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刺鼻腥臭的味道瞬間從裏麵迎麵撲來,好像裏麵盛放著已經腐爛的屍體般。他差點沒被那股qiáng烈的刺激味道嗆得咳嗽出來。不過幸虧楊開及時憋住了咳嗽的衝動,這才沒有露餡。他的身子依舊輕飄飄的前行,很快的,腦袋上便覆蓋了一層層的蜘蛛網。看來這裏已很久未曾來過人了,否則這麽多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該怎麽解釋?砰!楊開感覺抗住他肚子的肩膀忽然消失,然後整個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做著自由落體運動!不過他甚至還沒開始享受自由落體的自由感,身體便砰地一聲摔落到地上,頓時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蘇麻起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讓他的心髒加速了跳動。「他媽的,等老子調查清楚真相,再和你這隻老狐狸老帳新帳,一併結算。」楊開在心裏咒罵著,卻不敢在表qing上表現出絲毫的波動。等到那陣哢嚓哢嚓踩木板的聲音逐漸離去,楊開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不過他不敢動彈,害怕移動位置引起對方的懷疑,隻是試探xing的將眼睛睜開一小條fèng隙,確認周圍無人之後,才粗略的觀察了一眼。在房門兩邊堆砌著不少的gān柴和gān稻糙,而且這個簡陋的房子還是在正房偏東的位置,他大致也猜測的出,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是柴房。他把自己搬到柴房gān什麽?就在思考間,那陣有規則腳步聲再次由遠及近的傳來。他隻好再次閉上眼睛!砰!等到腳步靠近了,又是一個人落地的聲音。他感覺不少的灰塵被下落的身體給濺起來,飄dàng在自己鼻孔周圍,阻滯著他的唿吸。等到腳步聲離去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確認無異常之後,才睜開眼睛。被摔落的是獨眼龍。他堅毅的好像兵馬俑,即便巴圖魯離開了,他依舊是一副屍體的模樣,雙目緊閉,表qing猙獰,甚至於連唿吸都平整規律,好像是真的睡熟了!正房和柴房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一個來迴也很快,為了避免被巴圖魯發現他們的計謀,他還是qiáng忍住,一言不發,全心全意的扮演著,被巴圖魯毒的暈死過去的屍體角色。幾個來迴之間,九個人已經完全的被運過來了,但是從巴圖魯的唿吸上看來,那老變態竟然氣息勻稱,規律十足,好像這在外人看來,是劇烈勞動的活動,對他來說就是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親愛的寶貝們,好好睡吧!」此刻的巴圖魯和之前憨厚耿直的東北守林人形象相差甚遠,簡直就是有著天壤之別。他用怪異的語調講完了這句極其變態的話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柴房,輕輕的關上門,唯恐打擾了他的這些玩物們的安寢。等到腳步聲再次遠離,楊開才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透過門fèng看了一眼外麵,確認巴圖魯進入了房間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聽到楊開鬆弛下來的聲音,其餘的幾個人也紛紛睜開了眼睛,看到一臉戒備的楊開,緊張的小聲問道:「楊開,什麽qing況?」「噓!」楊開卻沖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用教導隊特有的手勢語言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乖乖呆在原地。他則是將眼睛慢慢的湊到木門前,看著外麵正邁動著大步,扛著楊開的那隻卡賓槍,威武十足昂首挺胸,學著軍人的模樣前行的巴圖魯。在看到自己的m1卡賓槍的時候,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自己怎麽把武器給忽略了?這下好了,武器也落入那隻老狐狸手裏了。不過他並未講話,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巴圖魯頭也不迴的,帶著卡賓槍便走出了柵欄,最後消失在濃厚的深夜裏,不知去gān什麽。離開了也好,至少給他們製定下一步策略的時間!「九筒,在這盯著!」楊開看了一眼九筒,然後走到了華伯濤跟前。現場也就華伯濤年紀大,而且身子最虛,他還擔心華伯濤會經不住剛才那一摔呢。「華教授,您怎麽樣了?」楊開有些擔心的扶著氣息急促的華伯濤,急切的問道。「咳咳,咳咳,沒事兒……」華伯濤一邊小聲咳嗽一邊講道:「隻是……這裏的氣味……實在難聞……」劉雨薇聽出胡波濤的胸悶氣短,知道可能是jing神過度緊張而引起的血液高,便急匆匆的走上去,然後捏住他的肩膀便按摩起來,一邊按摩還一邊說:「華教授,用全部的力量來深唿吸!」劉雨薇在前麵幾起傷亡事故中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華伯濤教授想也不想的便照她所講,慢慢的深唿吸起來……第一四一章 不死傳說(16)果然,沒幾下,華伯濤便感覺一直憋屈在胸口的那口氣不見了,每一次唿吸都順暢起來!見華伯濤臉色好轉,楊開便迅速的轉入了正題:「大家都警惕一下四周,我擔心此處有埋伏!」眾人即刻從地上站起身來,目光中充斥著憤怒和驚奇。憤怒的是看似忠厚老實的巴圖魯,對他們的欺騙,驚奇的是眼前這令人無比蛋疼的環境。借著昏huáng的煤油燈光,他們勉qiáng能看清楚四周的環境。木頭牆壁上到處都結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層套著一層,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呈現出一種黑灰色的怪異顏色。房間內的擺設極其簡單,當門的牆角處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一個個滿是灰塵的大罈子,楊開懷疑腐臭的能熏死人的味道正是從罈子裏麵散發出來的。柴房不是很大,可是一盞煤油燈依舊不能照亮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不斷躍動的煤油燈光映she出來的各種yin暗影子也是亂動,活脫脫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群魔,舞動出詭異的姿勢。眾人都警惕的望著一個個yin暗詭異的角落,好像任何一個黑暗的地方,都隱藏著妖魔鬼怪一樣。比如會忽然從黑暗中露出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腦袋,抑或是從整齊碼在一塊的gān柴中間伸出一雙枯燥的手臂,抓住他們的腳,然後猛然把他們拽進去!「這是啥?」就在眾人在沉默中警惕的觀察房間的時候,趙勇德一聲大嗓門,瞬間在他們平靜的心海投下了一塊大石頭,頓時濺起了一層層的漣漪以及驚濤駭làng!「不要那麽一驚一乍的,好不好!」九筒捂著碰碰狂跳的心髒瞪了一眼趙勇德:「會死人的。」「嘿嘿,俺就是隨便問問。」他大大咧咧的笑起來,這種招牌式的微笑似乎具有某種魔力,讓人百看不厭。雖然楊開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到,不過依舊勉qiáng穩住了心神,知道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對他們影響甚大,或許他發現的東西,對他們真的很重要呢。他順著趙勇德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卻發現了兩片紅色的紙,分別貼在了門框的兩邊,類似於對聯!隻不過這兩隻「對聯」已經破損不堪了,紅色的紙張分別斷為了幾節,落滿了灰塵,結滿了厚厚的一層蜘蛛網,好像一風燭殘年的老者,無jing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可是它們又極具耐xing,即便快要腐朽了,依舊是牢牢的站在牆壁上,沒有掉落下來的意思。「奇怪了。」他這樣講著,然後湊近了看看,想看看這紅色的紙張,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不過他肯定這絕對不會是對聯,你見過對聯貼在房間裏麵的嗎?紅色的紙張上麵沒有寫字,光禿禿的,更是讓對聯顯得詭異yin森了。尤其是簡陋的牆壁上會時不時的透進來一陣詭異yin冷的寒風,chui得對聯簌簌作響。儼然一副群魔亂舞的陣勢。「陳老闆,您見多識廣,對東北這旮旯了解得多,知道東北有在房間內貼紅紙的習俗嗎?」楊開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陳天頂。陳天頂的臉色早就已經大變了,他臉色慘白的靠上來,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兩隻不斷舞動的妖異對聯,內心惶恐不已。「陳老闆?」看到陳天頂沉迷在觀察對聯上,張鶴生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小聲的問道:「陳老闆,您這是……」「這是鬼對聯!」陳天頂終於說話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猶如冰塊般的冷,冰著眾人的心髒。「鬼對聯?」聽到他這麽說,眾人麵麵相覷,連一向以深沉穩重的獨眼龍滿臉詫異的重複了一句這三個字。「是的,鬼對聯!」陳天頂有些惶恐的咽了口吐沫。「你的意思是,這裏有鬼?」楊開開口問道。「恩。」他點了點頭,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四周,一副正在搜尋小鬼的模樣。劉雨薇聽到有鬼兩個字,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有些哆哆嗦嗦的靠近了楊開,躲藏在他身後。這是她不自覺的一個動作,或許在她的心裏,楊開是唯一一個可以保護她的男人,也是她可以依靠的肩膀。「陳老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楊開悄悄的沖陳天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繼續講了。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中,要是告訴隊員這裏有鬼,肯定會軍心大亂。戰場作戰,軍心是輸贏的關鍵。所以萬萬不可在此刻讓軍心渙散,有所畏懼。陳天頂也很明顯明白了他的意思,並沒有繼續接著鬼對聯講下去,而是安慰起了隊員:「其是鬼對聯隻是一種傳統而已,類似於我們漢族喜歡在房間內貼財神爺牛王馬王一般。隻不過紅對聯討好的是鬼,而漢族貼的老天爺則是討好各路神仙而已。不過這根本不起作用。要不要想升官發財每天都在家裏供奉老天爺就成,何必每天忙忙碌碌的拚命gān活呢。」權威專家這麽一說,眾人剛才緊繃的神經這才鬆弛了下來,一個個的都鬆了口氣,這會兒的氣氛明顯緩解輕鬆了不少。而楊開則和陳天頂相視而笑。「快來看!」就在這時,華伯濤再次開口講話了,聲音沉穩,語調怪異,好像被什麽東西給鎮住了。能讓華伯濤這個知識淵博的大教授感到驚詫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眾人連忙湊了上去,想看看華伯濤教授到底發現了什麽。可是當眾人看到華伯濤手指的方向時候,一個個都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然後閉上了眼睛,捂住口鼻,快速的倒退而去。而楊開也戛然而止,身後那個人沒有及時停下來,因為慣xing而撞在楊開的身上。他感受著那鬆鬆軟軟凹凸有致的身體,也才想到是劉雨薇了,這麽一個膽小的女孩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肯定會被嚇到,於是連忙轉身,用自己寬大的肩膀擋住了她的視線,然後輕攬入懷:「別看!」一邊說著一邊挪動身體,將她拉到了一邊,然後吩咐她盯著房間外麵,要是巴圖魯迴來了趕緊通知他們!劉雨薇臉頰紅潤,心髒狂跳。她還沉浸在被楊開用蠻力攬入懷中時候的幸福感,就好像一個女孩被大哥哥疼愛般的幸福。她是一名軍統特工,可前提是她是一個qing竇初開的女人,如此近距離的和一個男人接觸,這還是她第一次,哪個女孩在第一次的時候,不感覺到幸福呢?而楊開全然沒這樣的覺悟,在他看來,自己是組長,就有義務掩護手下的安全。剛才的行動完全就是隊長對隊員的關懷,他可沒有劉雨薇那麽細膩的感受啊。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