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人的東西還不錯,足足兩個小時,隻燒了半罐子的燃油,獨眼龍甚至好奇的研究起了罐子,想看看這鬼東西是不是飛機引擎用的特供柴油,要不耐久力怎麽會這麽大。「起來了,楊開!」陳天頂用手指扣了扣楊開的鋼盔。『當』的一聲,金屬的共鳴讓楊開果斷的睜開了眼。「我這是怎麽了……」楊開環顧了一下帳篷的四周,然後疲憊的動了下身子,視線落在了身上的毯子上。他隻記得,自己還在紀錄片,血手印,裝甲軍團的問題上糾結著。「沒什麽,你睡了一覺而已。」陳天頂笑著說道:「出去走走吧,在帳篷裏憋了那麽久,唿吸都不順暢了。」「bào風雪停了?」楊開詫異的坐起了身子。「嘿嘿,就你一個人蒙在鼓裏。你瞧瞧,九筒他們早就到外麵溜達去了。」陳天頂說道。「原來是這樣。」楊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太陽xué,起身和陳天頂一起收拾起了帳篷,陳天頂說這種雷雲風bào每個月隻會發生一次,所以在此之後,大家可以放心趕路了,不用再擔心類似的問題。陳天頂的話算是給眾人打了一劑qiáng心針,畢竟bào風雪的勢頭大家也算是見識到了。當下,眾人合力,拔掉了匕首,然後將摺疊帳篷打包進了行李箱。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楊開卻發現隊伍裏少了兩個人。一個是九筒,一個是趙勇德。「他們人呢?」楊開問道。「bào風雪剛停,他們就出去了,還拿走瞭望遠鏡。」陳天頂如實的說道,不經他提醒,楊開還真不知道兜裏的望遠鏡也沒了。「臨走前說什麽了嗎?」楊開黑著臉說道。「也沒說什麽,就說出去溜達溜達,順便觀察一下敵qing。」陳天頂砸了咂嘴。「混帳東西!」聽完陳天頂的轉述,楊開憤怒的將槍托砸在了地上,堅硬的槍托頓時將透明的冰麵擊出了一條蜘蛛網般的裂紋。啪嗒,啪嗒,裂紋擴散,發出玻璃破碎的脆響。「楊開,沒必要生氣,他倆也老大不小了,知道輕重。」陳天頂未料到楊開會發這麽大的火,趕忙勸慰道。「陳老闆,你的意思我懂。但黑龍江腹地步步殺機,而且bào風雪才剛剛停止,要他們兩個能人去觀察什麽敵qing。這他媽不是瞎扯淡嗎?」楊開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清晰記得,在出發之前,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提醒過眾人,無論發生任何事qing,都不要脫離大部隊,但九筒卻是屢教不改。本以為野豬林的事qing會讓他有所收斂,但令楊開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他不但好了傷疤忘了疼,連帶著把趙勇德這個莽漢拖下了水。萬一發生點什麽,豈不是連接應的人都沒有?畢竟相處了這麽久,說沒感qing,那是假的。當下楊開焦慮的惦著腳尖,朝著四周望去,但視野裏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整個天地都是渾渾噩噩的,哪裏還有半個人影?「獨眼龍……」楊開心急如焚的朝著身後喊了一句。「指戰員,什麽事?」「把槍取出來,鳴槍示警。」楊開說道:「你的是狙擊步槍,槍聲最響,傳的也最遠。我相信,隻要九筒和老趙還活著,聽見槍聲,他們一定會趕迴來的。」鳴槍示警是教導隊日常訓練時,各種特殊化的課題之一。因為野外作戰,並不是每次都能帶上信號彈的,所以教官們通常用槍聲,乃至開槍次數,來傳遞某種特殊的暗號。比如集合,就是一聲槍響,進攻,則是連續三槍。其他的暗號還有很多,這裏就不一一舉例。「是!」獨眼龍點了點頭,然後飛快的拉動了毛瑟步槍的槍栓,哢嚓一聲,將一枚金huáng色的子彈填充進了彈倉。緊接著他左臂一抬,將槍口對準天空,扣動了扳機。「砰……」一聲槍響如同炸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隨著風聲傳的老遠。開完槍後,所有人便坐在地上,一邊jiāo流著自己的看法,一邊等待著九筒和趙勇德的歸來。在此期間,楊開不斷舉起手腕,看著石英表上的指針。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正當楊開決定親自帶著獨眼龍,去前麵看看qing況時,朦朦朧朧的冷煙中走出了兩個跌跌撞撞的人。「九筒!」看到這一幕,楊開眼睛一亮,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沒錯,那兩個跌跌撞撞的人,正是九筒和趙勇德。此刻他們二人互相攙扶著,防寒服和鋼盔上蓋滿了白雪,原本淡紅色的嘴唇也被凍得青紫。看他們氣喘籲籲的模樣,顯然聽見槍聲後,便一刻不停的趕路,直至迴到紮營處。在距離眾人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時,九筒膝蓋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趙勇德也是有氣無力的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瞧兩人的憋屈德行,楊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該罵兩人好,還是該罰兩人好。片刻他便收起笑意,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qing:「九筒,老趙,你們怎麽迴事,就是這麽無組織無紀律嗎?」「指戰員,水!」九筒沒多說,隻是苦著臉指了指自己冒煙的嗓子。小組的水源,都是在用餐時開鑿冰塊,燒成一鋼盔滾燙的開水,等溫了,一邊暖水一邊解渴的。現在讓楊開上哪了去找水?不過這個問題顯然難不倒楊開,隻見他皺了皺眉說道:「水沒有,酒可以嗎?」聽見楊開的話,九筒立馬小ji琢米般的直點頭。於是陳天頂在楊開的目光提示下,隻得苦著臉將還剩一半的烈酒丟了過去,幾口烈酒下肚,九筒身上的寒意頓時減少了幾分。其他人又原地點起堆篝火,幫助九筒和趙勇德禦寒。身體差不多恢復如常的時候,九筒終於開了口:「指戰員,我們發現了一點東西,希望你能去看看……」「發現了什麽?」楊開有些納悶的看著他,這廝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這個……」烤著火的九筒和趙勇德麵麵相窺,都沒有說話。「說啊,有什麽不能說的。」楊開皺了皺眉。「我們在前麵發現了很多凍僵的屍體。」「屍體?」楊開瞪大了眼,直覺告訴他,這個發現不一般。一旁的華波濤,陳天頂等人也紛紛來了興趣,一個個豎起耳朵,屏住了唿吸,生怕聲音大了,就會蓋住九筒接下來所說的話裏的關鍵詞。「對,屍體。」九筒咬著牙說道:「看裝束,應該是日本關東軍的。除此之外,在塌陷的冰河裏,還有……還有幾輛被摧毀的坦克。」「什麽?」聽到這句話,楊開愕然的呆愣在那裏,原本就已皺緊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而其他人的表現更為qiáng烈,直接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第二四五章 櫻花盛開(8)「你確定是坦克?」楊開又再問了一遍。在bào風雪來臨前,他曾用望遠鏡詳細的觀察了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跡象。「嗯!」九筒取下脖子上的望遠鏡,遞給了楊開:「這美國佬的貨看的很清楚,我敢拿腦袋賭咒,絕對是坦克,還有伸出來的pào管子呢。不過外麵都結了冰,當時我和老趙正商量著過去探探底兒,結果營地裏槍響了,聽見槍聲我們便急忙趕迴來了。」「結冰?」旁邊的華伯濤微微一愣,隨即一拍腦袋:「楊開,我想到了,事qing也許是這樣。這些屍體殘骸原先是掩埋在雪地裏的,不刻意去看,根本看不出來,就像你此前一樣。」說到這,華伯濤習慣xing的推了推眼鏡:「但這場突如其來的bào風雪,卻將整個冰川扒了一層皮,連帶著將屍體殘骸上覆蓋的冰塊,沃雪之類的chui散了大半,所以在bào風雪後,很輕易的就被九筒給發現了。」「行,我知道了。」楊開點頭表示了解。看來自己起先的猜測,都是站得住腳的。那兩批途經祥瑞鎮的裝甲兵團,的確在黑龍江的禁區發生過劇烈的戰鬥,而且還是這場戰鬥中損失慘重的一方。換句話說,也正因為他們的前赴後繼,才有了後來的731基地。隻是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過楊開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那些屍體和坦克,興許在那裏,會有解決這一切問題的鑰匙。「華教授,陳老闆,你們呆在原地紮營,先不要四處走動。」楊開站起身來說道:「獨眼龍,你留下來戒備。九筒,石頭,你倆跟著我過去看看。」「注意安全!」聽了楊開的話,陳天頂往篝火裏倒了點燃油,說道。倒下去的燃油一碰到火苗,立馬轟的一聲,將火苗漲大了三倍,冒出滾滾黑煙。「嗯,我會的。」楊開端起卡賓槍,隨後,便帶著石頭跟在九筒的身後,向著他口中的殘骸所在地走去。經歷了bào風雪的洗禮,整個天空如同洗過一般的純淨,就像一顆海洋藍的鑽石,看的人心曠神怡。不過楊開並沒有興趣去欣賞,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日本人如此煞費苦心,到底是為了什麽……過了大約十多分鍾的行進,終於見到了那幾輛被摧毀的坦克殘骸,坦克一共有四輛,三輛車身嚴重傾斜,紮進了,或者說是凍在了冰川裏。坦克表麵的huáng色塗裝已經被風雪侵蝕了大半,鐵皮子上捲起了無數小鏽球。倒塌的pào塔,缺失的車輪,以及幾乎被撕成兩半的坦克本體,這一切無不告訴楊開,它們在報廢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隻有最後一輛坦克相比來說比較完整,安安靜靜的停在冰川上。「好傢夥,清一色的九七式坦克,而且還是整整五輛。」看到這一幕,楊開由衷的說道。據他所知,九七式中型坦克是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裝備的最成功的一種坦克。在這以前,日本有一種八九式坦克,到了三十年代中期,八九式坦克的火力和機動xing已明顯落後於當時世界坦克的發展cháo流。為此,日軍參謀總部和工程部決定發展一種新式坦克。時值盧溝橋事變爆發之際,日軍在侵華戰爭中急需大量戰車投入戰鬥,於是採用了三菱重工的樣車「奇哈」,日軍將其定名為九七式中型坦克。為了戰局的需要,日本人又對這種坦克進行了多次改進,其中有「一式中型坦克」,「三式中型坦克」以及「四式」和「五式」。九七式中型坦克的產量目前約一百多輛。這種坦克廣泛用於日本侵華戰爭,東南亞戰爭和太平洋島嶼的爭奪戰中。「隻可惜,都進了墳墓!」迴憶著九七式坦克的編年史,楊開微微一笑。他並沒有貿然的就衝過去對車輛進行搜查,而是讓所有人分散開來對周圍進行搜索。自己則端起m1卡賓槍,將視角卡在機械瞄準上,警惕的監視著坦克墳墓周圍的環境。在那輛保存最好的九七式坦克周圍,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日本士兵的屍體,楊開粗略的清點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多人。被凍成黑色的血跡粘滿了每一具屍體,他忍著噁心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發現這些人的死因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屍體上遍布著巨大的爪痕和利齒撕咬的傷口。「指戰員,附近沒有其他戰場。」九筒和石頭走過來報告道。楊開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皺著眉問道:「有沒有襲擊者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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