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申對瑾卿的母親和妹妹說:“你們住兩天再迴去。”


    瑾卿的母親一個人拉扯姊妹倆,把大女兒送到那種地方,實屬無奈,一個在大宅門裏做妾的,心酸可想而知,瑾卿的母親心裏稍安,大少爺將來如果續娶,女兒有兒子傍身,有個依靠。


    瑾卿的母親感激地目光望著林沉畹,林家人就隻有六小姐來看看自己女兒。


    大太太把孩子jiāo給奶娘,大太太提前已經雇了兩個奶娘,瑾卿生產完,孩子就由奶娘帶。


    門外,僕人喊了聲,“督軍迴府了。”


    大太太已經給林督軍報了喜訊,林雲鴻特意趕迴來,大太太忙笑著招唿奶娘,“快把孩子抱到外屋,讓督軍看看。”


    林雲鴻終於有了孫子,高興地合不攏嘴,看著奶娘懷裏的小嬰兒,幾個姨太太都笑著,“恭喜督軍。”


    林督軍對太太說;“闔府人等,通通有賞。”


    皆大歡喜。


    林沉畹悄悄退出來,她無法融入喜悅的氣氛裏,她沒有見到崇文哥,崇文哥在外麵為父親奔走,不知道事qing辦得怎麽樣了。


    她往客廳走去,走進客廳,客廳裏靜悄悄地沒人,府裏的女眷都在大少爺房中,她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機,撥打方公館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男僕,林沉畹問;“請問你家大少爺迴來了嗎?”


    “六小姐,大少爺從早晨出去,到現在還沒迴來。”


    林沉畹放下電話,崇文哥出去到這時候還沒迴來,大概事qing棘手,崇文哥這一天怕也吃不下飯。


    迴到房中,就小楠一個人在,林沉畹問:“許媽沒迴來?”


    她準了許媽兩天假。


    “許媽剛去大少爺房裏看小小少爺去了。”


    許媽巴巴地跑迴來領賞,豈能錯過了這個彩頭,林沉畹敲打她,她老實一陣子,固態萌發又跑去巴結大太太。


    一晚上沒睡好,林沉畹心裏有事,天剛放亮,就醒了,她要早點去方家聽消息,去晚了,崇文哥又走了。


    早飯沒吃,她坐督軍府的汽車去方公館,沿途馬路上人車稀少,隻有清掃馬路的工人,馬路兩旁的店鋪還未開張營業。


    到方公館時,在門口遇見正要出門的方崇文,身後跟著方府的馮管家,兩天的時間,方崇文麵容憔悴,人消瘦了,看見林沉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畹妹妹,你來了。”


    林沉畹走到他跟前,“崇文哥,你要出門嗎?”


    天還很早。


    方崇文溫和地目光望著她,“畹妹妹,我今天還要出門跑我父親的官司,聽我母親說你昨天來了。”


    “伯父的官司怎麽樣了?”


    方崇文無奈地,“我跑了一天連父親的麵都沒見到,我父親的官司恐怕兇多吉少?”


    “崇文哥,方伯父是冤枉的,你別著急。”林沉畹寬慰他。


    “對不起,畹妹妹,我沒能帶你一起走。”


    方崇文愧疚地看著她。


    “崇文哥,你別難過,我們這次沒走成,等伯父的官司了了,我們再走不遲。”


    “畹妹妹,謝謝你!”


    “崇文哥,你還沒吃早飯?”


    方崇文苦笑了下,“畹妹妹,現在這個qing況,我哪能吃得下飯。”


    他身後的馮伯說:“少爺昨天跑一天,去求親朋故jiāo,連口水都沒喝。”


    方崇文一定在外麵辦事不順利。


    “崇文哥,不吃飯怎麽行,身體垮了,誰來照顧伯母和瑛妹妹,還有監獄裏的伯父,需要裏外打點,方家全靠崇文哥了。”


    林沉畹左右看看,離方公館不遠有個賣早餐的攤位,“崇文哥,你等我一下。”


    林沉畹跑過去,蒸鍋裏冒著熱氣,她對賣包子的大嫂說:“給我來五個包子。”


    賣包子的大嫂給她包裏五個包子,包子燙手,林沉畹跑迴去,方崇文還站在那裏等她,她把包子塞在他手裏,“崇文哥,路上吃。”


    方崇文低頭看看手裏的油紙包,重重地點點頭,“我吃,畹妹妹。”


    “崇文哥,我晚上給你掛電話。”


    她看著方崇文上了汽車,朝車裏喊了一句,“崇文哥,吃包子。”


    汽車發動,方崇文轉身朝後看,林沉畹的身影越來越渺小,把手裏的油紙包打開,拿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幾口把包子吃掉了,他一口氣吃了四個包子。


    方明德的案子已經過了五天,方崇文求了不少人,花掉不少銀錢,也沒什麽進展,畢竟煙土是在方家的貨物裏發現的,方明德難辭其咎,責任推卸不了,而且這樁倒賣鴉片的大案,已經上報北平政府,北平政府對此類禍國殃民的缺德買賣,絕不姑息,殺ji儆猴,方明德算倒黴了。


    督軍府客廳裏,方太太抱病來找大太太袁正芬。


    大太太有了孫子,這幾天臉上掛著笑容,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大太太收斂起好心qing,不免為方家的事嘆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方太太qiáng打jing神,“姐姐,明德現在關在監獄裏,我吃不好,睡不著,明德上了年紀,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錢使了不少,警察局監獄裏外打點,為明德在裏麵少遭些罪。”


    “錢財乃身外之物,攤上官司,這些錢是省不了的。”


    大太太嘆息。


    “我不是心疼錢,隻要人能出來,就是花多少錢,哪怕傾家dàng產我也願意,可是錢花了,到現在一點轉機沒有。”


    大太太安慰她,“妹妹,這事都出了,你別太著急,既然妹夫是被冤枉的,早晚能查清楚。”


    方太太愁眉不展,“姐姐,現在明德這宗案子毫無頭緒,警察廳的人說上頭要定罪,明德有冤枉無處訴。”


    “事qing出自方家的廠子,方家內部出了問題,沒查一查事qing的來龍去脈,查清楚真相,也好申訴。”


    大太太頭腦清楚,不像方太太嫁人後養尊處優,沒遇到什麽挫折,遇事就亂了方寸。


    “明德突然被抓進去,紗廠裏的事除了明德,我一個婦道人家不知曉,崇文他念書,平常不問廠子裏的事,崇文也去查了,查不出頭緒,無從下手。”


    大太太突然想起丈夫的話,百無一用是書生,關鍵時刻,拿不出一點章程。


    方太太央求說;“我來找姐姐,看在親戚份上,求求督軍給說句話,明德他真是冤枉的,我們夫妻多年,我了解他,他絕不會gān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來。”


    “我知道妹夫的人品,斷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而且是在政府三令五申的qing況下。”


    大太太為難,“緝毒官員是北平政府指派,是陳總理親自抓的,雲鴻他有心想幫,怕力不從心,不行,再想想別的法子。”


    方太太拿出手絹擦著眼睛,“什麽法子都想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現在真是走投無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沉畹匆匆走進客廳,跟方太太打招唿,“方伯母來了。”


    方太太抹了一下眼角,“六小姐在家裏,沒出去玩。”


    大太太看了一眼林沉畹,“她一般不出門,這孩子總悶在家裏看書,不像她幾個姐姐,沒事往外跑。”


    林沉畹惦記方家的事,方崇文早出晚歸,她去了兩次,也沒看見方崇文,不知道方父的案子進展如何,問;“方伯父的案子怎麽樣了?”


    大太太說;“這不我們正說這個事。”


    方太太又淌眼淚,“你方伯父這迴隻怕是沒希望了,你方伯父這把年紀,就算輕判關上五六年,也要了你方伯父的命,我們方家可怎麽辦?”


    林沉畹站在方太太身旁,“方伯母,沒有最後定案,還有轉圜,再想想辦法。”


    大太太看著林沉畹,突然腦子裏一個念頭,“妹妹,陳道笙是陳總理的親侄子,各省緝毒是陳總理親自督辦,你去求求陳家,或許能有轉機。”


    方太太這幾天腦子裏像灌了一下子漿糊,“我們方家跟陳家沒什麽jiāoqing,貿然去求陳家,人家怎麽可能搭理我們。”


    方太太現在是送錢都找不著門路。


    “你仔細想想,看能不能找一個跟陳家說得上話的人,大官好見小鬼難求,你直接找到陳總理門上,比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qiáng。”


    經過大太太點撥,方太太突然想起來,不哭了,“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陳總理的侄女跟崇文是同班同學,還來過我們家裏。”


    大太太出主意,“既然有這層關係,有錢花在刀刃上,不疼不癢的打水漂了。”


    “那我迴家去跟崇文商量一下,找找同學,不管怎麽說,同qingqing誼,興許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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