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逛了一上午,也該吃飯了。“我叫了孫銘羽一起,順便謝謝他讓我得到了一個寶貝。”趙言默第一個要顯擺的人,自然是為他牽線搭橋的孫銘羽。他想讓一直對他恨鐵不成鋼的孫銘羽瞧瞧,除了朱季安以外,他趙言默也是會對其他人有興趣的。他不是煞筆,會一直死吊在一個多次讓他傷心的中央空調身上。趙言默現在對賀歸頂多是有好感,談不上愛情方麵的喜歡。可愛情這種東西都是需要花時間培養的,兩個人的初次都給了彼此,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因此他不介意花點時間去培養和賀歸之間的感情。這樣足以說明他對賀歸不隻是玩玩而已,那是抱著認真的態度出發的。當然,對方最好也能有這個直覺,在內心深處把他當做戀人看待。賀歸還小,在社會不斷生長的過程中,肯定是要接受不同程度的誘惑。賀歸能不能經受住這些誘惑?趙言默不敢確定,畢竟人心向來都不是能夠去做賭注的東西。這個風險很大。小朋友心智最好堅定一點,不然趙言默可不確保自己會做出什麽。他雙腿交疊,不露聲色地望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賀歸。“默哥,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說著還在臉上摸了摸。賀歸感覺趙言默看他的眼神,有說不出來的滲人,雖然隻是很快速地閃過,可誰讓他眼神好,捕捉到了。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做出什麽讓對方不滿的事情吧?賀歸好好地迴憶起今天上午的一言一行,沒發現什麽問題。孫銘羽出現的時候,換迴了男裝,真實的頭發長度在耳朵偏上,裏麵穿著薄套頭打底毛衣,外麵套著偏厚灰色風衣,沒有上裝的臉過於蒼白,可這又不影響對方的顏值,視覺上像是病弱係美男。要不是對方走過來,開了口,賀歸還真看不出,這人就是昨晚見到的孫銘羽。不僅是賀歸一時間沒認出孫銘羽,對方見到換了一身風格的賀歸時,也沒及時認出來。孫銘羽還以為趙言默這是給自己火速換了一個新歡,心裏還在替賀歸惋惜,就一個晚上的功夫,好友就把那隻可口的小綿羊給拋棄了。他雖然很樂意看到好友心態轉變,不再單方麵守著破貞節牌坊自我感動,但也不能轉變這麽大吧,這是要一天一個的節奏啊?濫交他可不提倡。孫銘羽坐在離趙言默最近的位置,壓低聲音問:“怎迴事?我家的小賀歸去哪了?你該不會用完就扔了吧?”昨晚他倆的曖昧架勢,那鐵定是來了一場天雷勾地火,指不定還是他這個好友用了強。“你家的?”趙言默知道孫銘羽誤會了什麽,可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三個字眼給帶走了,怎麽聽怎麽不爽。這三個字眼明明應該出自他的口中。賀歸開口:“孫哥。“孫哥是誰都能叫的嗎?孫銘羽正要把這話說出口,替他那個可憐的害羞小綿羊討迴公道。可這聲音怎麽著這麽耳熟?方才他並沒有仔細看,現在細細地打量,可算是發現了不對。“小可愛?”孫銘羽經常這麽叫賀歸,有時候還會叫可愛多。小綿羊說給外人聽的,小可愛是叫給自己聽的。“嗯。”賀歸不好意思地推著作為裝飾的眼鏡。“我都認不出來了。”認出賀歸,孫銘羽特意挪了位置,坐到賀歸身邊去了,伸出手捏著對方的臉,語氣驚奇,“果真是貨真價實的。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還能駕馭這種風格?”這風格轉變也太大了,雖然也很好看,可他還是喜歡之前暖洋洋的風格。不需要任何修飾,隻要一個笑容,就能不知不覺把人的心都給撩走。“手不想要的話,可以留給有需要的人。”眼神落在孫銘羽那隻不安分的手上,趙言默語氣涼涼地提醒。他的小朋友隻能他捏,他碰,其餘人等,無論男女,都不允許。孫銘羽把手收迴來,心裏嘀咕,趙言默這麽護著,難不成真的喜歡上了?他可是目睹對方在姓朱的那裏,死心塌地的耗了十幾年,能這麽容易一個晚上就轉了心意?孫銘羽有點不信。隻希望賀歸在好友這裏不是愛情的犧牲品,最後落得個拋棄的下場。“言默?”三人正在等餐的功夫,有人走到了他們桌前。是朱季安和他的新婚老婆夏玉婷。“這不是朱大老板嘛?”沒等趙言默開口,孫銘羽替他把朱季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每次麵對這姓朱的,他的狀態永遠都是陰陽怪氣。沒辦法,他就是看不怪這種單身期,還要拉上趙言默做備胎的渣男行徑。“這位是?”挽著朱季安手臂的夏玉婷隻見過趙言默,其他兩個一概不認識。“我叫孫銘羽,是趙言默的朋友。就不勞駕朱老板開著個金口,替我介紹了。”孫銘羽說這話臉都沒抬,作為陌生人的他沒必要給夏玉婷麵子。被明顯針對的朱季安沒說話。孫銘羽不喜歡朱季安,朱季安同樣也不喜歡他。因為趙言默的關係,他們初中時代就有過接觸,他對孫銘羽了解不多,卻也知道他是個有女裝癖的gay。這兩個屬性正好是朱季安一直以來看不舒服的點,他從內心深處惡心這兩個東西。不巧,孫銘羽占了倆,討厭指數自然多了一倍。趙言默雖然性向也是男,可他是朱季安的兄弟,朱季安不至於對自己的朋友有意見,並且還能耐心勸導他不要誤入歧途。至於對待外人,那會毫不掩飾地排斥了。直到現在,朱季安都認為趙言默會喜歡男的,全是這個孫銘羽暗不安好心,暗自引導的。就因為趙言默被這人改變了性取向,才導致他和他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有時候甚至騎虎難下,不得不去傷害趙言默的感情。在他心裏,趙言默一直都是他愛護的小弟弟,他希望他倆的關係還能像當年一樣親密。這好話全被他占了,錯的都是別人。賀歸坐在角落,很安靜地沒發出聲響。朱季安這會兒倒是注意上他了,因為他和孫銘羽挨得近,被自動規劃為是孫銘羽的身下人,眼底浮起淡淡地厭惡。一個還不夠,又來了一個,言默怎麽總是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攪在一塊?“季安,我們先去吃飯吧,不要打擾言默他們了。”夏玉婷站了幾分鍾,腳酸。心底早就不耐煩了,偏偏礙於身份隻能微笑站在一邊。昨天趙言默提前迴去,就剩下喝得神誌不清的盧濤,這家夥一醉酒,隻知道胡言亂語,和朱季安談到了學生時代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再談到了離開了十多分鍾的趙言默身上。——“朱季安,你丫到底有啥好的?憑啥言默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你了?你要是不喜歡他,何苦一直吊著他?我就和你直說了,你們倆雖然都是我兄弟,但我心裏還是偏著趙言默的,畢竟比起你,我和他那才叫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這麽些年,他對你做了多少事?你他媽是不是眼瞎啊?什麽都看不到。你說你離婚就離婚吧,跑到趙言默身邊找什麽存在感,害得他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結果呢?確實竹籃打水一場空。要我說,你他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每次都是吃著碗裏的,又看著鍋裏的,等到選定固定目標,就把言默當備胎給踹了。”那會兒夏玉婷正好從衛生間出來,站在門口聽了個清楚。之前她納悶,為什麽朱季安的這些朋友坐在一起,有種詭異的氣氛,特別是那個趙言默,態度一直都很怪,全程冷淡臉,怎麽看也不像是朱季安口中那個瀟灑不羈的至交好友。聽到了那番話,她才明朗。原來趙言默是窺覬著她老公,求而不得。這個認知,膈應到夏玉婷了。在她看來,男的喜歡男的就是異端,況且對方喜歡的還是她的新婚丈夫。不得不說,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夫妻倆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言默,那我就先失陪了。”體諒老婆還懷著孕,站著肯定難受,朱季安就不站在這裏礙眼了。趙言默點點頭,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他們一離開,菜正好端了上來。趙言默從來不跟吃的過去,忘記了方才的不愉快,填飽肚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