時正和一幫人喝酒慶祝,酒是很珍貴的東西,比糧食貴上十倍不止,自然不會人人都過來喝,隻有韋達康、範老疙瘩、王誌輝、羅三愣子、劉春石和範大腦袋,外加範曉琳和王秋雅這少數幾個人被邀請來和韋寶共餐。


    桌上擺了好幾樣豐盛的菜品,這些都是範曉琳和王秋雅帶迴來的,這裏還隻是她們兩個從山海樓打包的菜式的八分之一,還有好些菜都不用上來,就已經很像樣子了。


    對於金山裏其他勢力的想法,韋寶設想過,認為隻要不隨便惹到自己,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現在他在山海關也算是有點人脈了,對大明的情況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惹事就是銀子開路,他的銀子已經能夠蓋住金山裏任何一個甲長家的銀子,他相信自己隻要不惹人,那幫人應該也不敢隨便來惹他,否則隻能是兩敗俱傷。


    而且最關鍵還不是銀子,他現在手裏還有人了,真的把自己搞倒了的話,這幫新近的家奴肯定不答應,金山裏誰敢隨便動我?


    韋寶不是沒有想過‘對手’的問題,誰是對手,他知道肯定不止鄭金發一個人,他們都是家族體係,是連在一起的,但是細思之後,還是覺得不要自己嚇自己比較好。不過,似乎擁有的東西變多,剛剛穿越那兩天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便也隨之有些減退了。


    “公子,我找了兩個人專門負責看管兩部馬車。”羅三愣子在韋寶耳邊輕聲道。


    韋寶迴過神來,點點頭,笑著輕聲迴應,“做的不錯!這麽多值錢的皮草,是要專人看管。”


    韋寶說罷,又想起了什麽,接著輕聲道:“那三張虎皮和兩張熊皮,不用賣了,就留著自己用!現在就拿這兒來,你和春石一道去,用東西包住,別讓旁人看見。”


    羅三愣子點頭答應一聲,連忙起身,拍了拍身邊的劉春石,示意跟他出去。劉春石趕緊放下手中筷子,二話不說,就跟著羅三愣子走。


    韋達康見羅三愣子和劉春石出去,奇道:“小寶,這不正喝酒呢嗎?啥事兒這麽急?”


    “沒什麽事情,一點小事,剛剛想起來,便讓他們去辦一下,他們一會就迴來。”韋寶淡然一笑。


    “公子,我也去幫忙吧?”範大腦袋連忙站起來,見韋寶讓羅三愣子和劉春石去做事,沒有派事情給他,一陣失落。


    韋寶點了一下頭,範大腦袋大喜,跟著羅三愣子和劉春石出去了。


    韋寶之所以讓範大腦袋跟著去,是估計兩張熊皮和三張虎皮,得裝大大的五個大包袱!怕羅三愣子和劉春石一次拿不過來。


    “現在越來越神神秘秘的了。”黃瀅嗬嗬一笑,吐槽道:“連你爹問你都不肯說?”


    “不是不肯說,真的沒有多大事情,而且,有的事情,不知道是好事,知道的越多,便越多心事。”韋寶說的是實話。


    眾人見韋寶不肯說,也沒有人再問了,範老疙瘩和王誌輝眼見著韋寶現在這等聲勢,羅三愣子,範大腦袋和劉春石都比韋寶大十歲以上,全都對韋寶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也不知不覺的不敢再將韋寶當‘孩子’了,尤其是範老疙瘩,平常說笑講話的聲音超大,今天刻意壓著嗓子,不敢將聲音大過韋達康和韋寶。


    “咱們喝,小寶這孩子從小就不太愛說話,有事情都放在肚子裏。”韋達康嗬嗬一笑,向範老疙瘩和王誌輝勸酒。


    兩個人急忙端起酒碗。


    “達康,這酒就是裏正家中,一年隻怕也喝不上兩三迴哩,我和誌輝跟你這兒,這才幾天功夫已經喝兩迴了,今天感謝啊。”範老疙瘩一臉奉承之色。


    “謝謝達康兄弟。”王誌輝也急忙跟著道。


    “都是自家弟兄嘛,說哪裏的話?”韋達康見一向有點‘輕視’自己的範老疙瘩這幅模樣,心中別提多爽了,豪邁的喝了半碗酒。


    範老疙瘩和王誌輝也急忙跟著喝酒,不住的誇讚韋寶。


    範曉琳和王秋雅看向韋寶,兩個人可不覺得韋寶不愛說話,都暗忖韋寶在人前那都是裝的!就數韋寶能裝,會裝!尤其倆人看現在韋寶一個人默默喝酒吃菜,一副溫良少年模樣,更是這般想法。


    不一會兒,羅三愣子、劉春石和範大腦袋三人就迴來了,果然是五個很大的包袱,放在韋寶的床上,都必須要疊起來放才行。


    “這些是什麽啊?這麽多?放這兒的話,小寶,你晚上咋睡覺?”韋達康忍不住問道。


    “等會喝好了酒,把這些都拿到三愣子哥和春石哥那邊去!等到我的房子建好,再放過去。”韋寶平靜的迴答道,仍然不肯說出到底裝的是什麽。


    “哼,你現在不告訴爹,等你房子建成,難道不讓你爹娘進去幫你收拾?到時候還不是會知道?”韋達康笑道。


    “過一兩個月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現在是正月頭,在三月之前,即便我的房子建好了,你們也別隨便進去。”韋寶端起酒碗,邊說邊向羅三愣子、劉春石和範大腦袋三人示意喝酒。


    羅三愣子、劉春石和範大腦袋急忙端起酒碗,一起躬身迴應韋寶的邀請,很鄭重的喝光了碗裏的酒。


    韋寶並不是很想這樣,這樣弄得他像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其實也無甚趣味,隻是他現在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地主了,地主和自己的家奴之間,的確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韋達康還忍不住想說,並且有點生氣了,“你的房子,連爹娘都不讓去?”


    “韋叔,公子不是說了是這一兩個月,隻是在三月之前,不要輕易進他屋子嗎?”羅三愣子陪笑道:“公子說的話,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會用命去做的!您以後也多聽公子的吧。”羅三愣子勸韋達康。


    “公子長公子短的,你們以前不都直接叫小寶?這一個個改口還改的真順溜。”韋達康被羅三愣子弄得又好氣又好笑,“行,我也多聽你們公子的,這才上了一次山海關,小寶就真的成公子了?”


    “可不?公子還能有假的?韋叔,公子下麵現在這麽多兄弟跟著吃飯呢,您也得維護公子點兒,要不然穩不住公子的威信。”範大腦袋也跟著道。


    韋寶被範大腦袋說的,不由的一汗,我的威信還要靠我爹穩住呀?好笑的斜睨了範大腦袋一眼。


    範大腦袋見到韋寶的目光,急忙辯解道:“公子,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是想讓韋叔聽你的。”


    韋寶嘿嘿一笑道:“沒事,別這麽緊張。喝酒吧。公事是公事,吃飯是吃飯。”


    範大腦袋見韋寶不像是不悅了,頓時鬆口氣,急忙笑著端起酒碗敬韋寶的酒。


    “韋叔,三愣子和大腦袋說的不錯,你以後不能當著外人失了公子的麵子,以後公子怎麽說,除非你覺得特別有問題,要不然最好聽公子的,聽公子的,總是不錯的。”劉春石也勸說道:“實在忍不住想說什麽,也得等私下,隻有你們一家人的時候。”


    韋達康是比較聽劉春石的話的,覺得劉春石言之有理,點點頭。


    黃瀅笑道:“咱小寶確實長本事了,讓你們幾個當哥的都這麽聽他的了?”


    “嬸子,我們都是真心跟著公子的!”範大腦袋急忙表態:“必須聽公子的話!誰不聽公子的話,我範大腦袋頭一個不答應。”


    “我從來沒有見過咱家大腦袋這兩天做事這麽上勁。”範大腦袋的娘也幫著範大腦袋說話:“小寶娘,他們幾個肯跟著小寶賣力氣,這是好事。”


    “今天就喝酒,不說這些了,明天就又是一個忙法了。”韋寶笑道:“三愣子哥,春石哥,大腦袋哥,這兩天主要精力都放在帶著人幹活,把幾棟房子先建起來,明天你們三個人商量一下,帶倆人去一趟天津衛,貨屯在手裏是死的,變成錢才是活的!”


    “要上河間府嗎?”範老疙瘩聞言道:“那可不太平,這一路上沒有鏢行護著的話,空手還好辦,帶貨很危險。”


    韋寶心中一動,看向範老疙瘩道:“範伯去過河間府天津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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