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後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臉,暗罵自己是禽獸。‘季堯’把他當朋友,而且‘季堯’是有女朋友的。他怎麽能……怎麽能……門內的寧致可不知道霍弈君複雜的心情,他洗好手,打開門,就見霍弈君垂頭喪氣地堵在門口,見他出來了,抬起頭露出一雙明亮的眼來。可下一瞬那雙清亮的眼裏又閃過一抹驚慌,這絲驚慌讓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他結巴道:“時時、時間不早、早了,我、我我還要迴、迴去給姥爺做、做飯,先走了啊。”說完,不給寧致挽留的機會,轉身扭頭就往外跑去。“你等等——”霍弈君一聽寧致的聲音,跑的更快了。寧致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大笑了一聲。這貨也太純情了叭,他還沒開始調戲呢,人就跑了……第二天清晨,霍弈君踩著預備鈴趕到教室,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翻閱課本的寧致。他扭捏了一下,身體不自然的走到座位上坐下,機械地掏出課本,擺在桌麵,餘光卻悄咪.咪地往旁邊掃去。現在才五點多,外頭還是黑的,隻有教室裏的燈光明亮著。頭頂的日光燈傾瀉而下,打在少年仿若精修過的臉頰上,令他的挺鼻顯得更挺更直,尤其是睫毛……竟然比女生的還要長。少年低垂著頭,神色認真地翻閱課本,許是看累了,眼睛眨巴了兩下,就跟蝴蝶翅膀一樣,扇的他心又開始發.癢了。他連忙收迴視線,穩住蕩漾的心神,並暗暗警告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可知道是一迴事,眼睛不受控製又是一迴事。寧致從霍弈君看他第一眼就察覺到了。但他權當沒發現,有些事情不戳破當事人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麽,可一旦說破……距離高考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也是徹底改變霍弈君既定命運的重要時刻!高三考試是常態。三模過了沒幾天,又開始考試了。寧致這些時日待霍弈君跟以前沒什麽兩樣,就算霍弈君偶爾偷偷看他,他也當沒看見。直到——霍弈君他母親的忌日到了。霍弈君他母親的忌日是五月十五號,剛好又是周六。霍弈君一大早就跟姥爺去陵園祭拜他母親,至於他父親,並沒有跟他母親葬在一處。當年火災後,警察在霍文年的遺體上發現了五道傷口,致命傷是心髒。警察在現場找到了兇器,還從霍文年的體內發現有安眠藥的成分。而另外一位死者,身上除去燒傷,並無任何傷口。而且根據檢測,兇器上隻有兩名受害者的指紋,所以兇手是誰,答案不言而喻。霍老太太這麽恨霍弈君和江家,並不是沒理由的。換誰兒子死的這麽慘,還是遺腹子,都會遷怒兇手的家人。這也是江老爺子和霍弈君一直忍受霍老太太的原因。霍弈君祭拜過母親後,江老爺子照舊讓他背著霍老太太去看看他父親。霍文年葬在鄉下霍家祖墳,離江清鎮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寧致以還沒去過鄉下為借口跟著霍弈君乘車來到霍家屯,又避過村民偷摸著上了山。昨夜下過一場小雨,山路崎嶇又泥濘,微風乍起,裹挾著泥土的土腥氣和野花的芬芳撲鼻而來。寧致看著漫山遍野的蔥翠和野花,感慨道:“我坐火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路都是連綿起伏的群山,當時隻覺得十分震撼,沒想到站在山中,卻又是另一種感悟。”霍弈君聞言停下步子,扭頭看向身邊的少年。以往每次過來心情都是沉重且壓抑的,這次身邊多了一個人陪伴著,雖然‘季堯’說是想見識鄉下風景,可他知道‘季堯’是因為擔心自己才跟來的。他目光下移,落在寧致占滿泥土的鞋上,心中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正在一點點地驅散堆積在心底多年的陰霾。霍弈君收迴目光,抿了抿唇,道:“你還能走嗎?”“我要是走不動,你打算怎麽辦?”寧致好奇的問。霍弈君頓了一下,忽地前兩步,把手中的祭品放在身旁,彎腰蹲在寧致身前,道:“上來,我背你。”“……”寧致臉上的笑容一僵,看著他不算寬闊的後背,沉默了。“上來吧,別擔心,我背得動的。”“……”寧致抹了把臉,越過彎著腰的霍弈君,道:“快走吧,再耽誤下去,等會兒都趕不及下山了。”作者有話要說: 霍弈君:背媳婦兒……今天有點短小,別嫌棄,卡文卡的我腦子打結,讓我睡一覺先……第17章 大佬他少年時霍弈君帶著寧致爬到山腰一處地勢平坦開闊之地。此地山環水抱,天高地闊,最主要的是,從這裏,還能看到山下的村子。霍弈君指著一處搖搖欲墜的土磚瓦房,自嘲道:“那是我父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