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醒悟自己的彈夾裏裝的全是發散率極高的達姆彈,she擊遠處目標根本就是妄想。楊開隻得一邊跑,一邊從後背拔出沒有骷髏標誌的彈夾。獨眼龍的狙擊步槍雖然she程遠,jing準無比,但打一槍就要換一發子彈,這種she擊頻率對於整場戰鬥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九筒在雪地裏摸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被丟棄的散彈槍,看著石頭手裏打完子彈的白朗寧手槍,他想也不想的就拔出了自己的手槍,遞到了對方手裏。「速度!」九筒扔下一句話,踩著厚厚的積雪,將石頭丟在了背後。石頭的眉頭動了動,之後咬咬牙,狠狠一拉槍栓,跟了上去。現在整個營地,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險象環生。對於這些不時從空中dàng來dàng去,或者直接蹦下來的對手,眾人簡直是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要不是趙勇德挺著一把美製m3衝鋒鎗不要命的還擊,恐怕現在已經有人喪生在山魈的紅指甲下了。老教授華伯濤被陳天頂摁在了行李箱背後,陳天頂本人則套上那對短小的yin陽鉞,不停的揮手,收手,切割著從頭頂掠過的山魈。但相比那些長長的紅指甲和yin森森的獠牙,他的武器實在是太小了,小到無用武之地。劉雨薇和張鶴生將背後貼在行李箱上,靠在華伯濤他們的另一側。劉雨薇的腳邊堆著小山似的子彈和彈夾,她一邊給趙勇德衝鋒鎗壓子彈,一邊拿起白朗寧手槍向企圖攻擊自己的山魈she擊。槍聲如炒豆子般在狹長的山穀裏迴dàng,發出陣陣沉悶的迴音。人類的嘶喊,山魈的嚎叫,遍布的硝煙,亂成一片。「丫頭,子彈!」趙勇德慌張的喊道。他手上的衝鋒鎗,槍口一刻不停的散發著青煙,從剛才到現在,已經不知道she出多少梭子彈了,要不是大興安嶺這種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恐怕槍管早發熱報銷了。「給!」劉雨薇將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夾遞到了趙勇德手裏,趙勇德連話都來不及迴,就匆匆卡上彈夾,喘了口氣,對著頭頂一陣掃she。頓時,天空中紛紛揚揚的下起了一陣猩紅色桃花雨,幾個抓不穩藤蔓的山魈怪叫著摔了下來。「你妹妹的四隻眼,老子把你眼珠子一個個摳下來當魚泡踩!」趙勇德一梭子子彈從頭打到底,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叫囂道。「bi養cao兒的!」一邊罵,一邊縮著身子。不知是山上掉下來的小石塊,還是山魈的血液,打的趙勇德的頭盔叮噹作響。雖然這傢夥罵的帶勁,但瞧那色厲內荏的模樣,怕是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死倒沒什麽,令趙勇德不甘的是,本來已經計劃好捨棄這血rou之軀,跟小鬼子731部隊見個真章。可沒料到,還沒見到小鬼子731部隊是不是個個三頭六臂,自己就得先在這個鬼地方光榮了。那不僅這一趟白來了,還徒惹人笑柄。趙勇德的想法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劉雨薇卻是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但眼下這種局麵,還能說什麽呢?隻能抹一把鼻子,繼續收拾著腳邊的子彈。就在這時,一絲液體滑落到她的臉頰上,下雨了?劉雨薇用手一抹,感覺黏黏的。她抬頭一看,一直山魈握著藤蔓,直線bi近,口中的唾液正絲絲滴落下來。「啊!」她捂住嘴,手中的子彈掉在地上,發出一陣短促的尖叫。山魈的嘴角如展開的弧形般向耳根咧開,露出了一排排鋼鋸一樣的牙齒,它那兩隻長滿血紅指甲的前肢,陡然一張,抓向了劉雨薇的腦袋。這個美麗的軍統特工註定要香消玉殞了嗎?身體破碎,四分五裂?不!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壓迫汗毛孔,比冰雪還要生冷的劍光潑灑到了劉雨薇的頭頂,帶下了她的一縷秀髮,還有山魈的兩截的手指。第六十七章 山魈(11)兩根終端長著血紅色指甲的手指摔在地上,如蚯蚓般扭曲著。十指連心,受傷的山魈發出一陣痛苦的嚎叫,四隻眼睛同時朝右邊斜了過來,身子一偏,就咬向了拔出長劍的道士張鶴生。「退到華教授那邊,這裏我頂著!」張鶴生一句話剛吩咐完,便肩膀挺直,對著撲來的山魈突刺過去。近身械鬥,張鶴生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隻是對人而來,麵對著這種皮厚rou糙,而且生命力頑qiáng的山魈來說,就差了一等了。有好幾次,張鶴生的鐵劍已經刺中了山魈的內髒,咽喉,但卻也隻能將劍尖推進去一小截,而後就被卡住了。正當他準備用盡全力的時候,山魈的巨爪業已揮了過來,這使得他不得不拔出長劍,騰挪格擋。片刻,長長的指甲蓋就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血痕。「老張,能挺的住嗎?」趙勇德端著衝鋒鎗,喊道。「差不多,你先管好你這邊。」張鶴生長劍一揮,又割下了山魈的一根手指頭。這是,那隻窮追猛舍的山魈忽然竄開了,它仰天長嘯,頭頂的天空一陣騷動,隨即又有兩隻山魈從藤蔓上躍下加入戰團,惹得張鶴生眉頭一皺。三隻山魈全然不顧其他人類,隻是互為犄角,bi急張鶴生。看來,它們是想先把這個棘手的傢夥給gān掉,再去解決其他的人。雖然皺了下眉,但從開始到現在,張鶴生就一直在冷笑,從未停止過冷笑,如果這三隻山魈能看懂的話,肯定會很不慡。對於有恃無恐的傢夥,它們通常會狠狠的撲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張鶴生會成為例外嗎?鬼才知道。「老張,別逞qiáng!」看到三隻兇神惡煞的山魈,華伯濤眼神一凜,慌忙的抓住了趙勇德肩膀領子:「趙勇德,快,現在,我以副組長的身份命令你,去幫張鶴生。」「那這邊怎麽辦?」麵對著不斷dàng來dàng去的山魈,趙勇德頭都大了,他感覺,再這樣看下去,自己不出半個小時就會瞎了眼。黑點,漫山遍野都是移動的黑點,自己得全神貫注的瞄著它們,一個都不敢落下。「這邊我和陳老闆自己能對付!」華伯濤說著拔出了左輪槍,砰的開了一槍,不過也難為這老爺子了,有勇氣是好的,結果一槍開下去,那後坐力差點沒讓他把槍給哆嗦掉了。「不用!」張鶴生波瀾不驚的說道,隨即側過身子,輕輕巧巧的躲過了一隻山魈的攻擊,緊接著一腳踢在旁邊山魈的胸口,借著反作用力,安然無恙的落到了地麵。「你不要命了!」華伯濤徹底怒了,他感覺這傢夥簡直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一個人連槍都沒有,能打的過三隻高智商的山魈嗎?就靠一把鐵皮子劍?荒謬,天大的荒謬。「你不是想見識下中國道術的奧妙所在嗎?」張鶴生的身子宛若鬼魅,在三隻山魈的淩厲攻勢下,遊魚般的閃躲。「現在,機會來了。」他淡淡一笑,頜下的黑須被風chui的蓋住了嘴巴。驀然間,張鶴生將鐵劍cha在了雪中,左手四指內屈,拇指翹起,右手三指內屈,小拇指和食指翹起。雙手閃電般的結出了幾個法印,因為結印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rou眼所及之處,甚至還能捕捉到幾處並未消散的殘影。「太上台星,應變無停。急急如律令。」他的嘴裏念出一段生澀難懂的詞語,當咬出最後一個字時,頭頂竟生出了一縷裊裊的白色煙狀物,而先前被他cha在雪中的鐵劍,也在這一刻左右無規律的震顫不已。看到這一出,華伯濤算是徹底傻了眼,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伸了伸手,去撣了下風,確信是不是因為風向,chui得鐵劍嗡嗡亂擺。但伸出手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被風拂過的感覺,這一切隻能證明,那劍,是自己動的!「我滴個姥姥!」趙勇德換了個彈夾,被張鶴生模樣嚇了一跳:「老張他腦袋怎麽冒煙了,莫不是發燒燒壞了,又要變瘋子了吧?」「吼……」三隻山魈緩過勁來,再次攻向了張鶴生,那十根血紅色的指甲,仿若一把把剛剛從磨刀匠人手中出爐的剪刀,要把這個人類碎屍萬段。「八門遁甲,開門開!」張鶴生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jing光四綻,聲音的底氣比先前近乎qiáng了一倍。「八門遁甲,休門再開!」兩隻袖筒如接了鼓風機般膨大了起來,如果細細的去聽,會發現,他身體的骨骼發出哢嚓哢嚓的咬合聲。所謂八門遁甲,是道教中較為出類拔萃的法術之一。它的起源很早,相傳在軒轅皇帝時期就已經出現,以後經歷代前輩高人不斷完善,終於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八門指著其實就是太極八卦的八個不同方位,依次分別是: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驚門、死門,這八座門,暗含周天星鬥之數,紫薇算數之妙,每推開一道門,都如同一枚鑰匙,開啟潛藏於身體和自然界中的潛在能量。前三道門,是人類體能的極限,全部開啟後,會激發出超乎於普通人三到四倍的力量,速度和敏捷力。後三道門,是人類術法的極限,全部開啟後,體能會以可見的速度下降,但施展出的道術威力,則與之成反比,也就是說,體能下降的越厲害,道術的威力就越qiáng。最後三道門,是人類通靈的極限,但因為對施術者傷害太大,自漢朝以後,就被定為禁術,非萬不得已不能使用。據說,其最高一級死門,在開啟後可以令施術者短暫溝通幽冥界,驅使鬼差,yin兵,判官,冥將為自己效力,qiáng大無比,不過其代價亦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為jiāo換。眼下,張鶴生連續開了兩門,體能自然比原先提升了至少兩個檔次。但見他一個擰腰,就矮著身子,從第一隻山魈的巨爪下成功逃脫,而在他轉身的剎那,右手已怵的將cha在雪地裏的鐵劍拔起,眨眼之間,劍光一抖,長長的劍刃如毒蛇吐信,從山魈的鎖骨右上方斜cha而入,仿佛順水推舟一般的流暢,和開始刺入半截就難有建樹判若兩人。噗嗤,噗嗤,劍尖穿過頸部的肌rou,直接cha到心髒的中心,手腕一抖,山魈仍在跳動的心髒已經支離破碎。這隻可憐的山魈全身痙攣了一下,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癱軟了下去。而張鶴生一瞬間泄露出的濃重殺氣已然驚動了餘下兩隻山魈。左邊的那隻山魈頭部低垂,背部高高隆起,這是它攻擊的前奏。而右邊的那隻山魈則嘶吼一聲,十隻血紅色的指甲伸了出來,大概停在張鶴生脖子的高度,轉身迴奔。「吒!」張鶴生眯起眼,清嘯一聲,右手一帶,就抽出了血淋淋的鐵劍,一陣沉悶的聲響,鐵劍已離開山魈的身體,將死去的山魈固定成了一個詭異的半跪狀姿勢。「他……他……」華伯濤手中的左輪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嘴巴都合不攏了。作為一個觀察力極為敏銳的科學人士,他能清晰地看出,現在的張鶴生,已經不是先前的張鶴生了。甚至於,某些方麵,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這究竟是怎麽解釋,他痛苦的搜刮著大腦裏的博物館,卻無法將任何一條信息與眼前的事件掛鉤。難道,真的和他先前所念的咒語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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