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味?」陳天頂先是一愣,隨即猛拍大腿,逃難似的跳了起來:「糟糕,我的燉rou!」聽到陳天頂說出燉rou兩個字,在場諸人頓時恍然大悟。華伯濤,楊開,劉雨薇,獨眼龍,石頭,五人齊齊用手指著九筒的鼻尖說道:「都是你gān的好事!」說完,便擁到爐灶邊去了。「我……這能怪我嗎?」九筒委屈的就像個小媳婦:「隻能說我代入感太qiáng了,你們都入戲了……」等大家過去的時候,陳天頂已經chui滅了罈子下的固體燃料。此時,整個罈子的屁股都給燻黑了,就像是從煤堆裏掏出來的一樣。陳天頂戴上防寒手套,然後揭開了蓋子,倉庫裏頓時瀰漫開了一股淡淡的糊味,不過這糊味隨即就被濃鬱的rou香所掩蓋。rou香味很正,一陣陣的撲鼻而來,讓剛剛吃飽的眾人又被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陳天頂定睛一看,罈子裏堆滿了方塊狀的午餐rou。午餐rou上漂著一層層肥膩膩的油脂,而三文魚罐頭裏的豆鼓也已經入了味,因此,雖然底下糊了一點,但上麵卻全無大礙。「幸好,沒有全糊,不然我這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陳天頂唏噓著說道。「陳老闆,現在能吃了嗎?」九筒問道。「能吃,隻是吃起來不太方便,你們碗裏的湯都喝光了嗎?喝光了就把空碗遞過來,我用筷子一個個的給你們夾魚和rou。」陳天頂小心翼翼的將罈子捧到了地上說道。滾燙的罈子一落地,地麵頓時發出『糍』的一聲,周圍結成了一團團朦朧的水蒸氣,蹲在水蒸氣裏的陳天頂,就像是大清早在學校門口做小吃的小吃攤老闆。待到腳邊上碗都擺齊了,陳天頂便拿起筷子,將裏麵的斯帕姆午餐rou一塊塊的夾到了碗裏,現在楊開終於明白陳天頂為什麽讓自己把罐頭盒裏的午餐rou分成一個個的塊狀了,原來在入味的同時,還方便了夾取。每個碗裏,陳天頂都夾了六塊午餐rou,一條三文魚,還倒了點罐子裏的湯汁。別說吃,光是去看,就流出口水了。「陳老闆,我愛死你了。」九筒夾起一塊午餐rou,連燙不燙都不管,就直接吸進了嘴裏,大吃大嚼起來。「我可承受不起。」陳天頂白了他一眼,自己也嚐了一塊:「嗯,不錯,火候掌握的還行,這道菜算是發揮我六成的廚藝了。」「陳老闆,這麽好吃才六成呀,那什麽時候給我做頓十成廚藝的。」九筒笑嘻嘻的說道。「下輩子吧!」陳天頂說道。「年輕的時候手腳利索,頭腦靈活,還能發揮得了十成廚藝。一旦步入老年,不光反應遲鈍,連味覺也比以前差了,最多能發揮得了八成廚藝,就算謝天謝地了。」「在大興安嶺的林場,你們喝的那餐飛龍湯,就是我全力以赴的八成廚藝。」陳天頂說道。「你們先吃,我去餵張道長和趙勇德。」劉雨薇似乎吃飽了,又好像對油膩的東西不太喜歡,隻吃了幾塊午餐rou便停下了筷子。隨即,她端著已經涼好的兩碗蔬菜湯,走向了安置兩個傷員的地方。看到這一幕,陳天頂對楊開打了個眼色,努了努下巴,楊開當即會意,拿起自己那碗燉rou也跟了上去。餵病人吃飯是個費心的活兒,何況這裏還不是醫院,沒有可以升降的病chuáng。所以沒有兩個人,根本餵不了食物。「楊開,你怎麽也來了?」放下碗,劉雨薇有些驚訝的迴過頭來。「你一個人不行。」楊開笑了笑說道。「那好吧!」劉雨薇點了點頭:「你先把趙勇德扶起來,我餵他喝口湯先。」說到這,她撲哧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被陳天頂做的菜,那香味勾的,趙勇德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我隔著老遠都聽見了。」「劉醫生,還是你理解我啊。」躺在那一動不動的趙勇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放著這麽多好吃的不能吃,比在我身上打幾個透明窟窿都難受。」「老趙,你醒了?」楊開皺了皺眉,趕緊蹲下身將他給扶了起來。「早醒了,一直就在這憋著。想撒尿,憋著,肚子餓了,憋著,看到你們在那吃東西,他奶奶個熊的,我還是憋著……」趙勇德喋喋不休的埋怨道。「我再憋下去,就真成千年老鱉jing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而且早年就混跡於雜牌軍營,所以說話自是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好了,別埋怨了,我先餵你喝湯。」楊開苦笑著說道。「不行,先餵rou!」趙勇德瞪圓了眼:「湯有個鳥滋味,吃rou才慡快。」「這……」楊開算是被趙勇德給鬧得無話可說了:「雨薇,你看可以嗎?」「按他的意思吧!」劉雨薇搖了搖頭。「對了,把他扶成坐姿,這樣的話好餵一些。」劉雨薇說道。「嗯。」楊開點點頭,然後將趙勇德扶了起來,看到對方放著綠光的眼神,劉雨薇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即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午餐rou,塞進了他的嘴裏。她餵起趙勇德來,可就不像楊開那樣溫柔撒嬌了,而是直接硬塞進去,吃的趙勇德嘴都鼓了起來。「雨薇,餵慢點,這樣太……」楊開砸了咂嘴。「沒事,這樣吃的慡快。」趙勇德含含糊糊的嚼著食物說道。既然趙勇德都這樣說了,楊開也不便多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到一碗午餐rou很快就見底了,趙勇德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楊開又去端了一碗,就這樣趙勇德一共吃了三碗,這才將那碗蔬菜湯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張鶴生暫時不能進食,所以劉雨薇隻給他餵了幾口蔬菜湯。大家吃完以後,陳天頂忙著用蒸餾水洗刷碗筷,而劉雨薇則再次給兩個傷員檢查了一下傷勢qing況。張鶴生胸部的淤青已經褪去了一半,看起來已經沒起初那麽嚴重了。而且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隻是不能說話而已。「奇怪……」打開醫療箱,劉雨薇將紅花油倒了點在掌心,一邊揉搓著張鶴生的傷口,一邊說道。「怎麽了?」楊開問道。他不明白劉雨薇為什麽發出了這句感慨。「你看。」劉雨薇說著,用手指壓了壓張鶴生胸口的淤青處。「幾個小時前,張道長的這個部位,還有一塊巴掌大的紫斑。但是現在,紫斑的顏色起碼淡去了百分之八十,雖然我給他抹過一次跌打藥,但效果也不會這麽好呀!」劉雨薇驚訝的說道。「雨薇,你的意思是?」楊開皺了皺眉,有些不可理解。按理說,傷口恢復得快,應該是好事才對。「我懷疑張道長的身體裏,除了細胞組織的自我修復能力以外,還有另一種潛在的力量在幫助他迅速恢復。這種力量非常的可怕,它使得張道長的傷口恢復速度,最少比常人快了二十倍以上。」「二……二十倍?」這次輪到楊開驚訝了。「當然,這隻是個猜測。」劉雨薇淡淡的說道。「不過,作為一個醫生,我比誰都清楚,一個差點危及到生命的軟組織挫傷,痊癒的時間最少也要一個月。但是張道長卻隻用了幾個小時就痊癒了一半,這難道不值得奇怪嗎?」「還有一點,那就是淤青,所謂淤青,其實就是碰撞後引起的毛細血管破裂,破裂後溢出的血漿無法排出,全部沉積在了皮下組織,因此,我們的皮膚在碰撞後會呈現出發青,發紅,甚至發黑的症狀,這就是那些無法排出的血漿在作祟。這些血漿沉澱在皮下組織是很難消散的,要是一小塊還好點,這麽大的一塊,短短幾個小時就不見了,實在令人不可思議。」「起碼我在目前的醫學書籍上,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劉雨薇苦笑道。「所以你就將這一切,歸咎於張道長身上的另一種神秘力量?」楊開忽然想起了張鶴生最擅長的八門遁甲,這個道術似乎可以瞬間開啟人體潛能的極限,那麽,傷口的痊癒能力,是否也處於潛能極限的範圍內?這個,恐怕隻有張鶴生自己才清楚了。「嗯。」劉雨薇點了點頭:「除此之外,我別無解釋。」「好了,不管怎麽樣,這是件好事。張道長的身體很穩定,我相信很快就會甦醒,我去看看趙勇德。」劉雨薇說完,拎起醫療箱,走到了趙勇德身邊。此時,趙勇德兩眼望著天花板,很是無聊。看到他那纏滿繃帶的雙手,劉雨薇笑了笑,用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疼嗎?」「疼……」趙勇德抽了抽嘴角,說道。接著,劉雨薇又換到了他的另一隻手:「疼嗎?」「疼……」劉雨薇搖了搖頭,緊接著把手挪到了趙勇德前胸傷口處:「疼嗎?」「還是疼……」趙勇德聲音顫抖的說道。「疼的話就忍忍吧,嗎啡和麻醉劑全用完了,我現在給你拆掉繃帶。」劉雨薇說道:「你的繃帶上已經沾滿了血汙,再留著不但沒好處,反而會感染傷口的。」說到這,她從醫療箱裏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一把剪刀,便開始了忙碌。但見她先用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割開了趙勇德手部繃帶的打結處,然後逆時針將纏緊的繃帶繞開,遇到血痂粘結的地方,就剪掉血痂,不一會兒便拆掉了趙勇德左手的繃帶。拆開繃帶之後楊開才發現,趙勇德的左手手背上被割出了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疤,傷疤處皮rou外翻,溢滿了huáng色的膿汁,傷疤周圍也全是血跡,整隻手看起來血淋淋的,很是猙獰。「雨薇,老趙的傷口?」楊開yu言又止。「還是晚了一步。」劉雨薇嘆了口氣說道:「所有傷口都開始化膿了。」聽了劉雨薇的話,趙勇德帶著哭腔說道:「劉醫生,你按哪兒,我哪兒疼,你拆哪兒,我哪兒就化膿,奶奶個熊的,我是不是要死了?」「這要是打小鬼子戰死的,還算是光榮犧牲。可現在算個鳥毛?等我下了yin曹地府,見到了老師長,人家問我,趙勇德你他娘的怎麽也來了,我說我被衝鋒鎗炸膛炸死的,人家還不得笑掉大牙。」「隻是化膿而已。」劉雨薇安慰道:「簡單的傷口發炎,我手術一下,割掉死rou,上點藥就好了,別擔心。」「真的隻是小傷?」趙勇德允自不信。「老趙,你不相信劉醫生,總該相信我吧?」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是都快死了,你還能吃得了那麽多東西?我記得可是三碗午餐rou,一碗蔬菜湯呀。」「舊社會判死刑的上菜市口之前,不也時興斷頭飯嗎?」趙勇德嘀嘀咕咕的說道。「我……」楊開被趙勇德弄得無話可說。第三二六章 能源a計劃(32)「舊社會判死刑的上菜市口之前,不也時興斷頭飯嗎?」趙勇德嘀嘀咕咕的說道。「我……」楊開被趙勇德弄得無話可說。「別吵了,楊開你抓住趙勇德的左胳膊,不要讓他掙脫,我清理傷口的過程中可能會很疼,我怕他控製不住。」劉雨薇用酒jing棉擦了擦手術刀說道。「嗯。」楊開說完,兩隻手便如鐵箍一般,緊緊的箍住了趙勇德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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