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沒有理會阿離,他杵在陣中,觀察了半天。他心底泛起深深地涼意。這陣法又與前兩陣大有不相同。


    離南方位,不斷變化,瞬息萬變,毫無規律可言。


    離南位像一個光點在整個如火牆般的火焰上不停跳動。有時候還會出現在正上方。


    它跳動得眼花繚亂,龍行的雙眸跟地也有些眼花。


    他一時沒有主意,不免冷汗微滲。迦蘭撐著玄氣罩,力氣消耗也大,有些不耐煩,急頭白臉道:“龍行你這個小子,到底行不行呀,老子快撐不住了?”


    他與龍行之間一直直唿姓名,就是在外人麵前時,象征性的給龍行麵子,叫封號王爺,一時情急,就什麽也不顧不上了。


    龍行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無暇顧及這些細枝末節。


    他思忖著,世間萬物都相生相克,禍福相依,這第三重陣法應該一定有其破解之法。


    阿離看到龍行杵那裏半天,失了陣腳,有些茫然無措。他心裏甚是得意。


    “龍行你擊破兩重陣法,這第三重陣法你是萬萬沒有辦法的。現在你若投降,我留你全屍。”他洋洋得意,神采飛揚道。


    旁邊的鬼火也長舒一口氣,本來緊繃的臉,現在漸漸有些舒展開。


    龍行麵色陰冷,冷冷得望著這兩人,心裏有些驚亂。


    他立即閉闔雙目,凝神斂氣,穩定元神。


    他現在正在承受幾方的壓力,還有來自身體上的巨痛,但是他一想到容心月,一想到兩個寶寶蛋子。心裏就湧上了一股豪情壯誌來。


    他緩緩睜開燦如星辰的璀璨明眸,目光如炬,熠熠生輝。


    他突然想到,在一切不變的事物當中,有它不斷變化的東西。在一切變化的事情當中,有它一成不變的東西。


    那離南方位不斷變化的同時,它在後天八卦中的位置是不變的。也就是說,如果鎖定八卦陣中的一個方位,就是鎖定了離南的方位。


    他再定睛仔細觀看,他注意到那坤西南方位的變化很少,而且方位更加明顯。


    他唇畔揚起完美的弧度,麵色恢複雲淡風輕。


    傾刻間,他無極生有極,手執著九骨鈺罡劍,略頓一會,看準機會,眼疾手快,猛得擲出九骨鈺罡劍,定住坤西南的方位。


    那九骨鈺罡劍通身置在火焰中,很快被炙熱的像赤紅魔鬼般的火焰吞噬。


    它微微顫顫,龍行知道,九骨鈺罡劍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這一舉動,讓阿離父子麵色大變,震驚非常!


    龍行片刻不等,他傳心音給迦蘭:咱們走!


    霎那間,龍行展動身形,朝著正在陣法正上麵的離南位衝天而出,迦蘭收起手中的訣,隨著衝了出去。


    那第三重混元火焰八卦陣,被生生擊破,火焰四散而落,散落的滿地火星,那火星隻有點點微弱火焰在有力無力地燃著。


    龍行被炙烤得全身都汗水,衣裳完全濕透。後背的鮮血不住的流著。他衝了出來,落在地上。身子微微有些搖晃。


    他背後有傷,還連續衝破三重火焰陣,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


    那鬼火眼尖,瞬間捕捉到龍行剛剛落地時的輕微搖晃。雖然龍行很快恢複鎮定,但那一絲搖晃讓鬼火知道,龍行有些體力不支。


    他嘴角扯扯,揚起深深的弧度,陡轉雙眸,厲聲喊道:“衝過去,殺死龍行!”


    火焰國的兵卒如豺豹虎狼般衝了下去,很快就與龍行和迦蘭刀兵相接,撕殺在一起。


    阿離和鬼火對視一眼,也如鬼魅般展動身形,撲了過去……


    翌日,天氣陰沉,空氣中有著絲絲溫潤的濕氣,煙雨蒙蒙,溫澤圓潤,這樣的天氣在塞外邊疆是不多見的。


    容心月昨晚在那次噩夢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睡覺。隻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微微淺眠了一會。


    天色不早了,她起床整理好自己,邁步去看豐俊和玉婷。孩子越來越大,照看起來也越來越累。


    她剛走出帳篷,就聽到軍營前方一片喧囂吵鬧聲。她有些好奇,便輕移蓮步,走了過去。


    在軍營的大門處,赫然出現了一隻黑熊,那黑熊體形巨大,呲著獠牙,熊的前掌一撐地麵,地麵都微微有些發顫。它不停地嘶吼著,氣勢駭人。


    瑞乾也奔了過來,他迅速從兵卒手中奪過弓箭,彎弓搭弦就要射那熊。這時,一道小小的黑影竄了過來。


    容心月美眸裏陡然一閃,那是殊義!


    殊義和黑熊放在一起,隻能說明一件事,神華和秀秀來了!


    “別射!瑞乾,是秀秀他們!”容心月連忙喊住瑞乾。


    瑞乾一驚,鬆了手中的弦。秀秀來了?他再仔細一看,那黑影正是猩猩殊義,秀秀的精靈獸!


    他迴想起黑森林裏的秀秀,她窈窕的身姿,美麗的外貌,娟秀的笑容。都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浮想聯篇!


    這時,一名傳令兵過來稟告:“大將軍,前哨發現有一男一女,他們著奇裝異服,還騎著黑熊。就停在前麵,他們還帶著數車軍糧,說要見七王和七王妃!”


    容心月和瑞乾一聽,就知道一定是神華和秀秀兩兄妹。


    為什麽帶著軍糧,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到是能解瑞乾軍營的燃眉之急。


    瑞乾心中略有些悵然若失,為什麽要見七王和七王妃,怎麽沒有提到見他呢?


    但轉瞬恢複平靜,打發了傳令兵卒。


    他帶著一隊兵卒前去查看。容心月則守在軍營門前,等候他們。


    瑞乾很快在前麵不遠處,看到了騎著黑熊的神華和秀秀。


    兩個人還是穿著他們慣著的藍白條紋的衣裳,騎在黑熊身上,威風凜凜的。


    秀秀一頭小細辨兒,盈盈地挽了起來,還插了一朵美麗的紅花。健美的肌膚坦露在外麵。顯得整個人精神抖擻,氣宇不凡。


    他們兩人看到瑞乾,都微微笑著。


    瑞乾先開了品,他輕啟薄薄的紅唇道:“神華,秀秀,你們怎麽來了,這……這軍糧是怎麽迴事?”


    神華眉宇間英氣實足,雙眸裏閃著炫目的光芒,微笑道:“大將軍,師尊命我們兄妹兩人前來助你與七王一臂之力,在路上,殊義偶然發現這些軍糧,我與妹妹從標誌識別出這是紫鑫國的軍糧,想是與大將軍的軍營有關,就雇了些平民,把軍糧運了過來。”


    瑞乾連忙下馬,他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這批軍糧就是董錢押運的那批。


    當然為什麽會藏匿起來他不得而知,但是這批軍糧能失而複得,他非常高興。


    而且現在整個軍營馬上就要麵臨缺糧的境地,神華和秀秀真是雪中送炭。


    瑞乾對他們兄妹感激了一番。神華十分謙遜,連連說是份內之事。


    秀秀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疑惑容心月去哪兒了?為什麽容心月為什麽來呢?


    她對容心月這個朋友非常上心,必竟這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她滿腹胡疑,突然打斷互相寒喧客套地瑞乾和神華:“瑞乾,心月呢,為什麽沒有看到她,她去哪兒了?”


    神華頗為尷尬,秀秀從小被他和師尊寵壞了。說話直來直去,不過大腦。


    竟然直唿瑞乾大將軍為瑞乾,真是讓人無地自容。


    他瞪了秀秀一眼,赧然道:“大將軍,小妹不懂事,你別怪罪!”


    瑞乾連連擺手,俊美無比的臉上含著微笑,說道:“不防事,不防事,秀秀姑娘心直口快,為人爽朗,這樣的性格……挺好的。”


    他微咽一下口水,他差點說成“這樣的性格我喜歡!”他一個勁得後怕,如果剛才把這句話說出來,就糗大了。


    神華把瑞乾的細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驚,難道瑞乾喜歡秀秀?


    如若是那樣,事情就更複雜了。


    他迴頭看了一眼秀秀。秀秀一副訕訕的表情,完全沒有留意瑞乾的神色。


    神華悄然明白了,秀秀還沒有察覺到這迴事。


    瑞乾在短暫的窘迫之後,滿含深意地望著秀秀道:“七王妃在軍營裏等著你們呢?”


    秀秀一下子眉開眼笑道:“哥,那咱們快走吧!”說完,她蹦蹦跳跳地跳上黑熊,厲聲喝道:“走!”


    那隻精靈黑熊能聽懂人語,喘口氣,抬起熊掌就走。


    瑞乾笑吟吟的,神華無奈得搖搖頭,輕笑滿臉。


    他們三個人帶著一隊軍糧很快就來到了瑞乾的軍營。在營門口就遇到了翹首以盼的容心月。


    秀秀一步就從黑熊上竄了下來,天真得像個孩子,三步並二步得就跳了過去。


    “心月,你在這兒,太好了。”


    容心月也十分高興,秀秀美麗大方,天真爛漫,給她留下了很美好的印象。


    “秀秀,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裏?”她嘟著嘴,繃著臉,佯裝一副生氣的樣子。


    略頓半晌,兩個女人相視一笑,一個貌美似出水芙蓉,清新嫵媚,一個娟秀清純如稚子,天真無邪。


    兩個女人像樹的喜鵲喳喳叫著,笑聲、說話聲不絕於耳。說些女人感興趣的話題。


    這時,容心月倏忽看到秀秀頭上的紅花,這花她太熟悉,這花是紅花穀所特有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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