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裏鎮山清水秀,空氣新鮮,民風淳樸,林沉畹當年為了求學,進城到伯父家裏,時常懷念家鄉小鎮,小鎮沒有戰亂,生活安寧。


    如果將來嫁給崇文哥,不是沒可能,崇文哥不追逐名利金錢,沒有野心,兩個人成家後,住在小鎮上,生兒育女,一家人幸福和樂。


    “小姐怎麽走神了,想什麽呢?”小楠盯著她問。


    林沉畹暗自笑了,想到哪去了,她今年才十六歲,離結婚還早。


    桐裏鎮是個古鎮,文化氣息濃厚,吃過早飯,林沉畹帶著小楠去鎮子裏走走,桐裏鎮的扇子很出名,林沉畹想買幾把扇子帶迴去,分送給府裏人,督軍府裏女眷多,扇子做禮物送人正合適。


    出門沒帶阿勇和阿祥,後麵跟著兩個保鏢,在這寧靜祥和的小鎮太引人注目,清風堂是鎮上最出名的老店,每個路經小鎮的客人,都捎迴去幾把扇子,贈送親友,清風堂的扇子做工jing湛,可以做藝術品鑑賞。


    走過小橋,古舊的青石板路麵,門臉高懸幾把扇子就是清風堂,兩個人走進去,一個夥計走過來,“小姐,要買扇子?”


    聽林沉畹說要買扇子送內宅女眷,便拿出各種花色的團扇,有檀香扇,緙絲扇、歐根紗扇子,擺在油亮的烏木櫃檯上,讓兩人挑。


    這時,有兩位男子進門,站在櫃檯前挑扇子,“老闆,小葉紫檀摺扇,紅木摺扇,老玉竹留青摺扇,一樣兩把。”


    林沉畹聽見說話聲音似乎有點耳熟,轉過頭去,正好挑扇子的年輕男士也側過頭,四目相對,同時,‘咦’了一聲。


    第13章


    四目相對,同時,‘咦’了一聲,年輕男子先開口,“小姐也買扇子嗎?”


    “我買幾把扇子帶迴去,送家裏人,先生也是送人的吧?”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琛州火車站幫她追迴錢袋的年輕男子。


    “朋友喜歡收藏扇子,知道我迴桐裏托我買幾把扇子。”


    幾天內兩次偶遇,上次著急趕火車連姓名都沒問


    “先生幾時來的?路過?”


    “前天辦完事順道過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小姐。”


    “先生何時迴去?”


    他剛到琛州,站下腳,又乘車到桐裏,看樣在桐裏呆不長。


    “我在這裏盤恆一陣子,小姐家住在附近嗎?。”


    “過了小橋,走不遠就是我家。”


    清風堂掌櫃的把他選好的扇子小心放入錦盒,拿jing致的紙袋裝上,遞給小個子男僕。


    一旁夥計已經把林沉畹挑好的扇子打包。


    男子迴頭對僕人吩咐,“阿忠,付錢。”對掌櫃的說:“這位小姐的扇子錢我來付。”


    “這可使不得。”


    統共見兩次麵,還不算熟,林沉畹怎麽好意思讓人家付錢。


    小個子僕人已經把兩份東西錢付了,林沉畹也就不好在說什麽。


    幾個人走出鋪子,男子笑容慡朗,“有幸遇見,我想到舍下拜見長輩,叨擾一頓飯,抵扇子錢,不知小姐可否答應?”


    這個男人溫文爾雅,一派紳士風度,火車站他見義勇為,古道熱腸,既然在


    故鄉遇見,林沉畹出於禮貌請他去家裏做客,“我家裏隻有一房老家人看屋子,先生如果不嫌棄,到家裏吃頓便飯,先生替我追迴錢包,我還沒機會答謝。”


    “如此便叨擾小姐。”


    “先生貴姓?”


    萍水相逢,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


    “我姓高,高樹增,樹木的樹。”


    名字很獨特。


    “請問小姐芳名?”


    來而不往非禮也。


    “林沉畹,三點冗,田字邊畹。”


    “名字取得好。”


    林沉畹,高樹增心裏默念,竟生出幾分親切。


    “你還有家人住在桐裏鎮嗎?”


    她離開桐裏不過五年,如果他家是老住戶,她能認識。


    “我父母早搬離鎮子,我這次迴來祭祖,住在一個親戚家裏,親戚家不住在鎮裏。”


    林沉畹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高樹增身後僕從,矮個子喚作阿忠的男人,頭上戴了頂帽子,帽簷壓低,遮掩住小眼睛看向林沉畹時銳利的鋒芒,督軍府的六小姐,林督軍的親侄女,父母雙亡的孤女。


    林沉畹帶路,高樹增跟林沉畹在前麵走,小楠跟阿忠跟在身後,這個阿忠一路沉默,小楠愛說話,先開口,“你在高先生家做事幾年了?”


    阿忠帽簷下小眼睛眯著,“好幾年了。”


    這人挺冷,拒人於千裏之外,小楠主動問,“高先生家住哪裏?做什麽營生的?”


    大概是嫌這丫頭話多,不耐煩,半天,阿忠才說了句,“北方,做皮貨生意。”


    小楠不滿意他冷淡的態度,快走幾步,不願意再搭話。


    前麵走的兩個人,彼此不太熟悉,林沉畹問:“高先生這次迴國是暫住還是不走了?”


    “我這次迴國,不打算再出去了,我在琛州找了個差事,一間雜誌社的副總編。”


    “高先生這麽快找到了不錯的差事。”


    “朋友幫忙介紹的,林小姐還在念書?那所中學?”


    “育德中學”


    “林小姐令尊是做什麽的?”


    “我母親生我時死了,我父親在我九歲時也走了,我住在伯父家裏?”


    高樹增有點歉意,“對不起,我太唐突了,令伯父從事什麽行業?”


    林沉畹不想bào露身份,隨口說;“我伯父在政府部門做事。”


    伯父確實替政府做事,不算撒謊。


    兩人又談了些別的,高樹增問她平常讀什麽書,問老宅還有什麽親人,林沉畹說寬伯夫妻,從小照顧自己,跟自己親人一樣。


    走下小橋,高樹增突然說;“等我一下。”


    說完,朝一間糕點鋪走過去,一會出來,手裏提著幾大包點心,走近,“我不知道寬伯他們口味,我挑了幾樣蘇軟的,上了年紀的人吃的。”


    林沉畹心想,他做事挺周到細心的。


    林家老宅許久沒有客人來,小姐迴來,帶來遠道客人,寬嬸看小姐領一個年輕男士迴家,以為是小姐男朋友,非常殷勤,叫男人殺了一隻ji,去鎮上割rou,張羅一桌酒菜,倒也豐盛。


    寬嬸對這位高先生特別滿意,人長得高高大大,五官周正,溫和禮貌,跟自家小姐般配,當著高先生誇讚自家小姐心善,聰慧,林沉畹知道寬嬸誤會了,解釋說兩個人偶然在車站認識。


    寬嬸不以為然,高先生對自家小姐很關心,一頓飯,一直看著小姐,她是過來人,怎麽能看不出來這位高先生對小姐有意,便刨根問底,“高先生做什麽差事?”


    “剛找了份雜誌社的差事,還沒上班”


    雜誌社,寬嬸知道就是鎮上報攤上賣的畫報,那是有文化的人才能gān的差事,心裏很滿意。


    “高先生令尊令堂可好?”


    高先生教養極好,父母一定是有社會地位的人,果不其然,高樹增答道:“家父和家母身體康泰,在北方一所大學供事。”


    “那是大學老師,難怪高先生文質彬彬。”


    林沉畹給寬嬸遞眼色,嫌她多話,對高樹增尷尬、歉意地笑笑,“寬嬸願意嘮叨,你別介意。”


    “老人家都這樣,我覺得挺好的。”


    高樹增不但不介意,反倒心裏高興這一對老夫妻把他當成自家小姐的男朋友。


    寬嬸背地裏跟當家的說,“我看這位高先生不錯,父母都是文化人,看穿戴家境很好,跟小姐站一塊般配。”


    寬伯說;“小姐沒有父母,婚事由大老爺做主,大老爺如今當了督軍,眼界還能差了,一準給小姐物色個好姑爺,你就別瞎cao心了。”


    吃完晚飯,初次登門,高樹增不便逗留太久,告辭,林沉畹送他出來。


    兩人沿著古樸青石板小街往前走,送到小橋頭,站住,阿忠和小楠站在離他們五六步遠的地方。


    高樹增把一張紙條塞在林沉畹的手裏,“這是我在琛州供事的雜誌社的地址,我還沒找好住的地方,你迴琛州後我們再聯繫。”


    接過紙條,林沉畹看了一眼,這家雜誌社好像離她學校不遠,小心地踹好。


    高樹增看著她的手,纖白細巧,“你什麽時候迴琛州?”


    二十八號那列火車經過琛州,林沉畹打算二十九號迴去,學生再過幾天就複課了,她不想耽誤太多的課程,二十九號迴琛州的話到嘴邊,又改了,“我迴去的日子還沒定下來,看qing況,學生罷課,老師被抓,還沒有複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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