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圍在鐵板旁的三個人,沉重的喘息著。隨著鐵板越抬越高,藏在鐵板下麵的神秘空間也漸漸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正如華伯濤所說,鐵板下的確有一條斜三角形的鐵梯,梯子下麵空dàngdàng的,看不見半個人影。但九筒散彈槍的槍管,還在無規律的上下顫動。楊開能看出來,他的手在發抖。看來九筒的心裏還是發虛了。「咚!」忽然,一個小東西順著鐵板的fèng隙落了下去,發出微弱的響動。聽到聲音,九筒麵色大變,毫不猶豫的就要去扣扳機。「別開槍!」就在九筒的手將要扣下扳機的剎那,楊開輕輕地叫住了他:「那是我丟的鋼筆蓋。」說完,楊開揚了揚手中的鋼筆頭。「指戰員,不帶這樣的,你可嚇死我了。」九筒白著臉,滿頭都是huáng豆大的汗珠。「我隻是想試探一下入口附近到底有沒有人。」楊開說道:「現在安全了,我先下去撿筆蓋,你們跟上。」說完,楊開將鐵板徹底翻開,挎上卡賓槍,腳踩著鐵梯,沿著方形豁口快速的攀了下去。鐵板下,是一個全部由混凝土澆築的走廊。走廊的一端是封閉的,另一端有一道門,門上沒有窗子,所以看不見後麵的光景。走廊兩邊懸掛著許多紅色的罐裝滅火器,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東西了。看到這一幕,楊開微微一笑,彎下腰,將筆蓋套上,工整的cha在了上衣口袋。跟在後麵的眾人,踩著鐵梯,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光線將地麵上的投影切割的支離破碎,透出點莫名的詭譎。「指戰員……」九筒跳下鐵梯,瞥了眼四周說道。「噓!」楊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道門。「不要說話,所有人把背貼在牆壁上,我去開門。」楊開說完,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金屬門處,一隻手握住了門把。這道門沒有鎖,以至於楊開稍一用力,就哢嚓一聲開了。門後同樣是一條走廊,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條走廊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很亂。木箱裏裝的是什麽,楊開不知道,現在的他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這些木箱是很不錯的天然掩體,可以幫小組一個大忙。「九筒,趙勇德,跟在我後麵。獨眼龍,你帶著其他人先藏在這些木箱後頭,沒我的吩咐,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明白嗎?」楊開問道。「明白。」獨眼龍點了點頭。「嗯,那我先走了,記住我的話。」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端起卡賓槍,帶著九筒和趙勇德進入了第二個走廊。為了不被發現,三人的腳步都放得很輕,在走到走廊中間的位置時,楊開轉過頭,朝著後麵的獨眼龍揮了揮手。心領神會的獨眼龍便帶著其他人悄悄的走出鐵門,全部或坐或蹲,隱藏在了層層疊疊的木箱背後。看到大家都隱蔽好了,楊開這才放心的舉起槍,繼續前進。越往前走,聚攏在四周的木箱就越多,有的上麵還覆蓋了一層軍綠色的雨布,用白色的油漆畫上了危險的符號。楊開本以為木箱裏的是武器彈藥,因為他認得那個符號的含義:禁止火種。不過當瞥到其中某個敞開的木箱時,他卻發現自己的判斷錯了,木箱裏的並不是手榴彈,子彈之類的軍火,而是一捆捆的電纜。這些電纜很粗,有紅huáng綠三色線頭,看樣子是大壩電力係統的備用品。但令楊開詫異的是,電纜這種重要的東西,為什麽會成批成批的堆在此處,無人照料。走廊兩邊,每隔三四米,都有一個罐裝滅火器。看來日本人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第二條走廊和第三條走廊是相連通的,中間沒有金屬門阻隔,但有道不高的門檻,順著兩條走廊的接口望去,楊開發現在第三條走廊裏,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木箱,正當他準備走進去的時候,卻陡然皺起了眉頭。「注意,前麵有人!」楊開沉聲說道。他一邊說,一邊抱著卡賓槍將身子藏在了走廊接口左邊的牆壁後。而九筒和趙勇德再愣了下神之後,也紛紛學著楊開的樣子,躲到了兩邊。果然,幾秒鍾後,寂靜的第三條走廊響起了腳步聲。這次不光是楊開,九筒和趙勇德也聽見了。聽見腳步聲,二人均唿一聲好險,要不是楊開警覺xing高,及時發出了命令,恐怕現在大家就跟日本人碰上頭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楊開稍稍側了下腦袋,發現迎麵走過來的是兩名裝束古怪的士兵,一前一後。第二六七章 血腥大壩(15)這兩名士兵都戴著防毒麵具,全身都被厚實的huáng色軍大衣包裹,就連雙手也戴著毛手套,唯一露出來的,就是隱藏在防毒麵具玻璃罩下的那雙毒蛇般的眼睛。最令楊開驚訝的是,他們手中的武器,竟然不是傳統的日軍標配三八大蓋,也不是裝甲師團特供的九九式步兵小統,而是德國的mp18衝鋒鎗。由於這種mp18衝鋒鎗的彈夾是安裝在槍管的側麵,而且she擊的時候,是將彈夾當做握把來使用的,所以和其他衝鋒鎗之間很好區分。隻是從不裝備衝鋒鎗的日本人,為什麽會突然裝備上這種武器?就在楊開思索之際,走在最前麵的士兵已經進入了走廊的接口。他現在和後麵一名士兵的距離大概有四五米,而和楊開的距離,卻隻有半米不到。這半米的距離,註定他無法活著走出下一步。噗嗤……躲在牆壁後的楊開毫不猶豫的閃身,收腹,右臂平推,將黑黝黝的四棱刺狠狠的送入了日本士兵的肚子。這名士兵悶哼一聲,然後抬起頭,玻璃罩下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他的軍大衣被刺出了一個巨大的孔dong,孔dong附近的布料滿是褶皺,一蓬血漿如打開的水龍頭般從後背透出的刺尖上流出。這就是四棱刺上四道血槽的威力,源源不斷的放血,即使刺中的不是要害,也能讓傷者在短時間內因大出血而死。楊開這一舉動,雖然成功解決了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但後麵的士兵立馬驚唿一聲,然後從腰間拔出一柄光亮的匕首,奔跑著朝著楊開衝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正因為如此,後麵的士兵才沒選擇用槍。「八嘎!」士兵憤怒的抓著匕首,如餓虎撲食般捅向了楊開。「八你老母!」楊開冷笑一聲,左臂一推已經死掉的那名士兵的屍首,右手向後,將那柄沾滿血腥氣的四棱刺從他的肚子裏抽了出來。四棱刺一抽出,屍首肚子裏的血液,立刻被壓qiángbi迫著噴了出來,濺紅了楊開的半邊身子,但楊開卻對此不管不顧。隻是飛快的彎下腰,和士兵揮舞的匕首擦身而過,然後腰一扭,胳膊畫了個弧,將手中的四棱刺倒著cha進了他後頸。頸部是人體的要害之一,在四棱刺刺入的瞬間,這個倒黴的傢夥已然斃命,看他死不瞑目的樣子,一定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當楊開收迴四棱刺的時候,走廊裏隻剩下了兩具冰冷的屍體。將四棱刺在屍體的軍大衣上蹭了蹭,楊開翹了翹嘴角,那模樣仿若殺神。算上雷達室裏那個,他的這柄匕首今天已經痛飲了三個日本人的鮮血了。「九筒,趙勇德,既然這裏已經出現了巡邏兵,我相信前麵也有不少。我先檢查下這兩具屍體,你們到前麵找好掩護。」楊開說道。「是!」九筒和趙勇德點點頭,然後端著槍進入了第三個走廊。腳下的屍體雖然穿著軍大衣,但衣服上並沒有軍銜和番號。楊開解掉了屍體的防毒麵具,麵具下的確是日本人的臉麵,五官扭曲,麵目猙獰,不過這個人似乎還沒死透,嘴唇微微蠕動,雙目無神的看著楊開。「流了一地的血還沒咽氣,生命力真是頑qiáng呀!」楊開冷冷的說道。「記住,下輩子別再當日本人了。要是不幸投錯胎,還是日本人,就祈禱不要在有生之年遇到我。」「不然的話,我還會像今天一樣,果斷了結你的xing命!」說完,楊開伸出鐵鉗般的兩根手指,哢嚓一聲捏碎了他的喉骨。不遠處的獨眼龍,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想上去幫忙,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沒有楊開的吩咐,他決不會向前走一步。在沒有下一步行動指示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和石頭保護好華伯濤等人的安全。楊開覺得很鬱悶,因為他發現,在第三條走廊的盡頭,竟還有一道鐵門。難道整個攔河大壩的內部,都是由這一條條筆直的走廊所組成的嗎?真是個奇怪的布局!不是另有深意,就是建築師的腦袋被門夾了。但楊開很快就發現,這道鐵門和前麵兩道鐵門相比,有兩個不同點。第一,這道鐵門的寬度比之前者,要大了近一倍。第二就是這道鐵門上竟然有玻璃窗。楊開不能判斷那是不是玻璃,但能看出,窗子是透明的。「你們兩個先別輕舉妄動,找個地方藏起來,我過去探探底細。」楊開不等九筒和趙勇德迴答,就一個人貓著腰潛伏了過去。鐵門上的窗戶開的很高,楊開必須踮著腳尖才能看清楚對麵的狀況。不過剛剛看上一眼,他的心就咯噔一下涼了半截。窗戶對麵並不是他想像中的走廊,而是一個類似於休息室的地方,牆壁兩邊各有一排座椅,座椅上清一色的坐著兩排荷槍實彈的日本軍人,他們的手裏端著勺子和罐頭盒,像是就吃午餐。這些日本軍人的外貌,和此前的兩個巡邏兵幾乎一模一樣。都是軍大衣配防毒麵具,楊開粗略計算了一下士兵的人數,最少也有十四個人。是的,十四個人,這十四個人哪怕是一人開一槍,也夠他死十多次的了。所幸的是這道門的隔音效果似乎很好,自己先前gān掉兩名巡邏兵的過程,並沒有引起休息室裏人一絲一毫的注意。想到這,楊開不禁捏了把汗,然後揮了揮手,將九筒和趙勇德喚了過來。看到楊開黑沉沉的表qing,九筒qing知不妙,便問道:「指戰員,什麽qing況?」「棘手。」楊開咬著牙說道。「對麵是個休息室,裏麵共有十四個日本士兵,分別坐在兩邊的椅子上,暫時沒發現我們。」「十四個,這麽多?」九筒張大了嘴,原本躍躍yu試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要不,我去把獨眼龍他們叫來支援。」他說道。「不行!」楊開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這地方空間狹小,擁擠。人多了反而施展不開,先讓我想一想該怎麽辦。」說完,他閉上了眼睛,但眉頭卻鎖的很死。隻留下九筒和趙勇德兩人麵麵相窺,攥緊了手中的武器,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唯恐驚動了裏麵的日本人。「算了,與其畏手畏腳,不如賭一把!」片刻,楊開斬釘截鐵的說道。「賭一把?」九筒拉了個長音。「對,賭一把。」楊開的眼睛炯炯有神。「拿什麽賭?」九筒問道。「命!」說到這,楊開將卡賓槍背在了身後,壓抑著嗓音說道:「九筒,你端著散彈槍守在門的左側;趙勇德,你端著衝鋒鎗守在門的右側。待會我先踹開門,然後往裏麵丟一顆煙霧彈,因為休息室裏大部分人還在吃東西,所以我猜測,一顆煙霧彈足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