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ji營養豐富,味道純正。猴頭菇的價值卻比野ji更高一等,因其生長在深山老林,遠遠望去就像金絲猴的頭一樣,故稱猴頭菇。據陳天頂描述,這猴頭菌是鮮美無比的山珍,菌rou鮮嫩,香醇可口,有「小燕窩」之稱。把這一葷一素搭配在一起,不但有rou味,還有清新的鮮味,這陳天頂果真是個吃貨。平坡這裏屬於凍土層,隨便在哪扒拉兩刀子都能挖到大量的黑土,既然叫黑土,顏色自然很黑,土質也很硬,因此便成了陳天頂展露廚藝的炊具。撥了撥篝火,九筒已經提著山ji到旁邊的雪地處開膛破肚去了,而陳天頂卻出人意料的用篝火化了些雪水,接著用水將挖出黑土攪勻,如同和麵一樣反覆jing心的揉捏,也不知道在gān啥。片刻的功夫,拔好了毛,洗刷好的山ji就被送過來了。陳天頂將採摘來的猴頭菇一股腦兒的塞進了ji肚子裏。隨後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小包,仔細一看,裏麵是些鹽巴,辣椒粉,醬油粉之類的作料。取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灑在山ji的肚子和外表,叫九筒去林子裏找了幾片最大的葉子,陳天頂便將渾身包裹著樹葉的山ji放入了這剛剛製作好的黑土鍋內。平坡上有天然的凹坑,這自然就是理想的鍋台了。拿起樹枝,陳天頂將一般篝火撥弄到旁邊的凹坑裏,火越燒越旺,泥土的氣息最先升騰出來,隨之又參雜了野禽的rou香。這氣味沁人心脾,令人垂涎三尺。火加的差不多了,土裏的水分已被蒸gān,黑土gān裂開,陳天頂也不管燙不燙手,直接將火熄滅,用木棍敲碎了gān裂的黑土,這下子,那香美的熟ji就bào露在眼前了。大興安嶺的動物,本就是純天然的,吃著蟲子樹葉,沒啥汙染,rou質自然是鮮嫩無比。那嚼起來的味道,哎呦,別提了,口水都流下來了。做好了,陳天頂也不跟楊開他們客套,手一摁,直接撕下了一條大腿,海吃海嚼起來。因為被火烤過,所以這ji皮蘇的很,再加上是野味,成天跑來跑去瞎蹦躂,rou就比家ji粗糙了一點,但卻更有嚼勁,當真是口舌生香。轉過頭,看著眼睛冒綠光的眾人,楊開笑了笑,掏出匕首,把兩隻野ji分成了幾塊,給大家平分了。吃完了ji,烤著篝火,眾人摸摸鼓漲的肚子,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讓大家先前的疲倦氣兒,一掃而空。不過出於某方麵考慮,楊開還是決定,小組再休息半個小時。擦了擦雙手的油膩,陳天頂從褲腿裏摸出一個小兜,打開小兜,裏麵並排躺著兩把奇怪的武器。兩把武器一樣大小,握把是中空的,有五個圓dong,看樣子是套在手指上使用的。手柄上鑲嵌著一條月牙狀的圓刃,刃口鋒利,泛著一縷縷淡藍色的光暈。第五十九章 山魈(3)陳天頂取出其中一把,用食指和拇指拈著,在篝火上烘烤。「陳老闆,這是什麽東西?」楊開微微有些驚訝。「yin陽鉞。」陳天頂說道。說話之間,這武器的刃口已經被燻烤的通紅,令人驚訝的是,那縷淡藍色的光暈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亮了。直覺告訴楊開,陳天頂手中的小刀子,餵了毒,而且是劇毒。看到楊開發愣的模樣,陳天頂笑了笑:「我差點忘記了,這東西自古以來沒幾個人用,所以跟你提名字,也不知道。」「其實吧,往簡單了說,它就是一種武器,摸金校尉的專用武器。」「專用武器?」楊開眉頭一皺,他想,一種武器能被扣以專用的頭銜,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我們這些盜墓賊,長年累月都在各式各樣的墓地裏折騰,要沒有什麽防身招數是絕對活不了幾天的。」說到這,陳天頂頓了頓:「洛陽鏟挖出來的坑dong,一般都很狹長,每次隻能容納一個人彎腰進出,這種寬度,連拿一把稍微長一點的刀子都費事,你說萬一半路撞出個粽子或者毒物,叫我們怎麽辦?等死?」「這倒也是。」楊開點頭。「所以,咱這武器就是根據坑dong的大小,特殊設計的。」陳天頂套在手上,給楊開展示了一下:「一共有兩把,一yin一陽,可以同時使用。個頭小,方便攜帶,隻要握拳這麽一伸一帶,這上麵的刀刃就劃過去了。在狹窄的環境裏完全可以揮灑自如。」「jing悍的短兵器。」楊開給出了中肯的評語。「家鄉的那個老瞎子傳給了我爹,我爹又傳給了我,而今,也有百來年的歲數了。」陳天頂嘆了口氣。「行了,你去檢查下武器裝備,待會可能要有一場惡戰!」「惡戰?」楊開一愣,隨即麵色一變,重重點了點頭,起身招唿下幾名士兵,各自忙活去了。「養尊處優了一段時日,冷落你了,寶貝!」陳天頂嘴角露出了一抹yin狠的笑。裝備的qing況可謂一塌糊塗,槍械雖然都烤gān了,但彈夾裏的子彈都進了水,成了啞彈,就連包裹裏的彈藥,也有百分之三十遭了殃,這種qing況,對眾人目前的處境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聽到獨眼龍的匯報後,楊開的臉剎那就黑了。果真應了那句話,禍不單行。「撕掉雨衣,用雨衣把烤gān的槍包好,重新裝填完好無損的彈藥。」楊開吩咐道:「還有,每個人再塞滿幾個彈夾帶在身上。」「為什麽?」石頭不解:「如果前麵還有雪地,這些彈夾估計又得報廢了。」「這是命令。」楊開眼神一凜。石頭知道,楊開很少有這種qiáng橫的態度,出現這種qing況,一般表明事態極其嚴重。那麽,前麵究竟會出現什麽呢?片刻,他還是沒怎麽想通,於是便不再去想,收拾彈藥去了。按照楊開的意思,除了獨眼龍的狙擊步槍,九筒的散彈槍外,其他士兵都外帶了四個滿彈夾,其中兩個彈夾是壓著小口徑子彈,另外兩個則是破壞力巨大的鉛頭達姆彈。大概是感受到了戰鬥的氣氛,所有人的麵孔都變得嚴肅起來。陳天頂拿起指北針,在日光下對了對,然後用筆在地圖上記錄了一串數據:「現在是往平坡的右邊拐,過一會兒,我們會經過一個陡坡,說是陡坡,其實就是一個稍微傾斜點的羊腸小道,之後,就是喇叭口了。」說到這,他在喇叭口的位置勾了勾:「這地方一邊極其的窄,一邊極其的寬,就像是一個喇叭,所以叫喇叭口。喇叭口易守難攻,若是上麵有猛shou,咱們就得留點心了。」「我,陳老闆,九筒打頭陣;獨眼龍和石頭在中間守著劉雨薇和華教授;張道長,趙勇德壓後。」楊開想了想,說道。「如果前麵出現問題,張道長,你要記住,不要急著衝過去,而是有條不絮的組織大家撤退。」「獨眼龍你盯著點,打狙擊。石頭,輕機槍就在包裹裏,出現問題,弄出來清場子,別管是什麽東西,撂到了再說。」張鶴生,獨眼龍,石頭相繼點了點頭。「那好,眼下就這麽著吧!有qing況再隨機應變。」楊開最後檢查了一次手中的m1卡賓槍:「出發!」平坡後的路,比之先前的深雪區要好走的多。一腳一個鞋印,一踩一個準。九筒說,要是後麵都這樣,那大家不用三天就能翻過這萬惡的大興安嶺。楊開沒理他,估計這小子昨晚上的夢還沒醒吧?大興安嶺要真這麽容易過,也不會有獵人墳這種地方了。所謂羊腸小道,是指曲折而極窄的山路。這條道上,兩邊都是參天的落葉鬆,嶙峋的石壁和低矮的灌木叢,它們的表麵,無一例外,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一行人,就這樣披著厚重的防寒裝,帶著護目鏡,蝸牛般的前進,就像是大千世界裏的滄海一粟。「以前我最喜歡雪了,我在作文上寫,雪是潔白的天使。可現在,一看到雪,我就發抖。」劉雨薇的話讓大家忍俊不禁。「嗬嗬,小丫頭的體質還是不錯的,對比之下,大男人都相形見拙了。」華伯濤說道。「身體還是在軍校練得,那時候,每天迴家都是一鼻子灰,就像是小花貓。義父也不說,隻是掏出手帕,一點兒,一點兒的給我擦gān淨。」劉雨薇勾起了嘴角。「然後,我就覺得,再苦再累點,也沒什麽了。」「不管怎麽樣,堅持吧!」華伯濤點點頭:「以前一直堅信,自己是五十歲的臉,二十歲的心。現在才發現,唉,這把老骨頭,早就風燭殘年了。隻是自己自欺欺人,不承認罷了!」「華教授,不要這樣說……」劉雨薇似乎感覺到了,這位科學界泰鬥的自bào自棄。「放心吧,我這個廉頗,還沒到吃不下飯的那一步。」華伯濤慡朗的笑道,胸臆之中,豪氣頓生。「不是還有那句話嗎?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今天我華伯濤,就拚了這把老命,來學一學魏武帝的雄風!」華伯濤的聲音在山風中迴dàng,久久不散。「華老,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張鶴生背著劍,在後麵讚嘆道。「噫!」華伯濤謙虛的揮了揮手:「咱們這種人,隻是賣賣嘴巴皮子而已,真正的大場合,還是要你們這群真英雄的。」「華老,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走了一段路,隊尾的張鶴生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華伯濤笑容收斂。「那天,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張鶴生說道:「走出樹林後,我觀察到,你的臉色一直是怪怪的。」「你指的是?」華伯濤眼睛一眯。「就是那個趙勇德來迴叫嚷的四隻眼睛。」張鶴生迴答。「這個……」華伯濤拉了個長音,隨即轉過頭來,看到其他人並未注意兩人的談話,於是便放慢了腳步,跟張鶴生並肩。「不瞞你說,我確實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妄下定論。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動搖軍心。」華伯濤神秘的說道。「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張鶴生的嘴角抽了一下:「我覺得趙勇德沒有說謊,雖然我沒看到他口中的四隻眼睛,但這一路上……」「這一路上怎麽了?」華伯濤眼中露出一團jing光。張鶴生是個國術高手,功夫的高低,他也是見識過的。他相信,這種人對外界的感知能力肯定比常人更勝一籌。「這一路上,始終有東西在盯著咱們!」張鶴生沉默良久,斬釘截鐵的說道。「隻是我搞不清楚,它們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何種企圖?」說到這,張鶴生目露疑惑的搖了搖頭。「我相信,事qing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華伯濤說道:「所以,你我更要留個心眼,防止中了圈套。」「就怕水落石不出呀!」張鶴生微微嘆了口氣,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華伯濤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第六十章 山魈(4)華伯濤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山風卷著雪花,像海洋的狂瀾似的,帶著嚇人的聲làng,從遠處荷荷地滾來。一陣陣地刮著崖頭刮著樹,打著樹葉打著人,發出怖人的巨響。時而揚起尖銳的悲嗚,像是猙獰的魔鬼逃出牢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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