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傻傻地看著天空中漂浮的老人,驚疑不定,隻見老人手中白光閃耀,他竟然是個光明魔法師!

    “喂,老頭!你把那個俘虜還給我們!”艾琳娜毫不客氣地喊道。

    似乎是被這句話驚醒,神秘的老人突然一聲驚唿:“哎呀!”

    話音未落,他急急落下,隨手把那個女人丟在地上,心疼地扶起麵前一株被踩得枝斷葉落的植物,口中喃喃:“完蛋啦,這下小祖宗一定又要發火啦。”說著,隨手一揮,周圍的屍體齊齊燃燒,火焰熊熊。

    我們心中大驚,這老頭的法力如此深厚!警惕地握緊武器,隨時準備反擊。

    老人似乎渾然不覺,嘴上嘟嘟囔囔,手上綠色的光芒閃爍不息,全心全意地照料那被糟蹋的七零八落的植物。

    “您是安東尼?”裏昂想到了些什麽,小心翼翼地問。

    “是的,我是活著的安東尼,可是如果不把這些花花草草恢複原樣,我就是死定了的安東尼啦!”老人沒好氣地說。我愕然,這老頭竟然便是生活在黑之森的大魔導士安東尼!

    老人一邊整理小菜園,一邊絮絮叨叨,突然,一直趴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猛地躍起,隻見她後背上的衣服有四道裂痕,但是傷口卻已經愈合。

    “站住!”裏昂綠光閃耀,變化成逆鱗豹便要追上去。

    老人整理著地上的植物,頭也不迴,手腕一抖,那個正跑向院門的女人就像撞倒了一麵看不見的牆壁上,再次摔倒在地。

    “幫你治好了傷,連句謝謝都不說就跑,太沒禮貌了吧。”老人平靜地說。

    “哼,安東尼,你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女人恨恨地說完這句話,知道自己無法在安東尼麵前逃跑,索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裏昂變迴人形,站到我身邊,無法判斷安東尼是敵是友,但是對於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大魔導士,一切隻能小心為上。大家紛紛站起,等著安東尼收拾滿園的植物。既然他沒有發難,就沒有必要挑釁,因為我們都知道與大魔導士對敵是多麽的危險。

    終於,安東尼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滿園再次鬱鬱蔥蔥的植物,他終於放心地笑了,隨手一招,那個女人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似的飛到他身邊半米處靜靜漂浮。

    安東尼轉向我們,目光在我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當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搓了搓手,朗聲笑道:“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走,進屋,先吃點東西再說。”

    說罷,也不在意我們古怪的目光,徑自走進了那簡陋的小屋中。

    這個名震當世的大魔導士的家中非常的簡樸,連凳子都沒有幾把,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隻好放下疑惑,雜亂地坐在地上,想看看這個老頭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安東尼似乎很是興奮,他忙前忙後,端茶倒水,還順帶治好了艾爾特的傷,急於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我一把拽住一路小跑要去做飯的安東尼,問道:“安東尼,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我語帶懇求,令人不忍拒絕。

    安東尼轉過身,歎了口氣,委屈地說:“我餓了。”

    差點被這句話氣昏厥的我無力地鬆開他的衣角,無奈地注視著他繼續忙活。

    幾個人麵麵相覷,安德烈和黛西總是偷偷瞄向我,隻是安德烈眼中蘊含的是驚豔,而黛西則是好奇和理解。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望著安東尼親手烹飪的一桌子稀奇古怪的菜色,我們相視苦笑,沒有人願意以身試法,倒是安東尼吃得津津有味,嘴上吧唧作響。

    我放下刀叉,輕咳一聲,見安東尼抬頭看了看我,連忙問道:“安東尼,現在我們都坐在這裏,你總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安東尼搖頭晃腦地迴答:“可你們還沒有吃飯。”

    我眉頭輕皺,這個老混球打什麽主意,沒辦法,我隻好眼神示意克魯斯,讓他先試試毒。

    看著克魯斯一臉痛苦地把一塊不知道什麽東西咬得嘎嘣直響,我們都笑了起來,原本因為警惕和疑惑而沉悶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安東尼偷偷瞄著克魯斯的表情,看到他無比痛苦,似是心中一驚,連忙說:“嚐嚐丁麥菜,這是我最拿手的菜!”說著還叉起一綹送到克魯斯的盤子裏,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克魯斯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我強忍住笑,說道:“沒有咱們鳳凰傭兵團副團長不敢吃的菜!”

    克魯斯一聽到自己可以因為吃菜而白撿個副團長,頓時想都不想,叉起黑糊糊的丁麥菜送進嘴裏,臉上是強忍痛苦的表情。艾爾特也著急了,他可不想讓克魯斯當上副團長,急忙也刀叉飛舞,拚著性命不要地吃著安東尼精心製作的“美味佳肴”。

    看到大家都開始用餐,安東尼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他一邊咀嚼,一邊說:“薇兒,今天你們打敗的人是蘇爾圖的黑蛇。”話音未落,桌子上的幾個人齊齊驚唿:“黑蛇?”我不知道黑蛇指的是什麽,所以臉上木無表情。

    “不錯,就是蘇爾圖皇家精英刺客團。”安東尼揮著手中的叉子,解釋道。

    我心念電轉,蘇爾圖的刺客團為什麽會跑到黑之森?為什麽要攻擊安東尼?主動提出和親的蘇爾圖到底在策劃什麽陰謀?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大家也都停止用餐,等待安東尼繼續下文。

    “其實很多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剛剛才救下了黑蛇的副隊長尼婭小姐。”說罷,安東尼目光掃了掃蹲坐在牆角,鄙夷地望著我們的性感女郎。

    “哼,費奇陛下的深謀遠慮豈是你們這群家夥能猜到的。”她咬牙切齒地說。

    “雖然猜不太準,但總是不會太離譜。”安東尼語氣平淡,“其實你們對付我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要讓黑之森的黑暗法師們失去精神領袖,二是要搶奪大陸上僅有的羅望果。不知我說的對嗎?”

    尼婭不置可否,但是她的眼神告訴我們,安東尼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我把目前的線索在腦海中整理了一遍,蘇爾圖先是尋找借口與亞諾王國發生戰爭,然後又提出和親,同時派出刺客來到黑之森暗殺安東尼,搶奪羅望果,不知羅望果究竟有那些奇特功效,能讓蘇爾圖如此覬覦。

    想到這,我看著安東尼,輕聲問道:“安東尼,羅望果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已經知道了大陸上有關羅望果的記載不盡不實,所以我必須了解羅望果的真實功效。

    安東尼眼中流露一絲讚許,他撥弄著盤子裏的蔬菜,答道:“羅望果確實是有治療的功效,但確切地說,它是專門用來治愈詛咒魔法的。”

    我輕唿,怪不得。那麽一切就順理成章了:蘇爾圖一方麵與爸爸在正麵戰場激戰,一方麵向古雷特提出和親以麻痹亞諾王國的警惕,同時派出刺客刺殺安東尼以擾亂黑之森的秩序,爭取控製這群一直與亞諾王國井水不犯河水的黑暗法師,再搶奪羅望果,用這群法師當作進攻蘭特的主力,一旦沒有了有效治愈詛咒魔法的藥物,空虛的亞諾王國後方就會亂成一團。

    再想深一點,後方失火的亞諾王國一定會從前線將理查德調迴,以挽救後方的敗局,這樣前線的蘇爾圖隊伍就可以追著爸爸的身後窮追猛打,別說他無法趕迴後方,就算即使趕了迴來也是疲兵必敗,一切都連成線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對蘇爾圖的深謀遠慮大為凜然。“你們的籌謀雖然不錯,也的確是找到了我的弱點,特意帶了水係法師團來對付我,可惜被鳳凰傭兵團破壞了全盤的計劃,難怪你會這麽生氣。”安東尼輕鬆地說。

    一直沒做聲的尼婭嬌聲笑道:“可是你們知道的太遲了,黑之森的法師已經脫離了黑暗魔法神殿的控製,臣服於蘇爾圖,殺不殺你這個老頭子已經無關緊要,至於羅望果,隻要黑蛇暗中守在這裏,又有誰能拿得到,隻能爛在樹上吧。”她越說越得意,最後竟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黑之森的魔法師們本來就是自由的,當初簽訂契約也是自願而為,就算是曾經的亞諾王國也沒讓他們屈服,又怎麽會轉而侍奉窮兵黷武的蘇爾圖呢?”安東尼的臉色依舊很平靜,淡淡地道。

    尼婭的臉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裏昂對政治不感興趣,但是聽到此事與理查德有關便一直在沉默思考,艾爾特和克魯斯依舊在為爭奪副團長的位置而玩命地吃東西,傷勢初愈的艾爾特看上去更生猛一點,連那個不知名動物的腦袋都敢囫圇吞下。

    而作為亞諾王國皇家成員的克魯斯似乎完全不在乎家族的危機,全身心地與艾爾特比拚吃飯的速度和膽量。

    艾琳娜和黛西這兩個女孩子,一個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克魯斯,另一個則滿懷心事,默不作聲。

    安德烈還沒有從刺死凱文的痛苦中恢複過來,食不下咽,充滿仇恨的目光直直地射在尼婭身上。

    “對了,安東尼,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想起伊克斯的囑托,我略顯激動地問道。

    “你的老師伊克斯是我的老朋友。”安東尼對自己烹飪的食物非常滿意,滿臉幸福的表情。

    果然是他,我連忙推了推裏昂,裏昂點了點頭,從衣服中拿出一本書,遞到了安東尼麵前。

    “跟隨靈魂的腳步?”看著書名,安東尼一臉詫異,“這是什麽?”

    “伊克斯老師讓我把這本書交給一個住在離羅望山穀最近的人。他說,當這個人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便會繼續教導薇兒魔法。”裏昂迴答道。

    “伊克斯?讓你交一本書給我?”安東尼臉上的詫異不似作偽,我剛剛興奮起來的心情頓時沉到穀底,莫非不是他?

    安東尼仔細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哦,我明白了,伊克斯希望小祖宗,啊不對,是希望安妮繼續教你。”

    “小祖宗?安妮?”我大惑不解。

    他哈哈大笑,“伊克斯這隻老狐狸,他是真想讓我孤獨終老啊!”安東尼越笑越開心,仿佛剛剛聽過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正笑得直打跌,突然,門被推開,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可愛女孩站在門口,一臉怒氣,安東尼頓時止住笑,臉上的表情尷尬不已。

    “死老頭子!別以為你用魔法掩飾,我就不知道你弄壞了我的實驗品種!”小女孩橫眉立目,雙手掐腰,表情非常可愛,看上去絕對不超過10歲。

    “小祖宗…我有罪。”安東尼對女孩的稱唿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她就是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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