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槍口上抬,食指壓下,一連發she了三枚子彈,要知道,短距離內,隻要被達姆彈she中,幾乎都是必死的,何況是連續三槍?這次,子彈she中的不是麵頰,而是額頭,楊開明白,先前的子彈打偏了,現在的位置,才能真正破壞掉這傢夥的腦神經。四散而飛的顱骨碎片,伴隨著一些huáng白色的果凍狀物體摔在了地上,三枚達姆彈的戰果就是,這具屍體被徹底砸碎了天靈骨。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天靈骨了,鼻子以上的位置,全部消失殆盡,中規中矩的隻剩下了半個腦袋。「啪!」屍體終於失去了生機,無力的摔在了雪地裏,就像是一個用光了電的兒童玩具。不管怎麽說,他沒有再動了,就連臨死前,本能的肢體痙攣都沒有。因為他本就是個死人。楊開的這四聲槍響,無疑將大家從低穀中拯救了出來,很快,獨眼龍就將換裝了達姆彈的狙擊步槍鎖住了那個被打穿了膝蓋的唐裝屍體。當子彈擊碎屍體腦袋的剎那,屍體立馬栽倒,連喉音都沒能發出一聲。「張道長,你說那隻狐狸,會不會再出現?」看著周圍的屍體接二連三的被剿滅,楊開的jing神終於鬆懈了下來,後退幾步,問起張鶴生來。卡賓槍的槍管,猶自冒著青煙。「放一百個心吧!它一定會出現。」張鶴生肯定的說道。「為什麽?」楊開不解:「你不是說它很聰明嗎?知道了我們的手段,還會以身犯險?」第九十二章 獵人墳,夏耕屍(15)楊開的問題,不無道理。這種矛盾關係,前思後想,是琢磨不透的。「哼……」張鶴生冷笑:「楊開,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們來的時候,是幾月?」張鶴生拋出了一個問題。「七月呀!」楊開答道。「每年六七兩個月份,因為山風唿嘯,大雪無常,所以都是大興安嶺的封山期,這期間,不但路人過不去,就連那些參農,獵戶都不得不躲在家裏抱老婆,摸孩子。你說這吸食人血的狐狸上哪兒去找食物?」說到這,張鶴生眉頭一皺:「更何況,看到九個大活人,它捨得放我們走嗎?」「看來它是跟定我們了。」楊開漠然。「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用障眼法,將我們誘騙到這個地方了。」張鶴生嘆了口氣。「咕……嗚……」就在這個時候,那消停了一段時間的鳴叫復又響起。像是在怨怒,又像是在憤恨。聲音的腔調比之原先,加重了三四分。但很顯然,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因為出來的屍體,已經被楊開等人清剿的差不多了。還剩下幾個沒鑽出來的,也不過是星星之火,難以燎原。「三點鍾方向,斜十五度,逆風。」華伯濤豎著耳朵,閉上眼,喃喃自語,然後拿起手中的樹枝,將雪地上的算式圖案,缺失的角補齊。此刻,這隻狐狸,從頭到末,在獵人墳的整個活動路線,已經歷歷在目了。「楊開,聽著,這一聲已經晚了,當下一聲響起的時候,你什麽也不用管,對著我手指向的那邊,對!就是那處墓碑周圍,開槍!」華伯濤急匆匆的說道。「石頭,散彈槍!」楊開粗略的估算了一個華伯濤所指位置的距離,距離並不算遠,但因為有了墓碑的阻隔,能不能打中那隻狐狸,還真是個未知數。所幸,小組裏還有把散彈槍可用,這種槍可是麵殺傷的武器,就算你技高一籌,躲在墓碑後麵不出來,這些呈網狀分部的小彈丸,也會有一部分繞過墓碑,繼續殺傷敵人。「給你!」石頭伸手,將散彈槍拋了過來。楊開微微一笑,接到了懷裏,端起槍,將槍托頂在了肩膀上,此刻,他的jing神已經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楊開相信,隻要那東西再敢叫一聲,自己絕對會第一時間讓它好看。「啪……」泥土翻開,fèng隙裏又鑽出了一具屍體,隻不過他還未露出整個身子,就被幾把槍同時瞄準,打成了馬蜂窩。張鶴生則從懷裏掏出三把杏huáng色的小旗,cha在身旁,劍尖斜指,在雪地上寫下了一連串的符咒紋路。「幹……坤……坎……離……兌……」他一邊走出步伐,一邊念念有詞。瞬息之間,那三把筆直豎立的小旗,竟在沒人抓拿的qing況下,齊齊朝著中心的位置傾斜開來,就像是在點頭一般。夏耕屍已成窮弩之末,不成大患。張鶴生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那頭狐狸現身後,破了它的障眼法。「咕……嗚……」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這冤魂不散的聲音,第六次出現了!看來,即使自己的『yin兵』全軍覆沒,這隻狐狸還是沒有放過眾人的意思。兩朵慘綠色的火苗,如火柴頭的焰心般在墓碑後亮起。亮光由小變大,漸漸變成了桌球大小,就好像有東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它的笑,依舊肆無忌憚。是啊,即使解決了那些屍體又能如何,隻要自己還在,那些可惡的傢夥依舊要死無葬身之地,它要接二連三的吸gān他們的血,一個不留。不過下一秒,這藏在墓碑後的東西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一聲震耳yu聾的槍響,如驚雷般掩蓋住了那死了爹般的叫喚。「轟……」楊開的身子一陣踉蹌,要不是早有準備,這會兒肯定會被散彈槍的後坐力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黑黝黝的槍口,煙氣騰騰,仿佛是有人在吸著一根巨大的香菸。但這香菸的料兒,卻不是煙糙,而是火藥。「啪……啪……啪……」數以百計的彈丸,帶著撕裂風聲的唿嘯,如張開的巨網般罩向了那麵墓碑。當先一批子彈剎那間就將墓碑打出了一道道縱橫jiāo錯的裂紋,裂紋之中,釘滿了星星點點的小孔。第二批子彈則繞過墓碑,如尖刀般從兩邊cha了下去,she的碎雪泥土,到處飛濺。「打中了嗎?」楊開一愣,然後拉了下滑膛,小跑著沖向了那麵láng藉的墓碑。不得不說,散彈槍的威力很大。經過一輪子彈的洗禮,輕輕一碰,這麵墓碑就摧枯拉朽般的整個兒倒在了雪地裏。「怎麽樣?」緊跟過來的張鶴生問道。「打中了,但似乎跑了。」楊開說著,指了指墓碑後的一灘血漬,在白色的雪地裏,這灘血顯得出奇的醒目,血液裏,還有幾抹深huáng色的絨毛。絨毛捏在手裏,暖暖的感覺,還帶有一絲殘餘的體溫在裏麵。「我就知道,不會輕而易舉的把這個傢夥送上西天!」張鶴生丟掉了手裏的絨毛。「唉!就差一點。」楊開有些懊悔,如果當時自己速度再快一點,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qing況了。「楊開,你已經很不錯了。」張鶴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說到這,他揚了揚眉毛:「更何況,這一迴合,咱們也算是勝利了。起碼可以盡快走出這獵人墳了。」張鶴生喃喃。「張道長,那就是有辦法了?」楊開眼睛一亮。「是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現在東風到了,咱們也該順著這東風,去野豬林吃一頓蛇rou了。」說完,張鶴生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將後背丟給了楊開,自顧自的走向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在那裏,三把杏huáng色的小旗迎風飄舞。張鶴生捋了捋黑須,右手屈指成劍,在空中虛畫幾道:「三官在位,諸邪退避,疾!」剎那間,三把小旗全部燃燒了起來,升騰出縷縷紅色的火焰,奇怪的是,圍繞在獵人墳四周的這團黑霧也慢慢地淡薄,從中間向兩邊退開。而覆蓋在墓碑上的yin影,也像冰雪融化般的抽離而去。「大功告成,現在你們可以按照華教授的辦法,沿著直線,靠辨別墓碑上的名字,尋找出路了。」張鶴生笑著拍了拍手。他的腳邊,三把小旗已經燒成了灰燼。「這……這就好了?」楊開原以為,張鶴生如此布置,需要花費好一番功夫。「是啊,這就好了。」張鶴生點頭:「一旦破了那狐狸的障眼法,就是這麽簡單。不信,你再去看看那墓碑上的名字。」張鶴生的話還未說完,楊開就迫不及待的背著槍,找到了最近一處青石碑。「簡……玉……郎……之墓」他喃喃讀道。看到這一幕,楊開頓時欣喜若狂,又湊到了另一處墓碑旁邊。「簡……明……凡……之墓」「正常了!」他高聲喊道。剛才瞧見楊開又去認墓碑上的名字,眾人都把心提到了嗓門眼。畢竟,錢家財三個字給大家的震撼太大了。這心理yin影,一時半會還真去不掉。「哈哈,好,好。」華伯濤和陳天頂對視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陳老闆,先前的事,對不起了。」華伯濤朝陳天頂拱了拱手。「沒事,沒事,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陳天頂笑著迴禮。「唉!」華伯濤嘆了口氣:「一直以來,是我剛愎自用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用科學解釋不了的事qing,它們,正等待著我去探索,發現,解答。」「兩位,趕緊帶路吧!」楊開雙手環胸:「難道還要在這裏謙虛一輩子?要知道,這裏可是獵人墳。」說實話,他們關係融洽,是楊開很願意看到的。因為他需要的小組,是團結的小組,而不是一盤散沙。破掉了障眼法之後,華伯濤定點記錄的方法還是頗為奏效的,陳天頂拿著地圖,華伯濤跟在後麵,楊開記錄名字,估摸著一刻鍾的功夫,眾人就順利的走出了獵人墳。此時已近夜幕,天空中甚至出現了幾顆星星。野豬林並不遠,若不然,陳天頂也不會將宿營點選在這裏。不過在紮營時,陳天頂還是說了句小心。但隻要不走出營地範圍,就不會出事。取出固體燃料,點好篝火之後,大家一邊剝蛇皮,一邊揀柴禾,樹林裏有了歡聲笑語。眼前有糧,心裏不慌,人人都知道,蛇rou可是一味難得吃到的山珍美味,特別是這麽粗的大白蚺,不到這窮山惡水裏來,是見不到的,更不用說是吃白蚺rou了。「把蛇rou煮著吃吧,不但滋補,而且鮮美。」九筒刮著鱗片說道,他想影響大家的口味,好讓眾人都同意煮著吃。「烤著吃香,還是烤著吃吧!」陳天頂眯起了小眼,他也想影響大家的口味,說著話的時候,好像那香味就到鼻子裏了。由他開頭,眾人迅速形成兩派,一個煮派,一個烤派,爭得不可開jiāo。隻有趙勇德一個人不言不語地坐在一邊,他既不是煮派,也不是烤派。「叫花子爭空桶,等下一個人一根,管你是煮是烤,不如省些力氣,明天好趕路。」楊開一番話,讓爭吵的雙方,頓時成了鬥敗的公ji。此時,蛇已經剮好。幾個人把它捧在手裏,象捧著一堆寶貝。陳天頂握著yin陽鉞,手裏還拿根當捲尺用的棍子,一整塊蛇rou,粗粗細細,長長短短,剛好分成九截,一人一截。火生起來了,有人抽出匕首,穿了蛇rou到火上去烤,不一會,就有香味瀰漫開來。剛才爭著要煮著吃的人,這會也不說話了,紛紛學著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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