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楊開說道。聽了他的喊話,石頭立刻會意,抽出匕首,橫在拇指和食指間,身子側在門邊,隨時準備破門而入。石頭背後,獨眼龍等人亦是亮出了軍用匕首和傘兵刀,一時間,燈火昏暗的碉堡下,寒光齊作。那閃閃的寒光仿佛在告誡著自己的主人,不讓它喝夠鮮血,便不會善罷甘休。隔著一道門,楊開能隱約聽見裏麵的吆喝聲,看來這群兵大爺還真是興趣廣泛,此刻仍在賭博。似乎還鬧了矛盾,在互相辯論和爭吵。「進攻!」楊開爆喝一聲,聲如雷霆。石頭亦在此刻奮力踹開了大門,門是木頭做的,很薄,所以對於石頭這個百戰老兵來說,沒費多大力氣,就解決了。碉堡第一層的中央,停放著一張殘破的桌子,桌子上隔著不少銀元和日幣,一個老氣橫秋的偽軍,正反扣著大蓋帽,脫掉上衣,熱火朝天的在那裏搖骰子,旁邊聚集了一群抽菸的偽軍,場麵熱鬧至極,就和菜市場一般。他們的槍清一色的靠在了門邊,十多個值守的,竟然連一個握槍警戒的都沒有。「這可便宜我們了!」楊開冷笑一聲,就反握住四棱刺,如猛虎出枷般廝撲了過去,速度之快,在空中竟帶出了一連串的四棱刺黑色殘影。「你……你們是什麽人?」中間的偽軍頭目手中的幾個骰子『啪啦』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彈了一地。其餘偽軍反應更為遲鈍,楊開都靠近了,還是一副膛目結舌的模樣,估計他們現在還認為自己是眼花了吧?「殺你的人!」楊開的話說完的剎那,四棱刺就從一名偽軍的喉管上一掠而過,頓時,一抹帶有熱度的滾燙血漿從對方的傷口噴灑而出,濺紅了半張桌子,空氣中頓時瀰漫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鹹鹹的,很不好聞。當偽軍的屍體落地的時候,那名光膀子的頭目終於明白了什麽,但見他驚唿一聲便摔在了地上,極力的往後退,歇斯底裏的喊道:「拿槍,快去拿槍,給我擋住他們,我去拉警報,敵襲……敵襲!!!」因為長期逆來順受,又缺乏正規的軍事訓練,汪jing衛手下偽軍的戰鬥力,真不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數個迴合過後,前麵的四個企圖掙紮的偽軍就被楊開和獨眼龍分頭收拾了,其餘想去拿槍的偽軍,亦是斷胳膊少腿的死在了半道,趙勇德這廝的臂力可不是鬧著玩的,早在滬淞會戰的時候,楊開就見過他劈砍日本佐官的那一幕。此時更是如殺神再世,都不容九筒和石頭動手,直接一個人,一把加長傘兵刀,帶著陣陣罡風從偽軍的人叢中撂過,砍瓜切菜一般,直把碉堡的第一層,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間地獄。一分鍾不到,整個碉堡裏,就剩下了那個叫的最兇的偽軍頭目了。此刻他的表qing可不好受,四肢顫抖,嘴巴一張一合,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外麵有哨兵,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楊開這群不速之客,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從天而降倒也罷了,殺人的手段更是如魔鬼一般,特別是右邊那個使大刀的鬍子佬,這傢夥怎麽就能把人從肩膀到腰,砍成兩段呢?第二二零章 夜襲祥瑞鎮(6)「當然是走進來的。」楊開冷笑道:「外麵的土ji瓦狗,不值一提。」楊開如此一說,偽軍頭目也能理解,在他看來,這幫人似乎是專門針對自己而來的,十多號人,一分鍾不到就死絕了,外麵站崗放哨的五個人自然不能倖免,也不知道自己的副手許三多是被劈了腦袋,還是被剁了腰子。可片刻,一個新的問題就湧現在了他的腦子裏。「你們到底是誰?是哪個軍閥?」偽軍頭目qiáng壓住心裏的恐懼,問道。「我們不是軍閥,更不是日本人。」楊開搖了搖手指:「而是中央軍,中華民國國軍!」說完,他卸掉自己的頭盔,在偽軍頭目的麵前亮了亮。頭盔上的青天白日徽很是顯眼,也不知道是被楊開嚇得,還是被這徽章嚇得,偽軍頭目一個沒忍住,褲子裏就流出了一灘深huáng色的液體,騷氣十足。「國軍兄弟,我們都是一路人呀,饒了我一命吧!我還有家人,我還不想死呀。對了,這裏是日本人的地界,你們肯定是秘密派來的間諜,你們想要什麽qing報,我都給你,成不成?」偽軍頭目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楊開說道。「滾開,國軍隻有拋頭顱灑熱血的仁人誌士,誰和你們這群漢jian是一路人?」楊開一腳將對方踢了個踉蹌。「對,對,對!我是漢jian,我是狗漢jian,我不得好死。」qiáng烈的求生yu望已經占據了偽軍頭目的全部思維,他連滾帶爬的伸著腦袋,一邊扇自己的巴掌,一邊哭道。「不過,用有價值的qing報來換取你這條狗命,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楊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您盡管問,隻要我知道的,絕對全盤托出,不漏掉一個字。」偽軍頭目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道。「諒你也不敢隱瞞。」楊開森然一笑,讓這個可憐的偽軍頭目又嚇的哆嗦了一下。「你是誰?什麽職務?」楊開想了想,問道。「我叫馬寶山,是這支憲兵隊的隊長,大門前把守的叫許三多,是副隊長。」偽軍頭目結結巴巴的說道。「是不是叫三哥的那個?」楊開笑了笑,說道。「對,對。」馬寶山連連點頭。「嗯,他死了。」「啊?」本來就已猜測到自己的副手必死無疑,但馬寶山還是存了一份僥倖心理,那就是楊開一行人的偷偷摸進來的,並沒有被許三多發現,隻要許三多還在,自己就還有救,但此刻聽楊開先是報出了人家的外號,又說人家已經死了,馬寶山這心,頓時涼了半截。不過他好歹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片刻,就連連應道:「死得好,死得好。」「這裏是伐木工廠吧?」楊開問道。「是伐木工廠,專門為皇軍……不,日本鬼子鋪設鐵路的。」馬寶山說道。「除了外麵的人,和碉堡裏麵的,這座伐木工廠裏還有守衛人員嗎?」楊開問道。「這個……」馬寶山搖了搖頭:「工廠裏就我們一支憲兵隊,基本上,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他看了看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苦笑道。「前麵過了湖,就是祥瑞鎮了吧?」楊開問道。「嗯,我們就是祥瑞鎮裏派來的憲兵隊。」馬寶山點頭。「像你們這樣的隊伍,祥瑞鎮還有多少,或者說,鎮子裏有多少駐軍?」楊開眼神一凜。「祥瑞鎮一共四支憲兵隊,一支皇協軍,一個特務隊,就是漢jian。差不多兩百人不到。」馬寶山盤算了下,說道。「有日本人嗎?」楊開的語氣加重了一分。「日本人沒有。」馬寶山的頭搖的像撥làng鼓:「不過每個月,都會有一支日本的補給隊伍從鎮子裏經過,看軍銜,好像很高,我們這些小角色,也不敢多問。」「補給隊伍?」楊開一愣:「通往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具體到哪兒,反正是朝著黑龍江上遊過去了,那裏都是冰,而且是嚴令封鎖的,我也沒去過。」馬寶山坦然道。黑龍江腹地,每個月都有一支有規律的補給車隊,看來,他們肯定和731部隊息息相關,或者,就是給731的基地提供生活必需品的。「大爺,祖宗,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放了我吧,桌子上還有錢,你們都拿去,碉堡裏的東西,想拿什麽隨便拿。」馬寶山白著臉說道。「嗯。」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的!」「什麽?」聽了楊開的話,馬寶山的聲音頓時變了形,眼珠子都跟著凸出來了:「你……你說話不算數。」「我說話不算數?」楊開翹了翹嘴角,迴過頭來看了眼獨眼龍等人。「那你說話又何曾算數過?我相信,在入伍的那一刻,你也在國旗前發過誓吧?可是你現在披的這一身是什麽皮,當的是誰的兵?」楊開厲聲說道。「我……」楊開的話擲地有聲,馬寶山還真反駁不了:「可我還有家人呀!」「家人?」楊開冷笑:「你有家人,那些被你欺壓,迫害,蹂躪的百姓,又何嚐沒有家人?桌子上的這些,都是你一點點搜刮而來的血汗錢吧?」說完,楊開抓起一把銀元,劈裏啪啦的砸在了馬寶山的臉上。銀元的聲音很脆很亮,就仿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但聽在此刻的馬寶山眼裏,卻像是閻王的催命符,讓他整個人都焉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跟你拚了……」馬寶山知道自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索xing把手探到腰間,摸出一把日本南部十四式手槍,就要對著楊開she擊。他是憲兵隊隊長,自然額外配備了一把手槍,這時陡然掏出來,還真難以預料。第二二一章 夜襲祥瑞鎮(7)「我跟你拚了……」馬寶山知道自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索xing把手探到腰間,摸出一把日本南部十四式手槍,就要對著楊開she擊。他是憲兵隊隊長,自然額外配備了一把手槍,這時陡然掏出來,還真難以預料。如果他麵對的是一個普通的軍人,肯定會招了道兒,飲恨而亡。但很可惜,他遇到的是楊開,教導總隊指戰員,國軍jing銳中的jing銳,更是柏林軍事學院殘酷訓練下,唯一活下來的二十個中國人之一。早在先前,楊開就已經注意到了馬寶山鼓鼓的腰間,隻是沒有點明罷了。此刻一見他動手,反扣在五指間的四棱刺立馬如飛蝗般she了出去,穩穩的釘在了馬寶山的咽喉上。「碉堡的第二層,有敵人嗎?」將沾滿血液的四棱刺從馬寶山脖子上抽出,並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後,楊開問道。「沒有,指戰員,看樣子,一樓二樓的偽軍,都在這裏賭博。」獨眼龍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下階梯,說道。「那就好。」楊開鬆了口氣:「根據這個馬寶山所言,整個木材加工廠的憲兵隊,已經被我們清理gān淨了。祥瑞鎮裏還有大約兩百人的兵力,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照我看,換掉這身顯眼的衣服,偽裝成獵戶平民,渾水摸魚進去,第一時間聯絡上軍統的接頭人,取完地圖和武器後就立即出鎮,這是最穩妥的辦法。」「獨眼龍,你去接應下張道長,華教授他們吧,這裏已經沒危險了。」「是!」獨眼龍點了點頭,就消失在了黑夜中。楊開則將卡賓槍斜靠在桌子上,端詳了一下碉堡四周的環境,便翻箱倒櫃起來。他猜想,既然這批憲兵隊是常駐在木材加工廠的,絕不會隻帶了一件軍衣,碉堡是他們日常生活的棲身之所,衣服這些,應該就放在這裏的某個角落。大家現在的衣服,是必須換掉的。祥瑞鎮裏漢jian橫行,穿著這身行頭,還沒進城,估計就會惹來大批人馬的剿殺。楊開的猜測沒錯。不多時,他就在二樓的櫃子裏,找到了十多件短褂,棉褲,以及棉帽。他從其中挑選出了九件樣式不錯的,整理了一下,叫九筒和石頭抱到了樓下。等這邊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華伯濤等人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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